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爷眉宇间生出一丝疑惑,随即轻拍了拍我的手,问道:“怎么突然间问起这个了?”
“冰汐不是好奇嘛,忍不住想问一问。”我嘴角露出浅浅笑意,不露声色的冲他莞尔一笑道。
言罢,他嗯了一声。
“其实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之前朕曾派人暗地里留意对方那边的动静,据手下人回来禀告说齐俊宣最近常夜晚回齐国,落脚点是原来居住的府邸,并非皇宫,待的时间不长,夜里又折了回军营。朕将你失踪之事与之联系起来,猜想你应该是被他抓了过去。一时气氛,这才带人夜里偷袭他的军营,本想给他个教训他知好歹,趁早放了你,谁知,他却。。。。。。。。。。”后面的话,四爷气的没再说下去。
四爷这异于常人的思维,我很是佩服。起先我还纳闷以四爷处事方式,不会无缘无故偷袭齐俊宣的大营,而且这并非君子所谓,原来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若不是气氛到了极点,四爷也不会出此下策。
一时之间,百感交集。
“现在清楚了吧?”见我一下子沉默起来,四爷轻声问道。
我点头应道:“清楚了,都清楚了。”
正思量着要不要开口问四爷下一步打算之时,他闷声低道:“有一点,朕有些想不通。”
“什么?”
不知他要问的何事,绪不解,一时嘴快,问了起。
“你说他齐俊宣是如何将你从北漠带到了齐国,他终日与我在战场上斗智斗勇,哪还有其他的心思顾及到其他事情上,怎么会轻易把你抓了过去呢?”四爷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心中的困惑。
四爷果然日怀疑的,要不要告诉他呢?心里一时间犹豫不决。
“那四爷,对于这件事,你的想法是?”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目光与他接触的一刹那,微微移开,或是望向别处,或是低着头。总之刻意不与他正面相视,以免因为心虚而不安,被四爷察觉了出来。
四爷不由得眼神微凝,静了静道:“你才一出宫,就遇上了蒙面黑衣人,依朕这事生得蹊跷,说不定有人暗中帮忙。”
我以为他会怀疑到陈锦婷的头上,或者会说齐俊宣派人一直跟着陈锦婷,这才掌握了我的行踪。谁知,他竟这么说,难不成,他。。。。。。。。。
心头微动,一字一句道:“那依四爷之间,这暗中之人会是谁呢?”
四爷脸色缓缓失了温色,深深道:“朕以为那齐俊宣应该会告诉你,朕这次猜错了。”
我愣了一下,说了这么多,原来他是猜到了我从齐俊宣那里知道了真相,是想让我自己说出来。不知此刻的他,是否也如一般,已清楚这件事的幕后主使呢。
脸平静之态,心下忽然明白了几分,不过,在说出来之前,我还有事要问他。
咬了咬牙,干脆道:“四爷没猜错,齐俊宣确实告诉我抓走我的是谁,可是除此之外,他还告诉了我一些其他事情,关于四爷的,冰汐想当面向你求证,也好求个明白和安心。”
这事虽然随他为我不顾性命而消散,我心里已然没有介怀不假,但是终有一天这事若再被提起,拿来说事,免不了让我两尴尬和别扭,还不如正面说开,不管他瞒着我做了多少事,我都会让自己不去耿耿于怀。
听我说完,他心头一颤,脸色微微沉了下去,然并没有太多的意外,营帐一时寂静无声。
沉思了片刻,他凝视我,幽幽低道:“齐俊宣应该都告诉了你。”
我没有出声,低垂着眸,静静地听着他一一向我道来。
他说:“你可还记得有一次有辆马车途经齐国街道,路中间站着一个小女孩,当时如果不是你出手相救,那小女孩差点就被马车给撞了。”
他这么一说,我倒是有点印象,那个时候情况十分危急,我想也没想的冲了过去,抱走了小女孩,不然,指不定小女孩会怎样,可是四爷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的呢?那个时候她和四爷并不相识,第一次见面,是在北漠的营帐,她记得很清楚。
四爷说:“你一定在想朕如何知晓此事,因为那时马车之人是朕。说来,那算是咱两第一次碰面,确切的说是你第一次见朕,与朕说话,而朕早在之前已见过你。你一定觉得很奇怪,你和千萍两个弱女子,怎会相安无事,一路游山玩水的来到齐国,那是因为打从你逃婚之后,朕便暗中派人一路跟着你们,说是跟着,实则是保护你的安危。知道你在齐国,后来朕也去了那里,谁知你在那遇到了齐俊宣,花灯会下,你为他挡刀的情景,深深刺痛了双眸。回去之后,脑海里一直浮现你为他不顾性命的画面,这个人的突然出现朕顿时有了危机感,朕不能不提防。之前从你皇祖母那了解到你性子倔,如果不是心甘情愿,即使朕跟你表明身份,你若不愿意,断然是不会跟朕离开齐国的。把你从他身边带走,才有了细作之事。之后生的事情,不用我多说,你也清楚了。”,,。请:
