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说老王,刚刚那个人真的是安陵都督之子吗?”一个身材瘦弱的汉子问旁边萧炎柯靠过的木桶的主人。
“没错,那就是安陵都督的小儿子。你最近才搬来帝都不知道,这位萧,小公子是安陵都督最小的儿子,上有一个大哥,还有一个姐姐。”
这位老王说着看了看四周,压低声音道:“他大哥可比他有出息,跟着父亲安陵都督,不出十年二十年可能就会接替他父亲的位子。他姐姐之前是宫里的愉妃,据说一直也比较受宠,后来被陛下发现混淆皇家血脉,赐死了。”
听得人一惊,“哎呦,真大胆,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日子了还不知足,唉。”
“谁说不是呢?也从愉妃被赐死后安陵都督也不如之前那般受宠了。不过积蓄的力量还在,也差不了。”
“嗯,说的是。”两人说完心里还是有些感叹,自己还是过好自己这小老百姓的日子就好。
人嘛,就要知足常乐!
浅溪和慕锦将他们的对话听在耳中不作他想,慕锦见那萧炎柯像斗败了的鸡一样垂头丧气的离开远去,不屑的转回身,回身的刹那表情紧接着变了样儿。
浅溪看着眼前一脸求夸奖的慕锦“扑哧”一笑,“我突然想起那个萧炎柯是什么人了,也猜到他为什么会过来找我了,他可能是认出我来了。”
“哦,怎么回事?浅浅说来听听。”要说慕锦其实还对这个什么萧炎柯是谁,家里有什么大人物真不感兴趣,不过难得浅溪对他这么和颜悦色,而且这个萧炎柯又对浅溪有不清不楚的敌意,他便当回事儿听一听吧!
“之前我不是出去游历过吗?就在那段时间,我记得当时是在陵城。陵城有个很著名的地方是将军陵,我到了陵城后自然要去瞻仰这将军陵。就是在那里……”
于是,浅溪和慕锦边走边说。浅溪将在将军陵遇到萧炎柯在盖霸天将军陵墓前出言不逊,又言压众书生的情况一一讲给慕锦听。
说道萧炎柯看不起书生,用‘百无一用是书生’这样的话侮辱众人。
说道他好高骛远,言自己‘必将胜过盖霸天,盖过各代英豪。不出十年,会打遍泽国周边,将那些小国收拾的服服帖帖。不出二十年,会征服整片大陆,让所有的国家对泽国俯首称臣’时,慕锦被他气得摩拳擦掌,要是那个萧炎柯现在还在眼前保证会被慕锦修理的很惨。
又说道自己用一幅画‘画虎刻鹄’引据经典反讽萧炎柯画虎不成反类犬时,慕锦又拍手称快。
“没想到,浅浅独自出去游历的时候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要是那一段时间我都跟在浅浅的身边就好了,就不会错过浅浅所经历的这些了。”慕锦似乎有些遗憾。
浅溪看他的样子心里有些不舒服,伸手就要拍他的手臂。
远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溪儿”。
浅溪和慕锦回头,是鸣书师伯和钟宇师兄。
“溪儿,你们怎么也出来了?”鸣书和钟宇的速度很快,几个呼吸间就到了浅溪与慕锦的面前。
“哦,您和师兄不是快要离开了吗?我就想买写吃的用的回去。”浅溪老实的回答。
“原来是这样,刚刚,这附近有没有发生奇怪的事情,或者你们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鸣书问道,他身后的钟宇和鸣书一样,两人似乎都很着急,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但是找不到的样子。
慕锦心头一紧,糟了,刚刚光顾着耍帅,与那几人交手的时候肯定没控制好,妖气散出来了。
“没有啊,我和慕锦来了也没有太长时间。师伯,您和师兄妖找什么吗?我和慕锦可以帮忙的。”慕锦此刻真想扶额,找他自己?汗流一地呀!
“既然没有就算了,你们先去忙吧。”鸣书师伯有些心不在焉的随口说道。
“哦,好的,那中午不如咱们就在……嗯,就这家酒楼吃饭吧,也算先给您和师兄践行。”浅溪指了指旁边的一个还算可以的酒楼说道。
“好”,鸣书答应着,然后和徒弟钟宇转身离开。
第五十五章 践行释然()
“奇怪,刚刚明明是感觉到了妖气,为什么找了过来却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刚离开不远的鸣书低声对徒弟钟宇说道。
“师父,您说,会不会它一直隐藏在什么地方,或者是哪户人家里,一直以人的形态生活着。”
“嗯,极有可能,咱们再四处看看吧!”
