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风铃是怕她们母子听出点眉目,又突发奇想的要自作主张,到时候脱离了她的主题,查探三哥的事就没指望了。
当闾丘童颜一离去,乐风铃便去福清堂说通王爷约好第二日同她与苗妃等人去尹香岗乡看她如何翻案。 只见成群结队的大堆人出巡,没事闲诳的憬天感到奇怪,昨日没一点预兆,今日怎会突然有这么多人外出?苗妃四郡主?父王与铃铃?
若是苗妃与四郡主出府,父王去干什么?铃铃为何又会一同前去?这是谁的主意?世子憬天马不停蹄的奔过去,等到王爷面前时,便果断的问:“你们这是去哪里?”
王爷答应乐风铃对谁也不说,然道:“父王要带他们一同到集市上诳诳。没什么事。”
世子憬天不相信王爷的话,已想到苗妃与父王打赌的事,心猜应该是跟查三郡王的案子有关,可铃铃跟去干什么?
“小铃子?你跟去干什么?她已经出府多次,很少有人拦住你,怎么还趟这热闹。”憬天略带责怪的道。
乐风铃扶着王爷的手臂,故做乖巧的道:“就因为我失忆了要与父王多接触接触,所以父王去哪我就去哪。”
“既然这样,那我也一块去,如何?”
王爷向乐风铃看,乐风铃知道王爷是想让世子义兄去,可他去怕会坏了她的计划,何况他是她心目中涉临三郡王冤案的嫌疑犯,然乐风铃直言不讳的道:“你就不许去了。我们这里已经有这么多人了,挤的狠,再不能多加一个。”
世子憬天气的直瞪眼睛,“好好好,你讨厌我是吧。那以后有什么困难,都不许来找我。”
“怪事了。我什么时候找过你,我的问题自会解决,才不去找别人。我小铃子可是最赞扬自力更生的了。哼。父王咱们走。”
彼此相爱几多时,此时此刻却形同陌路,仇意交加,憬天懊恼。
乐风铃的话是种暗示,王爷心知乐风铃是明言暗语不要憬天跟去,所以王爷也只好点头认可道:“天儿就留在府中吧。下次出去就一块出去。”
到达尹香岗乡之后,乐风铃的目的摆在众人眼前,因为从入村之时,她便命侍卫拿着三哥的画像四处打听,这里有没有认识画像中人。
王爷笨到想不出乐风铃这样做的目的。后来进村许久后,见侍卫仍问不出认识画像中人的路人,乐风铃问王爷他信不信这些路人说的话。王爷不明所以,老老实实的回相信。有多相信,十万分相信。为什么?因为他们都是路人,而且打听路人的侍卫都是自己临时说带的,他们是不可能串通一气的。
随后乐风铃又让王爷自己拿着画卷问自己想问的路人,然而不管是侍卫拿画布去问,还是王爷,路人都是纷纷回答“不认识。”一路一直问到村里深处。
【314】下了狠心()
当初祎贾被冤枉时,是三郡王四郡主帮忙求情的,苗妃也说了不少好话,今时今日我自然也不能袖手旁观,姜妃思忖着,步到苗妃身边一把将她抓住,对王爷道:“云妹妹是被死去的亲情冲昏了头才会这么做的,望王爷不要怪罪。儿子死去自然是做母亲的最大痛苦,也只有我们这些女人才能够体会,求王爷体谅一个做母亲的苦,以正常情理去考虑这件事情,王爷饶了云妹妹吧。”
王爷注视着她愣了下来。
乐风铃闷心点点头,那妃是谁来着,说的在理不过,可王爷却似乎并不打算接受她的意见,这么看王爷根本不是明事的人物,倒像是刚愎自用。那天我听三郡王的口气,洗劫什么罪名根本就不是他所为。
长房夫人不爱跟着别人说话,见这种情势,她想要替苗小云说情也只得见机行事。见姜妃出了面,便才上前帮话道:“姜姐姐说的极是。何况一日夫妻百日恩,看在彼此多年的情份上就饶了云姐姐吧。不然您让颜儿一下子如何承受的了?”
王爷一想到童颜做为晚辈,却用‘虎毒不食子’的语气来骂他心狠手辣,吁了一气不由道:“承受不了就趁早嫁出去,府里不少她一个!”
“呜呜父王孩儿不嫁,孩儿要陪着娘亲,不能让娘亲一个人呆在僻远之境呜。”四郡主纵然平日蛮横无理,可在遇难时却是最懦弱最不经风吹雨打的。只因一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过惯了依赖的日子,然不能自力更生,更谈不上坚强。
安琦公主正心想,三郡王罪大恶极,听说当场有证物的。看着都惨不忍睹,告发人且有三郡王临事的线索踪迹,无论如何都说明三郡王是有罪的,可他们却在这里拼命的叫冤,难道不怕被我父皇知道了怪罪下来吗?安琦公主不悦的观察着这一家人。但见王爷始终没提出三郡王有冤情的说法,也就放下了忌讳。
“苗妃这样看待本王,还不知在她心里将本王置于何地。我以正常情理来考虑此事,苗妃可会以正常情理来面对此事?本王如何能留下她?即使留下她,她又能否好生对待本王?”
