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情脉脉[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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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情脉脉[修仙]-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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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要说此处有什么和酒性相克,您前日要我看的那本妖植大鉴中倒是提到过。这山涧两壁的凌云香气与白杏酒相合,会引发心魔。可要是因为这个原因,为何不仅仅禁了白杏酒?除此之外,我对心魔也实在不太了解。”

    “你其实已经猜对了。”容雪淮微微一笑:“正是因为凌云香气和白杏酒相合会引发心魔。”

    看着温折犹然不解的眼神,容雪淮妥帖的解释道:“这是一百二十七年的事情了。琵琶涧这个地方,惯常被停云谷的弟子用来调弄乐器、饮酒作乐。那日恰好有人带了白杏酒来饮用,不巧,那还是个平日里不少被人欺压的弟子。”

    “心魔初发,他自己和旁人都并未察觉有异。等他回了居住的弟子阁,正值夜半时候,心魔才彻底爆发。心魔爆发的最初六个时辰,正是让人最狂躁、最失去理性、最无法讲道理的时候。这弟子乘着这一股气,从自己同宿的弟子杀起,连杀了三十个欺负过他的弟子,自己也为此伏诛。”

    温折叹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唏嘘。

    “谷内弟子夜半发狂连杀三十人,停云谷自然要好好调查一下。一查之下发现病灶所在,就下了这条禁酒的谷规。”

    温折偏头想了想,问道:“那不只禁了白杏酒,而是禁了全部的酒,是为了把此事封口,也是防止有心人知道此事,再拿来害谷中弟子?”

    容雪淮戏谑的笑出声来:“怎么,都学会抢答了?”

    下一刻,他又正色评判:“你说的很对,但是只说对了一半。还有另外两个原因,一是因为凌云中易出变异种,这涧中至少有千万朵凌云,变异种少说也要上千。可能某朵香气就和桃酿、梨白相冲,可没人有这个心力一朵朵试过去,倒不如都禁了。”

    “其二嘛,你也要试试从上位者的角度看待这件事。往常此处也常有弟子饮酒到兴处比划两下,酒气上头,手下的分寸也失去控制。这下借着此事一刀切,干脆禁了全部的酒,也叫执事堂省事。”

    说到这里,容雪淮又是促狭一笑:“我认识这个定门规的人,他五音不全不通音律,从前就不爱来琵琶涧。订下这么一条门规,让他省了好多的麻烦——至于其他弟子失去个什么乐趣,可关他什么事?”

    容雪淮讲的有趣,温折也听得好玩,亦被逗得一乐。

    “至于心魔引发的原因可以千奇百怪,类似这样外物引诱的案例还是不多的。我所知的大多修士入了心魔的原因,都是由于自己内心深处的惧怕或愤怒被触动——心魔往往是修士最抗拒之事所滋生。”

    说起这个话题,容雪淮表情严肃了起来:“入心魔者,外表上会有极易分辨的改变。通常瞳孔会变为暗红色,再严重些,发色赤朱,双唇若洇血。在最开始的六个时辰,困于心魔的人攻击性会较往常大幅度提高。他们通常缺少基本的逻辑和理智,暴躁、愤怒,深深困于牛角尖中无法自拔。”

    温折咂了咂舌:“那六个时辰后呢?”

    “六个时辰后能够恢复大部分的思维逻辑,作风亦能和平时无异。但相对的,在他滋生心魔的事情上会变得非常固执,并且对自己的心魔讳莫如深。”讲到这里,容雪淮长叹口气:“据我所知,生出心魔的修士少有能恢复正常。毕竟心魔一出,修士无法依仗外物,非要让自己的想法通达才能走出不可。然而‘通达’二字,谈何容易!”

    “要是这么说”温折拧眉思考了一阵:“入了心魔,除了最开始的六个时辰杀伤力较大,平时相处要避免触及对方痛脚外,好像也没有特别可怕?”

    “不,若真是如你所说的一样倒还轻松些。实际上,修士入心魔后将再不得寸进,直到摆脱心魔为止。除此之外,若是久久不曾从心魔中脱离,他的寿命将只有同等修为者寿命的三分之一。”

    容雪淮似有所感叹的摇了摇头:“我以前认识一对叔侄,二人双双入了心魔。也不知他们的心魔是什么,这两位坚持把洞府移到平虚江畔,每天每人一定要吃五条江中的流银鱼。”

    温折:“”

    “就这样,一直过了二十年,叔叔终于”

    “从心魔中脱身出来?”温折接口道。

    “不,终于寿元耗尽了。”

    温折:“”

    “叔叔先去后又过了二十年,侄子那里”

    “也寿元耗尽了?”温折好奇猜测道。

    “那倒不是。这对叔侄年纪相差三百余载,侄子的寿元还很长。只是流银鱼本来就数目有限,他们还特别执着于平虚江里的流银鱼。就这样吃了四十年,江内的流银鱼快被吃绝种了。”