“是”钟宇老实的答应默默地跟在师父鸣书的身后走着。
一上午的时间被萧炎柯这么一打搅好像过得格外快,鸣书和钟宇离开后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四处查看和搜寻,不过好像并没有收获。
中午四人凑到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明显看起来兴致缺缺。
浅溪和慕锦倒还好,上午萧炎柯走后被鸣书和钟宇找来后就选了一个地方又开始卖画。
寻常的人家其实还不太知道浅溪,但是爱画的人中浅溪已经小有名气。
甚至于给皇宫内的贵妃娘娘作画,都颇得贵妃娘娘的赞誉。
想当初,皇宫内找画师的时候,那一阵狂风,帝都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多少名门画家都在宫里碰了壁,谁能想到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姑娘给夺了魁首。
不服气的人也有,主要就是这两种:一种呢,心里不服气,但是后来可能偶尔或者机缘巧合见过浅溪的画,鉴赏之后确实画工是不弱于自己的;还有一种呢,就是因为宫里贵妃娘娘的赞誉,不敢去挑衅或者找麻烦的。
所以,自那时画成之后离开皇宫,倒也没有遇到什么同道中人的刁难误解之类的。
半个上午过得也很顺利,带来几幅画也都顺利的卖了出去,而且价格也不错。
中午的时候,在聚名轩,也就是浅溪说得为鸣书和钟宇提前践行的那个普通的酒楼里,浅溪四人叫了几个拿手菜吃了起来。
说起这个聚名轩,名字起得倒也雅致,饭菜也算是可口。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火不起来,也就导致它一直沦为帝都的二流酒楼。
“师伯,您这几天有没有再考虑一下留在帝都呀,要是您喜欢住在城里,溪儿可以攒钱给您买住处的。要是您喜欢安静,想住在山里,咱就再我那个木楼旁再建一座木楼。”
浅溪咽下口中的菜,筷子尖含在嘴角处说。
慕锦看着浅溪那可爱的模样,心里暗暗想道,“幸好浅浅只是喜欢把筷子放在嘴角,要是她画画的时候顺手把笔尖放到嘴角可就闹笑话儿了。”
想着想着,慕锦自己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禁不住笑出声来。
鸣书眉头一皱,想了想,没有说话。
“啪”,浅溪一巴掌拍在慕锦的胳膊上,板着脸凶他:“笑什么?我们说正事儿呢!”
慕锦的脸色忙由喜转委屈和讨好,“浅浅,我错了,前辈,师弟,你们不要计较,我刚刚是走神儿突然想到了一件好笑的事,所以就……”。
鸣书听了摆摆手,“罢罢罢,本就是小事,不必多言了。”
慕锦又看了看钟宇,钟宇只是摆摆头示意他没事,连话都没说。
慕锦最好又腆着脸看向浅溪,那小模样儿好像在说:浅浅,我错了,别怪我了,你忘了我上午的时候多么神勇了吗?
不知道为什么,浅溪突然觉得面前的慕锦好像很熟悉。他们认识的时间不是很久,但也不是初识了。
按理说,几乎天天见面,又认识多日的人不会出现这种感觉,但是浅溪就是觉得现在的慕锦的样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好了,你别捣乱了。师伯,您说。”浅溪想着心里的疑惑面上不露无奈的嘱咐慕锦后又对鸣书说道。
“溪儿,师伯明白你的想法,也知道你孝顺懂事。不过,师伯的心意已决,不会再改了。就按你之前说的,过了六月初六,我和你师兄就会离开。”
其实,现在的这种局面是鸣书所没想到的。
在还没有带着徒弟钟宇来到帝都之前,他和徒弟钟宇都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借着师兄妹的关系,再加上师伯的撮合,搞定浅溪,娶个小娘子,毕竟从古至今,师兄妹的关系最是暧昧,也最是容易发展。
没成想,真的到了帝都,见到了浅溪之后一切都没有按照他们之前的想法发展。
先是面前的慕锦不是个省油的灯,成日里屁颠屁颠的围在浅溪身边。本以为就是个纨绔子弟,好对付,没想到居然对浅溪情深不已。
再然后,又冒出一个身份高贵的国姓王爷。人情世故神马的做的也都到位,地位咱们比不善也就算了,救过浅溪也是我们所没有的优势。
最后,自己的这个实际上精明,看起来蠢笨的徒弟。话少,人呆,不爱说话,容易脸红。
鸣书真的很想长叹一声,老夫我容易吗?想亲上加亲,怎么这么难呢?
