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晚一怔,眨了眨眼,张口却欲言又止。
他还是向她道歉了。
她的心中百感交集,说不清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其实她最在意的,不是他有没有道歉,是不是对她说了什么伤害性很高的话。
但她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心底微微漾着一丝苦涩。
江晚晚微微笑了笑,道:“没关系的,昨晚我也有点失去理智,说了一些不该说的话。”
虽然她私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但她也不想让梁嘉厝觉得她是个很小气的人。
梁嘉厝漆黑如墨的双眸直勾勾地锁定着她的脸,像是要从这看出点什么似的,而过了半晌,他收回了目光,转移了一个话题问道:“你好像很了解慕承叙?”
“为什么这么说?我了解他吗?”
她自己怎么都不这么觉得。
感觉他是在用开玩笑的口吻对自己说的。
“从你刚刚和欧少鸢说的话看出来你很了解慕承叙。其实我很好奇,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在我的记忆之中,他是从来不靠近任何一个女生的,而你却是一个大大的例外。”
江晚晚耸肩,“这个问题,已经不止一个人问过我了,可是我真的回答不上来。”
“那你知道,他有多么喜欢你吗?”他声调幽幽,透着一丝认真。
这个问题,让江晚晚整个人微微惊愕住。
第606章 为了你,与世界为敌()
她被问懵了。
其实她是能感觉到慕承叙对她与对其他人都不一样。
他是真心地对她好,不论平日里他怎么毒舌对她,她都也能感受得到他从没真正嫌弃过她。
可梁嘉厝的这个问题,慕承叙有多喜欢她?
她从没想过。
她只知道她于慕承叙,应该算是特殊的一个,但不知道属不属于爱情。
就算是爱情,也只是好感,是关心,不会更多了吧
而梁嘉厝却直接默认了慕承叙是喜欢她,还抛出了有多喜欢她这一个问题。
有多喜欢?
江晚晚低垂下了眼睑,摇摇头,诚实地回答他:“不知道,我都不确定他是不是喜欢我,他从没说过。”
在他们刚认识的第三天,他有承认过喜欢她,但后来又说已经不喜欢她了,再后来
他也说过,是因为五大家族的缘故,他们不能在一起。
那么他现在究竟对她是什么感情,她也是满头的雾水。
梁嘉厝笑了笑,讥诮地说:“是他在你面前表现得太含蓄,还是你的反应太迟钝?”
“那你觉得呢?”
为什么听他的话,他似乎比她看懂得的还多?
难道他能读懂慕承叙的心吗?
此时的她已经忘记了面对他的窘迫,思想全都围绕着他抛出的那个问题打转。
这时候,她的酸笋面送上来了。
梁嘉厝拿起自己餐盘里的筷子,说:“边吃边说吧。”
“那欧少鸢呢?不等他回来一起吃吗?”
他刚才明明还在等欧少鸢的
“不了,我们吃自己的,不管他。”他薄情中地说道。
“你们两个还真是损友。”她忍俊不禁,可一想到慕承叙,笑容又不禁收了起来,“可为什么慕承叙他总是一个人”
“他不是还有你吗?”他道。
慕承叙有她。
这句话莫名地让她鼻子一酸。
如果她没来斯诺弗亚高校,他是不是还是一个人独来独往?
“可其实我陪他的时间也不多,我连他都在做些什么也不知道。”
她用筷子轻轻搅着碗里的面,有些沮丧地扁扁嘴。
梁嘉厝凝视着她的眼睛,面无表情地说道:“那他为你做过的一件事情,你一定也不知道。”
“什么?”她有些紧张起来。
“就发生在昨晚,”他顿了顿,继续道,“深夜的时候,他独自一人冲到梁家,在梁家闹事。”
“什么?他昨晚去你们梁家了?!”
江晚晚遏制不住自己的震惊,忍不住惊呼。
昨天
她一下子就联想到了自己傍晚在他家收到羞辱的事情。
难道是因为这个?
梁嘉厝说慕承叙是为了她,那也只有这个原因了吧。
可是慕承叙怎么会知道,她并没有告诉他呀?
昨天在电话里跟他哭诉的时候,她怕他会去找梁嘉厝的麻烦,就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始末,可没想到还是被慕承叙知道了。
“他那么大动干戈,就只是为了帮你抱不平,不夸张地讲,他会愿意为了你,与世界为敌。”
他的神情和语调都很认真,像重锤重重地敲击在她的心上。
第607章 抚摸他的脸()
可是很快,她就在心里否定了梁嘉厝的话。
她知道慕承叙对她很好,但绝对没有到梁嘉厝说的这种程度。
他们才认识多久啊,慕承叙怎么可能会为了她做出这么大的牺牲?
