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步子来到6尚住的地方,一进门,就一个人在院子悠闲的喝茶。
先皇还在的时候,他可是一刻功夫也不得偷懒,这会闲了下来,不知会不会不自在?
我笑着走近,说道:“6公公这是偷得浮生半日闲。”
闻声,6尚送到口中的茶忙放了下来,慌忙走到我跟前恭敬的请安。
“奴才见过娘娘!”
不做御前总管了,这规矩倒是时刻谨记犹深,丝毫不敢怠慢。
我微微弯腰去扶他:“6公公,快快请起。”
见我去扶他,他连连后退了几步,忙推脱道:“娘娘你这是折煞老奴了。”
“既是如此,那还不快快起来说话。”
语罢,他这才起身。
我走到石凳旁坐了下来,,示意他过来坐下。
“这。。。。。。。。”6尚犹豫。
因为,在他眼里,他是奴才,我是主子,与主子平起平坐,恐怕不合规矩。
我自己也不客气,拿起石桌上的杯子,边给自己倒茶边向他说道:“6公公这么见外,可就生分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也不好再推辞,在我倒完茶水后,他坐在了我对面。
刚才一直走路,口有些干渴,端起手中的茶杯尝了一口,味道有一点点苦涩感。
见我蹙了眉,6尚忙恭声道:“奴才这粗茶,娘娘恐怕喝不惯,要不奴才重新替你泡一壶?”
我摆了摆手道:“6公公,不用麻烦了,本宫喝的惯,只是这茶之前不曾喝过,不知这茶名是?”
“这是绿茶!”6尚回道。
“绿茶?”
听来比较耳生,可能跟我平时不大喝茶有关,我又仔细瞧了瞧杯中的茶,茶叶色泽为绿色,喝起来有些苦涩。
惑,6尚解释说:“娘娘,正所谓不苦不涩不是茶,这绿茶刚喝起来有些苦涩,但事后甘甜无比。”
经他这么一说,好像真是这么回事。起初入口时有微苦涩感,很快转为浓烈醇爽醇和平和等滋味,有收敛性回味爽快回甘。
我点着头说:“想不到6公公平日也是个懂茶之人。”
“娘娘说笑了,都是跟随在皇上身边久了,皇上平时对茶颇为研究,也爱喝茶,拖皇上的福,奴才多少耳濡目染罢了。”
说到兴奋之处,眼神不禁流露出异样的光芒。
忽然,他眉头微微皱起,脸色一顿,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忙改正道:“娘娘别误会,奴才说的是先皇。”
人都走了有段日子了,他还没改过口来,怕是已经习惯了,又或者还没从一个主子换成另一个主子当中适应过来。
“本宫明白。”我静道。
听罢,他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茶杯将杯中剩下未喝完的茶一饮而尽。
脑海里想起之前种种,忍不住说道:“6公公眼光跟喝茶大相径庭。”
6尚一怔,差点被喝了的茶呛住,待缓了过来,他幽幽的问道:“恕奴才愚钝,娘娘,这话是何意?”
我嘴角含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道:“本宫有些事不明,还凡请公公告知?”
他放下茶杯,干脆的答道:“娘娘有话直说,奴才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满意的点了点头,说:“公公爽快,那恕本宫直言了,之前公公一直对冰汐照顾有加,可是因着四爷这层关系?”
这事一直在我心里憋着,一时之间,也没个准确答案。以为6尚定是因为四爷才对我提点,嘱咐我留心,可是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完全是。
他没有立即回我,眼神也并无诧异,沉静了片刻,他回道:“皇上对娘娘一往情深,这事应该不会瞒着娘娘,况且娘娘又是个聪明的人,不用皇上说,自己也会的。不错,起初奴才确实是因为爷的面上,才对娘娘多加提点,随着后来多次接触,奴才现娘娘与宫里面其他人有些不同。娘娘敢在先皇面前言不是,这在旁人眼里是大逆不道。而且娘娘关心先皇,不是讨好他,也不是从他那得到什么,奴才来娘娘是真心实意的为皇上好,这些,奴才里,为先皇好的人,奴才自然也会以礼相待。”
原来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我自己,从他言语之间,他对先皇的关心不比人少。
想起已故的先皇,一时间感触颇多。
“公公对父皇的这份忠心,只怕在这皇宫里无人能及。如果父皇听到公公今日这番话,必感欣慰。”
6尚没有言声,目光低落,有些感伤,我想他可能是想起了已故的先皇,才会如此。(。)请:
第一百六十八章恰遇七爷()
我没有说几句安慰的话,他是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经历的事情比我多。..人生无常,生死有命,他自然是。
默了会,他的伤感渐渐淡然,主动问起了我:“不知娘娘可还有要问的?”
