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时间长了,那些人是忘了自己如何登上的皇位,那时的京城连地都是红色的。
有蛰伏的兽,缓缓睁开了眸子,血红色的目光透着嗜血的狞意。
“五哥,你昨夜是干啥去了?怎的这个时辰还在睡觉?”司马衍扯着嗓子喊道。
“殿下在休息,你可别吵着他了,否则…”萧瑟拦在门前好心的提醒道。
司马衍打量着眼前的人,瘦高的个子,脸色苍白。虽是男子的打扮,长的却是妖异,实在是辨不出个雄雌。
“你不认识我?”司马衍反问道。
萧瑟见来人衣着华贵,气度不凡,又见腰间挂着的玉佩,想起从前那些人让自己熟知京中权贵。一番思索后道:“您是九王爷?”
司马衍有些吃惊,从他先前的反应来看显然是不认识自己的,短短一会就能认出自己,可见眼力劲不错。人也聪慧。
“你就是云瑶整日念叨的那个绝色美人?”司马衍问道。
“回殿下。小人萧瑟。”萧瑟行礼道。
“你这在鬼叫什么呢?”司马烈揉着眼睛开门道。
“我要去找绾姐姐,问你去不去?”司马衍问道,眼底里都是满满的促狭的笑意。
司马烈顿时来了精神嘀咕了一句去,接着就连忙更衣洗漱去了。
萧瑟看着司马烈推着司马衍就要出去。张了几次嘴却都没有开口。
人嘛,该有自知之明的。他只是个奴才,哪敢提要求。虽然五殿下待他很好,但是感恩之余,他也不敢逾越了。
按捺住心里想跟着去看看叶绾的心情。
正暗自生着闷死呢,就听见远处传来司马烈颇有磁性的声音。
“萧瑟,跟着伺候吧。”
萧瑟的眼里隐隐有了泪珠。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他所想的看在眼里。更何况他还是高高在上的王爷。
萧瑟小跑着跟在了司马烈身后,像是个无声无息的影子。
福安看见司马烈兄弟俩远远走来,就揶揄道:“九殿下,你这隔三差五的就往咱逸云轩跑,也不怕把我们小姐给吃垮了。”
司马衍厚着脸皮道:“别人求本王去,本王还不稀罕呢。”
福安心里道,就是个吃货还给自己找什么借口。
“小姐在练字,二位殿下怕是要稍等了。”
司马烈点头,示意福安去忙自己的,他们自个进去就是。
小轩窗,正梳妆。到了叶绾这就换成了小轩窗,正练字。
有阳光透过窗棂斜斜的照进屋子,打在叶绾的侧脸上,有着淡淡的光晕。更显着皮肤细腻白皙。
“绾姐姐的字是愈发的进益了,假以时日只怕大师们也得自愧不如了…”司马衍看着桌子上散着墨香的字体说道。
叶绾笑道:“二位殿下怎么有空光临寒舍?”
话却是对着司马烈问的。按理说他不该正忙着追查萧瑟一案的嘛?
“事情有变,也算是忙里偷闲陪衍儿过来看看。”司马衍回道。神色有些凝重。
叶绾又咦了一声道:“萧瑟也来了。”
萧瑟行礼道:“萧瑟谢小姐再造之恩。”
叶绾看了看萧瑟,点头道:“脸上有了些血色。身子也壮实了些。可见五殿下府上油水不错。”
司马烈摸着眉心道:“哪敢不用心啊。否则咱们家的混世大魔王岂不是要拆了我五皇子府。”
叶绾心里挂念着案子的进程,于是唤福安将司马衍跟萧瑟带下去吃新制的梅花糕。
“殿下刚刚此话是什么意思?”叶绾拧眉问道。
“天牢里的囚犯昨夜被杀。倪震一早就去御前禀告了。”司马衍沉声道。
叶绾低眉沉思,道:“天牢这样的地方,岂是那么容易潜入的?莫不是?”
司马烈道:“我与你也有一样的疑惑。只是兹事体大,还得由父皇来定夺才是。”
叶绾疑惑的喃喃道,她总觉着此事没有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绾儿,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司马烈问道。
叶绾回道:“阿烈,你有没有觉着自从上次秦镇一事,到玉樽被盗案,再到现在的萧瑟一案有很多蹊跷的地方。似乎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推动着整个事情的发展。”
“你也有这样的感觉?”司马烈抓着叶绾的手回道。
叶绾点头。分析道:“目前虽看不出幕后之人的真实意图,但是看其手段,收拾的都是身有污点之人。似是个替天行道之人。”
司马烈颇为自信的回道:“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
叶绾点头道:“查案我不帮不上忙,只能做做后勤事物了。”
说完指了指桌上摆着的一盘精致的酱香梅子。
司马烈捡了一个放在嘴里,直酸的口水四溢,扭曲着脸看着笑成一团的叶绾。
酸,也变成了甜!
