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太不尊重人了。
而对方依然淡淡的看着我,没什么神情,或许有,但我看不出来。
三胖子笑够了才拍了拍我说:“吴铭,吴姓铭记,不是无名。大柱子,你他娘的也太逗了吧。”
我瞬间从愤怒变成了窘迫,还带着一丝尴尬,正想着道歉,就听见吴铭说:“我们该出发了。”
沿途真如三胖子所说,那哥们儿给我们留了线索,刻在草木上的符号。应该是一套完整的符号系统,图画不一所表达的方位也不一样,虽然刻得很小但留意的话还是很醒目。
有前人给我们开路,没费多大力气就到了目的地。山脚的空地上有几顶人工帐篷,看来那老头是打算养精蓄锐一晚再下斗。
看到我们走过去,那老头的手下警惕的看着我们,一副时刻准备着拼命的架势。糟老头子则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不知是说我们居然跟过来了还是说我们居然不识好歹的跟过来了。
那三胖子还不嫌事儿多冲着糟老头说道:“哎呦,老人家,你们怎么一转身就不见了,一转眼就到了这儿,都给我们落后了,您这脚力,晚辈佩服佩服。”伸手不打笑脸人,后者一言不发的转身进了帐篷。
而后二叔告诉我们已经找到了墓道的入口,但这天就要黑了,晚上不易进去。我知道这是真正盗墓人的传统做法,天黑之后不进斗。在倒斗人看来,盗墓其实也和平常事儿一样,月黑风高的心里总会不自觉的膈应,原本不会发生的事儿指不定就会发生了。
我突然又想起了那帮人说的先前有人来过这斗里,他们既然都出来了那肯定是挖了盗洞的,那我们可以顺着挖好的盗洞进去,这样不仅省了力气还省了时间。对我的说法。二叔回到:“是真是假且还不一定。”
是夜,我们各自滚回帐篷乖乖睡觉。三胖子非要和我挤一起睡,各种理由拒绝无果后我只能认命。但这臭不要脸的人还得寸进尺的说这是在培养革命情谊,复兴倒斗界的必要准备。
我看他越说越离谱,大有歇不住嘴的架势,就侧了侧身子表示不想说话了,说道:“明天还的干正事儿,该睡了。”话音刚落。三胖子鼾声如雷,我顿时欲哭无泪。
第二天一早是被电锯声吵醒的,起来一看二叔他们正在锯一棵大树,差不多有三四个青年人合抱起来那么粗,只不过枝叶并不繁茂。
我走过去一看大叔居然是空心的,直通地下,一阵阵腐味迎面扑来。这绝对就是盗洞入口了,古人的指挥还真是不容小觑,不是懂行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
下洞的顺序还和我们在山谷中过迷雾的顺序一样,我心想着糟老头应该不会再次弄出点什么幺蛾子,就一个劲儿的回头看我二叔,谁知三胖子猛推我一把,我就掉进了树洞里,而后我觉得我瞬间就成了一滩烂泥,那是一种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接着,一阵腐味又传了过来,我忙用手掩住口鼻,三胖子贼兮兮的凑过来说道:“对不起啊,大柱子,我不小心放了个屁,臭豆腐味儿的。”
我一脚踹过去跟上吴铭往墓道里走去。
宋代较为流行壁砖墓穴,且宋人视死如归,墓室与生前所住的房屋一定有相同的雕刻和物品,因此宋墓大多是仿木室建筑,造型如同房屋结构,窗户,大门,梁木一应俱全,有精美的花纹和文字雕刻,大多表现的是墓室主人的生前坏境。
我跟在吴铭后面小心翼翼的用强光手电筒扫射着周围的墙壁,生怕出现武侠电影里乱箭齐发的场景,墓道里面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不过警惕没多大会儿就被墙上的壁画吸引了。
墓道两侧的壁画上所反映的应该就是宋袖生前所接触的一些东西了,虽有些已经脱落但大体上还是可以看清雕刻的图案,有奔鹿、海石榴、莲花、牡丹等。
再往前走就是一些关于生活场景的雕刻,宴请、狩猎、出行、居乐等场景,模模糊糊看不清人的长相面貌,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三胖子在我后面嘀嘀咕咕,典型的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一个劲儿的骂古人腐败贪图享乐。我被他说的有些好笑了,就打趣道让他穿越试试看。
谁知他突然“哎呦”一声,接着拽了我的裤脚,我就再一次的承受了生命不能承受之痛。
黑暗中手电筒不知摔哪里去了,我胡乱一抹竟摸到了类似于人骨的东西,再一摸一片油腻,下意识的偏头想看又一次闻到了那种腐尸的味道,和地下室里我爷爷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一模一样,这里他娘的有个死人。
这是三胖子不知从哪儿拿出手电筒一照,场面顿时就惊悚了,那不止一个死人,准确的说是一堆死人,整齐的排列往上,就像用钉子钉在一起,脸部都朝向我们,穿着一模一样的南宋武馆服饰,两眼凹陷,身体干涸。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场景,完全忘记了反应,三胖子开口道:“我的个娘额,大柱子,我没有看错吧,那是一排死人,整齐的竖着的。”
我太过于震惊人死后是怎么保持整齐竖成一列的,就胡乱回到:“你他娘的再近点儿就和这一排人嘴对嘴了,你说你有没有看错。”
话音刚落,就看到吴铭掉了下来,注意是掉了下来不是跳了下来。第一反应就是那糟老头子下的手,就连忙站起身来向上看去。
谁知我们掉下来时空缺的那块石砖“嗖”的一声合上了,严丝无缝。
第八章 机关()
三胖子顿时大叫一声“****。”我赶紧扶起吴铭。从背包里掏出备用手电筒拧到最亮。
试想在一个漆黑的小屋子里面对着一堆死了几千年的人是要多大的勇气,我现在显然是不具有这样的勇气的,就算身边有俩个大男人心里也直发憷,只能从科技之光里找一点安全感。
我试着叫了几声二叔,但都没有人回答,我又敲了敲石砖,也没有丝毫的松动。
三胖子退到我身边来用手电筒死死地射着那些死人:“我说大柱子,这他娘的是怎么回事啊?石砖怎么说关就关上了呢?”
