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姑娘诧异地望着眼前这个素净的姑娘,停止了挣扎和哭泣。
同样是姑娘,同样被困在了这里,她们不懂眼前这个姑娘为什么到现在还能如此淡定。语气和神情有着一种能掌控一切的自信,让人不知不觉地想要相信她。
大概是听见马车里老实了,外面的人开始聊天,而且还聊得很嗨。
在他们聊天声音的掩盖下,云七夕又对石小六说,“石小六,帮我把绳子解开。”
由于此时大家都是双手被反剪在背后捆着的,所以他们很快调整成了背对背的姿势,石小六用自己同样被反捆住的两只手去解云七夕手上的绳子。
可毕竟是背后作业,石小六半天也没有找到绳子的结口,倒是把云七夕的手摸了个遍。
“石小六,你能再笨一点吗?”云七夕被他摸得心里发毛。
“我背后又没长眼睛。”石小六急得脑门儿冒汗,低叫了一声。
他这男人的嗓音一开口倒是把几个姑娘们吓了一跳。
索性绳子最终还是解开了,只是两个人都折腾出了一身的汗。
云七夕看着姑娘们,面色凝重地低声问,“你们愿意相信我吗?”
几个姑娘们互看了一眼,知道目前的情况已不能再坏了,都点了点头。
马车走了大概有一个半时辰,期间马车门打开了两次。见他们都老老实实地呆着,他们才十分满意地了又把门关起来。
前半段儿路,还能偶尔听见狗吠,后面就半点儿声音也无了,而外面的人大概是说累了,也不怎么说话了。
只能听见马蹄声和车轱辘的声音,明显是越走越荒凉。还有不时地抽马鞭的声音,好像是阵阵抽在人的心上。
在这样安静而压抑的环境下,云七夕陷入了思考。她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太冲动了。他们真的能够顺利深入敌军腹地吗?所谓知已知彼,百战百胜,可她对这个乌尔丹根本没有多少了解,敌军的防御怎么样?能轻易地让他们得逞吗?既然敢挑衅兵强马壮的大燕,想必也是做足了准备,实力不可小觑。
渐渐地,他们隐约听见了刀剑铿然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清晰,不一会儿,马车就停了下来。
虽然在封闭的马车里,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但云七夕猜,他们已经到了他们想到的地方。
马车停了很久,都没人放他们出来,周围不时有脚步声路过,说话的声音全是他们听不懂的胡语。
不知道过了多久,马车门砰的一声打开了。他们挨个儿被拽了出去。
踉跄着站稳,云七夕立刻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三面都是黑压压的陡峭山峰,而他们所站的位置是一个山坳处,三面防风,地势很宽。是一个绝佳的易守难攻的好位置。看来这里就是乌尔丹的主力驻地余嘉岭了。
几座营帐立在不远处,营帐上的彩色巾幡在风中翻飞,围着营帐的几处篝火在风中卷着火舌。
前方全部用防御围了起来,守军日夜坚守。
此时虽然已晚,可还有一部分人在练兵,刚才听见的刀剑声就是从他们的手下发出来的。可见他们非常重视这一次与大燕的对峙,时刻都在强大自己,准备好了要打一场硬仗。
只不知为什么一直不肯出战,是否是还没做好准备的原因?还是在等待什么时机?
营帐这边的巡逻也很密集,所有的兵士所穿的衣服都与大燕人不太相同,有点类似于蒙古人的衣服。
表面看,并看不出军队的规模和实力,但至少看得出来,他们的守卫极其森严。
见这边突然出现了这么多的女人,那些个正在训练的,正在巡逻的,正在守防的男人都看了过来,眼底冒着一种光,那种光是属于男人对女人的一种本能的渴望。
有的看呆了,有的抹着嘴巴子,笑得淫荡。
表现得太镇定会不正常,所以云七夕他们也只好跟着其他的姑娘一样,缩在一边,露出一脸紧张和恐慌的样子。
他们越是这样,那些个男人就越是笑得厉害。
带他们来的有四个男人,其中两人男人守着他们,另外两个人匆匆往前面的营帐去了。
不一会儿,不远处就有三个男人脚步匆匆地朝这边走来。
走在前头的那个男人身量颀长,气度不凡,穿着打扮看得出他的尊贵。远远看见这边站着的十来个女人,他眉头皱紧,大步走过来。
浅浅扫过这一群女人,他沉着脸说了几句胡语,虽然听不懂,但听得出来,那语气不太好,像是在责备。
引他过来的两个男人,一个矮子,一个满脸麻子,愣了愣,似乎没料到这种局面,都低着头不敢吭声。
那人又面色不愉地指责了好几句,便转身大步走开了。
“拉旗将军,拉旗将军,您消消气。”刚才守住他们的其中蓝衣男人突地上前拦住了那人,一脸讨好,说的却是汉语。想必就是他们在马车里听见说汉语的那个人。
“拉旗将军,您看,咱们的将士们练兵打仗也很是辛苦了,大家都是男人,久不碰女人,难免想得很,拉旗将军看得上哪一个,您先选,剩下的就犒劳这些将士们吧?”
