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后攻略- 第86部分

　　　　可惜，她来的有些晚了，崔女官已经带着石娇娥的宫女，全部投奔了兰蕴文。而兰蕴文自从上次被韩秀折辱了一夜之后，就开始紧闭宫门，除了派人去御膳房领取食材以外，根本就不和外面接触。

　　　　硕大的一个宫殿，竟然经营的像牢笼一般。

　　　　柳随珠想要找茬，想要找机会教训崔女官，可惜，她连兰妃的宫门都叫不开。兰蕴文一句身体不适，谢绝任何探访，根本不给她机会。

　　　　“娘娘，现在怎么办啊？”珠钗抬头看着紧闭的宫门，眼角抽抽了一下，觉得兰妃根本就不像宫里的后妃。

　　　　如果不是崔女官来了这里，她都快忘了后宫还有这号人物了。

　　　　“本宫就不信，她能当一辈子的缩头乌龟！我们回宫！”柳随珠双手握成了拳头，竭力的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她现在最大的敌人，是楼玉娘肚子里的孩子！至于兰蕴文和崔女官，就暂时先放过她们，让她们再多苟延残喘几天吧！

　　　　……

　　　　北晋的驻地。

　　　　因为石娇娥的意外到来，楚阳并没有率军离开，而是吩咐了其他大将先启程，他自己则是暂时留了下来，将石娇娥等人安顿了下来。

　　　　“晋王，大顺的太子已经送过来了，您是否也要带兵撤出大顺了？”张立等了许久，好不容易才等到了说话的机会。

　　　　“本王什么时候说过，会把打下的城池还给你们了？”楚阳嘴角微翘，“让韩秀准备好赎金，粮食，牲畜，或者金银……咱们明码标价，一座城池三万两，只要把价钱给足了，本王就带兵撤离。”

　　　　“这……”张立头上的青筋都暴起了，他没想到楚阳会耍赖。不过，当初议和的时候，楚阳也确实没说过会把城池还回来。

　　　　可是，楚阳的势力都在江北，这江南的地界，他只打下了孤零零的几座城镇，就算一直占领又有什么意义？不过是拖长了战线，把自己的兵力分散了。而且，这几个城镇都是难守易攻的，根本不适合长期占据！

　　　　“晋王说笑了，我们大顺才刚刚建国，正是国库空虚的时候，哪能拿得出如此巨额的赎金。”张立一脸苦涩的说道。

　　　　“拿不出赎金，本王总不能把城池白送给你们吧！大礼主力已经全灭，本王现在只剩下匈奴一个隐患。现在你们还有议和的机会，等本王彻底歼灭了匈奴，韩秀就算拿着举国的财力，本王都不会放过他！”

　　　　楚阳这一段话说的铿锵有力，当真是对他的大军信心十足。不过想想也是，当初大礼虽然政务腐败，官员也腐化的厉害，但军队却是号称十万铁骑，所过之处所向披靡。就是这样的军队，却被北晋整个全歼。

　　　　论领兵打仗，楚阳不惧任何人！

　　　　等他真的把匈奴打怕了，将那群蛮子赶回草原，韩秀绝对没有任何胜算！

　　　　“我会把晋王的意思，转达给皇上的。”张立想了想，又忍不住补充了一句：“皇后娘娘和太子，还要劳烦晋王多多照顾。”

　　　　张立此时也茫然了，无法预测大顺和北晋的局势走向。或许，石老狐狸的目的是让皇后和晋王打好关系，好扶持皇后和太子上位？有了皇后和晋王的关系，起码皇后在位期间，楚阳不会带兵攻打大顺？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别的可能。

　　　　不，应该说，他实在不敢去想，还会有别的可能。因为，一旦出现了其他的可能，那么就意味着，大顺将要迎来更大的变故。他无法预测，这样的变故是好是坏，会对大局产生怎样的影响。

　　　　“本王的事情，不需要你来教导。”楚阳冷冷的凝视了他两息，看的张立浑身不自在，这才收回了视线，漠然的说道。

　　　　张立心中一凛，觉得自己又干了傻事。

　　　　他以为，楚阳既然对皇后有意，那么，他表现出对皇后的关切，自然就能换来楚阳的好感。可惜，他忘了自己也是个男人。一个男人，对别人喜欢的女人献殷勤，楚阳没有对他动手已经很仁慈了。

　　　　楚阳似乎，更加不待见他了……

　　　　张立内心无比郁卒，一口老血憋在了胸口。他觉得，自从近距离接触了石文和楚阳，他憋闷的次数越来越多了。

　　　　“既然如此，那使臣就先告退了。”张立不敢再多话，行礼之后就离开了。

　　　　张立离开之后，楚阳并没有去追赶启程的大军。他在原地转了几圈，犹豫了许久之后，还是叫来了自己的传令兵：“你去传军师季缠过来，本王有事要问他。”

　　　　传令兵刚准备离开，楚阳又喊住了他，摸着额头说道：“让军师的动作快点，本王有急事……算了，你下去传令吧！”

