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德华·鸢伸出手抚摸着女孩柔顺的秀发,直到拔开洛伊儿前额掩住脸庞的头发时,女孩的眼神让她感到不解。
“怎么了?”爱德华·鸢不明白。
“为什么不说说你自己,明明你的处境比我悲惨的多阿,为什么要忍住不说呢?”洛伊儿抬起头。
“我……我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最担心的是你啊。”好友让异常的举止让爱德华·鸢十分奇怪。
“不要碰我!”洛伊儿忽然一把甩开了爱德华·鸢的手,“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你没有听说吗,我已经和赫瓦贾·巴克利大公子定婚了,我把他从你身边抢走了!你为什么不恨我?”
“我……”爱德华·鸢难过地低下了头,“你爱着赫瓦贾·巴克利,这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的我不怪你,真的。而且从我们青空鸟皇室的角度而言,这也是最明智之举。其实,我想我应该祝福你们的。”
“祝福?”洛伊儿叫得更大声了,“你祝福我什么?赫瓦贾·巴克利公开拒绝了我和他的婚姻,在众神的脚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拒绝了我,这你该满意了吧?”
“不,洛伊儿。求求你听我说,我发誓我真的没有这样想过。”爱德华·鸢显得惊慌失措起来,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没有?哦,或许你真的没有。”洛伊儿摇了摇头,“你总是这样,总是单方面的给予和施舍,因为你是众神的宠儿,上天把一切都给了你。”
“从你出生就受到了所有人的关爱,你漂亮、聪明而且讨人喜欢,所有人都向着你,你做什么总是对的,任何舞会上你总是最亮眼的明星,我记得清清楚楚在我生日的那天,我特意问母亲要来了最美丽的礼服和最贵重的珍宝,每个人都称赞我,邀我跳舞。但不久你就来了,然后瞬间所有人目光和赞美都转向了你,继承了你母亲紫罗兰的高贵的美丽的青空鸟皇室爱德华·鸢公主!你能明白我当时的感受吗?”
“可是,可是我当时只是想祝贺你啊。”
“是啊,所以我才恨你,为什么你总是能够如此轻易地得到一切。我从小就喜欢赫瓦贾·巴克利大公子,但他却对你一见钟情,无论我怎么努力却都无法改变他的心意,他心里只有你!”洛伊儿越说越伤心,“而且就算在现今如此的情况下他还这么爱着你,并且甚至不惜违抗他的父母。”
“但是……”
“听我说完!”洛伊儿大声地打断她。
“所以你知道吗?我们表面上一直是好朋友,但我实际非常的恨你,你总是带着无辜的表情夺走本该属于我的东西。”
“在我们青空鸟皇室三年一次的骑士比武大会上,你作为司仪扮演爱与美的皇后,将胜利的殊荣赐于最勇敢的骑士,这项传统活动一直以来对于所有女孩来说都是无上的荣耀,而你轻易就获得了。”
“三年之后本该轮到我来扮演的时候,竟然所有国家都突然提议让你继续担当爱与美的皇后,所以你就理所当然地同意了,带着那善良和谦卑的表情将我一辈子只能得到一次的荣耀再一次抢了过去!所以我恨你,这样你明白了吗?”
“我,对不起……洛伊儿,我真的不知道我竟然一直在伤害着你。”爱德华·鸢呆呆地望着自己的好友,不知道该做什好。
洛伊儿看着爱德华·鸢充满愧疚的表情,忽然间长期以来一直被压抑的思绪完全被解放了,她一把冲过去抱住已经呆若木鸡的爱德华·鸢,“哦,我在说些什么呢。爱德华·鸢,是你救了我,如果不是你的口信我或许就真这么暴露了,我该感谢你才是啊。从前的事情也是,你其实一直在为我着想,我知道的。”
“洛伊儿!”朋友的原谅让爱德华·鸢感到前所末有的宽慰,两个悲惨的女孩就这样隔着铁栏紧紧地相拥而泣,“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一直对你伤害这么大说出来吧,说出来你就会好受多了。”
“嗯。”洛伊儿点了点头,“你说的没错,现在不是我们纷争的时候,只有同心协立才能共度难关,你总是正确的,我知道。”
“洛伊儿,你听我说。”爱德华·鸢突然压低声音,“我一直以来准备着一个计划,或许我们能逃出去也说不定,相信我,请一定要相信我。”
那一年,爱德华·鸢八岁,洛伊儿七岁,她们卷入了青空鸟皇室的宫廷政变之中。
第二百九十九章 两名智者()
十年前,皇城卷入了宫廷政变之中,紫色旗帜插满了半个皇城。这紫色不再温文尔雅,原来它代表的是紫罗兰皇妃的端庄典雅,现在却有着一丝隐秘的阴险毒辣。旗帜上并不是比翼双飞的双飞燕,而是一朵用黑色粗线描边的紫罗兰花朵。
有一个很奇怪的事情,叛变军虽然控制了半个皇城,但是却没有伤害任何无辜的老百姓。与其说这是紫罗兰皇妃爱民如子,依旧仁慈,甚至说她眼中只有皇位,不想伤害到国家的根基——人们是不相信的。他们觉得,紫罗兰还有更大的阴谋。
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因为紫罗兰皇妃已经上升到了五百年一遇最恶毒夫人的形象。毕竟她连和爱德华皇帝的秘密基地都舍得亲手烧毁——人人都知道紫罗兰皇妃烧毁了猫屋。这种舍弃过去、背信弃义、不顾旧情的篡位者,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的?