原来那个人就是拉旗,跟着辎重营一路来的时候,云七夕听说了,拉旗就是乌尔丹的领军主帅。于是她又不禁深看了几眼。
“我说的你听不懂?”拉旗回头,面色极冷,用生硬的汉语回他。
蓝衣满脸堆笑,“拉旗将军请放心,这些姑娘都是良家女子,都是干净的。”
“送回去!”拉旗伸手一指马车来时的方向,三个字不轻不重,冷冷的表情却是不容置疑。
听见拉旗的话,其他几个姑娘脸上都看到了希望,只有云七夕几个,看着拉旗的背影离开,反而生出一些失望来。
好不容易把他们带回来,却要让他们送走,那三人抓他们的乌尔丹人满脸不甘。
几个人低低地交流了一句,不知商量了什么鬼主意,再看向他们时,眼底泛着光,淫笑了几声。
他们接下来的举动不是把他们重新带回马车,而是将他们拉到了一个营帐里。
知道他们不肯放过,那几个姑娘又开始挣扎了起来,眼睛求救地望着云七夕。
云七夕一一看过她们每一个的脸,递给她们一个让她们淡定的眼神。
可那些都是普通女子,没见过大阵仗,眼见着处境越来越危险,她们哪里还淡定得了。
入了一个营帐里,那蓝衣看着一屋子的女人,淫笑着说,“既然拉旗将军不享用,那就便宜咱们这些将士了吧。”
好些个将士眼尖地瞅见他们将女人带来了这里地,都凑到了这个营帐里来。
虽然拉旗说了不可以,但男人在精虫冲脑的情况下,宁愿冒险。
营帐里,十来个男人争先恐后地挤进来,除了那个蓝衣,其他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的全是胡语。一边说一边向云七夕他们凑近。
这些人是矮子,麻子和刀疤脸抓来的,他们自然知道好赖,都默契地朝云七夕看了过来。
老袁和石小六他们个头都挺大,在这一刻竟然都默契地站在了云七夕前面,将她挡在了后面。
“啊!”突然一声尖叫。
正抱住其中一个姑娘的男人惊恐地望着那姑娘的脸。
紧接着,大家发现,其他几个姑娘的脸上也都全是红点。
一群男人慌了,乱了,一下子躲出了好远,叽里咕噜地说话声特别不淡定。。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在营帐门口响起。
一群男人顿时安静下来,让开一条路,一个男人缓步走了起来,那男人虽穿着胡人的服饰,长相却与这些胡人有所不同,身材挺拔,五官英俊而不失硬朗,唇角噙着淡淡的笑。
刚才在门口的那一句问话问得很柔和。
最关键的是,他说的是纯正的汉语。
第240章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阿朗大人。”营帐里的将士们齐喊了一声。
阿朗微笑着点点头,走进来时,才看到里面的十来个女人。面色倒还淡定,笑问,“这是怎么回事?”
一群男人低着头,有些难为情,但大家都知道这位阿朗大人性子温和,平日里对将士们也很好,所以,他们尊敬他,却不怕他。
“阿朗大人,我们还不是体恤兄弟们的辛苦,所以找了几个干净的女人来,给大家解解馋。”
那个刀疤脸走上前对阿朗解释道。
打从这个阿朗一进来,云七夕站在石小六身后,就一直在打量他,总觉得有些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阿朗听了,没有生气,像是很理解他们的做法,含笑的目光一一掠过这些女人。
看他的目光投了过来,云七夕下意识地低下了头。而阿朗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眸光闪动了两下,就没有移开了。
矮子察言观色,见阿朗一直盯着云七夕看,讨好地笑道,“如果阿朗大人有看上的,兄弟们给你送到你的营帐里去。”
“好。”阿朗淡淡一笑。
云七夕察觉得到了他的目光,她心里在怀疑,这个叫阿朗的人莫非认识她?而且她对他的那种熟悉感让她隐隐感到不安。
本来这件事是拉旗反对的一件事,然而此刻阿朗却说好,大家顿时备受鼓舞。
可看着那几个脸上长了红点的女人,大家心生恐惧。
“阿朗大人,这几个女人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开始还好好地,这会儿脸上竟然长了东西。看起来怪吓人的。”蓝衣说。
阿朗突地抬步往前走,一直走到了云七夕的面前。
云七夕知道自个儿虽然算不是天香国色,却也不差。如果这个阿朗真的看上了她,那么剧情正在往她期望的方向走。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云七夕缓缓抬起头,平静地对上他含笑的目光。
阿朗像是被勾起了兴致,轻轻一笑。
矮子走过来,看了云七夕一眼,谄媚地对阿朗笑道,“阿朗大人如果看上了这个女人,那这个女人就是阿朗大人的了。”
云七夕表面还算平静,心头却难免七上八下。
阿朗笑容不减地看过其他女人,对矮子说道,“这个女人留下,其他的送走吧。”
“这”矮子面有难色。
他们折腾了大半天,还没过上瘾呢。
“这些女人长了天花,莫非你们想死么?”阿朗不温不火地道。
“天花?”这个词儿吓住他们了。
天花传染性极强,谁还敢碰?