　　　　另一边，季缠送走了北征的大军，才刚刚换上家居常服，进了临时住所的书房，连一杯茶都没来得及喝，就听到门外有人汇报：“大人，晋王派人来传召，命您即刻去见他，有急事需要商议。”

　　　　“有何急事？莫非边关那边，又送来了紧急的战报？”季缠一边询问，一边飞快的换了衣裳，然后推开房门。

　　　　“下官不知。并没有看到有急报送来。但，大王似乎比较焦急……”传令兵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算了，本官问你干什么，去了就知道了。”季缠急的连鞋子都顾不得换，火速的往楚阳的住处赶。等见到楚阳之后，更是忙不迭的问道：“大王，不知召见臣下有何急事？莫非，边关又出了变故？”

　　　　季缠满脸的担忧，甚至还有些紧张，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楚阳沉吟了半响，这才欲言又止的说道：“不是，本王只是有一个问题，想要问问军师。”

　　　　听到不是边关出事，季缠这才心下大安，道：“主公请将。”

　　　　“本王想知道，南国人一般喜欢吃什么？”

第一百九十五章　报菜单（）　
“啊？”季缠用力的瞪大了眼睛，一脸茫然无措的表情。

　　　　大王说的每一个字，他都听的明明白白，可是，连在一起却突然听不懂了。不是在说战事的问题吗？怎么突然关心起南国人的口味了？

　　　　大王这是怎么了？为了减少兵将的折损，要给南湘的将士们下毒吗？

　　　　“你怎么也不知道？”楚阳皱起了眉头，有些疑惑的道：“本王明明记得，你的祖籍就是南边的！怎么会不知道南国人的口味呢？你的祖母，一般都喜欢吃什么？”

　　　　“臣的祖母？早就不在了啊……”季缠满脸呆滞，有种不知身在何方的感觉。

　　　　“算了！”楚阳的神情有些挫败，苦笑的摇着头说道：“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季缠的神情越发的茫然了。大王这到底是在干什么啊？火急火燎的把他叫过来，然后问了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然后又莫名其妙的不重要了。

　　　　那他现在到底是扭头就走啊，还是留下来报个菜单啊？

　　　　“臣隐约记得，祖母那时候很喜欢虾饺？还有，瓦罐汤？母亲一般让下人准备的，也都是清淡微甜口味的。”

　　　　“传令下去，给本王做一份瓦罐汤！再做几个清淡偏甜口味的小菜！”楚阳噌的一声站了起来，脸上露出了几分期待之色。

　　　　他现在的心情很微妙。明明心里很清楚，石娇娥是韩秀的皇后，两人在身份上有一道跨不过的鸿沟。可是，每次只要一见到她，视线却总是控制不住的被她吸引。

　　　　不由自主的去关注她的一切，莫名的想要接近她，想要事无巨细的照顾她，想要看到她露出笑容。一想到她，就控制不住的心情愉悦。每一次见到她，心里总会不知不觉产生异样。明明是再普通不过的见面，却总是有种微妙的感觉。

　　　　就像今天，他本该带着大军出发的。可是，却偏偏想要多留一会儿。

　　　　因为私心而影响了战事，这是楚阳有生以来的第二次。

　　　　而第一次，正是把石娇娥从煮沸的大鼎上，千钧一发的救了下来。

　　　　……

　　　　另一边，石娇娥带着孩子们，也终于安顿了下来。

　　　　与上一次的被俘相比，她这一次的处境好了很多。起码，她可以确定自己暂时性命无忧。而且，她最在意的两个孩子，此刻都安然的呆在她的身边。甚至，她身边还有婉夕和婉如，一直忠心的跟随着她。

　　　　当然，因为带了两个年轻秀丽的丫鬟，还有一个虽然未及笄却长得玉雪可爱的女儿，她们这群人的处境也变得更加危险。

　　　　在那些久未碰过女人的将士眼中，她们就像是一大块雪白的肥肉，无时无刻不散发着诱人的香味，而且一直摆在自己的嘴边，似乎只要张嘴就能吃到。

　　　　“婉夕、婉如，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下来，穿上北晋送来的粗布衣服。记住，以后不论什么时候，都必须留在屋子里，千万不要轻易出去。”石娇娥认真的叮嘱着两个丫鬟，不希望她们在这里出任何意外。

　　　　“欣儿，你也是一样，千万不要玩心太重，也不要自己跑出去。”她亲手给女儿换下了衣服，打扮的土里土气，这也是对女儿的一种保护色。

　　　　“琅儿……”石娇娥转向了儿子，却意外的在韩琅的眼中，看到了一抹平日不曾见到的生气。

　　　　以往，琅儿总是封闭了自己的内心，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就像行尸走肉一般的沉默。

　　　　而此刻，他的眼中多了一抹愤怒。

　　　　“琅儿……”石娇娥唤了一声，若有所指的问道：“你父亲把你踢下马车，拿刀指着你，不许你上车拖累他的时候，你愤怒吗？”