第二百五十三章、信件被偷()
叶紫澜如今活的愈发的静默。除了每日的请安问好。
从不与人亲近。不似从前般对着阮氏对着叶紫曦还虚以为蛇。
自打被退婚后,若有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只恨不得她一脖子吊死在屋子里。
只是哪能都能如旁人的愿,她要活着,活着看叶绾如何身败名裂。
“大姐,可否借一步说话。”叶紫澜神情淡漠的说道。
叶紫曦警觉的上下打量着叶紫澜,似是怕她又出什么幺蛾子,警惕的回道:“二妹,有事?”
叶紫澜面无表情的回道,言语也丝毫不留情,道:“若不是有事,你觉着我会找你说话?”
叶紫曦的脸色变了又变,攥着粉拳轻蔑道:“如今是你来找的我,听不听全在我一念之间。妹妹自打被退婚后,脾气可愈发的古怪呢,好在我这姐姐大度,不会与你计较的,没的降低了身份,沾染了晦气。”
说着就带着胜利似的微笑,转身婀娜着身姿离开。
叶紫澜脸上神色不变,道:“既然找你说,就知道是个你不会不听的消息。听不听在你,反正将来后悔的肯定不是我…”
叶紫澜看着叶紫曦的步子在自己说出一个名字后而止住。
嘴角牵起一抹嘲笑。
她说的是:叶莫寻。
叶紫澜很是傲然的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若是想听就来听雨楼。来不来随便你。
叶紫澜说的随意。只是越是这样,叶紫曦的疑心就更重。
事关那个事事都向着自己的哥哥,她一时有些踟蹰。
可是如今叶府就哥哥这个嫡长子可以继承家业。那么哥哥到底有什么把柄在叶紫澜手里呢?
想了又想,思了又思。末了还是决定去听听。反正听一听也不会少块肉。
若是叶紫澜的消息真有用,自己这边也可以早做对策,若是无用,她自有办法让叶紫澜知道耍自己的代价。
叶紫曦冷笑,端看的你叶紫澜还能还能翻出什么花来?
叶紫澜坐在软蹋上,手里捧着精致的暖炉,桌子上有袅袅的茶水热气徐徐升起。
“大小姐真的会来吗?”丫鬟狐疑的问道。
叶紫澜嘴角轻扯,语气肯定道:“会!”
叶紫曦是什么样的性子她能不知道。空有几分姿色的花架子罢了。她小心翼翼的如同影子般的跟在她身后十几年。
所以她笃定叶紫曦会来。
果不其然,晚膳过后不久,叶紫曦就大张旗鼓的带着一溜子嬷嬷丫鬟,浩浩荡荡的来到听雨楼。
“小姐料事如神。大小姐带着一行人往咱们这来了。”丫鬟笑着回道,心里讶异于自家小姐的算计人心之准。
“你们一会儿守在门外,摔杯为信号。记住了吗?”叶紫曦小心的吩咐着。
对于叶紫澜这样的疯婆子,连死都不怕。她不得不防,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
“大姐,真是好大的阵仗啊…”叶紫澜透过窗户看着立着的一排排人笑道。
叶紫曦面露囧色,道:“小心驶得万年船。”
叶紫澜讽刺道:“你可是叶府的嫡女,怕我这一个没爹疼没娘爱的庶女做什么?”
讽刺之余多半掺杂了些许苦涩。
叶紫曦没有做声,冷眼看着踏上的叶紫澜。以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苍白的毫无血丝的脸色,神情淡漠的样子。突然觉着这样的人,自己是没有必要怕的。真要打起来,自己一只手就可以轻易制服她的吧。
“大姐,是要这样与我说话吗?”叶紫澜抬头看着叶紫曦说道,又伸手指了指隔着桌子的空位。
“我很忙。有什么话快说。”叶紫曦坐下后催促道。
叶紫澜不慌不忙的拿起桌上半旧不新的茶壶,给叶紫曦倒了杯茶。
看着叶紫曦狐疑的目光,自己端起茶盏一口而尽。又示威似的将杯底朝着叶紫曦的方向举了举。
“既是要听故事,有茶可品岂不美哉?”叶紫澜笑道。
叶紫曦端起茶杯,只用唇沾了一点,道:“茶也喝了。你可以说了。”
叶紫澜垂下眼帘,是了,她是嫡女,什么样的好东西没见过,大约也瞧不上自己这里的。
再抬眸时,笑道:“从前叶莫寻在府中最大的威胁是谁?”
叶紫曦有些不悦,再怎么说叶紫澜都不该直呼哥哥的名字,道:“明知故问。自然是那个已经痴傻了的叶莫问。难道还是那叶绾不成?”
叶紫澜又呷了口茶,意味深长的看了叶紫曦一眼,道:“你就如此肯定叶莫问已经傻了?”