而与这些姑娘们接触最多的三个人更是慌了,觉得浑身都痒了起来。
麻子恨恨道,“既然这些女人无用,干脆全都杀了算了。”
一听说要杀掉,那些姑娘们吓坏了,拼命摇头,眼神苦苦哀求。
“两军交战,百姓是无辜的,说不定有朝一日,她们就变成了乌尔丹人也不一定。”阿朗淡笑着说。
“他们既然得了天花,反正也活不了多久,何必折腾?”矮子小声反驳道,他可不想再与这些女人多接触。
阿朗回头看了矮子一眼,虽然他仍是笑着的,可那眼神的笑意却是褪了。
矮子只看了一眼就忙地低下头来,“好,好吧,送回去。”
石小六突地抓紧云七夕的手臂,使劲儿摇头,不同意他们把云七夕留下。
阿朗抿着笑,索性将石小六口中的帕子扯掉。
“小姐,我离不开你啊,如果他们硬要留下小姐,那我也要留下来陪着你。”一得口中自由,石小六就拉着云七夕,一副死忠的样子。
云七夕扶了扶额,朝石小六递眼色,可他一副看不懂的样子,执意不肯撒手。
阿朗淡然地看着这一切,笑了笑,“把他们都带下去吧。”
让走,那些姑娘们自是求之不得,可石小六等人却是不大愿意,所以他们是被拖出去,整个过程一阵撒泼不依的叫喊声。
老袁临走时回头看了云七夕一眼,云七夕朝他淡然勾唇。她也没想到计划好的事情到头来变成她一个人的孤军奋战。
不过没关系,既然来了,就要来得有价值。
等所有人都被清理出去了,营帐里便只剩下了云七夕一个女人。
那蓝衣上下打量了云七夕好几眼,凑上来在阿朗面前说道,“这个女人也跟他们在一块儿呆过很长时间,说不定也传染上了呢,阿朗大人,为了保险起见,还是不要了吧?”
他说的这些阿朗似乎浑然不在意,盯着云七夕的脸,唇角牵开一个如沐春风般的笑意,柔和地说,“不怕,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蓝衣和营帐里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阿朗大人平日里都是一个冷静且有分寸的人,然而此刻说这话,却大有为了品尝眼前这个女人,不顾一切的意思。
虽然那女人长得是不错,但阿朗大人不过才刚刚与她见面,不至于为了她失了理智吧?
一刻钟后,云七夕被带到了阿朗的营帐里,扔在了他的床上。
带她进来的人很快就出去了,诺大的营帐里只有剩下她一个人,那个阿朗却一直都没有来。
云七夕开始打量着自己所处的环境。
营帐的整体布置处处都透着一种华贵,处处都彰显着主人不一般的身份。空气里飘浮着淡淡的檀香味儿。
这个阿朗到底是什么人呢?从他所住的环境和大家对他的态度来看,他至少应该是乌尔丹的高层,但他却说着纯正的汉语,应该不是乌尔丹的皇室。
云七夕有种感觉,觉得他刻意留下她,并不是真的看上了她,而是因为别的原因。至于是什么原因不得而知。
阿朗掀帘而入的时候,云七夕正躺在床上整理思绪。见他进来,她浑身的神经都顿时紧崩了起来,警惕地盯着他。
阿朗看了她一会儿,大概也看懂了她的紧张,淡淡一笑,却并没有朝床边走来,而是走向了书桌的方向,坐在书桌后,翻开了放在书桌上的一本书。
他像是很快就沉浸在了书中,一直都没有再抬起头来看一眼。
他什么意思?叫人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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