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陛下,您对自己没有信心?”所以不放心我的外出?
这是恭维加质疑!
即使皇帝陛下知道这是个陷阱,可是也不得不跳!“怎么可能!”
李容煦的眼睛深处,极快的闪过一抹什么。转瞬即逝。
邵洵美贴着他线条优美的下巴,继续道:“尽管有你的保证,有我自己的安抚,可是最近几天,我的心里还是憋屈的厉害,想要离开这个皇宫,出去透透气。”
说到这里,她黑白分明的目光看向李容煦,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希冀:“陛下,您会答应我的,是么?”
果然,此话一落,皇帝陛下的眼中,有内疚之意透出。
似乎,再也没有了理由阻止她出去。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叹息:“朕真是拿你没办法!”
这是答应了的意思。
“朕会派人保护你。”
此话落,邵洵美盈盈如许的目光看着她,透着星辰般的摇曳:“如果遇到了危险,千钧一发之际,你一定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是不是?”
她问的这句话,很认真,很真挚,带着一股子虔诚和对他绝对的信赖!
李容煦点头,给她保证:“自然如此。朕怎么会让自己的女人落入险境?”
他回答的也很认真。
邵洵美在他的怀中闭眼:那就好。
皇帝陛下说话算话,果然允许她出了宫。
而且,第一次还是他陪着她一块去的。
当她出现在谢家药堂的时候,顿时引起了不小的注意力。
文管事,算账的,她的表寡嫂容氏,对外的掌柜的东家,最初坐堂的,年纪最大的大夫关大夫,以及忙碌不停抓药的小朱,都是老熟人,也是真正知道邵洵美身份的人。
那些人不约而同的放下手中的活,叫道:“谢。。。大夫?”
然而内心却是定王妃?掌柜的?
是正值伤寒多发之际,铺子里看病的人很多。
尽管邵洵美已经有大半年不再坐堂。
可是,却不妨碍那些人听到这位谢家药堂,唯一一位女大夫,还是寡妇的谢大夫。
也许她名声不怎么样,但是她的一手医术,却是让人佩服的。
而这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谢家药铺的老顾客了。
都是邵洵美在的时候留下来的。
尽管这大半年邵洵美不在,但是这些人还是坚持来谢家药铺拿药看病。
因此,在蓦然看到这位谢大夫的影子的时候。
那些人都几乎激动了,也齐声叫道:“谢大夫,您终于回来了啊!”
或者是:“谢大夫,您的病好了么?这么大半年了都。”
可不是么?定王妃现在低调的生病在府中。
谢家药堂的人,自然认为她生病了。所以这大半年才没有出府。
甚至连带着,她的两个丫头,也没有出现过。
邵洵美看到这种情况,内心是自豪骄傲的。
尽管她以女子甚至是寡妇之身立于药堂之上。
周旋于各个患者之间。
可是,最终她的医术还是盖过了她的医术。
她,终究是以女子寡居的身份,被人认可了。
这种满足骄傲,甚至比起李容煦的爱来,毫不逊色。
如果,皇帝陛下知道邵洵美竟然以这些凡人对邵洵美的认可,媲美他高高在上皇帝陛下的感情。
不知道会不会气的吐血?
所以,她绽开一抹最动人的,宛若冬日阳光般的笑容:“好了,多谢大家伙记挂了。”
“大家请按秩序排好队,谢谢。”
属于邵洵美的诊室还留着。
大厅之中,两个火盆的火炭燃烧正旺。
邵洵美换了衣服,进了诊室,开始了坐诊。
如鱼入水般惬意自由,邵洵美灵动的手指在患者的腕间跳动,同时嘴不停的问着患者最近的状况,手下更是不停地写着方子。
几乎,病者说完不到几分钟,方子就新鲜出炉。
她的工作效率大大的增长。
而诊了不到几个人,就有人忽而送进来一个火盆。
而且火盆中的炭不是大厅中带烟的黑炭,反而是上好的无烟的银炭。
是专供冬天上流富户人家才能使用的。
而这银霜炭,更是专供皇室使用的。
邵洵美自然知道,这火盆是男人贴心的,给她送来开小灶的。
而李容煦,此时则是在谢家药堂斜对面的三味轩茶楼,那茶楼背后的老板自然是他。
此时,却见皇帝陛下竟然有闲心查看一小小茶楼的账本,放下手中那万千繁杂,家国大事的奏章!
这三味轩的账本,该是多么的荣幸让皇帝陛下垂幸啊!