我示意他看昏着的吴铭,说出了我的猜测:“应该是有人合上了这石砖的开关,我们先弄醒吴铭再说。“三胖子看了一眼那堆保持不变的私人,小心翼翼的把手电筒放在地上,依旧死死照射的摆放,说道:“你说得对,得先让小哥回归队伍领导革命。我看这机关突然合起来八成是那姓龟孙的糟老头干的,看我上去不弄他几下我都不姓共。”
这时我扶着吴铭又感受到了那种小幅度的颤抖,就赶紧把他放平在地上,我也就着坐下来让他的头靠在我的膝上。他似乎很痛苦一直皱着眉头,手向上抬起来想要触碰什么。
我实在是看不懂他要表达什么就叫三胖子来看看,三胖子看了一眼就说:“他头痛,赶紧给他按按。”我将信将疑的给吴铭揉了小半会儿,没想到他竟然醒了,只是眼睛又变成了金黄色。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甩了甩脑袋,见我们都在盯着他看,他伸手捂住一只眼睛说道:“这墓里有什么东西在影响着我。”
而后他告诉我们他是自己昏过去掉下来的。在墓道里,他看到黑暗里模模糊糊有一个人影,想仔细看的时候头却通了起来,这次不比在迷雾里那次,似乎那东西在墓里对他影响更大了,不仅视力受到影响,最重要的是在他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晕了过去。
三胖子一口咬定说既然吴铭在山谷里就受到了影响,那东西就不可能是个体的存在,比如人影什么的。那东西肯定是整体,所以他觉得吴铭是受到了宋袖墓室整个位置的影响。
虽说这三胖子说话方式、思维模式是有些奇怪,但经过这几天的相处,我知道在关键时刻他不是那种会胡乱说话的人。
我就对他说了宋袖墓和紫金山龙脉的位置关系,我一直觉得这其中定有什么预示着的含义。
刚说完三胖子又叫了起来:“难不成说秦桧想当皇帝,可不对呀,秦桧那狗贼的墓穴不在紫金山,他真身都在西湖边跪着呢。再说了,想做天王老子得把墓葬在龙脉上才算事儿呀,他娘的葬在龙脉里面算个球呀。”
吴铭则表示我们刚下来,对这墓穴了解没有那么多,再说古人智慧非凡,我们胡乱猜测是不会有什么结果的,不如趁早出了这里。我心想这他娘的太对了,看着一堆怪异的尸体影响智力,都发挥不好了,就连忙表示同意。
像这种墓道里面的机关暗道,一般都是墓室主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防像我们一样的“寻宝人”。中国自古有居安图乐之说,没有人会喜欢自己的生活环境被外人所打扰。当然,这也并不是一种会使人丧命的手段,顶多算是墓室主人的警告,墓道的石砖合上了只能从外面打开,但像我们所处的这样暗阁里往往是设有机关通向外面的。
见我在摸索石壁,三胖子也小心翼翼的跟着我摸了起来,吴铭则盯着那堆尸体发呆,叫了几声也不应,索性就不再管他。
注意力没集中多大会儿,我老感觉会碰到三胖子。虽说我们掉下来的地方没多大,但依三胖子那种体型容纳二十几人是完全可以的,转个身也不至于会碰到,开始我以为是三胖子真怕那堆死人和我挨得近些,但最后两人之间的距离不到一米我才感觉事情不妙了。我转身一看,三胖子和我仍然是一东一西,但东西距离却明显的缩短了,这墙他娘的竟是在移动。
这时吴铭说了句:“你们小心一点,墙在移动。”接着他竟原地一个纵身跳上了那堆尸体,按着他们的样子躺在了最上面。
三胖子和我背靠着背一人一边用力的推着墙不让它合上,双手直打颤。看到吴铭躺下后一动不动,三胖子咬着牙道:“我说小哥,我这儿都快成人饼了,你还有闲工夫躺在上面休息。”
接着吴铭说了句:“退后。”我心想小爷我都快被夹成墙夹膜了你他娘的还让我怎么退后啊,谁知他伸手一摸,那堆尸体就铺天盖地的向我倒来,我下意识的退后竟没了墙的阻隔。
一声响后,我看到对面的墙轰然倒塌,三胖子在一旁惊魂未定,吴铭则双脚叉立在墙角站得稳稳的,我想站起来但不知是哪具死人手紧紧地抱着我的小腿,怎么都挣脱不了。
