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遇到她这样的人生,能够比她做的更好?
只等韩秀醒来,将她册封为贵妃,再将韩琅立为太子,她就不需要再做低伏小了!
柳随珠的眼里,闪过一抹戾气。
她永远不想再伺候人,永远也不想再低人一等了。
……
“水……水……”韩秀迷迷糊糊的喊着,眼睛还没有睁开,一只手按着胀痛的脑袋。
“皇上,您醒了……妾身这就去给您倒水。”柳随珠一听到声音,马上就清醒过来。
她飞快的起身。
“我怎么在这里?”韩秀的记忆还停留在酒桌上,他正在和文武百官把酒言欢……
看到柳随珠,不由得皱了皱眉头,眼神还有些迷茫。
“皇上,您有没有舒服一点?”柳随珠答非所问,把手中的茶杯递到韩秀的嘴边。
韩秀伸手接了过来,灌了一大口。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韩秀晃了晃脑袋,努力的想要记起自己喝醉前的事情。
他记得今天是登基大典,他应该歇在皇后的昭阳殿,怎么跑到柳姬这里来了?
难道,他在登基大典的当天,把石娇娥一个人扔在寝宫了?
一想到这里,韩秀的眉头就皱的更厉害了,额头一阵一阵的跳着疼。
“现在已经三更了,大王,您再睡一会儿吧……”柳随珠伸出手来,轻柔的按着韩秀的太阳穴,一脸的温柔体贴。
“三更了?怎么会这么晚了?”韩秀瞬间惊起,飞快的从床上下来,一边往身上套着衣服,一边冲着外面喊道:“来人,快点备轿,马上送朕去昭阳殿!”
柳随珠的拳头倏然握紧,眼中原本期冀的光芒黯淡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飙升的怒气。
她伺候了大半夜,弄得自己一身酸臭味,韩秀这才刚清醒了,问也不问,就急着去昭阳殿!
昭阳殿!
石娇娥到底有什么好?
“皇上,宫里已经落锁了。这个时候,您还要出去……”柳随珠使劲的掐着手心,压抑着心中的恨意,一脸苦涩和不舍的说道。
可惜,韩秀心中焦急,根本就没有看到她的表情。
“落锁了也可以再打开!来人,马上备轿去昭阳殿!”韩秀干脆扯着嗓子喊了一声,这下门外守夜的太监终于听见了。
“奴才遵旨!”小太监一边回话,一边飞快的往外跑,去通知其他太监备轿撵。
“皇上……”柳随珠一脸凄楚,无限委屈的看着韩秀,眼泪从脸颊滚滚而落。
她不能让韩秀离开。
她要凭借着眼泪,把韩秀留下来。
如果她今天真的让韩秀走了,绝对会成为宫里的笑柄。这些宫女和太监们,以后会怎么看她?
可是,之前万能的眼泪,这次竟然也不能奏效了。
“朕喝醉了,不小心走错了地方,你为什么不劝阻?朕在登基当天,就留在你的宫里过夜,你是想让朕成为昏君吗?”韩秀不仅没有动容,反而转身厉喝。
反正,只要他做错了,那就一定是女人的错。是女人不知进退,是女人不知好歹,是女人不懂规矩!
是女人在他醉酒之时,没有知情识趣的劝阻他,没有顾全大局,没有做到贤内助的本分!
“妾不是……”柳随珠只觉得心中一疼,脸色刹时苍白了几分。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里溢满浓烈的恨意,但眨眼又重归平静。
她早就知道,韩秀这人翻脸无情。她也早就知道,男人都是一样的,在最初的疼宠过后,只要他在你面前撕掉了一次伪装,以后暴露的就只会越来越多。
可是,她还是没想到,韩秀会改变的这么快!
“妾身知错……”柳随珠跪下,“嘭嘭”的磕头,“是妾身愚钝,没有顾全大局……”
“行了,行了!”韩秀不耐烦的挥挥手,“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早干什么去了!”
……
第五十一章 憋屈()
柳随珠低着头,眼带怨恨。
韩秀从不曾如此冷漠的对她,连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神情还如此的厌恶和不耐烦……
这不是第一次了,而且,一定不会是最后一次。以后这种事情,只会越来越多!
之前因为石娇娥的谣言,她就已经被韩秀给打过耳光。如今,还是因为石娇娥……
石娇娥!
都是这个贱女人!
毁了她的一切!
韩秀连看都不看柳随珠一眼,披上一件外衣,急匆匆的就走了。他就从柳随珠的眼前过去,甚至都没有喊她起身。
“嗤——”柳随珠冷笑了一声,见他的御撵出了宫殿,这才收起眼泪站了起来。
男人啊,果然都是一样的!
