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越矩的话,赶紧的退了出去。
内室中,邵洵美显然也听到了杜衡的声音,半边脸颊笑的嫣然,另一边却是艰难的脸皮扯起:“看看,杜衡几个真是忠心呢!竟敢冒死来劝您,可千万不要一怒之下把我给咔嚓了啊!”
听到邵洵美还有心情如此说话,看她如此肆无忌惮的样子,李容熙真是恨不得,捏死她!
而邵洵美忽然就变了脸色,一脸的正经而严肃,眼神紧迫的盯着李容熙开口:“王爷,您在雍州的子女都很健康吧!”
而这句话,让定王的脸上那平静下来的脸色有些波澜起阔,那面具皲裂了一点缝隙:“王爷,难道您忘记了,我曾经为您怀过一个孩子么?可惜,三个月的时候就莫名其妙的流掉了。王爷,您怎么就那么忍心,残忍的把您自己的亲生骨肉给打掉呢?您还真不配为人父!”
这是原主更加怨恨的地方!
就因为将来威胁他的东西少一些,所以在她怀孩子的时候,他就毫不犹豫的让周管家把她的孩子流掉了。
毕竟,她一个毫无关系的女人死了就死了,微不足道。
可是,孩子么,总是有血缘关系的,他总不能不顾吧。所以为了轻松,他就轻松的把这抹血缘关系,扼杀在了她的肚子中。
原主,哪里会甘心?哪里会不怨恨!
然而,李容熙却是没有否认,只是沉默在那里。
因为,她说的本来就是事实!
“而正因为您的这一举动落入到了宁国公府的眼里,他们为了一劳永逸,为了让我好好照顾。。。定王世子,就让谢姨娘趁照顾我的时候,下了绝育药。我就不信,谢姨娘的举动,周管家会不知道?您会不知道?你们都知道了,就那么默许了!请问,你们如此泯灭良心,丧心病狂的打掉一个女人腹中的孩子不算,还给她绝育,你们凭什么?难道她活该就如此被你们糟蹋,践踏!”
李容熙抿唇不语,神色寂然:是的,他知道,他岂能不知道?但是他的态度是默认。
他是一句话都辩解不出来。
而这些,在他心中,在这段时间来,已经隐隐有些悔意,对她的怜惜。所以,他才找过以前的黄太医,想要把她治好。
给她一个健康完整的身体,想要和她生个孩子。
可是,她那本来有起色的身子经过催情香的璀璨,竟然损伤严重,以至于黄太医也没有办法,而她也不在乎了。
邵洵美紧紧盯着他坚毅的眉眼,轻声道:“王爷,你说,经过了这些,我还能不生病么?还能活得下去么?您在雍州五年,不知道我那五年是如何挣扎度日的吧!想要找个方法逃脱这个死亡而绝望窒息的笼子,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直到去年春天,最后一次又经过鬼门关,我忽然就顿悟了!既然结局注定如此,那我为何要如此活下去,我要笑着面对以后的每一天!而我的一手医术,更不会枉费我以后生活的每一天,就是将来死的时候,也会觉得踏实,死得其所。”
李容熙被她脸上那怅然又幻想般的笑容所吸引怔住:他从未想到过,自己的王妃开药铺也好,救人也罢,态度理智冷静也罢,这所有的一切变化,都是她劫死亡一番之后的顿悟啊!
如果刚刚邵洵美的话,让他悔意连生的话,那么她的这番顿悟却是狠狠地扯痛了他内心最柔软的疼痛。
为了她的化茧成蝶,为了她的豁然大度,为了她的成长磨砺。
“再后来么,就是陛下的病情需要我的医术。而宁国公府却是坐不住了,让谢姨娘把我引到郊外林子里刺杀过一次,幸好我命大,保住了小命。而周管家也是用心良苦。哦,不对,应该是这计策也是你授意的吧!毕竟当时给陛下下的那药物成分有一些的确是你的雍州才有的!陛下要是当场毙命的话,那么就是我下毒,我自然是要死的。而如果陛下没有死的话,可以证明他的病情是假的,可是我下毒却是千真万确,我也会死的!”
“呵呵,看看你们多么的伟大,就是设计个杀局,我都是必须要死的那一个!我只是想要努力的活着,怎么就这么难?”
冷清的话继续响起:“既然在你们这边我是小命难保,生存不易,那么我自然是要到你们的对面找出路的。呵呵,幸好,我对他的病情还有用,而我长得还合他的胃口,就这么跟了他。”
最后的话,俨然带着浓浓的自嘲。要是她没有用处的话,大约是真的早就死了。
她是活的真的很艰难啊!
