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濡以"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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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濡以"默"-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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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总以为呢?”

    话是对着古以沫说的,那双眼却是一直看着沈默。

    沈默抬眸直视,看着她眼底的戏谑和不屑,没有转移视线,琥珀色仍然是没有被挖掘之前的流连婉转,淡雅而苍茫。

    “自然是应该的。”古以沫好似并没有注意到荼虞的眼神,精致高贵的面容带着方程式的笑容,送走了两人。

    秦嫣跟在荼虞身后,不经意的偏头,不经意的扫过沈默宁静的面容,不经意的垂首敛眉。

    曾经的错过,便真的就是一生吗?

    一旦错了,就真的只能跪在原地后悔悲泣吗?

    真的,便再无从前可以回首吗?

    真的,不能收回那只手了吗?

    是,真的吗?

第65章() 
第二十五章:

    有很多事情,其实并没有什么对错。

    比如说爱,比如说偏袒,比如说宠。

    而有一种爱情,叫做柜子。

    里面的人,在柜子里拥抱亲吻,哭泣微笑,勾唇泪流。

    柜子不是自己的,而是社会的,他人的,亲朋的。

    而其实,柜子不是柜子,爱情还是爱情。

    这不是对错,只是不同。

    这不是柜子,只是包容不够。

    而爱情还是爱情,拥抱还是拥抱,泪水还是泪水。

    秦嫣随着荼虞离开,跟着她上了荼虞的车,却是一路无言,平日不可一世的双眸垂下,无生气般。

    “你还爱她对吧?”荼虞关上门掌着方向盘,看着前方,没有发动车子。

    她用的爱,不是喜欢。而是唯一珍贵的“爱”。

    秦嫣偏过头看向窗外封闭的停车场,只觉得,心里有条藏在很深很深地方的锁链,锈迹斑驳,却还在牵连着收缩着心脏。

    曾经因为悔恨而拷牢的锁链碎裂了,于是它露了出来,接替它开始嘶鸣。

    嘶鸣着它的不甘,嘶鸣着它的不愿,嘶鸣着它的占有。

    她不愿意承认,她在悔恨之下藏着这样的心情,因为她知道,错过的,便是永远。

    然而知道,却不代表不想。

    那是心魔,那是劫。

    “或许吧。”

    “你想要她吗?”荼虞纤长的手指抓紧了方向盘,紧得那白皙的手背上有着青色的线条蜿蜒爬上手臂。

    想要她吗?

    我想要你啊。

    荼虞偏过头,却是不愿看到秦嫣一般。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可以得到的,却总是不屑一顾。

    秦嫣愣了愣,她知道荼虞对她的心思,却没有那个力气去回复。

    如今听到她这么说,有些呆愣,偏过头看到那白皙手背上的青色,忽的便沉了眼眸。

    “不想。也得不到。回去吧。”秦嫣伸出手轻柔地附上荼虞的手背,有些愧疚。

    是的,得不到的,那就不要去奢求了。

    可以获得原谅不就已经满足了吗?

    可以继续看到她不就已经足够了吗?

    是的,这份感情没有对错,只是过了。

    过错过错,不是错了,而是过了。

    过了那个时间,过了那个机会,便什么都消失了。

    “好。”荼虞转过头看着秦嫣眼里的歉意,放松了手上的力气,却也是一抹苦笑划过。

    你对我的只是愧疚吧。

    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

    如果是你想要却得不到的,那就让他坏掉吧。

    那个时候,你不想要了,也没人得到他了。

    不是吗?

    那个时候,我便可以拥有你了吧。

第66章() 
秦嫣番外(三)

    那天之后,沈默消失了。

    那时,我哭喊着叫着沈默的名字,却只能看着她阖眼坠入大海,船上的救生人员警醒后马上开始救援。

    我却只能泪流满面,心被名为恐惧和悔恨的情绪撕扯,从身体深处破碎,被嫣红的血液淹没。

    就像,那个我爱的人一样。

    沈默被救起后送去了医院,我却逃避了。

    我害怕看到沈默对我失望甚至恨意的表情,我拿走了本该属于她的荣誉,在她身上唯一的手稿由于她的昏迷,退出了比赛,也由此埋葬。

    我拿到了大赛冠军,拿走了奖杯,得到了荣誉。

    我看着证书和奖杯,却只能从那上面看到,沈默阖眼坠落的身影,还有浓烈的绝望。

    就因为一丝嫉妒,我断送了整个世界。

    我摔坏了奖杯,扯烂了证书,蜷缩在床上,瞪大着双眼。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做了什么?

