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绍奚在家呆了三天,再次回到洛京继续当差,长富他们三人与他感情最为深厚,临行各自抱了几抱,显得依依不舍。
在家的这三天,薛绍奚并不像从前那般,忙前忙后的做事。
多数时间与长富豆蔻一起蹲马步,或者与诗诗一起看书,晚间与他们一块儿说话逗乐,哄着大家睡觉。
作为旁观者的卫小歌觉得十分有趣,即使三个孩子们还小,却能明明白白分得清薛绍奚与段添财的区别。
小段对小孩子虽不错,但是却从未看作是家人,他一心一意做着管家这份临时职业,打算存够了钱将来娶媳妇开铺子。
薛绍奚则是两回事。
他是家里的大哥,除了给大家赚钱养家之外,也存着类似长贵的心思,希望博取一份前程。
目的并非是为了出人头地,而是为了将来小孩子有个依靠。
尤其豆蔻和诗诗,本是要随着千红送走,却差点死在僧人的手下,两个妹妹算是他的心头肉。
对此十分了解的卫小歌,私下里给了不少修炼的药材,也好加快修炼的速度,以免薛绍奚在侍卫营里总被人瞧不起。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九四章 也请恕我直言()
五天后,长富和诗诗习惯性地数着日子,等到傍晚夕阳徐徐落下也未没瞧见薛绍奚,两人一脸失望拉着卫小歌问道:“薛哥哥怎么没回家?”
“兴许上次在家住了三天,将休沐的时间挪用了,不用急,薛哥哥过一阵会回家的。”卫小歌出言安慰。
薛绍奚的差事多半是顾少钦给的,因此有什么事发生顾少钦会略加看顾。
目前看来,顾少钦的位置十分稳当,单凭他敢只身去大魏数月之久接佳宜公主回家,就晓得根本不担心有人起歪心思,宫中应该毫无危险。
话虽如此,不料又过了十天仍旧不见薛绍奚返回,不单单是小孩们着急,卫小歌也着急了。
上回那名传信的侍卫首领曾说过,若是有事寻顾少钦,可去她曾经住过的灵芝院,王上时常去那边歇息,有专人递信。
灵芝院的由来,当然是臭烘烘的“阴灵芝”,为此她不无纳闷,难道顾少钦不会想到阴灵芝就睡不着觉吗?
想了想她还是打消了独自去寻顾少钦的想法,尤其是去什么别院,压寨夫人可不能瞒着大王与曾经的假未婚夫见面。
况且家里有现成的人马,何须她跑一趟,顾少钦的两名小侄子住在这里,有八名侍卫供差遣。
给了一些跑腿的银子,其中一名侍卫即刻去了洛京。
隔了两天,侍卫才返回,“万夫人,侍卫营的年轻武修都叫统领送去大营里炼体,薛兄弟也去了。想必是临时决定来不及遣人送信回来。”
“你可知炼体之事要多久?”
这名侍卫显然从前也去过,很快回答:“惯常来说得要两个月,有时一个多月便结束。”
卫小歌再次道谢,快步往趣味阁走去,通知一直翘首以待的长富他们。
长富与豆蔻已经完成了每天一个半时辰的修炼,刚满头大汗自己换完干净衣裳,此刻正大口大口地喝水。
诗诗体弱因此无法在大太阳底下爆晒捶打,只能清凉无汗地打打坐,因此满脸羡慕,很殷勤地给他们二人端茶水。
“累不累,要是我能炼体就好了。”
“一点都不累,诗诗,你放心,我往后保护你。”长富使劲拍胸脯打包票。
“嗯,还有我,我也能保护你。”豆蔻忙说道,她如今一点都不羡慕诗诗的字比她写得好,因为诗诗修炼的速度很慢很慢。
长壮在旁边转悠,见大家都在安慰诗诗,便靠着她身上说道:“还有我!”
卫小歌在一旁瞧着这友爱的一幕,心中感慨不已。
曾经很担心诗诗知道自己不能与大家一起修炼会难过,如今瞧着接受得不错。有长富这个惯会体贴人的娃在,连偶尔小心眼的豆蔻也好多了。
诗诗能稍微修炼一下真气,修法绝对不成。
修法危险得紧,如果魂魄太强,而身体血气不足,一不小心便会伤及寿元,这点众所周知。
她笑眯眯地说道:“今天大家都很乖,等下姐姐带你们出去外头玩,有没有想去的地方?”