苗妃苦笑道:“我苗小云一惯直来直去,很少思考什么。可不见得蠢到自己的骨肉枉死,夫君意不同,自己还有心思风流快活的。可刚才王爷是这意思吗?
你口口声声说赟昀罪无可恕。那您自己有证据吗?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要跟王爷打赌。”
王爷不屑道:“打赌?”
打赌?
打赌?
众人耳目一新,苗妃这么直来直去的人也学会绕弯子了。
苗妃继续道:“我本是想让王爷为赟昀洗刷冤情,但既然王爷执意不肯就算了。这件事我自己来做,但我要与王爷打个赌。如果赟昀是冤枉的,王爷便要送我一样东西。”
王爷似乎预感到苗妃意欲何为,却故而道:“那就随便你,你能翻案是你的本事,也证明本王确实错了。到时候你想要‘拿什么’尽管拿吧。”
明事之人都能感受到两人话中深含的份量,苗妃死了亲人又如此气愤。难能想象她所指的赌注会好到哪去。乐风铃一震,苗妃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要王爷拿人头给她不成?
但一般人都认为她如何打算也不会狠到伤及性命的地步。因为觉得她这人少根筋。
这件事到此算已结束。乐风铃也想同大伙一块离去时,突被王爷唤住:“小铃子过来。”
这时福清堂已只剩王爷,连那义兄也都离去了。而苗妃最后被留在自己的绮云阁。
乐风铃回过神,还以为他要责怪自己回来太迟,谁知他竟是问到:“小铃子你认为赟昀的事情是冤枉的吗?”
也许他是被苗妃的事情转移了视线。才会这样问吧。但想到三郡王临死前对乐风铃说的那些话,直白的对王爷道:“不管父王为什么相信小铃子。但小铃子只能告诉父王,今日我去天牢里看过三哥了,看到三哥含冤而不得志的面貌,尤其他对小铃子说的每一句话,给忻兰姐姐留下的血信,只字片语都意味深长感天动地,小铃子想,三哥为了和忻兰之间的爱情,怎么也不会去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的。
这场赌局,其实现在就可以判定,云姨娘肯定是赢的。”
王爷不知为何,自从乐风铃要求他对她毫无约束的条件后,看到她祈求上天救治他自断的手指后,什么事都信赖于她。直觉这整个府里只有她一个人可以让他信服,然而他不仅什么事不怪她,连每件事情都会听一听她的看法才做打算,因为在他心里她是善良无比的,她说的才是真的。
听她此言,王爷一震,“你真的这么认为?或许是赟昀不想含恨而终,故意想在临死之前得到大家的同情才故虚做假呢?”
乐风铃冷淡的点点头,继道:“因为忻兰姐姐为了三哥的死去,差点得了精神病,小铃子会助云姨娘查清三哥的冤案。父王你错大了。等到真实现象揭晓,你就什么都明白了。”
查是要查,但苗妃要对付王爷,她也是不赞同的。因为给三哥翻案,根本是为自己的好姐妹。
“小铃子凭什么这么确定?”
“才说了,凭他俩感动天地的爱情。自古以来,爱情的真谛是破灭一切障碍的最高境界。所以小铃子认为,迟早三哥的冤案会水落石出的。”
“你这么说,是直接肯定父王今日这一事全都是错的了。”
“在还没有拿出证据以前,即使小铃子说的天花乱坠,也是不为大家所认可。所以这事暂时还不能这么说。
听说那‘尹香岗乡’被洗劫,一些女子糟人奸杀。我会追索那里一切有关洗劫的踪迹。父王就到时候陪我们一块去查查吧。”乐风铃无情无采的道。父王在失去记忆的她面前,现在不过是一个名义上称呼而已。她真正看在眼里的只有忻兰姐妹。
王爷明显感觉到来自于乐风铃的冷漠,却觉得她失去记忆,如此对待自己的态度是正常的。
王爷不好意思的咳了咳,也再找不到该要问她的话题,便客气道:“那就看情况再说吧。小铃子若无其他的事情可以先行退下。”
乐风铃躬身一礼,“那小铃子就先行告退了。”
傍晚时分,乐风铃同梅恬步在回乐铃阁的路上,月亮皎洁无一星光,乐风铃背着两手漫步着,夜夏凉爽,憬天轻步赶上,两人不知。梅恬忽然问道:“郡主是否想起忻兰小姐来了?”