    我差点杀了那个真心对我的人。

    我差点毁了那个我爱的人。

    我已经,毁了那个,我爱的人。

    我看着自己双手,盈满了泪与血。

    我把自己关了七天,才鼓起勇气去医院,想去看看她,不管让我做什么,我都想要,赎罪。

    然而当我跑到医院,得到的消息是,她三天之前就出院离开了。

    我开始慌了。

    我无法想象失去她的时光会是怎样的无望。

    我无法接受,她不在我身边,心就像被万仞穿透,却又被吸走了血液,只剩下疮痍。

    我跟疯了一样,回到学校,听着那些可笑的祝贺,都如同是谴责。谴责我的不堪,谴责我的可耻。

    她退学了。

    我看着教授苍白的发,盘腿坐在木质地板上,身旁温顺地趴着那两只曾经差点咬上我的狼犬,沧桑的声音缓缓地说出。

    “她退学了,两天前。”

    我突然腿一软,就这么跪了下去,膝盖撞上木质地板发出沉重的声音。

    我垂头望着地板,双目灰白。

    “找不到她了。”

    那个时候,心底涌起的绝望就如同海浪中心的蓝色,淹没了目光所及的世界。

    “孩子,有的时候,错了,就是错了,断送了什么,你该有分寸。”我听着教授缓缓起身时衣衫的摩挲声,听着他带着狼犬缓慢地向里屋走去的脚步声,眼神空洞。

    断送了什么?

    断送了那颗本就疮痍的心的信任。

    断送了二十多年唯一的爱。

    断送了,我的未来啊。

    呐,我错了啊。

    我知道我错了。

    你可以回来吗?

    不管你让我怎样都可以啊。

    不管,你让我怎么样,都可以啊······

    我弯下腰趴在地板,全然没了什么形象,放声地哭了。

    就好像是,已经知道了,永远找不到那件自己最爱的玩具的时候,绝望悲伤地痛哭。

    那天之后,我仍然没有放弃寻找。

    我联系与她有过联系的所有人。

    那个时候我才发现,我连她的家在哪儿都不知道。

    在一起待了三年多,却不知她的家庭情况,都有谁,不知她家在哪儿,不知她家里的电话。

    二十多年,没有比那时更让我觉得人生黯淡无光。

    我从各个地方打听她的消息,一边在美国进修,一边世界各地的飞,去每个她可能去过的地方。

    却都没有她。

    过了几年,网上出现了一个同她设计风格很像的设计师,我跟疯了一样,找私家侦探,找黑客,查出她在的城市,查出她在的地方。

    怀着满心的希望过去,却遇到的是荼虞。

    那不是她,不是。

第67章() 
第二十七章:

    沈默回家了。

    回老家。

    任务分好之后,古以沫就非常忙。

    组团队,挑人选,然而在设计方案方面却没有选择竞标的形式,而是通过关系四处寻找国外国内足以同秦嫣相提并论的设计师。

    而比较有专业关系的秦湄和林儇却一直在上海公司,不知道在忙什么,也是快一周没有联系。

    在沈默同她说,她要回一趟老家,一个人的时候,她已经在公司待了三天没有回家。

    沈默提着粥推开古以沫的办公室门,看了一眼对面拉开的窗帘,窗户外是成形的浓浓雾气,阳光不复。

    她看了一眼半关着的休息室门,琥珀色的眸子微垂,忽的像是叹息一般,阖了双眸。

    只为了那一个设计师,那一张设计图,便把自己劳累到这个地步么?、

    以沫,你想让我怎么做呢?

    沈默把粥放到办公桌上,推开休息室的门走了进去。

    不算大的洁白床单上蜷缩着一个纤细的人儿,侧过的面容依然精致却添了一层疲惫。

    黝黑的眸子闭合,凌厉不再,沈默站在床边只是静静地看着古以沫的睡颜,琥珀色的光波不知何时已经黯淡,流转都不能。

    就好似,那颗琥珀的核心已经损坏,只是在阳光下呈现出年华的光芒,而当阳光沉睡的时候,凝聚琥珀的泪滴就开始涣散。

    涣散。

    沈默安静地绕过床走到窗边,看了眼沉睡的古以沫,抬手轻柔地拉开了窗帘。然后,那琥珀色又开始凝聚,一点一点,一滴一滴,就好像经历的那千年的寂寞沧桑,在一分一秒的孤独中汇聚着光芒。

    在那片光芒开始流转、翻动的时候,沈默转过头,勾了勾不算红润的薄唇。

    “起床了,以沫。”

    床上的人儿皱了皱眉,好似被打扰到了一样,眉头没有松开,就那么缓缓地睁开了眼。

    凌厉的黝黑中被一种无力充盈,古以沫循着声音翻过身,看到窗前的沈默,黝黑中有那么一瞬的凝滞。

    那温雅的眉眼,柔和的笑意,啊,是我的沈默啊。

    古以沫舒展了眉头,软了眼角。

    “早,默。”

    “早,以沫,我买了粥,起来吃吧。”沈默走到床边,拿过一旁的衣服,等待古以沫起身。

    “嗯。”古以沫会意的拉开被子起身穿上沈默早已准备好的衣服,进了洗漱间。

    沈默看了一眼古以沫似乎被疲倦攀布的瘦削,阖眼不语。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神明。

    你可以拯救什么呢?

