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回是真遇到识货的人。
“卫姑娘你这人还真够朋友!”
原本郁郁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唐有德站起来跳了两下,如鸭子似地抖了抖,再次感觉到浑身的活力回到身体内。
不多时,唐有心便笑着跑出来,招唿大家吃午饭。
在饭桌上没瞧见薛绍奚,长富忙问,“大哥呢?”
锦杏笑道:“薛公子先前交代过了,说是与宫中侍卫营的两个兄弟去连云酒楼。”
长富侧过身子对卫小歌有些神往地说道:“姐姐,往后我是不是也能去酒楼,可是我却没有外头的朋友。”
“下回叫大哥带你一起去酒楼,你不是认得顾勤与顾勋么,往后咱么去洛京去拜访他们。”
豆蔻忙道:“我也要一起去。”
长富摇摇头,“那可不成,男人家才去酒楼与朋友喝酒,姑娘家不能去。”
长壮插嘴道:“我是男人,可以去。”
豆蔻瞪了长壮一眼,气鼓鼓地道:“我打扮成个小子就好啦,再说长壮虽然是男的,可他根本不是人,是半妖。”
长壮愣了愣,半妖怎么就不是男人了?他瞧了瞧一脸黑毛发的沉干,心想别说半妖了,整个妖也是男人吧!
他不知该怎么反驳,讷讷道:“那我与沉干大叔一起去酒楼吧,白泽说他都去过了呢!”
一直吃个不停的白泽,百忙中点头附和,“嗯,去过不少小食铺子。”
豆蔻撇撇嘴又道:“妖只能在家里,小鱼铜头他们从来不出门,去酒楼会吓到人。”
长富听着这话百般不顺耳,怎么能欺负弟弟,而且这般说沉干大叔心里会不高兴吧!
他想起豆蔻今天一直说起耳朵疼的事,板着脸道:“不行,你没办法装小子,今儿扎了耳朵眼儿,即便取下耳坠,人家立刻便瞧出来了。”
豆蔻顿时傻眼,早知道就不吵着要戴耳环了,而且,长富哥哥说话的口气可真难听。
她心中不由得委屈不已,眼泪顿时在眼眶打转。
长壮嘿嘿笑了两声,感觉气顺了不少,埋头开始吃他的饭。
卫小歌左看看,右看看,啼笑皆非。
长富歧视豆蔻是姑娘家,豆蔻歧视长壮是半妖。
长壮见豆蔻快哭了,竟一副幸灾乐祸的嘴脸。
自己可从没教他们这些,也不晓得他们从哪里学来的。
自从做了“姐姐”这职业,百般注意言行,努力做正人君子,竟然使劲言传身教也不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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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五八章 不好耽搁了她()
几个孩子个个臭着一张脸,口中你一言我一言表示对彼此的不满,卫小歌暗自琢磨,自己是不是太纵容他们了,许久都没罚站。
往日万人屠在的时候,从未见过他们敢随意争执,出口伤人。
她咳嗽了两声,正色道:“长富,外头虽有些大门大户的规矩,姑娘家不可随意去酒楼,不过咱们武修不用忌讳那么许多,姐姐常去酒楼呢!”
长富“哦”了一声,面上有些不服气地说道:“我听人说酒楼这等地方,常有坏人专欺负姑娘家。回头大哥带我去酒楼之时,将豆蔻捎上。不过,诗诗就别去了,她不是武修。”
卫小歌勐然意识到长富竟已长大。
十岁已稍稍有男女意识,原来是因为怕妹妹们被人欺负,才觉得姑娘家不能去酒楼。
“长富,这事我回头再与你慢慢说。”
豆蔻破涕为笑,姐姐向着自己呢!
正笑着,却见卫小歌转过头,板着脸对她道:“你先前说长壮和沉干大叔什么了?”
“哎哟!”豆蔻拍了拍额头,暗道不好,刚才嘴巴太快不脑子,姐姐经常说自己不爱听的话不能随意拿来说人。可是,一生气总忘记,想到什么说什么。
家里何尝分过人和妖的区别。
她忙起身对沉干与长壮道歉。
“嗯,我本来就长得很吓人,无妨!”沉干不以为意地说道,人都很怕妖怪,钟大有的媳妇到如今都不敢和他说一句话。
长壮却是扭过头不搭理豆蔻,继续吃他的饭。
诗诗悄悄扯了扯长壮的胳膊。
长壮将脑袋从碗里拔起,噘着嘴对豆蔻道:“你总不将我当弟弟,还是诗诗姐姐和长富哥哥好。”
豆蔻忙道:“我都说自个错了,哪里没有将你当弟弟的意思。”
卫小歌不得不发话,“长壮。。。。。。”
长壮见姐姐脸色不好看,只得说道:“那好吧,这回就算了,往后不许笑我是半妖。”
吃完午饭,卫小歌照例带着几个孩子去瞧卧病在床的方老先生。年岁不饶人,请了相熟的大夫瞧过,只能拿药膳温养着熬日子。
几人对这位启蒙先生十分尊重,尽管先前闹得有些不愉快,这会儿在方老先生面前都表现得很友爱。
卫小歌瞧在眼里,颇觉得欣慰。
方老先生十分豁达,笑着对众小说道:“鲁先生出门许久,老朽身子不管用,倒是耽搁你们你们读书写字了。”
卫小歌笑道:“哪里能劳动您,外头日头好得很,我叫长富推着您去园子里转两圈可好?”