徒弟自己先有了自知之明不愿再打扰浅溪,他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家难道还占着茅坑不拉屎吗?咳咳,过了过了。
不过,事实是那么不容争辩的,他们走,是走定了。
“好吧,师伯,您和师兄在外面什么时候想回来了就回来,溪儿一直等着您。”浅溪认真的说道,不管是看在她师父的份上还是这个师伯自己都让她说出这句话。
“好孩子,等师伯老了,就回来,你给师伯养老。”鸣书的心里很安慰,浅溪是个好孩子,不能做他徒弟的妻子,只能是徒弟的损失。
“好,不过,那溪儿可能要等很久很久啦。”
鸣书先是一愣,继而哈哈大笑,这个古灵精怪的丫头,变着法儿的说他长寿。
一旁的钟宇看向浅溪,出奇的没有脸红,嘴角挂着淡淡的笑,眼中一片释然,这样的姑娘若是跟了他岂不是委屈了吗?她聪明,善良,乖巧懂事。
慕锦眼尖的看到钟宇看向浅溪目光,里面少了一分灼热,多了一分欣赏和赞叹。
钟宇稍微偏偏头看向慕锦轻微的点头一笑,轻的几乎看不出来。好像在告诉慕锦,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她!
第五十六章 离别惊变()
六月初六,是个家家户户姑娘与家人团聚的日子。
这一天中午也是浅溪正式给师伯鸣书和师兄钟宇践行的日子,她亲自下厨做了满满一桌子的菜,大家离别情绪渐浓,颇有些伤感。
一日无话,第二日大家都早早的起了,就连慕锦也早早的过来等候,他知浅溪看重鸣书和钟宇,自己不管如何也该过来送送。
四人安静的吃完早饭,相对无言。
好一会儿,鸣书才艰难的开口,“溪儿,师伯与你师兄这便离开了。”
浅溪眼角带着湿润,转身进了画房,不一会儿又走出来,手里多了她平日里背着的画包。
敖敖懂事的没有乱叫,保持了早上一开始的安静。只是看到浅溪难过的样子时乖乖地用脑袋蹭一蹭浅溪的小腿。
“师伯,请,容溪儿为您和师兄赠画,还求您为溪儿的画题字。”浅溪一手提着画包,一手作请状,将鸣书和钟宇请到屋外。
空旷的木楼外,慕锦帮浅溪支好画架,浅溪便着手调色,片刻就已经落笔开始画画。
今日她要作一幅从未作过的画,送别图。
笔法纯熟,虽然从未画过,但浅溪毫无生疏感。约莫也就两刻钟左右的时间,画已成。
从慕锦所站的角度可以看到的是,郁郁葱葱的草木林立,仿佛从高高的树冠下遗漏下来的束束阳光映射着一老一少的身上。
他们迎着阳光,只能看到他们的背影,老者背不驼,少者腰挺直,好像两个人都融入这片山林一般,站如松。
两人的身后,是一个挥着手的少女。只能看到她的小半边脸,那分明就是浅溪自己呀!
虽然画面是静止的,但是却让看得人心里生出一股淡淡的伤感,仿佛自己也要将亲近的人送向远方。
叹了一口气,慕锦默默地收回目光,心里对浅溪又多了一丝心疼。
浅溪收笔,将视线转到师伯鸣书的身上,“师伯,求您题字。”说着她身子闪到一旁,靠近慕锦。
鸣书缓缓两步走到画前,先是看了画一会儿,而后看向浅溪,眼中多了几分疼爱,他知道浅溪舍不得他们离开。
重新看向画架上的画,鸣书手轻抬,手中握着的正是平日里一直带在身上的那只粗毫大笔。
送友人
青山横北郭,白水绕东城。
此地一为别,孤蓬万里征。
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
挥手自兹去,萧萧班马鸣。
落笔鸣书,“铮”笔落似乎有奇异的声音传入在场几人的耳中,慕锦脸上现出惊慌的神色。
他万万想不到鸣书的书法已经到了这样的境界,早知他情愿被浅溪冷落也不会过来给鸣书送别,正想着那纸上的字似乎泛着金光直直地刺向他。
鸣书敏锐的目光看向他,却发现一件让他后悔莫及,后怕莫及的事情。站在浅溪身边的慕锦,身上的皮肤红得异常,脸上与脖颈等裸露在衣衫之外的皮肤隐隐泛出红色的鳞片。
鸣书心想,幸而今日浅溪为他作这幅画才能让这妖孽现形,否则等他和徒弟离开,不知道浅溪会遭遇什么!
敖敖在一旁突然冲着慕锦发出一声嚎叫“嗷……”,浑身雪白的毛发炸起。惊了浅溪和钟宇,这?不是狼的叫声吗?敖敖它不是狗?
不待浅溪和钟宇多想什么,就见鸣书手中的粗毫大笔顺着落笔之势点向慕锦,“大胆妖孽,找了你一年之久,今日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钟宇站到了浅溪的身前护着她,可浅溪却是清清楚楚的看到了慕锦现在半人半鲤的样子,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怎么想了,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什么反应也没有。
慕锦到底也不是一年前的慕锦了,鸣书点向他的笔被他挡住,深深地看了浅溪一眼,眼中有一些浅溪看不懂的东西在里面。
“宇儿,你留在这里好好保护溪儿,今日师父必要除掉这只妖孽。”鸣书头也不回的嘱咐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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