    疾苦的人们那么多,无望的人们那么多,不敢前行的人们那么多。

    你可以拯救哪一个呢?

    或许,你也只是看着摇摇头罢了吧。

    沈默坐在办公桌前的沙发上,偏过头望着被雾气充满的窗外,有着努力散发橘黄光芒的路灯,最终也只能把光芒缩小到自己的周身。

    只能自保不是么?

    “怎么了今天这么早?”古以沫洗漱好出来做到办公椅上拆开粥的包装喝了一小口,温热的。

    “我回一趟家,时间,七天之内吧。”沈默转回头,在古以沫面前的琥珀色永远都是那么明亮而温和。

    即使它的内核破损到了何种模样,在她的面前,绝对不会,展现那份残破不堪。

    不累么?

    好累吧。

    “你不是从家里出来的么?”古以沫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沈默口中的“家”的指向。

    “老家。”

    “······怎么这么突然?家里出什么事了么?”古以沫愣了愣,放下手中的匙,望着沈默,抿唇。

    “没什么事,老爹说农场最近有些忙,叫我回去看着几天。”

    古以沫敛眉,抿着唇觑着沈默,却发现不论怎么盯着她的琥珀色眸子,那里面永远都是古井无波,即使那是温柔的古井。

    现在,这个季节?

    “要去七天那么久么?公司最近也很忙,你知道的。”

    “不一定,最长可能要一周。公司忙我知道,但我能做的工作也不多。”

    办公室忽的安静。

    莫名的,就好似前一秒还吵闹的教室,后一秒忽然毫无声响。

    异样的寂静。

    “必须走么?”无名的几秒沉默之后,古以沫抿了抿唇,偏过头看向了窗外。

    “嗯。”沈默看着古以沫棱角分明的侧脸,皓月般洁白,却坚强。

    “好。”古以沫仍然没有转过头看沈默,只是僵硬着脖颈,缓缓地吐出一个好字。

    就好似,鱼翅哽喉,不愿言语。

    “你注意休息,吃饭,我回来了之后,就去你家收拾东西住进我的公寓吧。”沈默垂眸起身,看着办公室的门把,有些晃神。

    “嗯,等会儿就走么?”

    “嗯。”

    “要我送你么?”

    “不用了,你吃了饭再去休息会儿吧,我叫的车在楼下等着。”

    “好。”

    酸楚之物哽喉不下。

    “我走了。”沈默看了一眼古以沫,见对方并没有转过头来的想法,阖了阖眸子,出了门。

    沈默下了楼,大门外一直等待着的黑色吉普便驶到了面前,副驾驶的门从内打开,一个小伙儿弯腰对着沈默笑着说道:“沈默姐,走吧,师傅在家等着呢。”

    “小杨,麻烦你了。”沈默上了车,望了一眼高楼的最上层,忽的无力般靠上椅背,薄唇微启:“走吧。”

    以沫,我不是非走不可,而是,不得不走。

    你知道你几天没有对我笑过了么?

    你知道你那黝黑的星眸里,有着戒备么?

    你或许从秦嫣身上看出了什么,然而,我分明在你身边。

    或许,这个世界没有神明。

    如果有,那就是他没有听到我的愿望。

    沈默睁开眼看着自己的右手,手指微勾,竟是在微微颤抖。

    行驶的车带走了谁的寂寞,又带来了谁的泪水。

    那个愿望,只是雾气中的晕黄路灯。

第68章() 
第二十八章:

    车在雾气中缓慢行驶,路过的都是不清明的东西。

    或许是打着灯的车,或许是带着口罩的行人,或许是骑着电瓶车赶着上班的年轻男子······

    也或许,其实路上什么都没有。

    只有沈默这一辆行驶的车,踽踽独行。

    沈默一直垂着头看着自己的右手。

    纤长的手指伸展,带起脉络。

    这只手,还可以握住那支笔吗?

    被旗帜断面刺破的手,还可以握住什么吗?

    你相信这个世界有神明吗?

    站在高高的天空,踩着轻柔白皙的云朵,望着陆地上的人们在名为“生活”的漩涡中挣扎,攀爬。

    然后听着他们或无助或虔诚的祷告。

    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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