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帆瞥了他一眼,“你下鸡蛋面还要给鸡蛋留个全尸?”
“……”
“而且你这么等着,油是放了,你鸡蛋放这么多,这种锅又不能小火,里面熟了,你外面也就焦了。”
“……”许河周觉得楚帆说的很有道理,但他并不想承认。
“你鸡蛋已经调好味了,那为什么不先放西红柿之后下鸡蛋?”
许河周沉默,事实上,他不想和楚帆多说话,总共做饭就两次,每次都会被楚帆冷嘲热讽挑毛病。
“热水呢?”
“什么热水?”
许河周看了一眼锅子,如果没有水,那么面条汤是怎么来的呢?他后知后觉也不和人拌嘴了,直接去洗手间接了点热水,然后全部倒进去。
“你倒这么多,多久能熟?而且你为什么不把窗户打开?”
楚帆看着聚集在屋子里越来越多的水汽油气,觉得自己刚洗的澡也算废了,他一嗅,身上全都是油烟味。
“你看着吧。”楚帆把铲子一扔,去开窗户。
许河周默默撇了撇嘴,能给你做就不错了,挑什么挑。
历经艰难险阻做好的面终于盛在桌子上,楚帆觉得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之久,他虽说肚子饿,但现在已经被现实逼得完全没感觉了。
“味道怎么样?”
“还可以。”楚帆没动筷,却先口头敷衍了一句。
“不想吃滚蛋,我吃!”
许河周气急败坏要把碗拨到自己这一面,被楚帆中途捏住手腕,强行放弃。
“我说颜色还可以,你急什么?”楚帆看了他一眼,然后慢吞吞地动筷。
两人之间一开始只有呲溜呲溜的吃面声。
楚帆吃饭的时候总是一脸孤苦跟别人欠他几百万要不回来似的,许河周有时候就在想要不是楚帆身边有他这么一个可以斗嘴的人,估计就把自己憋成个自闭了。不对,现在也挺像的。
“喂,别人吃饭都乐乐呵呵的,你吃起饭来怎么这么痛苦?”
“食不言寝不语。”
“呵呵哒,那都几百年前的事儿了,你还守着呢?”许河周耐不住寂寞,开始问楚帆那个下车前他问楚帆但对方睡着没回答的问题。
“你给肖一鸣回个电话吧,他也挺担心你的,给你打了好几次电话,你还不接。他还以为你要和人世告别了,吓得不轻。”
“哈?”楚帆掏出自己的手机看了一眼,“他之前给我打过短信,不过我心情不好,不想说话。”
许河周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至少给人报个平安吧你。”
“哦。”楚帆继续吃面。
“不过你充电器怎么回事?”
“什么?”
许河周指了指床头的墙壁,那处白色的插头和数据线拼在一起,是楚帆的。“那个你怎么不带走,还买个新的?”
楚帆皱着眉,突然变得很烦躁,然后把自己包里的充电线给扔掉了。
“我想让你记得我的东西都还在,我是不会走的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我又没说什么,你脾气说暴就暴啊,能不能克制一下。”许河周不满地敲了敲碗边,弯着身子把充电线给拾起来。
两人用餐完毕,四点多。
许河周刷了碗,吃得太饱没什么困意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而楚帆去卫生间洗澡去了。
他扯着自己的衣服闻了闻,哪有什么味道,臭讲究。许河周晃了晃自己的脑袋,不过倒是自己头发上,味道就不太对了。
许河周没看一会儿,觉得无聊,起身把电热毯开开。
没错,他买了电热毯。
可电热毯这么鸡肋,他买来就后悔了。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安个空调呢,自己现在总不至于连个电费都付不起了吧。
还有这脆弱的小窗户,每次刮风,呼啦呼啦地响,明天就撤了它。
许河周走过去,把窗户关了,坐到床边翻手机。
有人会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吗?除会所的糟心事之外。
有,二毛。
许河周想,保安那边想的大概就是自己出门几个小时还没回去,估计住宿问题也落停了。那么这消息传进两毛耳朵里,意思就是:老大心情终于有好转了。
许河周接了。
“老大,你可算能接我的电话了,你在家吗?”
“在啊,怎么了?”
二毛用词小心又委婉,“我觉得老大你既然心情不错了,是不是也不能和一个孩子继续这么闹别扭了?”
二毛此时正被三毛催促说正事。
直截了当说清楚呀哥!
你别催嘛!我总得看老大眼色……不对,听听他什么态度吧,万一一说人更气了,楚帆那边我们也交代不了啊,我总得想想怎么说吧。
三毛嫌弃地把自家大哥的脸掰到一边,吃个蒜厉害得你,麻蛋一天都消不掉。
“我……”
二毛攥着自己的手,满脸都是紧张,“等,等等,老大,你先别说话。你只说你现在心情怎么样?”
