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儿,你留在这里好好保护溪儿,今日师父必要除掉这只妖孽。”鸣书头也不回的嘱咐着徒弟。
而慕锦,在鸣书下一次的攻击之前飞快的向远方逃去,边逃着边在被鸣书攻击的间隙看一眼浅溪。
鸣书是一代书法大师,加上入过道家,一身功力深厚;慕锦也是百年化形的妖鲤,一人一妖的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已经是能看到小小的黑影了。
敖敖也跟着狂奔出去很远,浅溪倒是不担心。一直看着他们消失的远处,表情淡淡的,好像在想什么,但是又好像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钟宇有些担心她,以为她很怕,安慰道:“师妹,不用怕。师父很厉害的,这条妖鲤肯定不是师父的对手。”
浅溪看他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的收拾在画包。
“师兄,刚刚师伯说找了他一年之久是什么意思?”浅溪收拾完画包突然问道。
“是这样,去年春天在渭南之地。这条妖鲤刚刚能够化为人形的时候,因为不能长时间保持人形,加上妖力不够浑厚,露出马脚时轻而易举地被师父发现了。”
“于是师父就和他打了起来,但是他毕竟刚刚化形,没多长时间就不敌师父。师父将他打伤了,但是也被他逃入水中。在水中,师父发现他不易,所以也就被他逃走了。”
“再后来,师父就带着我一直走南闯北的找他,顺便在所到之处降妖。师父之前入过道家,所以能力很厉害的。”
“也就是说,你们一直找他,后来慢慢的找到了帝都是吗?”浅溪问道。
突然,钟宇觉得有些不妙,师妹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钟宇看着浅溪的眼睛,那里面是以前自己从来没有看到的东西,“师妹,你别误会。师父不仅仅是因为找他所以才来帝都的。师父很早就想来,不过一直没有机会……”
“师兄,不必多说这些。我再问一个问题,你与师伯见过他害人吗?”浅溪心里真的有些难过,他以为师伯和师兄的到来仅仅是来看师父和她的。
“这倒是没有,不曾见过。师妹,你……”钟宇老实的回答,毕竟他与师父真的没有见过这条妖鲤害人。
“没事,师兄,我就是问问。”浅溪的表情很淡,说实话,她现在的表现算是好的。因为她的心里实在有些天人交战,一是对师伯师兄的感情无法磨灭,一是对这件事的打击有些心痛。
第五十七章 敖敖真身()
距离帝都的百里之外的一处空旷所在,慕锦一边闪躲着鸣书的攻击,一边想与鸣书打个商量。
“前辈,慕锦自知不是您的对手,请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浅浅的份上手下留情呀!”
“哼,你为妖孽,无人性,谁知何时会对溪儿下手。幸而今日题字,令你现形,否则老夫走后,不知会发生什么抱憾终身的事情。”鸣书的语气坚决,丝毫不退,看来绝无商议的可能了。
“前辈,是否是再无商议可能?”慕锦不死心的又问一次。
回答他的不是鸣书,是鸣书那只去年就将他重伤的粗毫大笔,在慕锦的眼中它如山岳,不可撼动。
“前辈,我虽为妖,可只在去年被您打伤的时候伤过一人。说起来,如是您当时并未伤我,说不定我也不会为了自保恢复而伤害那人。”慕锦将当时的情况道明。
不料想,鸣书竟有些恼羞成怒。话虽是如慕锦所言,可毕竟他是妖,不是人呐!
“妖孽不要在此妖言惑众,今日就是你投胎转生之日。”
唉,慕锦心里哀叹一声,这个老头儿怎么这般古板?罢了,打不过,跑还跑不了吗?
……
苍山下泽水边,浅溪坐在木楼门外的木头阶梯上,想起第一次见到慕锦时自己的呆傻模样,那天晚饭后两人并肩坐在这个现在她和师兄同坐的地方。
有些愣神儿,刚刚已经从师兄那里了解的七七八八。现在她也知道慕锦是一条锦鲤妖,修行百年,化形不久。
不自觉得对应上去年那条火红调皮的锦鲤,他在的时候经常发生一些离奇古怪的事情。后来莫名消失,恐怕就是要去养伤的原因吧!
后来应该是去了皇宫里,那里虽然危险,但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再加上得了贵妃娘娘的喜爱,那段时间他应该过得很好。
他离开后,我也紧接着离开了。我去皇宫的时候他已经离开,应该是伤好后又回到这里来找我了吧?
想到这里,浅溪脸色微红,但自己并未觉得有什么,可却被一旁的师兄钟宇看在了眼里。
唉!
一连串的事情串到了一起,浅溪有些豁然开朗的感觉,好多以前不明白的事情现在也明白了。
又想起在帝都遇到萧炎柯的那日,慕锦大展身手对付那几个壮汉。没过多久,师伯和师兄就赶来了,恐怕也是觉察到慕锦的气息了吧?