    温折:“”

    听起来实在是个悲剧故事,可温折此时偏偏发自内心的想笑。

    容雪淮长叹口气:“我跟这对叔侄早年也算有些牵连,看那侄子陷入如此窘境,实在过意不去。只好去问那侄子一天能不能少吃几条,再在平虚江里划出一块地方做些人工养殖。”

    “那孩子实在不肯少吃,后来见流银鱼数目渐涨,竟然吃的更放肆。哪怕做了人工养殖都差点又吃绝种。愁煞我也,最后竟然还要帮他算个流银鱼的生长曲线,教他把鱼的数目固定在二分之k上”

    温折:“”

    似乎从人工养殖开始,我就听不懂君在说什么了

73。第七十三章 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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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君惊愕的看向上官海棠,目光一寸寸划过此人我见犹怜的表情、不堪一握的纤腰、妖娆婀娜的身段,再三打量也实在没瞧出海棠君竟是个男人。

    大概这人跟男人的唯一联系,就是都占个“人”字吧。

    少年还在愕然之际,视野突然被菡萏君衣服上的雪白占领。只在刚刚一愣神之际,对方竟然就晃身来到他身前,斗笠上的白纱轻轻拂动,隐约能看到菡萏君面孔的轮廓。而真正让牡丹君吃惊的是,对方冰冷的手指已经揉按住了自己的耳垂。

    就算修仙之人寒暑不侵,这温度对人也太冷了些。牡丹君幼时去过雪川,然而就是记忆中冰天雪地的凛冽长原也不如容雪淮的手指这样寒冷的骇人。惊疑之下,牡丹君肩膀微微一颤,轻轻喝一声:“红莲君?!”

    阴寒的温度与牡丹君的耳垂一触即离,容雪淮抽回缠绕着黑气的指尖,冷淡的笑了一声:“难怪上官海棠引你过来找我。牡丹君,你被血炼一脉的魔门盯上了。”

    牡丹君认出对方手上的那抹黑气乃是魔门特有的追踪之术,下意识的把手指也捻上自己的耳垂,却再无所获。

    他年纪还轻,接下牡丹君的位置也不过半年有余,对付魔门还没有多少经验。何况血炼一脉的势力近年越发雄厚嚣张,他们手下能人辈出也不让人奇怪。

    容雪淮轻描淡写的将那缕黑气在指尖碾碎,淡淡道:“魍魉魑魅也敢入本君映日域,果然胆子大了——贴在檐下的、坐在酒楼的、混在集仙坊里的——主动滚出来,本君留你们全尸。”

    他声音清冽如破冰碎玉,音量虽不高,却奇异的传入了在场所有人的耳朵。修仙之人有几个没听说过菡萏君残虐嗜杀的名声?见他要拿人问责,一时间整个集仙坊都噤若寒蝉。

    没有人敢站出来。

    下一刻,有几道按捺不住的身影从刚刚被叫破之地猛然跃出,身周光华大作,显然是不惜燃烧真元也要逃离此地。牡丹君年轻气盛,见到这些敢算计自己的贼子心头恼怒,当下便按剑欲上,却被上官海棠一把拉住。

    接着,牡丹君听到菡萏君低低冷笑了一声,带着某种居高临下的冷傲和杀意。金玉声在笑声中一并响起,宝剑出鞘,他的人也如同离弦之箭一样追了出去。

    牡丹君皱眉质问道:“你不去追就算了,为何还不让我去追?”

    上官海棠千娇百媚的一笑:“牡丹君可还小呢,我怎么忍心让你看红莲君出手逼供的惨景?你若见了,吓的吃不好饭、睡不好觉,这张玉颜憔悴下去,倒让妾身好生心疼。”

    牡丹君一把的甩开海棠君的藕臂,怒道:“无论海棠君是男是女,都总该自重些!大庭广众之下作女子打扮与我搂搂抱抱、出言不逊,成何体统!”

    上官海棠婉转的低眉一笑,妩媚的偏过头去,含情脉脉道:“牡丹君的意思是若寻一处荒山野岭,寂寥无人之处,待到月黑风高,万物俱籁之时,妾身就可以同牡丹君搂搂抱抱、出言不逊、不成体统了?”

