到时候谁来照顾少武呢?
隽娘不敢往下想了。连忙安排着下人们去挨个报信。又让流苏准备了一套素色衣衫换上。
脱簪请罪的跪在了秋霜居的正门处。
“大少爷,不好了。隽姨娘将少夫人给推到了。”碧荷哭着喊道。
叶莫寻原本心情大好的正要出门。听到这样的事只以为是二人争风吃醋罢了。于是毫不在意的掀着眼皮回道:“这么大人了。跌一跤用得着如此大惊小怪的?”
碧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回道:“可是小姐她怀有身孕了。只怕……”
叶莫寻心头一惊,一把将碧荷给拽了起来问道:“有了身孕?怎么会有了身孕?”他清楚记得自己已经有一段时间未宿在墨砚楼了。
“大夫说的已经有孕两个多月了。奴婢不敢撒谎。”碧荷有些惶恐的看着叶莫寻回道。
叶莫寻知道若是凌天娇有个三长两短的,只怕他那个老丈人定是要不依不饶的。先前就因为冷落了凌天娇,他那大舅子就明里暗里的给提了醒。
若是凌天娇的孩子再保不住,只怕……
思及此,叶莫寻连忙抬脚往秋霜居敢去。心里一团乱麻似的。又想着一向懂事乖巧的隽娘这会子怎么就如此不省心的跟凌天娇动了手呢?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叶莫寻无奈的摇了摇头。接下来有的是焦头烂额的时候。
“娇儿,娇儿,你怎么样了啊?”听得丫鬟禀告后匆匆赶来的阮氏。果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阮氏见得一身素服跪在门口的隽娘,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伸脚去踢向了隽娘的肩窝,隽娘一个不稳就被踢倒在了地上。
“好你个没教养的贱胚子,若是我的嫡长孙子出了任何事情,看我不剥了你的皮。”阮氏恨恨的说道。
隽娘从地上爬起来,又端正的跪好,哽咽道:“都是妾身不好,不小心误伤了姐姐。还请娘顾念自己身体,不要气坏了身子。”
“现在娇儿还没事,穿这身死人衣服在这哭给谁看啊。”阮氏怒喝道又是一脚踢了过去。
叶莫寻进门正巧看到这一幕,又思及隽娘素日的好处来。连忙迎了上去劝道:“娘,您请稍安勿躁。先看看娇儿的情况。再来发落隽娘也不迟。”
叶莫寻搀着阮氏见内屋时,又朝着隽娘使了眼色,让其不要在阮氏火气正旺时来触这个眉头。
隽娘见叶莫寻心里还有自己,多少有些欣慰。于是起身恭敬的跟在了阮氏身后,伺候左右。
二人正焦急的等在内厅,只见大夫一脸凝重的走了出来。
“大夫,孩子怎么样了?娇儿还好吗?”阮氏连忙迎了上去关切的问道。
大夫摸着额下长须,叹了口气。等吊足了众人的味口,才开口道:“少夫人原本身子就弱,加上心情郁结。胎像本就不稳,如今又受到别人大力的推搡,情况着实不妙啊。”
阮氏还未听完,只觉双眼一黑,头晕眼花的往后倒去。好在叶莫寻伸手给接住了。
“那到底孩子还能不能保得住?”叶莫寻焦急的问道。
大夫思索了片刻,回道:“想要保住孩子也不是不可能。只是今后无论在汤药上还是饮食上都得万分小心,切不可出半分差错。”
阮氏听得还有希望,心情自是转好。于是连忙点头应了是。
“除却这些,另外少夫人的心情也得照顾到。不能似现在这般郁郁不欢。否则就算大罗神仙下凡恐怕也回天乏术啊。”大夫又交代道。
阮氏连忙推了推叶莫寻,说道:“你可听到了。等一会儿娇儿醒了。你可得好好表现。千万不要在惹她生气。仔细伤着我的乖孙子。为娘的拿你是问。”
叶莫寻见阮氏情绪激动,连忙附和着称是。
“那大夫,现在可以进去看看我儿媳妇吗?”阮氏问道。
“可以。但是人数不宜过多。否则空气不流畅,于胎儿无益。”大夫回道。
阮氏闻言只让叶莫寻跟着进了里屋。
“娘,娇儿好害怕。娇儿以为再也见不着您了。”凌天娇见着阮氏哭诉道。苍白的脸上两道泪痕清晰可见。
阮氏红着眼圈抓着凌天娇的手温言安慰道:“好孩子。只是虚惊一场。好在人没事。”
凌天娇更觉委屈,哭的更大声了些:“都怪媳妇无用。若是孩子有个不测,媳妇怎么对得起叶家的列祖列宗。”
阮氏温柔的替凌天娇擦了擦眼泪,回道:“都是那糊涂人不懂事。才伤了你和孩子。这回娘帮你做主,回头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不懂礼数的。”
“乖。安心养病吧。万事有娘在呢!”阮氏安慰道,又转头交代叶莫寻留在屋内好好陪陪凌天娇。
凌天娇红着眼圈回道:“多谢娘疼爱。娇儿一定好好养病。给叶家添一个健健康康的嫡孙。”
隽娘听到大夫的话后,悬着的心终于落下。此次总算是有惊无险。
只是不料原本满脸笑容的额阮氏从里间走出,见到立在一旁的隽娘时,眉头一皱厉声喝道:“隽娘,你可知罪?”
