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感受到了这冰冷彻骨的含义,那李乾恋恋不舍地将目光从林雨馨身上移开。对上萧樯那满是杀机的眼神,他也禁不住倒退了一步。随后探出舌头,用手刀在脖子处比划了一下,其中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萧樯细眯起眼缝,嘴边笑意翁动,伸指指向李乾:“我决定了,他们只废掉双腿,而你,要废掉四肢。”
以前的萧樯,无论在什么时候,他的脸上都是一贯的淡然。终于在萧樯的脸上看到了这压抑愤怒的表情,李纪鹏心里十分舒爽。他朗声道:“那些事情等稍后再说吧。萧樯,既然你这么想打残我们几个,那我就来场比赛好了,一局斯诺克定输赢,赢的人有权利打断输的人的四肢,敢赌吗?”
李纪鹏有恃无恐,赢了,他就打断萧樯的四肢;输了,他这边人到位,还是打断萧樯的四肢。一想到就要看到萧樯恐慌的表情,他心里这个爽啊。
“好啊。先是足球又是台球,你这人真是和球犯上了啊。”萧樯毫不犹豫地便应承了下来。他自然知道李纪鹏的如意算盘,可那又能怎么样呢?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阴谋诡计都不会有任何作用。
“哈哈,真是够爽快,那咱们两个谁先来?”听到萧樯答应,李纪鹏直接过滤了他言语中的讽刺,找到一只球杆,得意地问道。
萧樯带着林雨馨走到休息的座位,拧开一瓶水给她,而后头也不抬地说道:“你先吧,我比较喜欢后攻,那个样子赢了,才痛快。”
第六十三章——大力出奇迹()
母球面向红球,半圆三个点从左至右依次是绿球、咖啡球、黄球;中袋位置摆蓝球;再往上是粉球,然后是红球堆,最后一个是黑球。
吩咐手下的队友摆好球后,李纪鹏兴奋得跃跃欲试。他是江杭大学足球队的队长,常年练习足球的缘故。使他能比其他人更好地控制角度以及拿捏适当的力度。触类旁通的,他玩台球的功夫也是拔萃出类。
轻轻吹去杆头上磨下来的巧粉,李纪鹏玩味地看向萧樯:“球都已经摆好了,因为是我们这边的人做的,所以如果你不放心的话可以自己上来检查检查。”
“你都把话说的这么有底气了,我要是再去检查倒是显得自己小气了,赶快开始吧。”萧樯翘着二郎腿,也不朝台球桌抻脖子,神色淡然地说道。
“呵呵,那说好了,一会你输了的时候可别找借口说我摆球的时候耍小心眼了。”李纪鹏绕到白球的那端,众人都从萧樯的座位前走开,方便能让他看到自己是如何一败涂地的。
萧樯微微一笑,直接宣布了这场斯诺克比赛的结果:“那倒不会,因为你没有赢我的希望。”
“哼!说这么狂的话,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李纪鹏冷笑出声。他这么说着,就运了两下杆,然后把球杆送出。砰”的一声,白球撞在咖啡球上,后球借力撞到三角形的球堆中,那十五个红球散开,轱辘出一段距离速度越来越慢的时候,有一个红球就恰好落入了底袋。
“yes!队长干得漂亮!”
“就借着这个势头,让他坐冷板凳坐到完。”
“来个大满贯,队长你就超过奥沙利文了。”
在队友的一片欢呼中,李纪鹏自得地转过头。喜上眉梢,语气也跟着飘飘然起来:“哎呀,你看我这运气,本想着开杆完了就该轮到你了呢,不过看来好像我得继续,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你放心,我会尽量放水的,争取不让你屁股坐出来痔疮。”
“只不过就是进了一个球而已,有什么好得意的?”林雨馨毫不客气地驳了李纪鹏的面子,小嘴掀了掀,继续说道:“谁能笑到最后还说不定呢。当心乐极生悲,再像上次体育场的时候似的,被萧樯打脸。”
李纪鹏的脸色变得极端难看,这林雨馨损起人来的功夫比起萧樯更是有过之而不及,根本都不用带上脏字的一个音符,那从她嘴中说出的话便已是诛心之言。面色一寒,也不再作声,又走到那母球旁,开始调整起角度来。
李乾眼角的余光时不时地掠过萧樯,瞄向他身侧乖顺端坐的女孩。他微眯了眼,暗自讶异,刚才林雨馨恼怒的模样,和他们在跟踪萧樯时候的她,举止作风差了太远,唯独一点,无论是什么样子,她骨子里都有一种让男人为之疯狂的气质。
林雨馨的身份,李乾已经在他们来时的路上告诉了他。林氏集团的千金,确实不是谁想碰就能碰的,但也正是如此,要是借着机会能侵占了林雨馨,她便更加不敢对外声张。污秽肮脏的点子一出便刹不住车,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李乾jian佞一笑。
红球与彩球交替,这么会的功夫,李纪鹏已经进了五个球。手一伸,立刻有人自动将巧克送到他手里,这个动作让萧樯艳羡不已,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人生的终极追求。左右活动了一下脖子,李纪鹏又嘴贱地开口道:“看来大局已定啊,萧大少。我今天状态奇好,就连想放放水都不行呢。”
“你尿不出来是因为前列腺出了毛病,应该是得了炎症。我建议你少打点飞机,完事了也不要用面巾纸这些东西擦,上面有细小的毛绒,炎症的起因就是因为这个。要是实在严重的话,你再去医院看看也行。”萧樯拄着脑袋,煞有介事地说道。你不是跟我说你放不出来水吗?我就给你治治。
林雨馨恶狠狠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在后者呲牙咧嘴讨好一笑的时候才忿忿地松开了手。自己这个黄花大闺女在这呢,说话就不能注意点,什么前列腺,什么打飞机,呸呸呸,好下流。
李纪鹏再一次见识了萧樯那种指鹿为马、胡说八道的特长,他的意思本来是说自己故意不出力,给萧樯机会;但却硬是被萧樯把这层意思给掰弯了。他怒极反笑,沉声说道:“呵呵,萧大少真是会开玩笑。不过我倒是还知道第三种方法可以治好这种情况,那就是把他打尿!”