还没等最积极的豆蔻发言,长壮忽然嚷道:“要吃糖包。”
众人哄笑,“长壮最贪吃。”
家附近有一家专做包子的铺子,其他的包子也罢了,偏糖包最好吃,因此段添财隔些天就会买一回。还得提前预订,实在是家里人多。
卫小歌闲闲地带着几个孩子出去溜达了一圈,糖包没买,却是买了几个小糖人。除了长富他们人手一个,还给所有的半妖孩子,包括唐有心带了回来。
所谓不患寡而患不均,爱卖弄的豆蔻定然要说上几嘴,如果不买齐备了,小半妖们肯定会不高兴。
一路闲聊着,知道薛绍奚去侍卫大营炼体,长富顿时一脸干劲十足的模样,“我明天要加倍修炼,回头让薛哥哥看看我是不是又厉害了。”
豆蔻苦着脸,使劲摇头,“长富哥哥,天天这般修炼,我都累坏了。”
卫小歌莞尔。
其实,论及修炼的资质长富及不上豆蔻,不过勤奋却超过她。除了白天大家一起炼体打坐,晚上临睡前和早上起床之后,长富均会再花点时间打坐。
小孩子逼得太紧适得其反,自从习惯了天天习字之后,豆蔻比从前好多了,大家都做的事,她不会掉偷懒。
一行人拿着糖人回来,卫小歌习惯性地瞟了瞟池塘,如今天热,小鱼每天都泡在里面。
不料,她却瞧见秦玉灵正蹲在池塘边,与水中的小鱼说话。
长富举着糖人蹬蹬蹬跑过去,“小鱼,有糖人给你玩,还可以吃哦!”
脸上晒得黝黑的小鱼从水里爬出来,如一只小鸭子似的抖了抖身上的水,对一边的秦玉灵说道:“大姐姐,我不和你说话了,我要吃糖人。”
说罢她便把腿向着长富奔过去,糖人应该很好吃吧!
被猛然抛下的秦玉灵怔住,随即心中猛然生出一丝尴尬之感。
她根本没有抢夺孩子宠爱的意思,可是万夫人着实太无礼,自己只是和小鱼说两句话,竟借着什么糖人打断了。
可是,万夫人完全不关心孩子,将小鱼一个人丢在池塘里完全不管,刚才小鱼哭诉了半天。
对着卫小歌微微笑了笑,秦玉灵便淡淡说道:“闲来无事四处走走,小鱼很可爱。”
卫小歌敷衍地点点头,“嗯,很可爱。”
小鱼可爱个毛啊!
水做的家伙,没事都要哭半天。
被抢了食物哭也罢了,跑快了摔一跤,明明不痛也要哭上很久,最要命的是,晚上睡觉无端端醒来,不知为何也会哭上半个时辰。
其他小半妖们简直被她烦死了。
铜头之所以总是抢小鱼的食物,因为她爱哭,也因为她总喜欢到处告状!
不过,这些得慢慢来,总之非得将这个爱哭的毛病给整过来。
秦玉灵瞧着卫小歌心不在焉的模样,感觉她实在太不称职了,没奈何又道:“听小鱼说别的孩子们每天都欺负她,要不将让她单独住,我瞧小鱼的个子比其他孩子要小。”
小鱼眼巴巴瞅着卫小歌,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我想一个人住,我不要和铜头,拾妞,大柱一起,他们每天都欺负我”
真痛苦啊,又哭上了!卫小歌瞟了秦玉灵一眼,心想这位时不时来个三分钟的同情心,从前是豆蔻,现在换了小鱼。
似乎独独忘记关心长贵了。
再对着秦玉灵,真能活活将人的耐心磨光!
没有搭理秦玉灵,卫小歌摸了摸小鱼的头说道:“小鱼你先和长富哥哥他们一起去玩,我和这位大姐姐说两句话。”
豆蔻看了秦玉灵一眼,舔了舔糖人没说话,心中却想着,小鱼哭哭啼啼也没有用,姐姐向来说一不二,从前也不是没试过这一招。
长富这些日子早被小鱼哭得头大了,摆着哥哥的架势,虎着脸说道:“小鱼你再哭,我就不给你糖人了!”
小鱼委屈地收了眼泪,“我不哭了,我要糖人。”
秦玉灵暗暗叹气,小鱼哭得这么惨,其他几个孩子不理会也罢了,长富还摆驾驶威胁她。
这些小孩子们肯定给万夫人教得冷心冷肺,而且,万夫人显然极其厚此薄彼,小鱼他们这些半妖真可怜。
没看见秦玉灵面孔上透出的悲悯神色,卫小歌正盯着长壮,生怕他往池塘里跑,心想往后还是得教大家游水。
“长富,你将糖人给铜头他们送去,记得一人一个哦。”
长富笑呵呵地答应。
吃得满嘴甜的小鱼,跟着长富一路往园子里头走,诗诗牵着长壮随后,而没那耐心的豆蔻早溜得没影子了。
卫小歌轻轻咳嗽了两声,该说的还是得说。
“秦小姐,我寻思了一阵,因长贵不晓得什么时候回来,眼下我们这边人手不少,不如早些送你去乌金国可好?”
动不动就赶人走,秦玉灵面上虽不动声色,却满心恼怒。
就算自己是一尊佛,也给这位万夫人气得生出火气来,走就走,谁爱呆在这里成天看她脸色。可是若是由北疆的那些粗鲁大汉们相送,简直不可能!