她觉得,没有哪一个穿越的人,处于这种绝境的,没有她活的如此苦逼的。
她只是一个弱女子而已,为何为了保命,活的如此难为呢?
“果然跟了他之后,安全了许多,无论是去宁国公府被柳氏光明正大的算计,还是再一次的被刺杀,我的小命都安全无虞。而后就是你回来了,你觉得,我会对一个冷酷无情,心狠手辣的定王爷该是什么态度?卑躬屈膝,什么都没发生的似的做您的定王妃?那么,王爷,请恕我,是真的做不到!”
“既然无法和你相处下去,我自然会和你提和离。还有那一封封我写给你的和离书,也是我发自肺腑的想法,只不过却被您忽略个彻底罢了。自然,和你和离,也是为了让你脸面,在发现我的事后,不会那么的难堪。”
而李容熙却是沉默良久后,讽刺的开口:“这么说来,本王还要感谢你如此替本王着想,给本王留面子了?”
两人之间如今是横亘了一条深深的裂隙,而邵洵美在说的过程中,情绪也已经冷静下来,不再那么的愤慨不已,说到这里,也只剩下了,彼此之间深深的沉默无语。
“自然,最后,您放过我一马,答应我和离,放我自有,留我一条小命,把我从那枷锁牢笼中提出来,我应该抱感激态度的。可是,定王殿下,当初把我送到牢笼中的人,正是您啊!”
所以,您是真的不用因此觉得你对我有多好,对我有多纵容。
因为这本来就是你应该要做的!
还拿着这些要什么情分,说什么真情实意呢?
真的是,不用!(。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三二七章()
邵洵美最后索性两手不甚文雅的一扬,语气也甚是平静道:“好了,定王殿下,您看看您都欠我两条命了,我最后不也没计较什么,当然也是心有余力不足罢了。而如今,出了这件事情,您要是觉得我的做法有损您的面子,那么你就索性杀了我。”
李容熙就这么冷静而深深的看着她的容颜,看着她的一举一动,看着她似乎是索性都豁出去的样子。
最后,努力的平心静气,扬起唇角一抹的弧度,声音一点也听不出情绪外泄:“你说了这么多指责本王的话,不就是为了最后的话做铺垫?如你所说,本王都欠你两条命了,要是再要了你这条命,岂不是禽兽不如,丧心病狂么?所以,你放心,本王不会杀你!”
最后一句话,他说的意味深长,甚至有些毛毛的味道。
邵洵美松了口气,这就好。
她说了那么多话,除了是真的要在他面前问他一问之外,还是要他有个良心发现什么的,放过她这条命。
但凡有一点点的办法,为了她这条命,她都会去试一试的。
事实证明,她真的成功了:“既然王爷饶了我这条命,那么我也不会和皇帝陛下再有什么牵扯让你再难堪,你放心。找个机会,我会慢慢离开京城,到时候你宣布我的离世的消息就好。”
忽然,李容熙就那么笑了起来,而他问的有些突兀:“对了,和离书你还留着么?”
邵洵美点头:“那是自然。”
李容熙却是敛眉对她道:“那和离书大约是无效的。”
邵洵美心头一跳,表情震惊:“什么意思?”
而李容熙忽然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枚精巧的宝印把玩,脸上表情肆意中带着些邪恶:“意思就是,本王给你和离书的那一天,本王的大印却是刚刚换了新的。”
“所以,那和离书的宝印是无效的,所以,你还是本王的王妃!”
邵洵美双手捂住胸口,仿佛这样才能平复心中的狂跳震惊,喃喃道:“这不可能!怎么可能!”一边摇头。
李容熙却是一步步往她身边而去,笑的如沐春风,似乎邵洵美给他戴绿帽子的事情,他已经忘掉了九霄云外去,笑的让邵洵美压力巨大:“本王既然起了对你的兴趣,怎么可能会如你所愿好心的放你离开?你这是做梦么?那只是本王哄你开心罢了!本王唯一后悔的就是以为你会在城内安守本分,所以没有让人盯着你。早知如此,本王早就发现了你们之间恶心的事情!”
邵洵美刚刚放松松懈的心情刹那间被堵塞憋屈的不行,甚至只是颤抖着手指指着他说了一个:“你!”就剧烈咳嗽起来。
李容熙善解人意般拍着她的背部:“好好说话。”
她说什么!
说李容熙这个人狡诈无耻么!说他心机深沉,一切都在逗她玩么!
