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壮的身体如一个两人都合抱不过来的巨桶。
如果等下要被放到锅里煮了吃,卫小歌觉得,还是提前咬舌自尽好了。
“哈哈,干得好!”虎王哈哈大笑,声音震得山洞的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
“大王英明,果然等到凌云子那厮离开,这女子却没有跟着一起走,还一个人出谷采药,真是天赐良机。”狼人也跟着大笑,仍旧是那铁刮沙子的沙哑刺耳之声。
狼人将头朝下的卫小歌,塞进一张巨大的椅子中。
“咦,怎么回事?”虎王朝前走了两步,伸出带着利指的巨手,将卫小歌遮住半张脸的乱发猛地抓住,随即朝上拽了一把,将她的脸抬得高高的。
脸被拍野猪踢了一脚,虎大王这么一扯,她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却咬着牙没出声。
虎王那张又大又圆的毛脸,距她只有半尺远,鼻子中喷出腥臭的热气,让人觉得他下一刻就会张开血盆大口,将自己的脑袋给咬掉半边。
“是哪个蠢货伤了她的脸?”虎大王怒目圆睁,忽然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被这声怒吼震得耳朵不断鸣叫,眼冒金星,卫小歌却是惊异莫名,主要是虎王这句话有内涵!
如果是当食物,怎么会在意脸上有血没血?不管是清蒸还是红烧,或者是当生鱼片那么削着吃,脸坏了难道影响食欲?
那么
此刻的卫小歌很想嚎啕大哭,她似乎觉得当食物更好。
就知道会发火,狼人忙点头哈腰,腆着脸陪笑道:“是猪邋干的,我已经将人擒下,猪邋却踩了她一脚。”
虎王松开卫小歌的头发,沉着一张臭脸,走到狼人的面前,啪地给了他一巴掌。
“混帐!将猪邋打三百鞭子,叫你们抓活的,连这都不懂。没抓到那个顾家的小姐,只抓了凌云子的伺妾,已经大大的失职。竟然将脸弄成这样,还叫本王有什么胃口,真是一群猪脑袋!”
“是是,大王。猪邋踩的时候,我还扯了它一把。小的这就去打猪邋,务必让大王舒心。”狼人弯着腰忙道。他心想,如果当时没有拉一把,这女子这会儿脑袋都踩扁了,早不知道死到哪里去了。
或许是狼人的认罪态度很好,虎王似乎也不想太让手下寒心,摆了摆大巴掌道:“算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除了猪邋,你得两粒生生造化丹,其他妖都是一粒,将这女子拖下去,关在后洞。”
虎王一声声的怒吼,将人的耳膜都快震聋了,不过意思却是再清楚不过了,她此刻心如明镜。
这是他奶奶的一只恶心的色虎。
想来虎王派遣了妖在鹿鸣山附近监视,他的本意,应该是想将顾三小姐和她一起弄来,不过顾三小姐一直和马队一起。结果她这个倒霉催的,却没跟着走。
大概那些妖们一直等着呢,见她离开了鹿鸣山的地界,跑得远了,便出手抢了回来。
被一只虎给xx,卫小歌表示无法接受。
被谁xx,都不能接受!
此时此景,她竟然不由得略微觉得幸运,毕竟脸被那只野猪给拍得有些面目全非,虎王暂时没胃口。
关进这间带着浓厚野兽味道的山洞中,十分痛苦,每吸一口空气,都是各种异味。其实,虎王的洞府,到处都充满了野兽味道,又腥又骚又臭,呆一分钟都觉得无法忍耐。
桃源谷,果然是个世外桃源。
虎啸岭,则真的是一帮彻头彻尾的畜生!
匕首被搜走了,卫小歌此刻并没有想到她背篓中刚采集的药材。药材被扔在火堆旁边,也许值点钱,可是眼下她并不关心。
与性命相比,钱财真的是身外之物。
没有锋利的兵刃,她难道用牙齿咬断身上这钢铁似的藤条?就算能咬断,这间关押囚犯的山洞,坐落在虎王的洞府的后方,要想逃出去,还得穿过人家的有数道关卡的大厅。
那个狼人将军她都打不过,更别提战斗力更加彪悍的虎大王。
还没到咬舌自尽的时候,但是卫小歌心中却是绝望难言,比初遇万人屠杀死二狗子的时候,还要绝望。因为虎王的目的明确,除了要将她什么什么了,绝对是要暗地里打击报复凌云子。
这是先什么后杀的节奏。
丁土呢,为什么晕过去没有见到丁土?
可是,手里的光环功德点还剩下差不多四百点,却是彻底不够救命。
卫小歌胡思乱想着,甚至期盼丁土那厮会良心发作,在任务清单上做个假账,借个几百功德点,然后使出手段,让她逃出生天。
有没有这个可能呢?