怪不得那日在聚名轩,觉得慕锦很熟悉。现在想想他那时候的表情分明和在水里游玩的时候一模一样,调皮中带着机灵。
这样似乎一切都能说得通了,浅溪想道。
眼前突然闪过一道白光,浅溪定睛一看,却是敖敖已经回来,蹲坐在她的面前,脸上一副乖巧模样。
想起之前它那一声嚎叫,浅溪心里有些疑惑又浮上心头。
伸手摸摸敖敖的脑袋,浅溪嗔怒道:“成日里就知道疯跑,真应该买条链子把你拴起来。”
话音刚落就见敖敖往前挪了挪,用自己的脑袋瓜蹭着浅溪的手臂,讨好似得:不要栓我,我以后一定乖乖地。
浅溪被它都笑,低头看着敖敖说:“你是狗吗?听你之前的叫声可不像呢!”
敖敖似懂非懂,呆萌的看着浅溪什么动作也没有。
“罢了,问你,你知道也不会回答我的。不管你是不是狗,都是从小跟着我到现在,以后咱俩相依为命吧!”语气中有淡淡的萧瑟,钟宇想了想没有吱声。
中午的时候,鸣书还是没有回来,敖敖却是又不见了踪影。浅溪暗想这个小家伙,刚刚那么乖是骗谁呢?
只有浅溪和钟宇两个人,午饭比之以往简单了不少,现在浅溪也没有过多的心思放在饭食上,两人凑合着填饱了肚子。
午饭后,敖敖嘴角带血回来了。
浅溪吓了一跳,以为它咬伤了附近的打柴人或者是采药人。脸色一沉,张口就训斥它。
敖敖低着头抬眼看她,委屈的不行。转身要走,边走边回头示意浅溪跟上。浅溪心里担心它伤了人,也就跟在后面看它要做什么。
走了不到两里地,一片草丛中有一只所剩无几,从凌乱的羽毛可以分辨应该是野鸡的动物残尸。
浅溪心下大安,不是伤了人就好,可是敖敖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野食性?以前可从来没有让它吃过生肉之类的食物。
敖敖见浅溪已经看到了自己咬得不是人后,默默地走到水边跳进去,两只小爪子笨拙的蹭着嘴角,竟是清洗自己。
浅溪笑笑走到它身边帮它清洗,很快便和好如初。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聪明,根本就不像是普通的小动物。快快从实招来,你是哪里的妖精变得?”回去的路上,浅溪跟敖敖开着玩笑,一人一狗,也许不是狗就这么走回去。
因着敖敖在水里玩了挺长的时间,回去之后已经快到傍晚了,师伯鸣书也已经回来。
浅溪突然有些心慌,师伯自己回来了,那么慕锦呢?难道已经……
不知道为什么之前鸣书说要将他就地正法的时候,浅溪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现在心里却有一个地方多了一丝慌乱,慢慢的蔓延到全身。
“师伯,他,他呢?”浅溪快步上前,问道。
鸣书的老脸有些泛红,不知是气还是怒,“倒是滑溜,被他跑了。”
浅溪的心忽然就放了下来,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哦,师伯没受伤吧?”浅溪又问。
“没有,那种道行还伤不到师伯。”鸣书挺直胸膛,带着一点点的骄傲说道。
“那就好,师伯,您见多识广,看看敖敖到底是不是狗?上午那一声嚎叫让溪儿心里有些疑惑,而且中午它自己跑出去咬食了一只野鸡。”
浅溪脚尖踢一踢蹲在一旁的敖敖,示意它上前。
敖敖看了浅溪一眼,不情不愿的上前走到鸣书的跟前。除了浅溪之外,它谁也不愿意接近,哪怕他是浅溪的长辈。
鸣书待它近前后,摸摸它的脑袋,敖敖强忍着不动。鸣书则是从头到脚将它看了个究竟,摸了个遍。要不是浅溪在一旁,敖敖真的有可能暴走。
第五十八章 泽王婚讯()
“通体雪白,没有杂毛,品种纯正。全身的骨骼结实粗壮,现在它还小,长大后估计身长能过半丈,体型会很高大。但是肢体柔美柔软,就算以后长得高大依旧会很有俊美之感。如果我所料不差,它应该是白狼。”
好一会儿,鸣书才向浅溪说了他的推断。
白狼?浅溪更是疑惑不解了,这不应该呀!
“师伯,您说敖敖是白狼?它真的不是狗吗?”
“嗯,就算不是白狼,它也不会是狗。狼与狗虽然很像,但是越大,它们的不同就会越明显,也就越容易分辨的。不知道你从哪里得到它的?”