“这个万夫人,北疆的英雄们十分不拘小节,敢问能请宝梁王派遣些侍卫送我去乌金国吗?不然请人送信给表哥,让他遣人来接?”
卫小歌感觉脑门的青筋跳了几下。
一路慢悠悠坐着马车将秦玉灵带到宝梁国,如今还主动掏银子请高手相送,竟挑三拣四。难道人人都如厉行渊一样,甘愿当孙子。
如今连厉行渊也不干这王八事了!
“秦小姐,你可知晓,送你去乌金国足足得花费八万两银子。我虽认得宝梁王,却万万不欲欠下他任何人情,你若有本事叫穆乘风遣人来接,求之不得。”
彻底没想到卫小歌说话如此不客气,秦玉灵怔然,看来又因为关心孩子,所以她生气了。
或许,她根本就是因为被表哥抛弃了而耿耿于怀?
可是,对方无礼,自己可不能失了礼仪,这点教养还是有的。
挂着淡淡的笑容,秦玉灵很客气地说道:“万夫人,请恕我直言,我一名没修为又生得貌美的女子,你竟叫北疆的匪徒武修相送,着实不近情理。”
卫小歌很认真地说道:“也请恕我直言,我夫君既然放心将这些弟兄们放在家里,我自然信他。”
其实,前些日子来过两拨暗哨,不晓得是谁的人马,被这帮北疆武修当根菜似的打发了,也没见谁来表功劳。
他们跟着万人屠在北疆不知发了多少财,手里的银钱多得很,什么美女没见过,要真有奸污妇人的货色,早叫万人屠砍掉了脑袋。
还记得当初在稻花村,万人屠二话没说,拔刀砍死了拿着刀子逼迫自己的村中流氓。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三九五章 你妒忌我()
见卫小歌一意孤行,定要那些个匪徒相送,秦玉灵脸色发寒。
万人屠哪里是什么好人,他手下的人能信?
而这位嫁给了万人屠的卫姑娘,心胸狭窄,见不得人碰她的那些孩子们。更离奇的是,竟将孩子们都养得没心没肺,长贵是如此,其他那些都一样。
“万夫人,你家夫君手底之人全是的强盗,我如何能叫他们送我去乌金国?”
真是端起碗吃饭,放下筷子骂娘。卫小歌耐不住刺一句,“住在强盗窝呢!”
秦玉灵直蹙眉头,竟如此无礼。
既然对方将脸皮撕破了,不用再与这粗野的女子客气。
“万夫人,你那位好夫君讹了厉大哥两百五十万两银子,不过是花八万两银子雇人送我去乌金国,也好意思说。我也不求你寻宝梁王的侍卫了,还请遣人送信给表哥!”
卫小歌顿时没绷住笑了起来,说得如此理直气壮?
为了秦玉灵的事而奔走,厉行渊毁约在先,双倍赔偿是一百万两银子。而后为她杀永熹帝,若不是万人屠相救,厉行渊尸骨都寒了。
若要较真,银子全是她秦玉灵欠下的。
再说如今只收到了一百万两,目前看来,余款恐怕很难到手。
不欲再争论,卫小歌摆摆手,“罢了,穆乘风乃是乌金王,轻易无法传信,回头只能请宝梁王书写文书。我这强盗窝求你别住了,外头有客栈,自己花银子请保镖吧!”
说完,她转身就走,实在懒得废话。
穆乘风眼睛再瞎,定然也能瞧出秦玉灵这凉薄寡恩的性子。
看情形,厉行渊已彻底看透了。
不料她刚走了十来步,身后却传来秦玉灵带着无尽讥讽的声音。
“我道为何,果然是因为表哥对我比你好,怀恨到如今。你妒忌表哥心中有我,妒忌我比你美貌温柔,女人就喜欢为难女人!恐怕你在齐国公府也憋着怨气吧,所有人将我当作小姐,却视你为丫鬟。”
被害妄想症,竟然这么想当然?卫小歌缓缓转过身,如看猩猩似的,上下打量了秦玉灵两眼。
“稀奇了,你到底那只眼睛瞧出我为难你了,别太当你自己是根菜,我欠你什么吗,赶紧给我滚,别叫我说出更难听的话来!”
秦玉灵一张脸涨得通红。
一次一次被卫小歌赶走!
厉大哥付出了那么多银子,竟然如此不讲理。
见卫小歌已经昂着头掉头而去,她几乎生出想掐死对方的心,可是一想到在齐国公府被踹得生死不知的老嬷嬷,恐怕冲上去就会被人踢死。
呆呆站在池塘边,秦玉灵忽然生出无限恐惧。
原本到哪里都有人护着,最初是明王,后来有厉行渊,随后是穆乘风,凌云子,还有岐郡王。此刻只身一人,住到客栈去怎么行,即使请了保镖,也防不住卫小歌暗地下黑手。
刚才为何将心里话给说出来了,虽然知道她妒忌自己,前世可从不说这种得罪人的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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