最可笑的是,在宫廷政变之前,她一直扮演着最佳夫人的形象,与深爱着她的爱德华皇帝成为了人们心中的模范夫妻,哪怕是铁血的大将军蔷薇都公开表示过羡慕——皇帝和皇妃的爱恋已经让只会杀戮的大将军动了感情。
“真可笑啊,没想到紫罗兰皇妃居然是这种人。陛下有哪里对她不好吗?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那神仙的待遇可能都没有那么舒服,她可是被一整个国家的爱与祝福灌注的女人啊!”宫廷政变开始后,人们悄悄嘀咕,既然改变历史者走出了这一步,那么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
历史的正确性又胜利者书写,历史的错误性由胜利者掩盖。既然紫罗兰皇妃还没有篡位成功,既然她走出了这么具有风险性挑战性危险性的一步棋,那么她就必须忍受流言蜚语。
有些号称智者的人顶着杀头的大罪,给愚昧无知的人们做出了自己的分析:“不要忘了,这里是无人区。爱情在金钱、权力、力量等等诱惑面前,就是一张苍白无力的纸,一捅就破,单纯而且普通。在暴食、贪婪、懒惰、嫉妒、骄傲、色欲、愤怒这七宗罪里面,贪婪是最大的罪孽,而色欲排在末位啊!”
后来,人发现叛变军并不会对他们动手动脚,这些穿着紫色甲胄的士兵躲在临时搭建的堡垒里,像是小偷偷鸡摸狗时一样畏畏缩缩——他们本来就是窥视王位的篡位者,是青空鸟皇室的贼!
既然人们生命无忧,同时因为战乱的原因商业活动又被迫中断,那么老百姓们只能闲着没事在晒太阳的时候唠唠嗑,谈谈八卦,谈谈对于时事的看法。所以,皇城中口口相传着流言蜚语,每个人都变成可智者,发表着自己看似睿智的言论。
来自皇城最大的菜市场的扁菜大妈化身甲智者,她用她在商场游刃有余买菜——她自称从事商业——八年的经验与智慧,对这些事件做出了一个简单明了的总结:“紫罗兰皇妃勾结执政大臣,在十里桃花林中养了一支军队,现在已经打入皇城之中了!”
扁菜大妈用一年的销售额担保,她言论的正确性:“都来粉我,都来关注我,世界的真理在扁菜之中!”
城头卖猪肉的大叔不服了,他怎么会让扁菜大妈一个人独领风骚?善于观察微小事物,并且在细节中寻找出事理真相的他化身乙智者,说:“小皇子爱德华·源已经成为了叛变军的人质,据说他们正在和皇帝爱德华五世对峙,想从陛下手中得到他们势在必得的东西!”
他用菜刀担保事情的正确性,并且抢走了甲智者的人气:“我这杀猪十八年的菜刀碰上不为人民不为国家的扁菜,就如同热刀入牛油,一刀两断,细爽丝滑!”
不明真相的群众疑惑不解,他们没有在事件的边界上悠闲地吃西瓜、啃瓜子,因为他们已经处在宫廷政变的风暴之中。群众他们在市场买了扁菜,听了甲智者的高见;在城头买了猪肉,得到了乙智者的店悟。
但是,他们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不禁向两位智者发问:“紫罗兰皇妃和执政大臣他们到底想要什么,叛变军围着皇城围着皇宫而不发动攻击,似乎有所忌惮,似乎有所索求。有什么东西比皇位还要重要呢?”
慈祥的甲智者走唯心主义路线,极大夸赞了青空鸟皇室的战斗能力。她说:“肯定是我们青空鸟皇室的力量震慑到了叛变军!我们有大将军蔷薇坐镇皇室,有正义的骑士大人虎鲨以及他的军队皇城骑士队与叛变军进行人数抗衡——虽然因为不处在战争时期,导致骑士队的人数被大量衰减,但是战斗力还是有的,只要他们可以以一打十,那么胜利就不再话下。而且,我们还有最强单兵战士霸龙。。。。。。”
以事实为基础的乙智者成功换位思考,从叛变军的角度说明了现在战况的僵持原因:“叛变军贸然进攻,哪怕得到了皇位,也得不到这个国家。失去民心的执政大臣以及紫罗兰皇妃是绝对得不到人民的认可,唯一可以让他们将权力紧握的东西,也就只有力量这个东西了吧。”
有一名全力购买猪肉的顾客追问:“叛变军在渴求什么?”