那么她为了和离,跟他谈条件,那段时间又那么的照顾他,又是给他针灸按摩还给他治疗好了风湿性旧疾。难道,她所做的这些,她所有的努力,在他跟她说和离要考虑的时候,她心情的激动忐忑都是一场笑话么?
他,怎么就这么的恶劣呢?
邵洵美狠狠地瞪着他,看着他如恶魔般的五官,“那又如何!无论有效也好,无效也罢,反正在我的眼里,那张和离书是你写的,有日期有时间,还有你的宝印,那就是真的!别人不承认如何?反正只要我觉得是真的就好!无论你怎么认为的,我依旧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李容熙却是凑近她的脸:“没关系?你说没关系就没关系?”
忽然的,邵洵美觉得后颈一阵剧痛,晕过去之前能看到的只是他略微抬动的胳膊。
几人眼睁睁的看着李容熙把邵洵美连人带被子抱了出去塞到马车上:“把香薷佩兰两人带回去!还有,这院子的几人王妃既然喜欢,那么都带回去吧!”
杜衡几人松了口气,立刻跟着离开。
瞬间,这座本来就安静的院子瞬间变得万籁俱寂,一人都没有。甚至门口都上了锁变成了一座空空的院落。
三日后,李容熙正式向皇帝陛下提出了辞呈,准备带着手下的官员幕僚回到雍州。
陛下一再挽留,都被定王殿下以雍州那边政事繁忙,要事吃紧为由坚决的推辞。
皇帝陛下感动之下更是一番大肆洋洋洒洒的赞扬还有赏赐,然后又特意为定王殿下准备了一场辞行宫宴,文武百官,皇家贵胄都会参加。
而宴会上,却是只有定王来参加,定王妃却是没有来。
据定王殿下的解释是,定王妃病了,正在府中养病。
而当时在高座上的李容煦心内却是腹诽一番:哼,是不想见他的借口吧!那个女人竟然为了躲避他,竟然在李容熙去了她的宅子之后,竟然连带着下人都搬去了定王府。
而且还不是后院,还是李容熙所在的前院!怎么两人这是又和好了?这是甩了他,看上李容熙了?
还是以为藏在李容熙的前院中,就能甩开他派去的那些暗卫了?
亦或是觉得他还会去找她,纠缠着她?
还真是美的她,自作多情得很!又愚蠢的自以为是!
他以后,都不会再去找她!都不会!让她自生自灭去吧!
此时他的手边还搂着一个美人儿。而他更是一副倾城艳魅,醉眼迷离的样子,直把身边的女人迷得晕头转向的。
这几天,太皇太后送给了他几个温柔可心的人,被他收了下来。
而众位大臣看到陛下开始近女色了,更是陆续送了不少的美丽的姑娘进宫伺候陛下。
被陛下大手一挥,全部收了下来。
而李容熙却是冷冷的看着这一切:邵洵美告诉他说以后她不会和李容煦有牵扯,而李容煦现在更是有了别的女人,那么只能说两人之间出了问题。
而邵洵美更是说过不喜欢自己的男人有别的女人,他们两人,应该是无可能了。
自己的男人!
想想几个字,李容熙就郁闷的想要把上面那人的鼻子打断!
明明,偷他妻子的人就在上面,可是他却只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有他这么窝囊的人么!
而他现在直想把那个已经下放的木先生让他去放牛!
他想的什么馊主意?!
竟然,他娘的,就这么可笑的,在他面前就这么的发生了!
他娘的,他是乌鸦嘴,神算子么?
根本不用栽赃流言,这就是真的!
而他这个王爷,竟然无能呕血的还要替他们来遮掩这一切。还要替他的王妃遮掩着!
有他这么窝囊的夫君么?有她那么嚣张的夫人么!
不过,很快,邵洵美就属于他一个人,到时候,他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李容煦,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他不禁心情大好只想朝李容煦举杯!
而宫宴三天之后,定王殿下率领着浩浩荡荡的部队出发,皇帝陛下亲自送到城外,又是一番兄弟情深的感人戏码,即使各自心里都把对方砍成了十七八段。
一个月之后,定王的大部队路上疾行而驰,已经快到了雍州城附近。
而周武管家早已经得到了信息,已经开始迎接定王入城。
而还有一小部分随着入京的女眷则是落在了后面,此时离得雍州城还有几百里的距离。
在女眷休息的客栈中,在一上房中,一个女子经过了许多天马车的颠簸,终于醒了过来,而她做妇人打扮,容貌普通,脸色有些憔悴,似乎是大病缠身的模样。
而这人不是别人,正是邵洵美。
邵洵美揉了揉眼睛,只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而身下的感觉,毋庸多说,又是躺在床上。
而她更是浑身无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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