听到这话,敖敖明显有些不安,感觉这个老头儿好像对它要打什么坏主意似得。
“哦,它是我去年九月重阳节登山的时候在一座小山上捡到的。那时候它应该才刚出生不久,还睁不太开眼睛呢。听到它一直小声的嗷嗷叫,就带它走了,给它起了这个名字。”
浅溪说着也想起之前捡到敖敖的时候,那时候它小小的一团,可爱的不像话。
“嗯”,鸣书听了沉吟片刻,又说道:“不错,它自小与你在一起,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白狼生性坚贞,如若是你养大它,它对你必然亲近。等它再大一些,也能保护你。”
“我在山里也没什么危险,就是偶尔觉得孤单,有它陪着我倒也好些。”浅溪没有将鸣书的话放在心上,她当初把敖敖抱走也没什么别的用心。
“嗯,你说的对。”鸣书也是赞同的点了点头。
“师父,既然那妖鲤逃走了,那咱们……”钟宇见师父与师妹说完了敖敖的事情后说道。
“这个嘛,为师还真没想到。”鸣书听到钟宇的话心里对慕锦也是恼怒,缓了缓说道:“我们今夜在此休息,明日便启程追赶那妖鲤。”
“是,师父。”钟宇老实的答应着。
浅溪眉头一挑,她猜到师伯和师兄在慕锦逃走后必然有两种打算。一种和师伯说的一样,稍事休息后便去追寻慕锦;另一种是在此多住一段时间,等待慕锦自投罗网。
她自认为师伯会选择第二种,没想到是这样。不过她顾不了太多,她又不能帮他们去追,也就安心待在山里了。
第二日浅溪三人早早的吃过早饭后,鸣书和钟宇便离开了,经历了前一日动静较大的分别,今日显得格外的平静。
人来了复又走,颇有种人去楼空的感觉。本来热热闹闹的四人一狗,哦不,是三人一妖一狗,变成了一人一狼。
浅溪觉得前后起伏挺大的,还好她以前一直过得是比较清静的日子,现在这样还能接受。
几日后一个下午,泽王的贴身侍卫卓刀突然来了,而且是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让浅溪万分的好奇,果不其然,卓刀带来的消息也是让浅溪受了不小的惊吓的。
“卓刀,怎么你一人来了,王爷有什么事吗?”浅溪心里实在是疑惑的很。
卓刀的脸色不是很好看,浅溪这一问,他更不知如何开口。想了想,硬着头皮对浅溪说道:“浅溪姑娘,我跟您说可千万别多心。”
浅溪笑了笑,“你说便是。”
“是这样的,您之前去过王府肯定还记得那个北国的格格公主吧?”卓刀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浅溪的脸色,见她没有什么不耐而且点了点头,继续说着。
“王爷他要与格格公主成亲了,前段时间您和那几位离开之后没过几天,宫里便下了赐婚的旨意,过几日便要举行成亲的仪式了。”
虽然浅溪没有表现出什么不满,卓刀还是有些小心翼翼的,不能也不敢把格格公主睡了王爷的事情说出来。
唉,说实在话,王爷那时候的表现,他一个贴身侍卫再怎么脑瓜子转的慢,也能看明白王爷的心思。
那明明白白的就是情思呀,可怜王爷没败在那个看起来老实的师兄身上,也没败在那个像妖孽一样的慕锦身上,反而败在了北国公主的彪悍下。
唉,他可怜的如花似玉,咳咳,不是,是温润如玉的王爷,怎么就那么不小心的被北国的彪悍娘们儿给睡了呢!
卓刀越想心里越觉得自家王爷可怜,面上的表情就越来越显得有些潸然欲泣。谁能想象一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出现这种表情时什么模样?能想象出的给竖个大拇指!
浅溪也是看得不是个滋味,“卓刀,王爷是遇到什么事情了吗?为何你这般,这般难过的样子?”
“咳咳,倒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自家王爷谁也般配不上而已!”卓刀老脸通红,他自己用脚趾头也能想出自己刚刚的表情有多么鬼斧神工。
“哦~难得你这么一心为王爷着想。不过,堂堂北国唯一的公主殿下若是配不上你家王爷,这天下哪里还有能配的上的?”浅溪笑得灿烂,泽王在卓刀的眼里恐怕比天高,只有天上的仙女才能配得上。
有有有,卓刀在心里狂喊,就是你,就是你,就是你呀!王爷喜欢的,王爷在乎的,王爷想要的才是能配得上王爷的!
心里的声音传递不出来,卓刀有些沮丧,这些话不能说,于是,“实在是王爷还是自家的好,所以,您能理解的吧?”
这话说得倒也有趣,浅溪点点头表示认同。
卓刀这才从怀里摸出一张红色的请柬递给浅溪,“姑娘,喜日子定在六月十八,也没有多少天了,还望您抽时间去给王爷送一份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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