“紫罗兰皇妃处在高位多年,而且是爱德华五世陛下的贴心贴身者,她对于皇室的财富知根知底,也就是说,叛变军需要的是最珍贵、也最能伤及青空鸟皇室根本的东西。”乙智者对于自己的大顾客,表现出了格外的慷慨。他毫不保留自己的看法,说:“叛变军寻求的无非就是两样东西,第一是青空鸟皇室在创国时,爱德华一世陛下所创造的无量沙。第二就是爱德华四世陛下制造的战争机器——天空之城!”
城头卖猪肉的乙智者用实力战胜了来自皇城最大的菜市场的甲智者,菜市场的扁菜摊子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城头的猪肉摊子每天都排上了长队,直到战争结束。
第三百章 可怕的爷爷()
由于叛变军绑架了小皇子爱德华·源,这导致人们非常蔑视紫罗兰皇妃。都说孩子是无罪的,可是这些邪恶的大人硬生生将孩子卷入宫廷的政变之中,两岁的小皇子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折磨。
爱德华·源虽说不是紫罗兰皇妃所出,但是那毕竟也是皇帝的骨肉,哪怕他的母亲地位不太好,也不应该受到皇妃的毒手。
这时候,卖猪肉的乙智者提出来一个很好的办法,说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既然紫罗兰皇妃想以物易物,那么就让她用小皇子来换回她的东西吧。
人们扛起自家的榔头镰刀,虽说皇城人民经商之后就放弃了农作,但是祖祖辈辈吃饭的家伙他们没有舍得丢掉。
用总比没有好吧,手上有个铁疙瘩,也不至于落个手无寸铁的尴尬。于是人们带着榔头镰刀就出了城,“买卖做不了,但是老百姓战争时期也要吃口饭”成了他们出城的理由,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堵在了城外的森林里。
等着等着,就像小矮人等着白雪公主来到森林,将她打晕之后喂她毒苹果,然后封在水晶棺材里,送给恶毒的皇后作为贺礼。
“今天中午十二点,紫鸢公主会坐着马车离开皇城,往叛变军驻扎的十里桃花林行驶。”卖猪肉的智者说:“机会只有一次。”
马车准时来了,高头骏马,宫殿般的车盖让这单人的小型马车显得高贵华丽。尘土被车轮掀起,流风将紫色的旗帜吹上天空。
紫色旗帜极其嚣张,黑色描线的紫罗兰花朵仿佛向世界宣告:宫廷政变叛军成员在此。
除非是瞎了双眼,否则不可能错过这招摇的紫罗兰皇妃叛变专用信号。
“爱木老爷爷,我们这是要去哪儿啊?”车厢中有人掀起了帘子,小小的手好不容易把重重的珠帘拉开,老管家低着头,也勉强看到冒出的小小脑袋。
爱德华·鸢公主真是可爱,爱木管家从来没有看见过这么漂亮的小姑娘。她只不过八岁,穿着倒像个成年人,衣料很昂贵,但看上去很朴素。
她的头发是金黄色的,美极了,使你难以相信,人世间竟有这样美的金发;眼睛是海蓝色的,大大的,神奇莫测;嘴巴是山莓色的,鲜嫩,绯红。
“公主,我们只需要沿着直线逃跑就行了,这是紫罗兰皇妃的命令,需要我将你带到安全的地方。”爱木管家吞了吞口水,转过头看向远方,压抑住自己的欲望。
现在可不是做一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候,一切都必须按照计划走,否则他的子孙都将遭受那位大人物的毒手……只要他将任务完成了,那么……就够了。
“我想见妈妈,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爱德华·鸢嘟起了小嘴,她现在委屈得想哭。
她原本是享尽一切宠爱的公主,现在却先沦为监下囚,再沦为逃犯,在颠簸的马车上受罪,不知道目的地是何方。
“皇妃大人有重要的事情要处理,需要过一段时间才可以空出时间。说实话,公主,你让我想起了一个熟悉的人,她和你一般年纪……”爱木主管连忙转移话题,作为宫廷政变的内幕见证者之一,他有许多事情不愿意重复回忆。
“想起了谁呢?是你的儿子吗?还是你的孙子?”爱德华·鸢疑惑地问。
不不,不是爱木管家的儿子爱林,也不是他的孙子爱森。他们两人此时虽然值得爱木牵挂,毕竟他们的性命被把握在那名大人物手中,如果爱木的任务失败,那么他的儿子和孙子就要惨死于刀下。
公主,我也是被逼无奈啊!他答应了我,只要我将你送到那里,虽然我会死去,但是我的儿子我的孙子都将享受荣华富贵,大人物说会让他们在皇室中承担一些职位,不让我这一脉太过于没落。
“不是男孩子啦,是个和你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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