“还不错。”
“哦,那我就放心了。楚帆那边,我知道意思,他知错了,也想见你,所以这事儿吧,不如我们聚一桌,你们把话说清楚。因为屁大点儿事儿闹成这样不至于,不至于。你说呢?”
“我还没来得及跟你们说,楚帆今天回家了。”那边笑了笑。
二毛没反应过来,“他不是一直在家吗?不对,他离家出走了吗?不,我也不是想说这个。他在家,你也在家,你们和好了?”
“对。”
“那就好,那就好,我就说嘛,不至于。”二毛放心地松了口气,“那我挂了啊老大,拜拜!”
“怎么样?”
二毛挂断电话,遂万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天呐,终于雨过天晴了,再也不用看老大神经病一样了。”
“哈哈,走,庆祝庆祝去吃烤串!”
两人脱下保安制服勾着肩膀欢脱地去烤串店去了。
拜拜?许河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拜什么拜啊,那都什么年代的再见词汇啊。
楚帆一个电话的功夫,也出来了,只在腰上裹了条浴巾。
许河周对此嗤之以鼻,随手抓起身边的干毛巾丢了过去。
第136章 牙打掉+不穿舒服'副标有点甜'()
楚帆接过,问谁给他打电话?
“里面淋浴开那么大,你还能听到打电话?”
“房子隔音不好。”
楚帆走过来,大刺刺地坐在许河周旁边,两腿分开,手撑在膝盖上面擦头发。
“两毛打电话,还说攒局让我们和好来着,我解释过了。”
许河周看着楚帆裸露的上半身,越看越不对,“你要死啊,大冬天,这里又没暖气,怎么不穿衣服出来。”
楚帆看了他一眼,“可我不冷。你介意我不穿衣服?”
许河周忍无可忍,“去死吧,老子怕你冻成狗再感冒了。你想什么呐!”
“我就问问,怎么了?”
好好好,那你刚才那种眼神暗示是什么鬼?!现在却像在故意告诉我你想歪了一样。
许河周咬咬牙,决定不和这厮多说。
“你干嘛?”楚帆拉住无比郁闷的某人。
“被窝里坐着去吧你,我要洗头去了。”
楚帆没拦他。
过一会儿,浴室的水声重新响起来。
楚帆头发擦得半干不干的,躺进被窝里发现是热的,往许河周那边一看,那个亮着小红的点是电热毯的遥控器。
他眼神落在沙发上某一点,听着连续不断的水声,思绪像是放空了很久,很远。
我们将来,会是什么样子呢?
他眨了眨眼睛,眼皮越来越重,终于,滑进被窝里,然后……
“许河周!”
在浴室洗头的人被突然的叫喊惊得抖了一下,一抬头还碰到了水龙头。
“你喊什么喊!”许河周揉了揉进眼睛里的泡沫,伸手接水冲眼睛去洗。
没人回应,他还以为自己幻听了。
继续洗。
咔地一声,门被拧开了。
许河周闭着眼睛直觉冲着门口的方向问:“怎么了?”
一堆什么东西扔在他身上,许河周还隐隐约约闻到了某种菜香,呃,不,油味。
是的,大概是他从来不知道油的威力这么大,他以为只洗头就可以了,结果脱掉外套之类的,身上也有股怪味,不是难闻,而是你闻见那种味道就感觉很不舒服。
所以他脱得只剩一件无袖t,顺便把脖子洗一下,然后,楚帆扔的东西,正对着他胸口往上,直冲着脸而来,许河周好不容易洗掉的味道一瞬间又回来了。
“你干嘛!”