天天这般麻烦人家。。。。。。方老先生待要回绝,长富忙道:“先生,池塘新挖,新种了几种不同的树,出去瞧瞧吧!石子路铺得比从前平整,一点不颠呢。”
他说完立刻跑去将屋角搁着的木轮椅推了过来。
知道方老先生十分客气,长富又招唿下豆蔻,“豆蔻,过来扶先生起身。”
听到长富招唿自己,豆蔻屏住唿吸正要上前,老人家身上有一股古怪的味儿,每天探望实在是一件苦差。
幸好自己不是男子,长富和段添财他们,还得轮流给先生擦身洗浴。
豆蔻还没走到进前,长壮早已如炮弹似的冲了过去,挨着床铺站着,憨憨笑道:“我来,我力气很大。”
这活计他干了好多次,老先生轻得很,要不是怕先生颠到,可以推着轮椅跑得很快。他心想,豆蔻嫌弃自己是半妖,方老先生从来都说,只要心存善念,人也好,妖也好,都是一样的。
听说一般人家里,有爹娘和祖父祖母,方老先生跟祖父差不多吧!
诗诗取了一把梳子,笑道:“我先给先生梳下头发。”
豆蔻见没自己什么事,担心姐姐训人,忽然福至心灵赶紧说道:“那我去打热水。”
拗不过大家的热忱,方老先生只得点头,心想临到老了,还有几个学生送终,也不枉大老远从江陵到宝梁国。
进了园子,卫小歌跟着大伙走了一阵,见方老先生有些乏了,便要长富送他回房。她自己这会儿该去睡觉了,晚上还得守夜。
躺在床上,她却心潮起伏,忙忙碌碌地不觉得,这会儿独自一人,十分想念某个大混蛋。
迷迷煳煳地睡了过去,她却仿佛总觉得身边有人,眼睛却始终睁不开。
极少做梦的她,却梦见万人屠懒懒散散靠在床头,指着矮几上的桃子,要她切了送到他嘴里。
当初还笑过他对身为“男子”的铁英男十分温柔,一边切桃子一边腹诽他是个断袖,所以才喜欢有人给他“分桃”。
睡得不踏实,起得比平时也晚一点,众人已吃过夕食。卫小歌随意吃了些饭菜,与薛绍奚说了几句话,问起白天宫中侍卫拜访的事。
薛绍奚笑道:“两人与我年岁相近,都是洛京大族子弟,其中一人大约是王上暗自遣来打探咱们家的消息,另外一人则是有些好奇王上为何对我有些关注。”
原来并非真的是宫中好友,卫小歌点头,“你自己瞧着办就好,你在侍卫营里,可交过几个友人?”
“有不少人呢。。。。。。”薛绍奚稍稍怅惘了一瞬,随即笑道:“等万前辈回家了,我得空便去洛京瞧他们。”
“将长富和豆蔻也捎上吧!”
“哈哈,今儿他们与我说了这事,长富还偷偷扯着我问起男人如何欺负姑娘家,他大约从北疆武修那里听了些怪话,真真不晓得如何同他解释。”
卫小歌捂着嘴笑,“哥哥你在侍卫营里待了那么许久,男子们之间的诨话估计听了不少,长富就交给你了。说起来,你可想过娶妻?”
薛绍奚微怔。
还真没想过,如今刚刚踏入内窍,哪能那般早。先祖乃是传奇大宗师薛应情,自己也不能太丢脸,步入外窍需要机缘与悟性,但是至少得修炼到内窍巅峰。
按照如今的进度,总得七八年之后。
“如何问起此事,我如今不过二十一岁,还早呢!”
“我瞧出锦杏似乎对你有意。”卫小歌莞尔。
“我不好耽搁了她。”薛绍奚摸了摸头,面露一丝羞涩。
其实前两年便稍稍有些觉察,锦杏是个好姑娘,只是曾为谭家的丫鬟,沾染了些小家子气息。
再说锦杏与自己同岁,哪里能叫人家等七八年。
况且。。。。。。自己着实对锦杏没半分男女之情。
卫小歌笑了笑,心想薛绍奚生得十分英武,浓眉大眼,为人谨守中庸之道,既不迂腐又不会过于圆滑,正是姑娘家的良配。
反正自己不打算当媒婆,还当薛绍奚不晓得,提醒下罢了,眼下看他的神情,定然早早知悉。(。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阅读。)
第四五九章 相邀()
晚上守夜,卫小歌东张西望,疑神疑鬼,总觉得附近有人。听不见也看不着,可隐隐觉得被人注视。
万人屠打算脑抽到什么时候?