太夸张了吧,她既没有美得惨绝人寰,性格也不如其他女生那么温柔,如果不是眼瞎,慕承叙有什么理由对她这样好?
但梁嘉厝也不会乱说吧。
一定是他判断出错了。
江晚晚缄默着低下头吃了一口面,忽然想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她抬起头,关切地看着他,问道:“昨晚他有没有对你怎么样?他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可问题问完了,她才终于发现梁嘉厝的脸颊上斜着贴了一张创可贴。
她刚一直不敢抬头直视他,所以并没有注意到。
昨天傍晚他开车送她离开的时候,他的脸上还没有贴这个的。
那这一定是慕承叙干的。
登时间她的心里有些生气,但不多时就平息了下来。
这也不怪慕承叙,慕承叙所做是为了她,他怎么可能会知道梁嘉厝对她来说意义有多重要。
可是看到梁嘉厝脸上那条创可贴,她就情不自禁地感到心疼,好像那伤口就伤在了自己身上一样。
小时候每次殊岩哥哥打完架,若是自己身上也受了伤,就算是那种很小很小的伤,他都会很小题大做地嗷嗷大叫。
殊岩哥哥,他很怕痛的。
慕承叙还打在了他的脸上,他这么怕痛还要面子的人,一定很受不了吧
她的眉头拧成了一团,想得太入神,以至于手什么时候悄悄抚上了梁嘉厝的脸颊她自己都不知道。
等她回过神,蓦然发现自己的几只手指竟停在了他脸颊上创可贴所贴的位置上,整张小脸唰地一下变得通红。
她在做什么?
她的手怎么就自己爬到他的脸上去了?!
她她这不是在调戏梁嘉厝吗??
她这举动也太惊悚了吧!!
江晚晚恐慌地抬起眸,就看到了梁嘉厝同样充满震惊和疑惑的漆黑双瞳,幽幽地看着自己。
这真是,世界上最大的尴尬了
她都做了什么啊!
她怎么会做出这么令人误会的举动啊!
梁嘉厝是不是也被她吓到了,所以才这么一动不动的啊?
“我那个”江晚晚赶紧缩回手,神色慌慌张张地想解释,可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向他解释,说话都语无伦次了。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她把对面的梁嘉厝幻想成了还只有几岁的殊岩,看到他脸上受伤了,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伸手去抚摸他的脸颊,帮他缓解疼痛。
她记得,殊岩哥哥也很喜欢她用手抚摸他的脸
可换在现在的情景里
江晚晚真的很想找个地洞钻进去算了。
自己怎么会这么蠢啊。
她不敢正视他,目光随便地落在了桌面侧边的小玩具上,吞吞吐吐地道:“那个这里,是被他打的吗?”
“嗯。”
他应得云淡风轻。
江晚晚抿了抿嘴唇,道:“我替他给你道歉,这事都因我而起,我有责任。”
“你不用道歉。今天要说道歉的人,是我,别忘了。”梁嘉厝有意无意瞥了眼她缩回去的那只手。
“你是因为他来找你,所以你今天才跟我道歉的吗”
她皱了皱眉头。
第608章 想看他的许愿瓶()
“不,道歉,是我真心想向你道歉”
梁嘉厝语气诚恳,让她想不信都说服不了自己。
江晚晚舒展开眉,对他粲然地一笑道:“没事的,都过去一个晚上了,我已经不怪你了。”
我怎么可能会怪你呢。
尽管满腹的委屈,我也永远不会恨你。
他微微有些讶异,“你这么轻易地就原谅我了?”
“嗯”
他苦涩一笑,“你这样,反而让我的罪恶感更深了。不如这样,你向我提出任意一个要求,或者说下你的一个愿望,只要不是想要星星月亮,我都一定帮你实现,这作为我对你的赔罪,好吗?”
“不”
她本想说不用了,但想了想,又欲言又止。
就算她推辞了,可能他也会以其他的方式向她“赔罪”吧。
“好吧”江晚晚用筷子轻轻地在汤水上搅着,她抬起眸,声音小得他几乎听不到,“那我想看看你房间桌面上的那个许愿瓶,可以吗”
“什么?”
她声音太轻,梁嘉厝只隐隐约约听清楚了“许愿瓶”三个字。
她咬咬牙,再说一遍:“我想看你房间桌面上的那个许愿瓶。”
“你怎么知道我房间的桌面上有个许愿瓶?”