苏广利,照样在一边候着。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晌午的时候。
李容煦漫不经心的合上手中的账本:“去对面叫夫人来吃饭。”
瞧瞧,多么接地气的话儿!
仿佛他是在家的主妇,而邵洵美是在外干活挣钱的劳动力!
没过多久,邵洵美披着厚厚的大红色斗篷,裹得密不透风从外面走了进来。
李容煦不满的走过去,为她卸去厚厚的衣服:“你不是吹不到冷风的么?为什么手这么凉?”
邵洵美笑眯眯的把手大逆不道的摸在他的脸上:“哦,一块凉凉。”
果然,皇帝陛下挑起似笑非笑的丹凤眼,嗔怒:“放肆!”
很快,各种膳食摆了上来。
蒸煮炒炸溜闷煲,各种技艺都存在着影子。
每一道都是精品。
道道冒着热气。
冬季,御寒滋补的季节,适合进补各种汤类。
羊肉萝卜煲白嫩粉红,香菜点绿,比起蔡氏的秘方,毫不逊色。
李容煦给她盛上一勺:“多吃点,把你的热乎气补回来。”
邵洵美看了他一眼,自觉的吃肉喝汤。
刚刚喝下,正要吃些别的主食菜类,那厮又给她的碗中添上一碗:“竹荪灵芝煲羊肚菌,可以增强你的抵抗力,多喝点。”
邵洵美喝了一些。
那厮笑眯眯的又要往她的碗中盛鸽子汤。
却是被邵洵美给他添了一碗:“陛下,不要光照顾我啊,你也吃啊,这山药鸽子汤可以让您壮体补肾、健脑补神,还能养颜美容。”
说到这里,诡异一笑:“即使在这个冬季,多喝鸽子汤,也可以增加您的皮肤弹性,改善血液循坏,让你这个冬天保证美美哒!”
最后三个字,俨然用上了严卿卿嗲嗲的口气。
李容煦危险的眯起那双美丽的丹凤眼,皮肤洁白细腻比女人更胜几分:“容华,你这话,不光把朕比作了女人,更是在质疑朕身为男人的能力?嗯?”
看看她这混帐话!
什么美容养颜,增加皮肤弹性,美美哒?
这是什么鬼?
还什么壮体补肾?
“哦,对了,你还质疑朕的记忆力,是在暗示朕已经老了?”所以需要补脑了?
皇帝陛下威胁性的话一开口,邵洵美立刻认怂:“木有,木有,皇帝陛下正当年轻有为。健脑补神是我体恤陛下整日政事繁忙,未免有脑力休息不够之处。”
“至于皮肤么,陛下,您不是一向自诩美颜的么?我的确是在为您着想。”
是谁在去年生辰宴会上,大言不惭说自己容颜无双的?
“至于,什么壮体补肾,陛下,我随口这么一说,您就那么顺带,忽略过去就好。”
谁让你有病似的,给她喝这么些汤?
李容煦却是如一头大尾巴狼盯着自己的猎物,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这会儿,他不喂她汤了,开始给她投喂别的食物。
三八五章()
没过多久,邵洵美吃饱了。
而且,这次吃的太撑。
小腹都有些饱胀的感觉。
邵洵美抚摸着小腹,起身在屋子里转圈。
差一点不雅的打嗝:“这次吃太多了,应该是最多的一次。”
说罢,幽怨的看向坐姿慵懒,一脸闲适的李容煦。
都怪他,让她吃这么多。
李容煦风光月霁一笑:“吃多了?需要消化?”
邵洵美顿时觉得那厮的目光如狼似虎:“朕来帮你一下可好?”
邵洵美不禁双手抱着自己的臂膀,语气有些结巴:“不,不用,陛下。”
那厮慢条斯理靠近她,宛如看着可怜兮兮的猎物一般:“难道夫人要拒绝朕的好意么?”
连夫人都叫出来了。
这厮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喂她吃饱喝足只等宰杀么?
一肚子的坏水啊!
她在他怀中小意连连:“可是,陛下,我身子还没好。。。。。。”
“应该好了吧,要不然你会执意的来坐堂?”
说到这里,俨然已经语气凉飕飕的:“朕看你做的很高兴嘛,一点没有身子不好的样子啊!”
原来说到底,这是怪她太开心?所以那人是。。。不高兴吃味了?
这方式,还真是高深的闷骚啊!