正在此时,那名美女蛇悄声无息地滑进了山洞,胳膊上挂着一条布巾,一手端着一盆水,另外一手却是举着一个托盘,上面搁着一个描着红花的白瓷大碗。
诡异地“嗤嗤”笑了两声,美女蛇便细声细气地说道:“瞧你这小模样,脸肿得同一个猪头似的,难怪大王看不上。”
说罢,便滑行到卫小歌的面前,低着头打量了下,接着便伸出一双柔若无骨的手,将卫小歌的身子扶正,直挺挺地靠在山洞的墙壁上。
水是热的,布巾似乎也很干净,美女蛇还挺细心,仔细地擦洗了她脸上的伤。
水中里面似乎放了不知名的药,显得绿汪汪的,热水却给人一股透骨的凉意,让原本火辣辣的伤口缓解了不少。
虎大王当然不安好心,卫小歌叹了口气,脸上的伤势恢复,接下来的命运就不好说了。
“美人姐姐,你服侍大王多久了?”她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与美女蛇开始搭讪。不会期望美女蛇是个善良的圣母,将自己放了,但是如果是个善妒的,说不定也会做点什么不合时宜的事来。
逢女人便叫美女,这个规则古今相同,美女蛇脸上果然露出一抹笑容,吊梢眼眯了起来。
“哟,小嘴还挺甜,姐姐我自打化出人脸便在大王身边,你不要想七想八。虎王粗鲁归粗鲁,只要你讨得了他欢心,保不定能留下一条小命。”
这美女蛇一点都不善妒,卫小歌听明白了,她非常甘心将自家的大王与旁人共享,这下可不好办了。
“美人姐姐人真好,不知道我脸上的伤多久才能好?”她心想,要是脸上的伤能撑个把月,说不定白泽找不到她,见到那匹巨狼的尸体,或者是发现丢下的背篓,会回去通知鹿王。
最好的情况是,危燕能飞去找凌云子。
“脸上的伤最多三五天便能恢复,这可是难得的好药呢!大王亲自赏下的,务必要你赶紧恢复原貌。”
这么快?卫小歌心中叫苦,“小女子蒲柳之姿,样貌不大好看,不晓得大王有多少姬妾?”
最好虎大王的姬妾众多,他一时想不起自己。
美女蛇又“嗤嗤”笑了两声,吐出她那分叉的红舌头,虽然惊悚,却带着点俏皮的味道。
“你的心也太大了,还没服侍大王,就打听大王的夫人们!虎王最厌恶大家吃醋,你可别做蠢事,那些没事爱瞎折腾的,都给打得死去活来。人家这忠言,你可不要逆耳,听话点才有好果子吃呢。”
卫小歌愣了。
想不到美女蛇看着一副正统蛇精脸,下巴尖得可以戳死人,人却不坏。一张嘴分饰两角,红脸白脸一起唱,一会儿哄一会儿吓。
美女蛇手势轻盈,将她的脸上的伤,小心翼翼地擦洗了一遍。
然后端起托盘上的描花白瓷大碗,“大王吩咐的,务必不能叫你饿死,喝些汤。”
要死也不在这会儿死啊,卫小歌很配合地说道:“劳烦美人姐姐了!”(。)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一四二章 祸兮,福兮?()
被捆成个粽子,除非美女蛇肯松绑,不然就得饭来张口。
美女蛇举起白瓷调羹,手势还挺娴熟,卫小歌不由得邪恶地揣测,不知是不是平时经常给虎王喂饭。连碗都是大得出奇,快赶上一个小脸盆了,扣在虎头上当帽子都行。
估计妖怪们的肚肠都宽大得很,碗太小还不得添了十来碗。
味道姑且不提,咸不咸甜不甜的,并且完全不知道是什么肉炖的汤。不是兔子也不是野鸡,带着点与羊肉相似的膻味。她最担心的是,这碗汤如果是她的同类,那就恶心了。
因此喝得极其犯怵。
仿佛是猜透她心中所想,美女蛇悠悠说道:“放心吧,不是人肉汤。咱们妖并不喜欢吃人肉,人的味道不好,听说很酸。”
什么叫听说很酸?难不成还真有被吃掉的人。
这话听着更是头皮发麻,不过卫小歌却稍微安心了一点点。既然人肉味道不佳,想必就算逃不出去,抹脖子自尽了,妖怪们大约不会吃了她。
敞开肚皮也没能喝完这一大碗汤,卫小歌无奈道:“美人姐姐,我有内伤在身,喝不下这么许多汤水。”
“你们人族就是吃得少,这才弱不禁风,姐姐我连汤带肉,可以吃两大碗呢!”
美女蛇说罢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直接塞进她的口中。
“这是上好的疗伤丸药,都是从顾家换来的,价格不菲。大王其实很看重你,可别自寻死路。说起来,我也挺同情你的,人和妖根本不是一路的,不过大王却是喜好这一口,你自求多福吧!”