萧樯蹙眉沉思,似乎在考虑李纪鹏话语的可行性,半晌才说道:“你的建议我接受了。咱们的赌注是四肢,你那没用的第三条腿可以归于第五肢,五选四,我用了一下排列组合的方法,决定只留下你一只左手好了。”
“那就要看你的本事了,光靠嘴的话,是吹不进这些球的。”李纪鹏与萧樯针锋相对。他的这杆还没结束,调整了一下心态,又是握杆打出。
李纪鹏今天确实状态极佳,状态很到位。随着又是4球进洞,他的那些队友爆发出惊天的喝彩:
“队长,再进两球就就能占一半的球数了。加油啊!”
“我已经看到了萧樯被队长打断四肢的惨样,哎呀不行了,光是一想我就觉得兴奋。”
“不行,不能什么便宜都让队长给占了,咱们之前也受伤了,所以等履行赌约的时候,咱们也要跟着沾点光才行。”
林雨馨直觉不妙,看着台面上存留的台球数量越来越少,她的神经也跟着紧绷起来。不安地向身边的萧樯看去,发现他却眼眶发红,嘴唇翁动。林雨馨这下彻底慌了,萧樯他该不会是害怕了吧?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小手握住他的手掌,想要借此给予萧樯些许的鼓励。
然后。。。。。。
“呵啊”萧樯嘴巴长得老大,伸出一只手挡在前面;眼皮紧闭,有晶莹的水花从眼角溢出。随后又奇怪地看了林雨馨一眼,不知道她突然握上自己的手是做什么。
——他打了个哈欠。
林雨馨脑门的黑线都快织成了一个鸟窝,气急败坏地将玉掌抽回。她这下不担心了,只要萧樯还是天塌下来面不改色的表情,她就知道他绝对有办法。
这不,李纪鹏又进了一球,拿下十球的数量后,第十一个就没进袋。他有些遗憾地咬了咬牙,虽然知道想要斯诺克大满贯有多难,但以为自己还能再进几个呢。不过今天这样的水准也算是他超常发挥了,李纪鹏对此很满意。
看了一眼台面上七零八落的台球,现在该到了萧樯上杆的时候,那母球却在中袋的位置被挡住了。他这一杆,撑死也就从这死角把母球推出来,想要进球,那是不太可能的。李纪鹏笑着让位,对萧樯说道:“看来你的运气还真是不好啊,我好不容易出现一次失误给你留下机会,结果这机会对你来说很渺茫啊。”
终于得瑟够了吗?那现在就该是小丑退场的时候了。
“呼终于到我了啊。”萧樯起身走向桌台,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台球,伸出食指隔空点动,包括白球在内,还有12颗球剩下;再想想李纪鹏他们这边的人,足球队加一人,也是12。他憋不住一笑,心想:“难得你们跟球这么有缘,上次用足球解决你们几个,这次就用台球吧。”
萧樯右手拿杆,以右脚为重心脚,同时他的膝盖靠紧一些,右脚掌自然靠前一些,左面的脚步稍微往前五公分左右,身体自然放松。他俯身下去的时候,台球杆的位置在下巴正下方,距离大约在十厘米。及其漂亮标准的打台球姿势。
可是他接下来的动作,就一点也不漂亮,一点也不标准了。
后手高扬,旋即狠狠捅下,杆侧基本呈一个直角擦在白球壁,而后那沉甸甸的台球就腾空飞起。将李纪鹏眼中的得意与狠毒统统化作惊恐、将足球队那些队员嘴里呐喊着的倒喝彩统统噎回、将李乾脸上污秽的笑容化作诧异。
两道与地面相撞的闷响先后传来,一道来自于李纪鹏;一道来自于母球。
空气骤然凝固,场面死寂般的安静,没有任何人出声,唯独那颗从李纪鹏血肉模糊的脸上掉下来的母球,落在地上发出沉重的滚动声。
少年淡淡地收手,纯澈的嗓音没有丝毫起伏波动。
“对于台球,我只相信大力出奇迹。”
第六十四章——舞踏连刺()
随着白色的母球停止滚动,屋内最后一丝声响也没入了黑暗。
有了从王恒扬那搭上的几条人脉,萧樯现在出手已经不太注意分寸。只见李纪鹏整张脸都有些下塌,大伤未愈的脸上此时更是支离破碎,以他的嘴为中心,流线型的血迹向外溅出,整个人就像是从血池里刚捞出来一样可怖。
死一样的沉寂蔓延,所有人的目光,在略微错愣后,都是呆滞地凝固在了那个打着哈欠一脸睡意的少年脸上。他目光游离、神态懒散,看上去病恹恹的样子,好像刚才那个残忍的恶鬼是别人似的。
守着门口的地方,李乾刚从兜中掏出,想要偷拍林雨馨的手机,从指缝间掉落。他目瞪口呆地看着萧樯,满脸的不可置信。等好不容易回过神理清了现状,额头暴起了一道道青筋,李乾声嘶力竭地咆哮道:“萧樯!我草尼玛!你干什么?现在明明还在比赛,你突然对纪鹏出手是什么意思!”