“是啊。哥哥亲自验证过的。还能有假?”叶紫曦下意识的回答道。
“眼见可不一定为实。你看那叶绾永远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可结果呢……”叶紫澜恨恨的回道。
叶紫曦被叶紫澜笃定的神情给震慑住了,难道真的有假?
“多多留意刘氏的屋子。想来你与大娘会有所收获的。对了,将来可不要忘了我这个功臣。”叶紫澜笑道。伸手做出送客的手势。
叶紫曦听的云里雾里,问道:“为什么帮我?”
叶紫澜一字一顿压低声音道:“只要是她在意的,我都要毁掉。”
眸子里火焰熊熊。
叶紫曦被吓了一跳,夺门而逃,这样的叶紫澜就是个恶魔。
但是这样的理由她信。
叶紫澜身子软软的靠在软枕上喃喃道:四娘,莫问。对不起。你们的安稳人生终是毁在我手上了。
刘氏的院子,如今俨然成了个佛寺。走在院外远远的就可以闻到浓浓的香烛气息。
叶府里的勾心斗角,似乎都与她无关般。
她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头,为叶莫问祈祷。
叶逢春感念其情深,一应的吃穿用度自是不缺。
起初念经拜佛,那是心有所求,可是慢慢的刘氏就真心喜欢上这种无欲无求的日子。
没有叶逢春,没有争斗。没有别人。
院子里整日的有敲木鱼的嘟嘟声传出。一声一声很有节奏,缓慢而沉重。
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刘氏就将藏在密匣里的一封封的信件,看了又看,摸了又摸。
似是看着信件就能看到远在安国寺的儿子一般。
夜色寂寂,屋外北风呼啸…
思念绵长,心里波涛汹涌…
刘氏走到暗格处,拿出珍藏的木匣。
打开的瞬间,脸色突变…
匣子是空的。里头的信件竟然全部不翼而飞了。
刘氏惶恐的又将匣子翻过来倒过去的摇了许久。
末了,才瘫坐在地上…
屋外有风呼啸而过,哐当一声门似是被人大力推开一般…
寒风刺骨。
刘氏想,秘密终究是保不住了,那么她的莫问是不是又要再次身处险境了?
她,悔不当初。
第二百五十四章、惊慌的阮氏()
来仪阁。
阮氏将一封封信快速的一扫而过,脸上的神色阴沉不定。
握着信纸的边上的手,青筋暴露,恨不得将这薄薄的信纸给捏碎了。
单手一挥,将桌子上的所有信件以及杯子一同扫落在地。
上下翻飞的纸张,以及应声而碎的瓷片。散落了一地。
常年打雁,居然被雁给啄了眼。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
“娘,索性咱们发现的早,这会子想办法还来得及。”叶紫曦安慰着上前抚着阮氏的背道。
阮氏知道叶逢春是万千个瞧不上自己的儿子。可是那又怎样?只要叶莫问消失,将来这偌大的叶府不还得交到自己儿子手里。
“曦儿,你这次做的很好。”阮氏拍着叶紫曦的手,很是欣慰的夸赞道。
叶紫曦心里美滋滋的,暗道难得叶紫澜做了件好事。
“娘。这都是应该的。女儿知道哥哥好了,娘才安心。况且整个叶府也就哥哥跟娘对曦儿是真心的好…”
阮氏点了点道,“这才是我的乖女儿。”
“只是曦儿怎么知道刘氏藏了这些信件,从而得知叶莫问那贱种居然在装疯卖傻…”阮氏狐疑的问道。
叶紫曦可不想让叶紫澜抢了自己的风头,于是解释道:“四娘,虽然自叶莫问去了安国寺后就潜心问佛,可是天下哪有对自己孩子不管不问的母亲?所以女儿就派人留意了…”
阮氏点了点头,自己这个女儿如今真是懂事了。
“娘,那接下来咱们怎么办?”叶紫曦问道。
阮氏思索道:“首先咱们得确认一件事,那就是叶莫问装傻一事,你爹知不知道?若是知道,你哥的处境就危险了。若是只是刘氏的计谋,那还好办些,安国寺四处深山环绕,野兽出没。多花些银子的事罢了。”
“还是娘思虑周全。”叶紫曦恭维道。
阮氏揉了揉额角,若是可以谁又愿意如此的殚精竭虑,费心周全呢?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有丫鬟气喘吁吁的呼喊声传来。
阮氏皱眉不悦道:“什么事如此大惊小怪的?”
“夫人,老爷晕倒了…”丫鬟神色慌张的回道。
阮氏惊呼一声,许是起的太急,眼前一黑,只得扶着桌角定了定神才急忙往前院赶去。
叶莫寻最近在霓虹阁找了个姘头,唤琉璃。
琉璃虽算不上漂亮,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