美女蛇满面同情。
卫小歌有点摸不清状况,这位蛇姐姐到底是多少个意思啊?
一会儿劝她就范,给好药吃,说虎王不错。一会儿又说往后会倒大霉,语气中还隐隐透露出虎王是个大变态。
来来去去的,都是正面的话来一句,紧接着又捅一把负面的话。总之就是要让人七上八下的,满心忐忑。
反正不管美女蛇说什么,这会儿卫小歌只能当秋风过耳,难道她还真去服侍这位虎大王不成。别说做妖怪大王的小妾,就算是让她真给个位高权重的王爷当小妾也决计不干。
喂下那粒药,美女蛇便端着那盆水和半碗没喝完的肉汤,摇曳着软趴趴的腰肢,扭到洞口。不料,她那脑袋又来了三百六十度回头,回眸一笑,顺道吐了吐分叉的细舌头。
就算是卫小歌看过两次了,仍旧觉得一阵阵的头皮发麻。
死妖精能不能不要吓人!
门口有铁栅栏,还有一名尖脸的小妖守着,瞧着也看不出是个什么动物,左右不过是那些豺狼之类的。
她浑身绑得结结实实,靠着墙壁,不晓得是该卧倒在地,还是继续这么挨着墙站着。
地上十分污秽,血腥气极重,光线又不是很清晰,感觉满地都是一坨一坨的怪东西。
想了想,还是倒下来略微舒服点。
被喂的也不知是什么药,此刻肚子略有些暖意,仿佛有无数只耗子在肚子里钻。躺在地上卫小歌虽然心潮起伏,却按捺住沉痛的心神,静静地闭上眼睛。
脸上的伤不用管,好得越慢越安全,但是被狼人砸到地上所受的肺腑内伤,却得及时调养。
想到这里,她调整了呼吸,便开始入定。
不对?
感知内向,运起修炼功法,外界天地元气,竟然如惊涛骇浪似的滚滚入体。
美女蛇喂的丹药有古怪!
原本被狼将军砸到地上,受了些不轻的内伤,这会儿被元气冲击,只觉得疼痛难忍,仿佛五脏都要裂开了。
药不对症!
还是,美女蛇心声妒忌,刻意想要她的命?
内腑仿佛通通被大量的元气,撞击得移了位置,痛得她彻底无法思考,一时间满脸都是冷汗。随即口中腥甜,一大口鲜血狂喷而出。紧接着又是几大口鲜血。
卫小歌心头剧震。
这是要立刻毙命的节奏!
杂乱无章的天地元气,与自身的真气,是两回事。元气乃是外物,并不能为自身所用,一旦开始修炼入定,便会涌入体内,若是不及时压缩成真气,一般就会自行消散。
穆乘风的基础修炼功法,用了大量篇幅,写明该如何将元气化为真气。若将元气比喻成水,而真气就是精心雕刻后的冰,有规则和次序,由自身所控制。
强烈到极点的疼痛,已经容不得她再犹豫,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她发现,自己此刻竟然只有一条路可以走——强行打通最后一条经脉,步入通脉期。
只有正式进入通脉期,八脉相连,才可运行周天,元气压缩成真气,在体内游走,最后导入丹田。如此才不会被如此暴虐的气息冲爆骨肉内脏,死于非命。
最后一条经脉,却是让她很头痛的督脉。
光是入定都十分艰难。
入定还是小事,只要极力忍住疼痛,未必不能做到。最麻烦的是,督脉最难打通,此刻紧紧闭合。在桃源谷她已经试过无数次了,均不得要领。
额头冷汗淋漓,她咬了咬牙,摸摸索索,极其费劲地从腰带的夹层掏出一粒丹药,乃是阴灵芝换来的“脉息丸”。虽说一次只能吃一粒,可是眼下是非常时期。
本来以为会采一段时间的药,等时间差不多了,就吃上一粒。此药一个月最多吃一粒,眼下却是顾不得那么许多。
扩张经脉势在必得。
她压根就没有时间,缓缓冲击闭合的经脉,此刻已经命在旦夕。
将药丸放在地上,她死命地蠕动身体,嘴巴凑过去吃下这粒脉息丸,立刻吞下腹中。
深深地吸一口气,卫小歌放缓了呼吸。
对于呼吸的控制,早已经到了化境,长期在山中行走,一呼一吸,稳稳迈出同样大小的二十步。
呼吸与入定息息相关。
感知向内,乃是武修的第一步,以自身感知引导着体内狂暴的天地元气,她拼命地冲击着刚刚打开了少许的督脉。
或许是吃得太勤,这一次吞下脉息丸,立刻感觉药效实在过头,脉象不稳,隐隐有破裂之势。顾少钦再三强调,此药的药性虽然温和,但是绝对不可过量,最多一个月吃一粒,然而她十八天前刚吃过一粒。
一旦经脉破裂得太厉害,别说修炼,恐怕立刻就会变成个残废。
早料到有这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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