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妃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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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妃谋- 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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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雪槿摇头,阳寒麝冷笑一下,道,“便是你利用我,来试图让阳懿楠得到自由的时候。”

    朱雪槿一下子,整个人便愣住了。

    *

    这边厢朱雪槿正与阳和煦说着话的工夫,阳寒麝已经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后,只不过没有出声。朱雪槿正怒视阳和煦的时候,忽的感觉一阵凉意,她不自觉的颤抖一下,眼神微微后视,这才发现阳寒麝已经到了。她忙福了福身子,开口问安;这一下也惊着了阳和煦,回头一瞧,不禁再度尴尬的挠挠头,拱手对阳寒麝道安。

    阳寒麝完全没看到阳和煦一般,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表情,对着朱雪槿淡淡道,“寻我何事。”

    阳和煦自然也不会多在此自找无趣,对着朱雪槿指了指身后的方向;见朱雪槿对他颔首,他才依依不舍、一步三回头的离去。而朱雪槿则继续对阳寒麝道,“有些事情,想与大皇子商议。不知高侍卫可在,雪槿说的这些话,希望高侍卫也能听得到。”

    阳寒麝抬了抬眉头,表情中有一瞬间的惊讶,不过也是一瞬即逝,他转过身,一面向前大跨步,一面道,“随我来。”

    朱雪槿就这样明目张胆的跟在阳寒麝的身后,再次进入了皇子所;一旁的侍卫并无任何阻拦,只是神色复杂的看着。阳寒麝的住所距离阳和煦的倒是极近,不然上次与阳懿楠进入皇子所之时,也不会那么巧的遇见。只不过阳寒麝住所倒是比阳和煦的要简洁的多,没有过度奢华的陈设,整间屋子最让朱雪槿亮眼之处,莫过于那堆满了兵书的百宝阁,以及挨着床榻的那面墙上挂着的各式各样的宝剑。

    高品轩定定立在门侧,对着阳寒麝与朱雪槿行礼问安;阳寒麝则走到桌旁,坐下的工夫,高品轩上前亲自为其沏茶。阳寒麝一面摩挲着手中杯盏,一面斜着眼瞥向朱雪槿,开口冷冷道,“高侍卫也在此,你想说什么便说。”

    高品轩愣了一下,手中持着的茶壶都抖了抖,不过他很快让茶水顺畅的倒入阳寒麝手中的杯盏内。朱雪槿并未在意此事,只是拱着手,对阳寒麝恭恭敬敬道,“今日雪槿求见大皇子,其实是有一事告知。”

    “说。”阳寒麝皱了皱眉头,总觉得朱雪槿此次来者不善的样子,也不知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

    “大皇子可知前两日荣耀将军府次子荣心悦离世一事?”朱雪槿再度抛出了一个问题。

    阳寒麝与高品轩默契对视,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慌乱;这更是高品轩第一次在阳寒麝脸上看到这样的情绪;阳寒麝忍不住的蹙起眉头,语气加重了些,道,“有事情便一次说完,我不愿回答太多问题。”

    这样的语气听在朱雪槿耳中,自然而然的感觉到,阳寒麝这是恼羞成怒了;而如此一来,她便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直接开口道,“好,那雪槿便一次说完。荣心悦并非真的离世,如今他尚活在世上,就在荣耀将军距离兰陵不远的一处名为听水轩的别院之中;而这一切,都来源于一个计划,一个假死计划。”

    朱雪槿深深吸了口气,一面说着,一面观察着阳寒麝与高品轩两个人的表情,“此事提起源头,便要提到大皇子您的皇妹,三公主。三公主一直与蜀国皇太子赢骥有婚约在身,可三公主的心一直系在荣心悦身上。此番我等攻占殷国,蜀国心慌,加快了迎娶三公主的日程;而大王也愿让三公主嫁去蜀国,届时便可掌握蜀国的一举一动。可看起来两全其美之事,三公主却并不愿意。于是,我们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南烛从其父薛明世身上学到过假死之术,先是以药物使人身子日益衰弱,在临近极限之时,喂服另一种药物使其暂时闭气,陷入昏迷;几个时辰之后会醒来,再服用南烛调制的药汁,迅速恢复体力,以达到假死的效果。我们此番的办法,就是以假死之术,让荣心悦与三公主从王宫之中脱身,离开尘嚣,去过他们自由的日子。而如今,计划已经进行大半,唯独剩下三公主的离世,便可完整了。”

    朱雪槿说完之后,便是大段大段的沉默;而在这期间,若说朱雪槿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尽管知道是个赌,也知道自己定能赌赢,可是当真的对上阳寒麝的时候,她还是会不自觉的就紧张起来。尤其阳寒麝一言不发、紧紧捏着茶盏的工夫,朱雪槿甚至觉得,她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儿了。

    终于,阳寒麝开了口,已经不复之前的急躁,只是冷冷道,“这些是你们的计划,说与我听,难道不怕我告知父王,将你们的计划毁于一旦?朱雪槿,你该知道,相较于兄妹之情,我更看重的,是国家利益。让三妹嫁给赢骥,便等于在蜀国安插了一个最安全的眼线,这一点,对于如今的局势,可是相当重要。”