她道:“第一次去你家的时候,那时你还不在,我经过你卧室的时候你家佣人正好在打扫你的房间,我在门外远远看到了那个许愿瓶”
当时,她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许愿瓶,就是装着他们童年愿望的许愿瓶。
“这就是你的愿望?你想看那个许愿瓶的话,不用算进那个愿望里,我也可以给你看。”
梁嘉厝有些讶异她会对那个许愿瓶感兴趣,他以为她会想要他送她什么东西,最简单也是清一顿饭,没想到她的要求这么简单。
江晚晚连忙摇摇头,道:“不,其他我都不要,我只想看那个许愿瓶。”
“那好吧,不过,那个许愿瓶里,你可找不到我的愿望。”
“嗯”
她知道。
她当然知道。
那个许愿瓶里的愿望,不是他的愿望。
而是她的愿望。
小时候的她的愿望。
也是现在的她的愿望。
欧少鸢转悠了一圈回来,发现他们早就开动食物了,没好气地谩骂梁嘉厝:“你丫的,把我赶走不让我吃饭也就算了,还自己先吃起来了!我不管,等下就算你先吃完,也得等我吃完饭才能走!”
欧少鸢来了,江晚晚不知为什么,一直紧绷的神经总算松弛了下来。
欧少鸢很自然地坐在了梁嘉厝的旁边,江晚晚的对面,饿着肚子的他才坐下来就立马拿起筷子夹东西吃,边吃还边八卦他们:“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你们这对未婚夫妻培养感情培养得怎么样了?”
一听到“未婚夫妻”,江晚晚又暗暗在桌子下踩了他一脚。
丫的,真是死性不改!
“欧大少爷,你别老关心别人的事情了,你先关心下你自己吧!你说你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谈个恋爱,不换女朋友了啊!”她将话题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去。
欧少鸢撇撇嘴,打趣地说:“我也很想知道啊,你什么时候才能接受我啊?你要是成为我的女朋友,以你那剽悍的性格,我以后再也不敢换女朋友了。”
第609章 我在等你()
“回去好好睡一觉,在你的梦中就能实现了。”
欧少鸢唉了一声,忽然用筷子指了指她,道:“我问你一个很经典的问题啊。”
“现在于我看来,最经典的一个问题,就是我和会长是怎么认识的。”她耸了耸秀气的眉头,脸上流露出一丝小调皮。
他摇头:“不,我要问你的是,如果我和梁嘉厝,还有慕承叙,我们三人同时掉进河中,你只能救一个人,那你会救哪个?算了,我就不自取其辱了,排除掉我,就他们两个落下水,你会选择救谁?”
江晚晚:“”
梁嘉厝不满地转首,瞪他。
欧少鸢无视掉他似乎想杀了自己的目光,聚精会神地看着江晚晚。
这问题,还真是经典得老掉牙了。
但就算老掉牙,这个问题还依旧是很犀利。
她咬着筷子,含糊不清地说:“可是会长会游泳”
“假设他和阿厝都不会游泳呢?”
“如果连会长都不会游泳,那我怎么可能会游泳啊!”
还是慕承叙教的她游泳呢。
欧少鸢头疼地摸摸头,“那再假设,你会游泳呢?”
“这个假设不成立,如果不是会长教,我才不会学游泳呢。”她继续强辩。
他没好气地瞪着她,连掐死她的心都有了,“那就假设你天生会游泳,不会谁教你就是个游泳女健将,这样总行了吧?”
“这是鱼,不是人,你非要把我说成是一条美人鱼,谢谢你啊。”
“ok,你赢了,你mvp,你四连超凡,不,你五连绝世,没人比得过你。”
欧少鸢放弃挣扎,老实低头吃饭。
梁嘉厝一脸兴味地睨着她,“想不到你还挺能说的。”
“还好还好,都是跟会长学的。”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
虽然她觉得梁嘉厝这句话的意思其实是说她很会强词夺理。
算了,也就勉强当是夸她吧,谁说善于狡辩不是一种优点呢。
吃完饭,他们三人走下食堂,为了不招惹人说闲话,江晚晚故意说让他们自己先走,她要去食堂厕所方便一下。
她上完洗手间下了一楼,以为他们应该走了,没想到出了食堂,却在食堂门口又碰到了梁嘉厝。
他长身玉立地站在台阶上,背对着她,仿佛是在等一个人。
欧少鸢又不见了。
江晚晚拘谨地走过去,“梁嘉厝?”
他闻声转过头,温和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嗯。”
“欧少鸢呢?”
“他先走了。”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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