第二百零七章冒险一赌()
听他说完,我怔怔地抬眸望他。..想当初,我还为自己成功的出逃而沾沾自喜,却不想,他早已洞悉一切,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还以为逃婚后从此摆脱了他,现在想来,为那时的愚蠢和幼稚而可笑。
“你本可以阻拦我的逃婚我乖乖嫁给你,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我问。
一切都在他的监视中,他若是不给我趁机逃走的机会,那我纵有天大的本事,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他顿了一下,脸色温意道:“正如你皇祖母所言,你性子较倔,阻止了你这次,兴许你还会有下次,干脆随了你的意,在外面受些磨练,知道苦了也就自然回来了。”
他原本是这样打算的,不想,中间却出了意外。
“所以你就揭细作之事,借以将齐俊宣陷入两难的境地,好让我自愿嫁给你,是吗?”我没好气的冲他说,无故被人设计,
心里自然是不快的。
四爷出了一会神,除了偶遇齐俊宣这事之外,其他都在他意料之中,即使逃到天涯海角,如今那时也未必真的可以逃得掉。
他轻轻摇着头,说道:“那时不想你陷得太深,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如果我告诉你,其实那个时候,与齐国开战,我心里并没有几成把握,你可信?”
我瞬时愣住,怎么可能,当初他可是连战齐军,打的对方溃不成军,齐俊宣也是被伤的很严重,四爷今日居然当着我的面说那次之战没有十足的把握。打仗岂可儿戏,没有把握还那样做。转念一想,想必那个时候他也是没有办法了吧,他对齐俊宣为人并不是十分了解,对方的战略之术亦是如此,那次战役,恐怕他是冒险赌了一下。
赢了还好,如果败了,他又该如何?
我努了努嘴,问道:“既然没有把握,四爷这么做,有想过一旦战败的后果吗?”
“想过。”他淡淡回了句。
“那为何还要执意如此?”
“可能。。。。。。。。。可能当时自己心急心切吧。”他停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朕做事一向把握分寸,偏偏那一次,冲动了些,好在,最后的结果随了心愿。”
我莫名一愣。
冲动?
是因为我?
他本不是个容易冲动的人。
原本以为和他翻开这些往事,各自的心情会十分的沉重,但今日听了他这些肺腑之言,有种莫名的感动萦绕于心头。
齐俊宣曾告诉我,四爷得知他在北漠皇宫安插细作之事并未立即揭,想是另有打算吧。
一时的沉默,四爷眸光闪现一些忧虑,轻声问:“可是我做的这些事情你生气了?”
刚开始齐俊宣告诉我的时候,心里确实很难受,枉我把四爷当做真心相待的人,他瞒着我做了那么多事情,甚至用计谋逼迫我嫁给他,换作一人,怎能无动于衷,当做什么事都没生过呢,何况我是最厌恶那些欺骗我的人。可是那日他坐在马背上,齐俊宣想置他于死地,他没有反抗,坦然接受时,心里的恨意随他的赴死的决心早已没了。
“刚开始知道的时候,难受的滋味并不好过,有恨过,不过,现在不恨了,也不气了。”我释然道。
四爷一喜:“真的?真的不怪朕?”
“站在四爷的角度上,如果换成冰汐眼睁睁的己人与他人在一起,心下自然也不会好受到哪里去。何况我与四爷有婚约在先,真要追究谁过错,那冰汐也不是无过之有。”
没想到当日马车里的人竟是四爷,当年我逃婚,他追婚,如今想想,还真是有趣。心里不自觉的反转一想,如果当年我遇到的不是齐俊宣,而是四爷,又会生什么情况?不过,有些事冥冥之中早已注定,就好像我与四爷之间。
忽然想起一件较为的事情,我忙收起了思绪,稳了稳心神道:“齐军遭受四爷之前的重创,虽然损兵折将,但眼下并未撤兵,四爷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不知道他会如何对付齐俊宣?但据我对他的了解,齐国那边在他这必然讨不到什么便宜。
四爷莫名一怔,半晌,面上浅笑全无,沉声问道:“你是不是怕朕会对付齐国?所以你是在为他担心吗?”