那些足球队队员这时一个个都噤若寒蝉不敢出声,刚才他们队长倒飞出去的那一幕与脑海中某一幕他们不愿回想的剧情重叠:三周之前,李纪鹏就是这么被球砸飞出去的。不同的是,上次的球是空心的,这次,是实心的。
本来以为今天报复萧樯是板上钉钉的事儿,谁能想到倒是萧樯不按常理出牌,居然在比赛的时候直接动手了。真是太卑鄙了!这种事情不是应该他们这些反派人物做的事吗?担心再次重蹈覆辙全军覆没,这些队员都不再出声,那两个凑热闹扬言也要打断萧樯手脚的家伙不着痕迹地向门边移了移。
人对善恶、黑白、好坏的区分总是很中二。雨天,脸上歪歪扭扭地贴着数张创口贴,嘴角还留有淤青的不良少年抱起了流浪狗;某天,一个品行兼优的人捡了一块钱没有上交。前者就是反差萌,后者就是十恶不赦。
但是,世界不只有黑和白这两种颜色,还存在很多的灰色地带,而萧樯和绝大多数人,就是处在这个地带。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两面性,再阳光的人,也有内心阴暗的一面,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在做对的事情;再阴暗的人,也有一部分是可以放在阳光下不怕照射的,一个人不可能永远在做错的事情。不用举例说明,每个人都是例子。
萧樯一脸难耐的表情,听完李乾的鬼叫用小指掏了掏耳洞,旋即鼓起腮帮,一口气吹走指尖上的脏物,缓缓说道:“小点声,不知道只有狗才会冲人乱叫么。我突然出手你们好像对此很鄙视?”
“你说呢?约定好的比赛,你却连让我们反应的机会都不给就突然变卦,怎么?知道自己赢不了就开始做些旁门左道的事情了吗?”李乾嘲讽道。他这么说也有想让林雨馨认清萧樯人品的嫌疑,这样的话,等他占有了林雨馨,她也不会对萧樯牵肠挂肚的。
谁知林雨馨只是淡淡地瞥了一眼那不成人样的李纪鹏,眸子中没有流露出任何不满与厌恶,朱唇轻启道:“该。”
萧樯一摆手,说道:“究竟谁才是旁门左道,自己心里明镜了就行。你当真以为你们的如意算盘我没看出来吗?这场斯诺克的比试只不过是李纪鹏想找个光明正大的由头来对我下手罢了,而且就算我赢了,以你们这些人的狗屁人品,也绝对会赖账不认。左右都是要打一场,就李纪鹏这一个跳梁小丑表演就行了,我丢不起那人。”
李乾等人脸色都是一变,先前看到他毫不迟疑地应承下这场比赛,他们还以为萧樯是想以赢得李纪鹏作为换取他人身安全的筹码呢,没想到萧樯居然早就看穿了他们的醉翁之意,陪他们演了一场闹戏罢了。
被人当猴耍的羞耻感彻底激怒了李乾,他面色阴沉地看着萧樯,原本想象之中的完美剧本,他们竟成了这一出滑稽戏里的小丑。“既然都被你看出来了,今天就别想站着走出这个屋子,还有你身边的那个女人,也归老子了!”
李乾也想学萧樯那套,想要打他个措手不及,夹杂着一声爆喝便冲向萧樯。跆拳道是一项近身格斗技能,两人之间只隔了一个台球桌的距离,顷刻之间,他便冲到了萧樯面前,双掌直接抓向了后者的肩膀。
“我也说过了,今天他们废掉双腿,而你,则是四肢。”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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