他们宠你的时候,你的眼泪就是最有力的武器。只要看到你流泪,他就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想逗你开心,让你破涕为笑。
可男人如果烦你了,你就是磕头都没用,他连看都不会看你一眼。哪怕你死在他的面前,他还会怪你,死都不知道挑个好地方,还污了他的眼。
柳随珠伸手,抹掉了眼眶边的泪水。不哭了,反正她现在哭也没用,韩秀都已经走了,她还能哭给谁看?
……
韩秀出了宫殿,明明身上披着长袍,却还是打了个冷战。
春末的夜晚,寒气还是很重的。
他先是喝的酩汀大醉,蒙头睡了一大觉,然后又出了一身的汗。此时再被冷风一吹,瞬间就觉得一股冷气钻进了骨头里,而且,头痛的也越来越剧烈。
“走快点,再快点!”韩秀忍不住催促,揉着头痛欲裂的眉鬓,心中对柳随珠又是一阵埋怨。
小太监马上加快了步伐,但毕竟夜色已经黑了,路上又看不清楚,这段路显得格外漫长。
韩秀只盼着早点到昭阳殿,马上喝杯热热的茶水,也好驱驱身上的寒意。可是,他到昭阳殿门口的时候,却是被锁在了门外。
昭阳殿果然已经落锁了。
韩秀无奈,只能唤人去叫门。
他才刚登基,根基不稳,对政务更是一窍不通!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他,想要衡量他的本事,抓他的错处,甚至想要取而代之,他如何能自毁长城?
“娘娘,昭阳殿外有人在喊门,说是皇上的御撵又回来了……”进屋通报的是婉夕。
原本,听说皇上又回来了,婉如立马一脸惊喜,欢呼雀跃的就要去开门,想把皇上迎进来。可是,婉夕却觉得不妥,就把她拦住了,然后亲自过来通报。
“这么晚了,皇上还不睡觉,坐着轿撵夜逛皇宫,雅兴很高啊!”石娇娥听说了韩秀大半夜的跑过来,忍不住讥讽的一笑。
她因为被俘虏的经历,睡觉一直就很轻,外面稍微有点动静,她马上就醒过来了。
不过,真没想到韩秀会回来……
果然是权势动人心啊!
韩秀就算再不愿意,可为了巩固他的权势,还是会忍下委屈。明明不想来,却又不得不来。
多憋屈!
可是,还有更憋屈的!
“你去回皇上——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既然宫里规定了几时落锁,还是不要随意更改的好。”石娇娥打了个呵欠,淡淡的说道,连一点起身的意思都没有。
即便她已经被吵醒了,今天晚上都睡不着了,也不打算起来,去应付一个醉鬼。
谁喜欢,谁就伺候去!
婉夕一愣,有些错愕。
可是,略微用心一想,她又觉得这才应该的,是皇后该有的气度。
皇后是一国之母,又不是普通的姬妾,就算在皇上面前,也要保持自己的尊严。
凭什么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娘娘,您继续歇息吧,奴婢这就过去!”婉如躬身退下。
石娇娥的回话,通过婉夕转告了小太监,又通过小太监之口,再传到韩秀的耳朵里,韩秀整个人都震惊了。
她怎么敢?她怎么敢?
韩秀的心中,来来回回的就是这句话。
他肯过来,就是给石娇娥面子。可是,她不仅不领情,还把他关在宫门外吹冷风。
他是皇上,整个皇宫都是他的,有什么地方他不能去?!
“传朕的旨意,给我砸门!”韩秀怒了。他此刻等在门外,已经有些下不来台了。
堂堂的皇帝,连皇后的宫殿都进不去,大半夜的跑过来,总不能再灰溜溜的回去吧?
“砰砰砰”的砸门声。
可是,昭阳殿内寂静无声,连一点反应都没有。就仿佛所有人都睡着了,谁也没有听见。
韩秀的额头青筋暴起,眼中是飙升的怒气与杀意。
他强压下心中的暴虐,转头对小太监吩咐道:“你去告诉皇后,只要她马上让人打开宫门,朕明天就让韩欣搬到昭阳殿去住!朕只要说到,就一定能做到!”