仔细一听他的语气,已经渐渐变了,,好像是在生气。
刚刚还在好言好语的和我说话,直到我问起齐国,表情什么的都变得严肃了起来,换成他不高兴了。
四爷,生起气的样子,还真。。。。。。。真是特别。他本就给人的感觉总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这会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除了眉毛皱的更紧些,脸色更严肃了点。
明知他误解了我的意,我却假装一副意的样子,也不急着为自己解释。
伸手捋了捋他的眉头,尽量让之慢慢松懈下来,然后不紧不慢的冲他说:“四爷可知,北漠和齐国一直处在战事之中,虽说对方伤亡不少,但我军也并没有讨到什么大便宜,相反,如果再与齐国打下去,局面只会越来越糟糕。到头来,受罪的莫过于百姓,冰汐斗胆相劝,望四爷能够明白这个道理,早日收手。”
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希望以此来说服他。
他一向比我彻和长远,又怎会不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
他目光微凝,叹道:“你说的这些道理,朕又怎么会不知深浅。当初是那齐军咄咄逼人在先,朕如果一味的退让,只会让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还不如给他们个痛快。让他们知难而退,以免日后再卷土重来,祸及朕的江山和子民。”
“话虽如此没错,生灵涂炭都是你我不愿见到的事情,若是对方有意悔改,四爷可否给他们一个知错改正的机会?
”我劝道,努力让他两都可以从各自的国都和百姓考虑,放下之前的成见。
四爷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意有些复杂:“说了这么多,你可是因为那人的缘故。”
我当然听出了那人指代是谁。
他说得是齐俊宣。,,。请:
第二百零八章四爷气恼()
他随即放开了我的手,目光渐转黯然。
他的这些神情被我一一尽收眼底,顿了顿,即便惹他不快,终究还是脱口而出:“四爷,如果冰汐真的还放心不下他人,此刻我人应身在齐国,而不是出现在你面前。俗话说,给人留得一条后路,也好过赶尽杀绝,感激总胜过怨恨。”
听罢,四爷的目光微微闪动,出神了好半天,才轻声道:“罢了罢了,不过朕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他经过这件事,真能有所感悟,那朕也不是逼人到绝境,不留情面的人,若是他还心存别的用心,纵然你再如何劝说,到时也别怪朕心狠。”他这次是做了最大的让步,以他平时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心中欣喜,忙向他道声谢,话还未说出口,被他下句话给打住了。
他说:“话说,当日夜里将你抓走送到齐国的究竟是什么人?”他思忖了一下,“表面上看是齐俊宣无疑,但是朕思前想后始终觉得不像,既然你知道暗中之人是谁,那且与朕说了,好解了朕心中的疑惑。以后也可防范着点,免得下次这样的事情再犯。”
他双目注视着我,在等我开口与他说。
一时之间,我有些为难,不知该不该与他说。容妃这次做的实在太过分,枉费当初替她说情,竟不知感恩和悔改,再次设计加害。我自己心里是存有私心的,唯恐她日后再行事端,谋害他人。本打算一咬牙,心一横,与他说了的。可是一想起当日三爷长跪大殿前的情景,历历在目,又于心不忍。如果一旦与四爷说了幕后主使之人,那四爷这次定然不会放过容妃的。可伶三爷又要费心费力的为她周旋,甚至不顾他的身份,替她求情。想至此,不由的感叹,容妃若能学得兰妃娘娘的一半,就好了,至少,我也不会在这左右为难。
只是,人与人之间,心性并不都是如我们所想的那样。有时候复杂的连我们自己都意外,甚至惊恐。
当然,之所以如此顾虑,因为对于四爷的为人,我是最清楚不过。一而再再而三的事,他是绝不可能让之再发生的。
想拿些话糊弄过去,可是以他这样精明的人,岂会轻易相信呢。说不定适得其反他疑虑更深。到时候莫说对齐国手下留情,恐怕因为所谓的猜忌让更多的人受到牵连。
说还是不说,心下矛盾不已。
见我长时间不语,他忽然出声道:“是容妃,对吗?”声音有些冷漠。
既是问我,又好像心中早已确认了此事一样。
我身子顿时僵住,目光怔怔地望着他。
他怎么会知道的。
还在思量着他如何猜到时,四爷的声音再一次传入耳中:“看来,确是她无疑了。”语气变为一种肯定,而非试探的询问。
短暂的惊讶之后,我缓过心神,张了张嘴巴,欲言又止,确切的说是不知该说什么为好。是立马否定他的话吗,还是肯定他的回答,明确告知他是容妃所为。
默了会,既然他已知晓,我又何必有意瞒他,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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