　　　　韩琅愣了一下，眼中出现了挣扎的神色，表情也有些狰狞。

　　　　他最不愿意提起的，就是兵败逃亡那天的事情。不仅不愿意提起，甚至连想都不愿意去想。

　　　　只是每夜不断重复的噩梦，却让他想忘都不能忘。

　　　　那是他第一次明白什么是绝望。

　　　　被母亲抛弃，被父亲踢下马车，身边是无数被砍掉脑袋的恶鬼，身后是一群狰狞恐怖的恶魔。

　　　　整个世界忽然就崩塌了，天翻地覆，眼前一片漆黑，曾经拥有的一切瞬间都消失了，随时都有可能死掉。

　　　　他根本来不及愤怒，脑子里只剩下了害怕，然后，就是哭……

　　　　一直哭，一直哭，一直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哭，大约就是害怕，然后，就不记得了……

　　　　所以，他应该愤怒吗？

　　　　“既然，你的父亲要杀你，你都不会愤怒，那么，为什么你的敌人只是打你一顿，你就这么愤怒呢？杀你和打你，究竟哪一个更严重？”石娇娥再次问道。

　　　　韩琅还是愣愣的，有些听不懂娘亲说的话。他为什么愤怒，就是因为被打的地方到现在还生疼。

　　　　至于，父亲拿刀指着他，他为什么不愤怒？大约，是怕被父亲抛弃，所以，除了害怕，他根本不敢愤怒。

　　　　韩琅的小脑子里，很少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以前也没有人告诉他，他还应该要学会思考这些。他只知道，疼了就生气，吃饱了就睡觉，有玩具就开心，至于杀人和打人究竟哪个更严重？大约是杀人吧！

　　　　可是他没有死，所以，到底哪个更严重呢？

　　　　石娇娥没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道：“北晋和大顺，如今是死敌的状态。所以，晋王就算要杀死你，也是理所应当的。就像狼要吃羊，这是它的天性使然，没有什么对错，也没有必要去愤怒。”

　　　　“然而，你的父亲要杀你，却是违背天理人伦的。就像老虎再怎么凶狠，却不会咬死自己的孩子。就连豺狼虎豹都知道护子，而你的父亲却拿刀逼你，把你踢下马车。你能活下来，是车夫相救，否则你已经被砍成了碎块。”

　　　　韩琅捂住了耳朵，发出了“啊！啊！”的尖叫声。

　　　　他不想听，他什么都不想知道。他就想像以前那样，有柳夫人的关心和照顾，有可爱的弟弟一起玩耍，有父亲偶尔的几句问候，有姐姐什么都依从着他。

　　　　就算那些都是假的，为什么不能一直假下去？为什么不能欺骗他一辈子，为什么不能让他永远活在假象里？为什么要叫醒他？

第一百九十六章　动心（）　
“啪！”石娇娥一个耳光，直接打在了韩琅的脸颊上。

　　　　然后，她按着自己颤抖的右手，看着完全被打懵了的儿子说道：“道理你自己都懂，事实你也都看到了。你什么都知道，却偏偏就是鬼迷心窍！你宁愿伤害关心你的人，去讨好那些纯粹利用你的人。”

　　　　“你要怎样才能明白，那些专门利用你的人，远比你想象的更加不喜欢你，也根本不在乎你的死活。而关心你的人，一旦被你伤透了心，就可能永远也不会再回来了。到时候，你什么都不会剩下。”

　　　　石娇娥用最浅显的说法，给自己的儿子讲述人际关系。

　　　　可惜，就像所有苦口婆心的父母，对待自己固执叛逆的孩子，说的再多再透彻，对方一句也听不进去，还是什么用也没有。

　　　　“我才不要你假惺惺的！我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你早就不要我了，凭什么管我？！”韩琅梗着脖子，眼里一片猩红。

　　　　石娇娥从他的眼里，只看到了无边的愤怒，还有蓬勃无限的恨意，根本看不到半点的悔过和不舍和。小小的年纪，却已经如此偏激，从来就只知道记仇却不懂得感恩，简直就是韩秀的翻版！

　　　　这孩子，真的是废了！

　　　　石娇娥在心中叹息了一声，顿时有些心灰意懒。

　　　　她真的是把道理都讲尽了，却没有起到任何作用。有几次，她都以为韩琅应该会想明白了，可是，他最多只有一天的好转，马上又会退缩回自己的壳子里。

　　　　她体谅孩子太小就没有人管教，体谅孩子被人故意欺骗，不懂得分辨人心的好坏。可是，他如今明明什么都明白了，却仍旧还是不愿意改变，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继续逃避和自我欺骗下去。

　　　　她还能怎么办？

　　　　毕竟是她的亲生儿子，总不能不管他，让他彻底的长歪。

　　　　但是，她还能把韩琅扭转回来吗？看到琅儿最近的表现，她真的是越来越没有信心了。她总觉得，就算把琅儿教好了，可是用不了几天的时间，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