我惊叹,他不愧是先皇身边多年的人,这点察言观色的眼力还是有的。
于是我说道:“当日在朝堂之上,四爷突然回来,可是6公公报的信?”
话一出,6尚眼底含了一道惊讶的表情。
“怎么,四爷没告诉娘娘吗?”他问,面露惊色。
我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想了想又道:“四爷自登位以来,每日忙于国事,还没来得及问起,本宫想着既然有6公公在这里面的帮忙,想必先皇驾崩,也是公公报的口信给四爷,才有大殿那一幕。不知,本宫说的对与不对?”
本以为他的回答会是我说的那样,谁知他却连连摇头否认。
“6公公的意思是。。。。。。。。。。。。本宫说的不对?”
心里一面琢磨着,一面听他一一解释。
他静静地又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放下,冲我缓缓说道:“刚才听娘娘之言,奴才想娘娘怕是误会了。奴才有意帮四爷不假,先皇走后,诏书迟迟没有下落,也不知先皇究竟传位于哪位王爷,但从先皇临终说的话,奴才猜想这皇位可能与三爷是无缘了,先皇是个掌握分寸,心思缜密之人,又怎会什么话没留下就离开,奴才想着先皇应该是留了后招,将一切已安排好,既然是这样,奴才也不敢僭越插手。”
他倒是我清楚,比我远。
我静静地听着他说,没有出声。
接着他又说:“不管四爷当初是怎么得知消息回来的,如今这局面已是最好的选择,再去深究其中的个中缘由,已没什么意义。”
他没有说破,也没有点破,也许今日的局面对他来说,想必也是他心里所愿。
再,已是一脸淡然。
我领了会,心中的云团也渐渐散去,也不想再去深究,这个结果不也是我心心盼着的吗?那个皇位,四爷付出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心酸。当初我也有过疑问,有过猜想,四爷应是在谋划什么事,如今更加证实了我当初的猜想。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至少他做这些,并不全是他自己。
从6尚那里拜别,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走着走着又来到了一处更为熟悉的地方。
怎么走到了这来?
。。。。。。。。。。。。。。。
合欢殿?
我喃喃的念着出现在眼前的这三个字,这是如妃生前居住的地方。
说起合欢殿,记忆还停留在很早之前先皇来过的那一次,我没有进去,准备要走的时候,一个再熟悉不过的人出现在我视线里。
是七爷!
我欣喜不已,激动的眼泪夺眶而出,险些掉了下来。
我一步一步便他走去,怔怔的。几年未见,他清瘦的样子如今更加消瘦憔悴了,岁月对他的洗礼越的清晰深刻。心里面无数的声音在告诉自己,这些年,他一定受了很多苦。
当走到他跟前,眼泪还是没有忍住,滑落脸颊。
“七爷。”我哽咽的冲他喊道。
然后紧紧的抱住了他,他身子本能的一怔,接着也回应了我的拥抱。
良久,我们才松开,彼此面对面的方。
我擦了擦眼泪,难隐心中的激动,道:“七爷,你终于回来了。”
记得他刚离开之时,我是左盼右盼他能回来,如今他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我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就好像曾经的我,期盼他回来的希望越来越渺茫时那种无助和绝望。
面色憔悴的样子,低眸,恰有瞥见他双手布满的老茧,心下疼痛不已。
“七爷,这些年,你受苦了。”我沉声道,他回来了,能再次见到他本是一
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可是此时此刻,我怎么也笑不出来。
他嘴角含着一丝笑,依旧潇洒不羁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变得多愁善感了,这可不好,以后谁陪我把酒言欢?”