“我告诉你把窗户打开,你不,现在被单上都是这种味道,你给我洗干净。”
“哎呀你至于嘛,不是还有……”还有什么?另外的被罩早被他用了,现在还躺在旧衣篓里。
因为楚帆不在,他又不常回,很久回来一次就觉得家里的东西能被他用上是一种荣耀,虽然他懒,但是他挑剔呀。
干净的都被他来一次换一次,用光了……
“呃,行吧,被芯又没味道,光秃噜盖个被芯不就成了,快把东西收走,我他娘的洗头呢,眼睛都看不见了。”说着许河周揉了揉眼,摸水龙头在哪。
他听浴室里没动作,以为楚帆气不过他的泼皮言论走了,还想着真是小题大做。
结果,“要不要我帮你?”一股子恶劣劲儿在他耳边吹气。
许河周摸水龙头的动作愣了愣,他的眼睛被进去的泡沫弄得有点疼,想揉揉,结果越来越疼,只好叫楚帆帮忙。
“行啊,你快点,我眼睛快瞎了。”
楚帆拧开水龙头,把许河周脑袋往下按了按,找到位置开始冲水。
他的手一只停留在许河周耳侧,帮忙挡会进耳朵里的水和泡沫,一只手捏着对方的脖子。
过了一会儿,冲的差不多了,许河周两手扶着洗手台,调侃道:“小子挺专业的嘛。”
然后手下的力道立马就不一样了,迫着他朝下压。
“哎?哎?你干嘛,说你两句就不行了?你能不能友好一点。”许河周手在空中扒拉了几下,找到作乱的那只手,扣在上面,“才刚夸完你,你能不能安分点。”
楚帆笑了笑,像个捣鬼戏弄人的小孩子。
“你怎么这么笨,低着头也能把泡沫弄眼睛里。”
“还不是你在门口咋呼,我不得抬头看人啊。”许河周不满地反驳。
看着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手,楚帆心念一动,“许河周,你把泡沫弄我手上了。”
“啊?还有吗?”许河周疑惑,他的手很快收回去,然后低得更下面开始洗手。
可是有人趁此作乱在他脑壳子上极为不尊重地揉了两下。
“我去,你故意的吧。”许河周揉了揉自己终于清楚的眼睛,但当了几分钟的瞎子,倒是头也没回,直觉楚帆就在那,奸诈一笑,伸手就冲着那个方向抓。
大概楚帆没设防,他抓到了对方的衣服,然后隔着拧了两下,突然察觉到手上一沉,什么顺着自己的手滑下去了。
“许河周。”
“怎么了?”许河周莫名心里一慌。
“你把我浴巾扯掉了。”
本来笑得无比灿烂的某人脸一僵,浴巾掉了岂不是全裸?!本来要睁开的眼睛瞬间闭得死紧,“我去,那你还不赶紧捡起来!”
“急什么?”
楚帆捡起浴巾,一抹顽劣的笑挂在嘴角,然后给许河周擦头发。
“草草草!你用披你身上的这玩意儿给我擦头发?!”许河周扯下浴巾,暴躁地瞪着楚帆,然后看到对方赤裸的上半身和围着浴巾的下半身。
“丫你耍我是吧?”许河周把浴巾往楚帆身上一丢,连着骂了好几句幼稚,踩着人字拖走出浴室。
“我帮你吹吧。”楚帆跟上来,笑着看他,像个成人版的跟屁虫,还一定是软硬都不管用甩不开的那种。
许河周依旧瞪,“还是去睡觉吧你。”心有怨气地扯着吹风机的长线插头到床边插好,吹头发。
他面对着窗台,身后一沉,就知道楚帆过来了。哼,我让你睡,我看你还睡不睡得着。
过了一会儿,楚帆也不说话,许河周头发吹得差不多了,计上心头。
“哎楚帆?”手中的吹风机停了一下。
“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想确认你在哪个方位而已。
许河周奸笑着猛地转身,大功率的吹风机直逼上楚帆的脸,把他那副沉着老成的姿态吹得一下子走了形。
那狂风吹得楚帆的整张脸都在抗拒,皱巴着,然后是半干的头发被蹂躏得像一团杂草,顶在楚帆脑袋上,足足替他的脸胀大了一圈的量。
楚帆用手挡了一下,“你想死吗?”这句话当然不可能说得这么完整,因为被注入了空气,某些地方还直接跑音,极富喜剧效果。
许河周哈哈大笑,但也只停留了不到十秒。
楚帆夺过他手里的吹风机,人还被往床里面收了一收,腿半跪着,膝盖直接横在他大腿中间,空出的一只手隔着单薄的棉t按住他的肩膀,只不过没使什么力道。吹风机没关,但也没直接凶残地对着他的脸。
当一个人,单膝跪地,另一只腿是什么样的姿态想必很多人都清楚。可,如果这个人还只围了一条浴巾,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呢。
许河周的眼神尴尬地晃到一边,“我就想知道你洗完澡了怎么连内裤也不穿,谁惯的你这臭毛病。”
楚帆见许河周也不挣扎,正好把扰人清静的吹风机给关了。“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你洗完澡为什么不穿内裤。”许河周伸手给了楚帆一个手刀,目标是他的手腕处。
楚帆手腕只震了一下,然后力道扣得突然就紧了。
“我在自己家,不是应该就算裸奔也没人管吗?”
瞧他这话说的,许河周默默翻了个白眼,“大兄弟,虽然我对于你把这当成自己家很欣慰,但是我又不是个瞎子,你能不能避避嫌?”
“不穿我舒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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