    看少年被自己气的噎住说不出话来,上官海棠愉悦的一笑,反手勾挽住对方的手臂,强行携着对方向温折所在的雅间飞身而入。

    容雪淮三人刚刚在空中的对话并未被他人听到,别人自然不知上官海棠是个男人。眼见妩媚多情的海棠君和牡丹君亲昵的厉害,甚至要依偎到牡丹君怀里,众人难免有些声响发出。牡丹君脸皮薄的很,偏偏又耳目灵便。听到别人赞叹他好有艳福,顿时气结。

    海棠君轻松自在的带着牡丹君从窗口跳进雅间,对有些警惕紧张的温折轻轻松松的打了个招呼:“你好啊,小混血。听说红莲君破戒从听梅宴上带走了一个美人儿,想必就是你了吧。”

    温折有些招架不住海棠君轻佻的语气和自来熟的态度,又被对方发间的三根金簪晃得眼晕。他站起身僵硬的低下头:“见过海棠君,见过牡丹君。”

    只是低下头而不行礼并非是温折不懂礼数,全因他在菡萏君面前也不行礼,没有见了外人倒行重礼的道理。所幸这两位君也不计较,牡丹君还好,只是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海棠君却是动作和语气都十足的轻佻。

    只见上官海棠娇媚的一笑,放开挽住牡丹君的臂弯,欺身上来挑起温折的下巴,细细打量了一番后啧啧感叹道:“妾身真是想不到,红莲君喜欢的是你这样白的、软的、乖的小美人儿。难怪当年妾身怎样对他投怀送抱,那死鬼都不肯要呢。”

    温折的目光闪动几下,避开了海棠君媚意十足的眼睛,表情也有些僵硬。

    被挑起下巴这样的情况,从温折跟着容雪淮上山后就再没有了。

    菡萏君即便是抬他的下巴,也必然是用整只手捧着或者托着,态度总是和缓关切,有种温柔而顾惜的意味,而非如今这般漫不经心的轻薄。

    更何况海棠君虽然口中说着被菡萏君拒绝,然而言语中熟稔和埋怨的**意味却是昭然若揭。

    这是什么?示威吗?还是警告?

    眼见温折神态动作中都有抗拒之意,上官海棠玩心更起,挑起温折下巴的食指微勾,人也向温折凑得进了些,轻声吩咐道:“小美人,看看我。”

    温折挣扎一下,最终还是克服自己不想听从命令的抗拒,艰难的对上了上官海棠戏谑的眼神。

    “你瞧,我是不是很美?”

    海棠君的容貌确实娇艳妍丽,在温折见过的美丽女人中可居第一。然而他此时嗓子干涩的厉害,嘴唇翕动了片刻,才力不从心的轻声道:“君是温折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

    听了这样的答案,上官海棠不由笑得枝乱颤。他不笑时已经魅力逼人,一笑起来时就更是艳光四射。他就这样肆意大笑着,转头去看身后的牡丹君:“牡丹君,有人夸妾身之美属其平生仅见呢,你也不要说些什么?”

    牡丹君重重一哼,扭过头去,用力的一贯袖子,振出一声闷响:“无聊!”

    “真可爱啊。”上官海棠仿佛漫不尽心的轻赞一句,便见牡丹亭主的脸色红的厉害。

    等调戏够了,上官海棠又回来折腾温折。他轻柔的拂过温折的脸颊,拖长声调慢悠悠道:“不必妄自菲薄,小美人,你也漂亮得很。你这么软,又这么乖,乖的让人非想做出什么伤害你的事不可。”

    这句话虽然还语调娇媚,却有种说不出的认真。

    温折惊惧的睁大双眼,对上海棠君似笑非笑的神情,背脊涌上一阵寒意。

    海棠君修剪的略尖的指甲还抵在温折的下巴上,只要他想,当然也可以随随便便的抓温折的脸——想必海棠君就是这么做了,菡萏君也不会为温折一个混血跟海棠君生气的。

    温折有些痛苦的闭上眼睛:海棠君贵身份尊贵、容色逼人,跟菡萏君恰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相比起来,自己地位卑微,血统不纯,低贱的如同草芥泥土,在海棠君的一个眼神中就要狼狈的退开。

    他一无所有,一切都靠菡萏君的施与,怎么就敢自不量力的喜欢?

    明明是配不上的,但他就是难过的厉害。觉得海棠君头上的簪颜色刺目,觉得海棠君言语放荡,觉得海棠君配不上菡萏君,觉得嫉妒。

    他听到海棠君咯咯的笑了起来,笑的无比刺耳,让他恨不得不顾身份不顾礼节的捂住耳朵,然后他听到对方轻慢道:“表情好难过啊,小美人儿。莫非你喜欢红莲君吗?”

    牡丹君原本在一旁背对着两人径自饮茶,只留着一对竖起的耳朵听听背后的动静。他听了这个问题后不禁呛住,咳了一声,忍不住扭过头来看温折,表情里写满了想知道天下间是否有人真的这样想不开。

    然而温折已经没有余力注意牡丹君的举止了。

    他想着刚刚那个问题,只觉得自己有些说不出话。

    论身份论地位,喜不喜欢这种话,都轮不到他来说。

    然而现在不说,以后会不会就没有勇气说?现在菡萏君不在,他不用听到最在意的那个人责备他自不量力。排除了最残酷的那个结果,温折反而没有那么怕说出心意。

    他能选择的时候实在是太少了,这也可能是他平生唯一一次有说喜欢的机会。

74。第七十四章 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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