    “雪槿自然了解大皇子的意思,不过雪槿还想请大皇子三思,”朱雪槿说着,接着对阳寒麝拱手,反正她已经决定,此番定要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才是,“三公主嫁到蜀国,自是给夏国安插了蜀国的眼线。可如今这件事情,已经涉及到荣耀将军以及我爹,这两位大将军都是目前夏国攻击与防御的大将,若失去了这两位,怕是损失要比失去一个所谓的眼线要重的多。其实,所谓眼线,还要有一定的能力方能办得到。虽说后宫有人好办事,三公主嫁过去还会是后宫之主,可存在之作用真的那么强大吗?”

    朱雪槿故意将话题转移,便是不想让自己的威胁意味太过明显;阳寒麝看起来是个明显有着大男子主义的人,太过威胁他,不会有什么好处,“后宫是女子生存之处,与前朝有关系,却也关系不大。况且三公主嫁过去,孤立无援,那蜀国皇太子赢骥又那般狡猾,怎么会让三公主这眼线一事做的那么轻松?大皇子向来极为聪颖,这样算来,孰轻孰重,大皇子心中该是有数的。”

    “朱雪槿,你胆子真的很大,你竟是这般以两国邦交威胁?”阳寒麝的语气中隐隐的带着一股怒意,看得出,还是明显受到了那股威胁的作用,而有些隐藏不住怒气了。

    “雪槿只是就事论事,”尽管心中已经开始隐约的有些恐惧,不过面儿上,朱雪槿还是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是冷静的,语气也并无半分退缩,“大皇子眼线遍布王宫,想必此事也略有听闻。雪槿此番前来,将事情始末全数告知,一来,是尊重大皇子,二来,是想让大皇子看清眼前的局势,万万莫要冲动才是。”

    “如果就是这些事的话,你退下吧。我如何抉择,心中有数。”阳寒麝对着朱雪槿挥挥手,当即下了逐客令;的确,此时此刻,他心乱如麻,也不想再与朱雪槿多说什么;朱雪槿太过聪明,他怕朱雪槿看透太多事情,他便真的留不得她,只能除去她了。但目前为止,他还有些舍不得,毕竟,他也算是个惜才之人。

    朱雪槿该说的已经说完,且从阳寒麝的表现看来,她十分笃定,阳寒麝定不会将此事捅破。默默舒了口气之后,朱雪槿福了福身子,后告退。再度沐浴着皇子所外的阳光之时,朱雪槿忽然有了一种感恩的心情,刚刚阳寒麝的样子,她甚至觉得,可能日后多呼吸一口新鲜空气都是奢求,阳寒麝,真的是个有些令人不自觉就心悸的人,让人忍不住的低头臣服——没错,那是一种天生的王者之气。念及此,朱雪槿又忍不住为阳和煦的未来有些担忧了。

    而此时的阳寒麝住所内,阳寒麝已经将手中一直捏着的茶盏捏的稀碎,那紫泥的碎片都扎入了他的手掌之中,开始有血流了出来。高品轩当即慌了,连忙上前,也顾不得什么君臣之礼,一点一点的帮阳寒麝将手掌中的碎片拔出,后端了温水过来,一面帮他清洗擦拭,一面关怀道,“大皇子莫要因雪槿姑娘的话气坏了身子,她说什么,是她的,您的身子可是您自己的,该好生爱惜才是。”

    “那可恨的朱雪槿,坏了我的计划!”阳寒麝的牙齿咬的吱嘎作响,气的似乎都感觉不到手掌传来的疼痛,“本想着待阳懿楠的事情结束,我便将此事通过各种途径让王后知道,以王后那性子,定是不管不顾的要治朱雪槿的罪,定荣耀的罪。我那傻八弟怎么可能眼见着他心爱的女子受刑,定会因此而与王后大闹,这样的话,非但打击了八弟本人,还打击了八弟身后荣家的势力……这一举两得的计划,怎的就被朱雪槿给毁了!”

    “大皇子莫要焦急,”高品轩安慰着,又道,“雪槿姑娘说他的,我们继续我们的计划,她又能如何?”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阳寒麝也当真是气急了,一句话便给高品轩顶的不知说什么才对,唯有默默的低头,帮他处理伤口;阳寒麝重重叹口气,眼珠上瞬间布满了红血丝,看得出,当真是气得够呛,“你别忘记,我们是什么身份!母亲之前的身份是辽国公主,我的体内流着辽国的血液。如果这一次事情败落,连累辽国,你以为这对我会有什么好处吗?届时便是伤敌八百,自损一千!我们要受到的伤害,是完全大于他们的!朱雪槿就是看中这一点,才故意提前来告知此事,不然,你以为她哪有这么好的心?你以为她是要站在我们这边?”