吴铭见状赶紧从墙上下来,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一刀斩断了那条手臂一把把我拽了起来说了句:“情况不妙,赶紧跑。”
话音刚落,那堆尸体竟动了起来。我正想让三胖子赶紧跑,一看谁知那孙子早跑得没影儿了,低骂了句就赶紧追了上去。
顺着墓道跑了会儿,我突然感觉周围静悄悄的,按理说应该有三个人的声音。但我确确实实只听见我一个人的踹气声。到处看了看,一股凉意从脊骨冲到脑袋,我正想嚎上两嗓子,就感觉有人大力把我一把抓了起来。
接着那人说了句:“抓好。”我一听是吴铭的声音就赶紧照办,黑暗中三胖子轻轻地踹了我一脚示意他也在。
而后在我们刚刚跑过来的墓道里竟传出了物体摩擦的声音,只见那堆尸体竟爬了过来,它还是竖直的一排,脸都朝一边歪着,诡异的是最底下那尸体的手里拿着吴铭砍掉的那条手臂。
第九章 人彘()
相比起我来说吴铭和三胖子显然是见过世面的,他们没有丝毫移动也没有惊慌的表现,在这样诡异的场景里我没尖叫起来就算是心理素质强的了。
更别说那堆尸体爬到我们脚底下停下来不动了,我觉得心提到嗓子眼儿这事不是说出来的,是真实存在的。
突然,那堆尸体做出了一个奇怪的举动,它们的眼珠齐齐往上翻看向我们,脸却是侧着眼珠翻向墙角,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顿时寒毛竖起手一抖差点儿掉了下去,吴铭一把抓住我把我提了上去。
三胖子小声的说:“他娘的大柱子,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要跟着咱去哪儿呀?不然给他一梭子?”
我已顾不了他说话的语用逻辑错误,也顾不了这在墓里几千年的东西是否一梭子能弄死,颤抖着开口:“我他娘的怎么会知道,小爷我第一次下斗。”
“这是人彘,或许还有意识。”吴铭开口道。
我诧异的看了他一眼,又赶紧看向那堆所谓人彘的尸体。人彘,在中国古代酷刑中是占有着很大分量的,简单的来说就是把四肢剁掉挖出眼睛,用铜注入耳朵使其失聪,再用药水破坏毛囊使得皮肤永不再长毛发,然后丢弃在厕所任其在痛苦中死去。
《史记。吕太后本纪》中就记载过:“太后随断戚夫人手足,去眼煇耳,引瘖药使居厕中,命曰人彘。”这也是我一直觉得不能随便招惹女人的原因,这是得多大的仇恨才能做出这样的事,还不如直接一刀砍死。
但眼前的这堆人彘和历史记载的又不一样,首先通过这堆尸体翻着的死鱼眼我百分之百肯定它的面部是完好的。其次,历史书上的人彘都是一个单独的个体,他娘的眼下的这一堆是怎么形成的?最后,人家戚夫人痛苦并清醒的在茅厕里只存活了三天,但这却活了几千年,那它们是靠吃什么得以活下来的?
就在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吴铭突然跳了下去,站在了那堆人彘的下面。感觉到了吴铭的动作,那堆人彘又齐齐的把眼珠转了一个圈在眼睛上方定住,留下了大半部分的眼白。
吴铭看了看我和三胖子,微微低下头闭紧了双眼,几秒过后他睁开了眼睛直直的看着那堆人彘,他的眼睛瞳孔又变了颜色,散发着金黄色的光芒。
那堆人彘像是害怕一样,扭曲的脸上竟露出了恐惧的神色,嘴里发着刺耳的声音往后退,很快就消失在墓道里。
不出意料的,“咚”的一声响吴铭又昏了过去,我赶紧跳下去扶起一看,他只是单纯的昏过去了,脸上没有什么痛苦的表情,身体也没有颤抖的症状。三胖子紧接着问道:“小哥没事儿吧?”
“正常现象。”我一看吴铭已经醒了就把他扶了起来,虽然我对他这种开了挂后的副作用表示疑惑,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