韩欣,和韩琅一样,也是石娇娥的七寸。任何事情,只要提到这一对儿女,就不怕石娇娥不妥协。
果然,不过片刻的功夫,宫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韩秀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可惜,他的笑容才维持了一会儿,马上又阴沉了下来。
门确实是开了,可是,石娇娥却没有出来迎驾。门口连个宫女都没有,就只有一个小太监。
“皇上,奴才来给您引路……”小太监行了个揖礼,然后便规矩的在旁边引路。
他没有带韩秀进正殿,而是把他带到了正殿旁边的暖阁。这种暖阁,一般是给位分低的美人,或者被招幸过的宫女住的。
被皇上临幸过的女子,如果位分太低的,都要依附于其他妃嫔,居住在这些妃嫔的暖阁里。等到位分足够高了,才能搬出去,然后独自做主一个宫殿。
“皇上,您先在这里休息吧!茶水已经准备好了,奴才就在外间候着,您有事直接喊奴才。”小太监又行了个揖礼,然后,毕恭毕敬的退了出去。
韩秀只觉得一股郁气堵在胸口,上有上不去,下有下不来,憋闷的他想吐血。可偏偏他为来顾全大局,又不得不忍了下来。
暖阁就暖阁吧,总比再回柳随珠那里,要好了很多。
……
第五十二章 期盼()
韩秀本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可是,两杯热茶下肚,身上的寒意一散,酒劲马上又上来了。
他就在这偏僻的暖阁里,随意的往床上一躺,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又呼呼大睡起来。
他倒是睡的不省人事,一点压力也没有,石娇娥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欣儿,我的欣儿……”石娇娥僵硬的坐直了身子,手死死的握着锦被,骨节突起。
韩秀竟然把韩欣,当成是谈判的条件,来逼迫她让步!
那可是他的亲生女儿!
不过,他那样的男人,在逃亡的路上都能多次把儿女踢下马车,只为了让马车跑得更快一点,他还有什么干不出来的?!
“他如今真是……一点脸也不要了!”石娇娥摇了摇头,脸上带着一丝愤怒,却还有些叹息。
其实,不仅仅是现在!
在很久之前,韩秀的行事作风,就已经这般无耻了!或者说,他其实一直都是这么无耻!
只不过,当初她对他还有感情,所以,无论他做什么,就算觉得不对劲,就算心里有所怀疑,也会找理由为他开脱。
如今,感情被耗光了,就好像一下子揭开了遮羞布,他的一切龌龊和猥琐,完全暴露了出来,明明白白的,再无任何遮掩。
“欣儿……”石娇娥的脸色有些苍白,还有一些后怕。她心中万分期待女儿的到来,可是,却又担忧女儿的态度。
她怕欣儿和琅儿一样,已经被柳随珠迷惑了,全心全意的信赖着柳随珠,对她则是防备,冷淡,疏远,甚至怨恨……
她怕看到女儿生疏的眼神,她怕自己会承受不住!
可是,她的心底却又期盼着,卑微的祈求着,不甘的奢望着,无法拒绝这样的提议。
只要韩秀能说服欣儿,哪怕欣儿是为了柳随珠,是为了从她这里打探消息,是为了给柳随珠当内应。只要女儿肯接近她,她就已经喜极而泣了。
“婉夕……”石娇娥突然想起了什么,飞快的唤了一声,然后从床上下来,随手披上了一件外裳。
婉夕应声而入。
“快,快帮我想想,欣儿过来了,要住在哪一个房间?”石娇娥的声音充满了欢喜,她焦急的转来转去,怎么也拿不定主意。
离她近一点,欣儿会不会不高兴?
可如果离的远了,欣儿晚上一个人睡,会不会害怕?
石娇娥的表情患得患失,嘴里也不停地念念叨叨:“要把房间再打扫一下,床单和被套都要换新的,还有早膳,明天要多备一份,万一欣儿没吃早饭呢……”
说这些的时候,她的眉梢眼角都带着笑,整张脸上都是一种可以称之为幸福的光芒。
婉夕低下头,有些不忍看。
她跟主子的时间虽然不长,却第一次看到主子这样。就仿佛她小时候盼着过年一样,心中欢呼雀跃,紧张期待,那种殷切的盼望,总是控制不住的流露出来。
可是,真的会如愿吗?
就像她一样,每次都盼望着过年,希望过年能吃上一口肉。可是,多少次都是眼巴巴的看着,母亲把肉全都喂给了弟弟,她只能默默的咽口水?
她心里其实也知道,母亲一定不会想起自己。可是,每一次过年,她还是会期盼。
还是会期盼……
然后自己一个人,偷偷的躲在角落里哭。
她很心疼当年的自己。那个小姑娘,那么傻,那么傻……总是默默的期待着,希望母亲有一天能回头看到自己。
然而,母亲真的有一天回头了,却不是因为心疼她,而是因为把她卖掉换钱了……
从那一天起,她就再也不期盼了。
皇后呢?也会像她一样吗?
婉夕不想打破主子的希望,哪怕她明知道,那个希望非常渺茫。
“娘娘,您一下子吩咐这么多事情,奴婢一人可忙不过来!奴婢去喊婉如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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