    “臣自然不会那样以为,”高品轩心中默默叹息,他已经许久未见过阳寒麝如此暴怒;或许阳寒麝也在为朱雪槿猜中他的心事而觉得有些害怕与恐惧,毕竟这些年,没有谁能够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这雪槿姑娘既然如此危险,不如臣找个合适的时机,把她除掉?”

    “不行!”从前提到此事的时候,阳寒麝尚还并未肯定,只说着以后再看;可如今,他已经十分笃定的拒绝了除掉朱雪槿的提议;高品轩愣住了,半天没反应过来,只听阳寒麝说着,“留着她,比除了她或许对我们的优势更大。这个朱雪槿已经成功挑起了我的兴趣,无论用什么办法,我也一定要让她站在我这边!”

    不错,虽然是女子,虽然几番惹得自己气急败坏,克也就是这个女子,有着一般男子都无法超越的卓越才能,这个才能无论是在军事上,还是在智慧上,都是上等的。这样的人才,一定要留在自己身边,对于自己成王,至关重要。

    “可是大皇子该记得,那雪槿姑娘说过,奋武将军临终前,要她答应,辅佐八皇子成为下一任王。”高品轩生怕阳寒麝是气坏了脑子,还善意的在一旁提醒着。

    阳寒麝却忽的露出一个冷笑,语气冷的让高品轩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女子而已,让她的心留在我这里,也并不是没有办法。从前我不想这么做,可如今,似乎只有这一条路可走了。”

156、明知一定失败,也一定要最后争取() 
“阳懿楠的确得到了她想要的自由,这没有错;但万事都有代价,且是相应的代价,”阳寒麝冷冷注视着朱雪槿,这一刻,虽然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可是他却没有什么太高兴的心情,或许是因为听朱雪槿说了太多朱雪丹之事,太大的搅扰到了他的心,“而这代价就是,你的自由。朱雪槿,你这辈子也别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你……阳寒麝!”朱雪槿感觉胸口闷闷的疼了一下,此时此刻,那种头晕眼花的感觉再度铺天盖地的席卷了她。她唯一找到的突破口,也被阳寒麝的这种冷静给打败,这一瞬间,她已经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她甚至不能再与阳寒麝同处一室,如今的她已经有了一股极度窒息的感觉。

    好在叩门声适时的响起,之后敬妃的声音便响在门外,“寒麝,朱将军来接雪槿了。”

    “知道了,母亲。”阳寒麝说着,也不去看一眼朱雪槿,只是走到门旁,伸手便拉开了门;门口,敬妃已经是带着一脸掩藏不住的笑意,对着阳寒麝颔首示意后,还亲切的进了屋,一面拉着朱雪槿的手臂往外走,一面道,“不用过多久,咱们就是自家人了。雪槿喜欢什么尽管说,我们是不会亏着你的。”

    朱雪槿被敬妃这般拉着出了门,面上却满满是冷寒之色,这会儿,她倒是与阳寒麝有些异曲同工之相似了;她低低开了口,语气中却带着无法被抹消的恨意,道,“娘娘是否当雪槿是傻子?还是做戏要做全套?”

    “别这么说,多伤感情,”敬妃可并没有因为朱雪槿的冒犯而有丝毫生气,反而还是笑眯眯、一副和颜悦色的模样,对朱雪槿道,“我可是真心愿意你做寒麝的皇妃,这一点,和王后姐姐的想法还真的是南辕北辙呢。”

    最后一句话,敬妃不忘再给朱雪槿一记狠狠的伤害。而且很明显,从朱雪槿那蓦然变了的表情能看得出,这些话对她而言的确起了很大的伤害作用。朱雪槿死死咬着嘴唇,在见到朱烈的前一秒,最后对敬妃吐出了一句“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后便向着朱烈的方向而去;敬妃双手交叉,望着朱雪槿的背影,脸上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容,口中不禁喃喃道,“只可惜啊,朱雪槿,这已经是你无法反抗的命运了。”

    朱雪槿与朱烈这一路回去,都是无言;偶尔有擦身而过的侍卫,都会偷偷的瞟朱雪槿几眼;毕竟昨夜的事情,经过永福宫这些人的有些发酵,已经弄得整个王宫上下皆知。一个女子,过度饮酒,在宫内与男子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这已经足够王宫上下从主子到奴才传个一阵子的“佳话”了。

    而这对朱雪槿而言,都非最重要的;这一路回来,她想着念着的,不是自己的清白与名誉,而是阳寒麝那已经完全暴露在她眼前的野心。荣天瑞临死前的话犹在耳畔,而且如今就算没有荣天瑞,她自己的心也站在了阳和煦那方,究竟如何,她才能保得住阳和煦?

    终于,在将军府的大门口,朱烈红着眼眶拉住了一直低着头默默向前走的朱雪槿;朱雪槿愣了一下,回过头,对上朱烈那双满是悔意的双眼时,她竟也忽的觉得有些无法面对,连忙又低下头,十指交错间,也不知说什么才是。解释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好解释的,地上那块沾着血迹的锦帕,就像是一道道的巨大火墙一般在灼烧着她,她还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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