她琢磨了一阵,这会儿倒不方便去寻,还得等阳明真人的事解决了再说。自己神神秘秘地与阳明真人打交道,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搞不好万人屠又要寻根问底。
大半夜的,忽然一道小小的影子跌跌撞撞地向着她跑过来,卫小歌定睛一看,却见是长壮。
她忙迎上去,“这会儿你不睡觉,怎么跑到园子里了?”
长壮垂着头,半晌后才道:“我不想做半妖。”
原来是因为白天被豆蔻笑话,为此睡不着觉。
此事还是长贵惹出来的祸,几个小的包括长壮本人都不晓得半妖的事,却被长贵一言道破。
已经闹过两回了,豆蔻生气着恼便口不择言,拿长壮开刀。
卫小歌心头一软,对着长壮招招手,“你冷不冷,怎地只穿一件单衣便跑出来了?”
她再仔细瞧了瞧,长壮不但没穿外裳,竟光着脚丫子。
歌忙将长壮抱起,两人快步飞到前院待客之处的侧房中。
长壮伏在卫小歌的怀中,呜呜地哭了几声后,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只剩下抽噎。
“半妖和人没什么不同,只是个名称,瞧你哭什么呢,和小鱼一样成了哭包了。”卫小歌点了点长壮的鼻子,略带揶揄笑道。
长壮抽搭了两下,“我才不和小鱼学,这会儿没哭了。姐姐,我爹爹和娘是谁,为什么我是半妖?”
卫小歌按了按额角,这个问题真不好答,虎王是被自己杀的,不过绝对不能叫长壮知晓。
“嗯,你母亲难产生下你便去世了,姐姐在你刚出世那会儿就将你抱回家了。你父亲是一名妖怪,因他做了些坏事,所以不能活着。”
“他做什么坏事?”
“他杀了好多人。”卫小歌想了想说道。抢强民女就不用提了,长壮反正不明白。
长壮沉默了一阵。
爹娘果然都死了啊!
不过,自己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就一直跟着姐姐。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高兴了不少,豆蔻和诗诗三岁才被姐姐养在身边。
难怪自己和长富一样,姓卫,名字里面都有一个“长”字。
“我懂了,往后豆蔻再笑话我,我就笑她不是卫家的孩子。”长壮鼓着腮帮子说道。
卫小歌头大如斗,“你自己不高兴人家笑你,却又笑话旁人,这可不成。兄弟姐妹要互相友爱,豆蔻做错了事,姐姐会罚她。你做错了事,姐姐也会罚你哦!”
长壮仿佛有点明白,“那我不和她计较,长富哥哥说,好男不与女斗。”
“呃。。。。。。”卫小歌扶额,回到性别歧视了。
说起来,一屋子来奇怪的娃,到如今只见他们拌嘴,从未大打出手,应该算还过得去吧!
再说,“好男不与女斗”这等说法听着有些大男子主义,事实上本心则是照顾姑娘家,倒不见得是个大问题。
与长壮说了一阵话,见他睡眼惺忪,卫小歌抱着他回到住处安睡。
再次回到园子里,却见远方一道黑影晃过去,她急忙追过去瞧。可惜速度及不上,黑影早已翻出围墙,消失不见。
她呆呆地站了一阵。
到底要闹哪样嘛,回家跟做贼似的!
她按照老习惯,坐到池塘边的小亭子,不料石桌上又摆着个梨木的匣子。
“难道又是一叠银票?”卫小歌喃喃说道,随手打开匣子。
里面摆着两条杏黄色的束发丝带,还有一朵红通通的。
不是曾经万人屠从货郎担子上随手取来,好似媒婆的绢,乃是一朵开得娇艳欲滴的红山茶。
卫小歌有些明了。
看样子万人屠还未想通,可是却怕自己着恼再不原谅他,因此借着这些小物件来提醒自己从前的那些岁月。
仿佛是比拼耐性,隔些日子她便会收到一份小礼,有时是新鲜的,有时是一样小首饰,偶尔还有不知从哪里弄来的精美点心与酒。
如此转眼便到了春末秋初,这天一名小道童送来帖子,署名是知微道长。
卫小歌随意探了两句口风,道童一概推说不知。
她打开请帖,里面写着一句话。
师父邀请卫姑娘一晤,贫道知微特此下贴,日期由姑娘决定,还望姑娘早做筹备。
若有所思地盯着素帖看了半晌,卫小歌品出一丝怪异的味道,看样子知微嗅出不妥,言语里有些提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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