唇已经被那人堵住。
那人的眼神如一泓幽深静谧的湖水,深深的把她吸了进去。
似乎她的眼中只能看到他,下一刻,那湖水变成了色彩绚烂的霓虹光彩。
很快,她就不能呼吸了。
只能随着他的节奏而走。
而她,也只能说出一句:“你轻一点啊。。。。。。”
这次,他是真的很温柔。甚至,他的唇,顺着她的脸到身子,点点碎碎,温柔湿软,他的眼神温柔而灼热。
两人十指相扣之中,他的眼神始终注意着她的脸色。
如果她蹙眉不舒服,那就会停下来。
所以,这可以算得是一场,对她而言最舒适的房事。
对对方而言,却是憋着不满足的。
和风细雨之中,那小船悠悠,终于停了下来。
最后,只余下她的喘息声和娇羞的如新雨后的脸色。
这下,她是彻底的消食了。
而且,身子绵软的不能动弹。
所以,皇帝陛下以这个理由,让她怠工了。
然后,抱着她回了马车里,一块回宫了。
所以,一天的工作,因为一晌贪欢。
结果她只上了半天。
这工作效率态度,还是因为床笫之欢。
可真是,要不得啊!
她忍不住的捶着马车壁沿:下一次一定要引以为戒,不能再如此了!
而且,既然出来了,也要尽快了。
接下来,李容煦没有再如此阻拦她。
她是顺顺利利的开始上全天。
她在秀水胡同的院子已经整理的温馨舒适,在某个雪夜,她独自一人就直接歇在了她的院子中。
也就在今晚,她受到了一个锦盒。
沉甸甸的,冰冷如外面的冰块。
打开,里面丝丝冷意沁出!
而里面的内容,让她眼神倏忽的收缩如针!
她的面色蓦然变白!
那是,那是
她眼中沁出大滴的眼泪。
眼中冷意渗出,似乎能把那盈眶的眼泪凝结成冰。
清早,她乘着马车,却并没有去谢家药堂。
反而往皇城的方向,行驶而去。
她的身边有暗卫护着。
暗卫以为她是回皇宫的。
可是,后来却是被她慢慢有意识的甩了开来。
邵洵美深深吸了口气,看着那朱色大门,威严气派的石头石子,雪色中特别的显眼。
而那牌匾却是书写着三个字:定王府。
邵洵美竟然主动的出现在了定王府的大门口!
邵洵美对着侧门口的下人一脸的面无表情:“去告诉定王,他想要见得人,来访。”
那下人看到这人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眸,那分明就是王妃啊!
可是,明明,定王妃就在府中啊!
还有,王爷,王爷什么时候在府中啊!
他都糊涂了啊!
而这时候,周文管家忽然出现在门口,对邵洵美道:“夫人终于来了,进来吧!”
雪,又飘落下来,纷纷扬扬,晶莹剔透。
马车从定王府侧门进去。
邵洵美下了马车,吸了一口冷气:真冷。
心脏处,蓦然传来针扎般的刺痛之感。
周管家带着邵洵美直接去了李容熙的主院。
邵洵美的脚步带着坚定的力道,眼神笔直望着前方。
红唇紧紧抿着,一袭红色的斗篷下,一张粉脸严肃而警惕性十足。
院子里静悄悄的,和以往没有两样。
周管家把邵洵美请到书房之中:“您要见的人就在里面,进去吧。”
周文脸色肃穆,甚至对她带着明显的冷意!显然已经眼前之人才是真正的定王妃。
也意味着,他知道了最近几个月发生的事情。
甚至知道了王爷暗自来京真正的目的!
所以,他对邵洵美抱着冷意敌意自然不足为怪。
邵洵美脚下顿了顿,紧了紧手掌。
那人,竟然暗自悄悄回了京城!
是的,是李容熙,定王!
那天给她写信之人,给她送信之人所称的主子之人,自然是定王爷。
这是邵洵美,甚至是李容煦,从未想过的!
谁能想到,在风声鹤唳,李容煦对他杀意满满的时候,他竟然潜回到了京城呢?
而且,竟然就这么大刺刺的在王府之中!
难道,他不应该隐藏起来么?
不过,也是,有哪里比得上定王府他的院子设防最为严密的?
甚至连李容煦的鹤监司的势力都渗透不进?
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所谓大隐隐于市,李容煦可谓是做的得心应手。
说起来,邵洵美最不想见的,就是李容熙。
可是,她却有不得不的理由,来见他。
想到这里,她握了握自己的左手,那是她曾经,为了香薷,佩兰折断的地方,如今虽然已经愈合,但是还是不能受得冷,手指活动还有些不灵敏。
这也是她不经常动针的原因。
香薷,佩兰!
甚至还有那个无辜,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李庭烨!
这就是他让她来的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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