“怎么这么说?”乐风铃顾自漫步。今天照顾忻兰的时候,见过梅恬仔细注视自己的面色,知道她就会这么问的。
“郡主对忻兰小姐太好了。似乎比以前更好,这难道不是突然回想起以前的症状?”梅恬见乐风铃不避讳便直言问出,却面色尴尬。
乐风铃浅笑,嘴角一歪,“想知道为什么吗?”
“为什么?”
“因为她是我梦中的水水。”乐风铃轻笑道。
“啊?那水水不是郡主的‘同事’吗?”梅恬讶异,梦中的人还能当成真的吗?应该说她是被你在梦里变的另一个身份吧,所以您应该说水水是您的姐妹忻兰才对。
“同事”一词,是从乐风铃自言自语的梦里听到。
憬天刚来到两人不远身后,无声无息,却听到她俩的谈话,微笑道:“原来如此,可是你今日去看望忻兰也是你突然想的吗?”
梅恬怯然,世子爷知道郡主私自出府,是否要严惩我们了?即转身认罪道:“奴家有罪,是奴家劝郡主去的。”
“无事。”世子憬天却一笑随然,快步到乐风铃面前,有意无意的欣赏了半天,“嗯,果然还是一样。”还是失忆状态。“也许不记得以前更好。那在你心里面就永远没有‘伤痕’所在了。但感情却是可以另外培养的。”
两人许久没有贴近爱切在一起,这让梅恬大吃一惊,世子爷竟当着她的面对郡主献昧,他俩是要?梅恬羞笑道:“世子爷与郡主慢慢聊。奴家告退。”
“诶梅恬不许走。陪陪我呀。”见梅恬想开溜,乐风铃不耐叫道。
这几天常听梅恬提示她,还记不记得自己与世子爷在一起的时光,也许因为一直是未公开的事情,然梅恬也不敢说穿他俩暧昧的关系,只想以合理的提示让她自己想起那些事情,不然她总对世子爷反感,说他像女人一样没一点男子气概不像她义兄。
乐风铃听的出梅恬提示的意思故而装愣充傻。如今那家伙自己找上门来,她只好尽量避闲了。
“诶慢些。本公子要你给我们两做个见证,郡主未失忆前,其实我们是一对是不是?要如实告诉郡主。”世子憬天随和道。抛却了平日的冷峻。
乐风铃看看他又看看梅恬,“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义兄妹吗?”
【315】管理帐簿()
梅恬哭笑不得,忍不住噗哧一声即道:“郡主在皇上面前越是不说话,越是令皇上压力大,皇上不放您过去才怪呢。”
“为什么?”
梅恬与她步进牢房后,边走边凑在她耳边道:“因为皇上喜欢您,对您告白后却反遭了您的拒绝。皇上觉得很没面子,离开后就再也没来见您,更不敢召你去宫中见面,免遭人非议。”
嗨呀,乐风铃眼神一亮,不禁沾沾自喜,想当初我在现代遭多少人羡艳,没想到在这里老天给我的福利也不差,可是我在现代好好的,为什么老天会把我突然带到这里来?难道我做的那个梦的惨局是真的吗?
乐风铃瞬息由喜又转为哀伤,那水水呢怎么办?
前面一个带路的侍卫忽然停下打开房门,躬拜道:“郡主,三郡王就在这里,您请进吧。”
乐风铃由回忆中回过神来,微点点头,“嗯。”
三郡王睡在简陋搭造的木床上,木床下由两墩大石顶着,满床的稻草,其他处别无长物,乐风铃见后不由同情了,没想到自己真正看到牢里的人后是会这么心软的。
步进去,三郡王日思夜想着覃忻兰会来这里探望自己,他不害怕死也不痛恨被冤枉,只关心忻兰对他的误会,生怕在自己死后她还陷在别人诬告自己的印象里。此时听到门口的响动,即坐竖起身,看向乐风铃,谁知让自己失望了。
铁打的男儿也会因情堕落的,三郡王懒懒的躺回去,敲打着床沿,哭笑不得道:“闻听许多人说乐郡主失去了记忆,可你为什么还会来看我?”
乐风铃将原因和目的告诉了他。他垂头丧气的道:“没想到最后来看我的,是我千方百计想要杀害的人,只不过抬头三尺有神冥,最后自己没得逞,反而将报应应在了自己身上,我无话可说。
那就谢谢你了。我只有一件事想要求你,”到此三郡王眼里忽隐忽现着泪光,脱下内衣,再将之撕成两块,咬破手指即在内衣上写到:知己难逢红颜难求。一颗心死再难回复。忻兰是水中之月,亘古一轮。赟昀为天下之水,亘古一样。忻兰便是那轮倒映在水中。天下无双的明月。赟昀之心只求谅解,千言难辩,信一到,赟昀夙愿也了。爱意绵绵。
乐风铃拿着这封信边走边看,这是赶往覃府的马车上。乐风铃看过信后,泣涕零落的眼花缭乱,直对驾马的大虎道再快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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