隽娘闻言跪下磕头道:“媳妇儿无心之失。还请娘从轻发落。”隽娘知道阮氏不喜欢自己,心知这回阮氏必会借题发挥,好好惩戒自己一番。
“你可知道你一句无心之失,差点害得咱们叶家失去了一个嫡长孙。”阮氏板着脸问道。
“是。媳妇知罪。”隽娘见阮氏一副不依不饶的模样,也不愿多做哀求只额头触地回道。
第一百五十八章、惩罚()
“为了小惩大诫。自即日起,少武有我亲自教养。你给我好好闭门思过。没的教坏了我的孙子。”阮氏不容分说的下着决定。
将孩子从自己身边生生的夺走,这无异于是对隽娘最大的惩罚。也是对世间任何做母亲的女子最大的惩罚。
“娘,媳妇儿知错了。求娘不要将少武带走,他还那么小。”隽娘哭着用膝盖挪到阮氏的脚边拉着阮氏的衣服哀求道。
“为了杜绝后院内的夺宠之风。这次我必定不会心慈手软的。”阮氏将裙摆从隽娘的手中抽出。
“娘,您也是做母亲的。怎么能那么残忍,将少武从我身边带走。娘,媳妇儿求您了。要打要骂媳妇都认了。只求娘大发慈悲,不要将少武带走。”隽娘几乎是哭喊着哀求道。
阮氏看着地上苦苦哀求的隽娘,心里升起了丝丝的快感。仿佛自己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神一般,控制着眼前的女子的喜怒哀乐,生死荣辱。
“你好自为之吧。若是认真思过。说不定等哪一日,我心情好了。说不定会让你看一看少武也说不定。”阮氏带着笑意,弯腰在隽娘的耳边轻声说道。
隽娘全身的力气似是被抽走了般,软绵绵的瘫在了地上。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有一个声音在嘶喊着“少武被带走了”。
阮氏很是满意的看着眼前的杰作。隽娘如今脸上的死灰之色,更是让阮氏想要仰天大笑。
“等少夫人身体好些了。就挪回墨砚楼。”
“另外,将小少爷带到来仪阁由我亲自教养。秋霜居上下闭门思过。”
阮氏轻声吩咐着,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姨娘,您已经在地上坐了几个时辰了。仔细着凉了。”流苏有些不忍的劝道。
隽娘似是没听见般,依旧呆呆的瘫在原地。
“姨娘今日蒙受冤屈,连小少爷都被带走了。也不见大少爷来求个情。”流苏抱怨着喃喃念叨着。
隽娘嘴角轻扯冷笑一声:“男人,不都是如此。只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
如今凌天娇怀有身孕,将来诞下的就是嫡长孙。加上凌天娇的娘家乃是堂堂尚书府。自己算什么呢?不过是一介歌姬罢了。
拿什么去跟别人争?
隽娘的耳边忽然就传出忽远忽近的婴孩啼哭声,于是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只是因为双腿盘曲的时间太久,已经麻木。几次努力都未站起。
只哭喊着道:“流苏,快扶我起来。少武在哭。扶我去看看。”
流苏见隽娘的神色恍惚,于是哽咽的说道:“姨娘,少武已经被抱去来仪阁了。”
隽娘如遭雷噬般,早先的记忆纷涌而来。是啊,少武在来仪阁不知道能吃的饱,能穿得暖吗?
隽娘痴痴的笑着,头一次后悔当初自己做的决定。若是当时不是自己执念太深,一心想着叶莫寻,现在虽然日子过的清苦,但是到底是自由的。
不似在这深深庭院里,身不由已,连跟孩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
流苏哭着劝道:“姨娘,你可不能灰心。小少爷还在来仪阁内等着你去接呢。”
隽娘冷笑道:“接?拿什么接?”
真是一招不胜满盘皆输。如今想要翻身,只怕是比登天还难呢。
“谁?”流苏对着屋外浓墨的夜色喝问道。
隽娘苦笑道:“如今的秋霜居恐怕连鬼都不会踏足的。”
更何况这朱红大门从外落了锁,整个秋霜居无异于是个牢笼。若非武功卓绝之人,轻易是进不来出不去的。
武功?
难道是她?