他耸了耸肩,表现出一副无谓的样子,仿佛这些年所经历的事情一笑带过。
那熟悉的笑容我眼眶一酸,深深刺痛了我的眼。南荒苦寒一地,那是个什么地方,再清楚不过。
他越是若无其事,跟个没事人一样,我心里越难受,他若不是四爷,也不会受这样的苦。他本该做他的七爷,在王府里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哪能牵连至此,被罚蛮荒之地,受尽凄苦。
我望着他,捻了一丝笑来:“七爷若是想找人喝酒,冰汐自当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自七爷走后,我就再也不碰酒,以前烦闷的时候,还能与他把酒言欢,畅诉心中的愁闷。后来。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喝的酒也是苦的,索性就再也不去碰触,以免触及到往事。
七爷笑叹道:“几年不见,你这一点倒是没怎么变化。不知四哥见你酩酊大醉的时候,可有气恼?”说完,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又补充道,“不对,四哥一向由着你,就算你喝醉了,也不会说你半句不是。”
我自顾自的听他说着,低低道:“七爷走后,冰汐就很少碰酒,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喝也不畅快。”
听完,他深深的一眼,眼神闪过沉痛,目光有些黯然,没有再言下去。
缓了会,不让气氛这么苦闷,他岔开了话题道:“你怎么一个人跑这来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怎么一个人走到了这里,这是他母妃居住之地,我独自一人来这,身边没个跟随之人他心生疑惑。
我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问道:“七爷怎么也开这了?”这个时候不是应该与四爷叙旧谈话吗?难道是谈完了?
他眼我身后的地方,淡淡道:“好久没来这里了,如今回来了,过来这毕竟是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没被罚南荒之前,他就常常过来这些年身在异乡,心里应该十分惦念他的母妃。(。),**,:
第一百六十九章心境变了()
合欢殿前,四爷眼中隐隐的痛楚让我心情沉闷,几年未见,他多了几分愁绪,多了几分平静。..
他目光一直盯着那合欢殿的门口,眉头微蹙凝视,只是怔怔的没有要迈步进去的意思。我明白,那是他心里面的伤疤,也是他唯一的牵挂。
“七爷,不进去吗?”我低声问道。
在门口站了好一会,按理说人都回来了,既然心里惦记,好歹也应该进去,毕竟是他母妃生前住的地方。
他没有做声,欢殿,静默了一会,然后淡淡的说道:“走吧!”
说完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
我愣在原地,默默的望着他孤身离去的背影。心想,七爷,他这是怎么了?都走到了殿门口,为何不进去呢?
来不及再往下细想,见他越走越远,我忙小跑的跟上去。
“七爷,你别走那么快,我都快跟不上了。”我在身后朝他喊道。
话音刚落,只见他立马停住脚步回头
待来到他跟前,我踹着气说:“总算是追上你了。”
他一眼,没有言声,接着又迈着步子往前走,不过,这次他放慢了脚。
两个人在宫里走着,彼此间的话语也不曾像之前那么多了,感觉他这次回来,多少变了。好像变得有些沉默,变得有些小心翼翼,他到底在顾虑什么呢?如今他的四哥已是皇帝了,可以有能力保护他,不会再让他受伤害,他还在担心什么呢?
他只顾往前走,也不怎么与我说话,索性我就主动找他说话。
我道:“七爷,这几年四爷他一直挂念你,想尽办法,但凡能让你回来,他都愿意去尝试。”
我是想让他知道,他这些年来,他受的苦,他的四哥没有忘记,虽然他我们身边,我们并没有把他忘记,他依然是我们的七爷。
七爷怔了一下,一眼,郁郁道:“我知道,因为他是我四哥,是我打心底为他不顾一切的四哥,哪怕是我这条命,只不过。。。。。。。。。。”
说到这,他停住了,再没有说下去。
我一头雾水的问道:“不过什么?”
话刚问出去,我又有些后悔了,既然他没有说下去,也许是他不想说的,我这话问的实在不该。
原以为他会沉默到底,哪知,他没有。
他目光冷如寒冰,沉痛道:“父皇他不会允许的,他一向眼里容不得沙子,又岂会轻易饶恕我,维护他君王的威严,还有北漠的子民,他是不会原谅我的,不会的。”
我心中一凉,悲伤略过心底的最深处,他竟是这样想他的父皇的,原来在他他在他父皇心里是微不足道的。先皇若是听到他这些话,他又会作何感想?没想到先皇的严厉造成了他们彼此之间的间隙和误会。
正要跟他解释时,四爷过来了。
七爷见四爷过来,忙上前行礼时,被四爷给阻挡住了。
“你我之间不必拘礼。”
四爷这话,由此可见,他拿七爷与别人是不同的,在他心里,还是七爷的四哥,他们之间还像以前的,没必要因为这规矩受了拘束。
七爷却刻意保持着距离,以一副臣子之态低声回道:“礼节还是要遵守的,不然被旁人听到,只怕又要拿来作文章,况且四哥如今是皇上,不比以前,人前人后,礼数不可少。”
四爷听了,脸色一沉,怒道:“谁敢?”
这一声怒骂七爷身子一颤,瞬时低着头不语。
四爷依旧没好气的说道:“旁人不知,朕难道心里还不清楚,你为朕在蛮荒苦寒受苦,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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