隽娘的眸子里升起丝丝的希望之光。果然不时就传来细细索索的声响。虽然细小,但是在这寂静的夜,若是用心听,还是可以听见的。
自暗影里走出一个身材瘦削高挑的女子,眉如远山不画而黑,眼若秋泓半分清冷半分含情,朱唇不点而红,当真是秋水为肌玉为骨。
这样一张绝色的脸庞在暖黄的灯光里越来越清晰,带着希望与光明而来。
隽娘扑通一声跪在叶绾面前,哭着哀求道:“四小姐,你一定得帮帮我。求求您,帮我将少武要回来,否则我身不如死啊。”
叶绾将隽娘扶起,淡然道:“收起你的眼泪。然后咱们再谈。”
隽娘强忍着落泪的冲动,拼命的咬着嘴唇,直到嘴里传来一股腥甜的味道,才堪堪止住颤抖的身体。
“说一说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叶绾问道。
凡事有因才有果,只有了解了来龙去脉,处理起来才好对症下药。
隽娘理了理思绪,简单明了的将今日的经过一一道明。
叶绾眉头微皱,依着凌天娇的性子,无非就是过来耀武扬威一番罢了。只是偏不凑巧伤着了叶少武。从而引得隽娘抓狂,进而伤了腹中胎儿。
世上之事真是无巧不成书。
倒是这个阮氏真是见缝插针,落井下石的好手啊。
隽娘见叶绾久久不说话,几次张了嘴又将话头个咽了下去。目带希冀的看着叶绾。
“好了,,此事我已然明了。只是将少武接回你的身边并非易事。得寻个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叶绾回道。
隽娘听见事情有转机,又双眼带泪的给叶绾磕头谢恩。叶绾伸手将隽娘给托住,说道:“我还是那句话。天下没免费的午餐。帮你,就是帮以后的我。”
隽娘虽有些疑惑,但还是表着忠心回道:“多谢四小姐再造之恩。将来若有差遣,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既如此,你安心的在此闭门思过。”说完叶绾起身就要离开。
隽娘还想问一问怎么将少武给接回来,有无计策?只是看着叶绾并无告知的意思,只是终究未能忍住。
“哎……四小姐。”
叶绾的脚步略顿了顿,回道:“隔几日我会让隐逸递些少武的消息过来,其他的你就不必问了。安心等消息即可。”
隽娘伸着的手久久的立在半空中,像是要抓住这最后的希望。
“你为什么要帮她?”隐逸难得的开口问道。
叶绾轻笑回道:“算是提前卖她个人情罢了。”
隐逸却觉得事情并非只是如此。经过这段时间的接触,她总觉得叶绾的行事自成一派。除了相互利用的算计,必定还存在着其他的心思?
至于是怜悯之情或者寡淡的亲情亦或是其他?
第一百五十九章、喜与愁()
“小姐,这下咱们可出了这口恶气了。”碧月兴奋的说着。
自从到了叶府自家小姐这个堂堂正妻就处处被妾侍给压着。如今好不容易占得上风,怎叫人不痛快呢?
碧荷边整理着满屋子的礼物,说道:“说到底还是老爷和夫人最疼咱们小姐。这不一听说小姐有孕,就着人送了好些东西来。”
“这上好的野山参,这攒金枝的软枕,这触手生温的玉扇……”
说完碧荷又撇了撇嘴,看着叶府众人送来的东西,虽说也都是上好的东西,可是落在碧荷眼里却是怎么看的不顺眼。
又暗自骂道:“一家子的穷酸样。”
凌天娇听到碧月说到父母,想着几经几月未见,不知二老身体可还康健。又抚着自己的小腹轻轻的摩挲着。
当真应了那句养儿才知报娘恩。
不觉就红了眼眶。碧月见状连忙安慰道:“小姐,切莫伤心。等过些日子小姐临盆之际,是可以让夫人来陪伴的。”
“况且大夫交代过,小姐不可思虑过度。为了小少爷也得高高兴兴的。”
“是呢。小姐,您今日可是没瞧见隽姨娘那个凄惨模样,当真是痛快。”碧荷附和着说道。
凌天娇看着碧荷一副大仇得报的痛快劲,不觉又笑了起来。
索性今日叶莫寻鞍前马后的小心伺候着,又早早让人来信说晚上宿在墨砚楼。如今一切都正往好的方向发展,自己又何必顾影自怜呢?
如今只安等着自己生下叶府的嫡长孙是了。
户部尚书府内。
“多谢菩萨保佑我娇儿顺利怀上子嗣。还望菩萨不要嫌弃奴家贪心不足。望菩萨保佑娇儿一举得男。”文式虔诚的佛龛前磕头祝祷着。
早前凌天娇在叶府的遭遇,她不是不知,只是碍于身份,着实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只能落了个干着急的份。
每次对着凌云秋哭诉时,又免不了挨上一顿骂。凌云秋总是说妇人家的头发长见识短。况且凌天娇当时无孕,又做错事再先。
每每听到凌云秋甩着衣袖说着娇儿的性子都是你惯坏的,如今也得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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