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吗?哦,对他确实不是人。可是他这演技,要在人间,不得奥斯卡真是会人神共愤的。
仲木夕换好后打开了门,东方绯契正向远处看,听见了动静,立马转过了身来,然后一道蓝色的身影映入眼帘。那蓝衣的女子脸颊微红,抬着头,线条柔美的颈项亦是好看。那一袭淡色的蓝衣将她较好的身姿完美的勾勒,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的莹润瓷白。像是从泼墨山水画中走出的人儿,周身似萦绕着飘飘的云气,空灵澄明,不染尘埃。
仲木夕对上了他的目光,又有些不自在的挪开了。
俄而,东方绯契开了口。
“我送你走吧。”他温和的看着她道。
“好,不过出口到底在哪啊?”仲木夕对这个出口的位置很是好奇,她昨天都快要把腿走断了,最后还是连那片见鬼的森林都没走出。
“你跟我走,到了你就知道了。”东方绯契揽起了她的腰身,飞了起来。
仲木夕有些难为情,刚一抬头,就对上了他那双如黑曜石般的眼睛,那眼睛在这夜幕中显得如此的深邃坚定,又好似睥睨天下,傲视万物。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如花木清香,但又夹杂了些许夜的魅惑和深不可测。无限妩媚,又无限淡雅。
仲木夕突然发现,这个人她从始至终都没看清过,但有不有自嘲,他们也不过萍水相逢吧。
是的,不过萍水相逢!
东方绯契见仲木夕在看他,不由低下了头,两条视线交叠的那一刻,仲木夕感觉好尴尬。
该死,为什么刚刚要盯着他看!!
仲木夕见他一直看着自己,觉得不说话尴尬,就随便没话找话。
“那个,你给我的这套衣服是什么做的呀,穿起来还挺舒服的。”仲木夕讪讪地笑。虽然是没话找话,不过这衣服穿起来真的是很舒服,贴在肌肤上,滑滑的凉凉的,在天上飞着,冲着风也不会冷。
“应该是沙沁蚕丝吧。”东方绯契扬了扬眉,漫不经心的说。
“沙沁蚕是什么蚕?是不是很高贵的那种。”
“它是天族的一种蚕,以红玛瑙为食。不过很早以前天族刚统一三界时就绝种了。”
“那你怎么还会有,你是天族的人吗,难道你已经活了几万年了吗!”仲木夕心里很惊愕。
“这件衣服是天族最后一只沙沁蚕吐的丝织成的,是后来有人送我的,而关于我的年龄,却不是几万岁,我没有那么老。”东方绯契邪魅的看着仲木夕淡淡的说。
“那你几岁了?”
“我也忘了,大概几千岁吧!”东方绯契抬头看着深黑的天幕道。
仲木夕心里道,几千岁,那你还说“我没那么老”。真是不害臊。王八都没你老。不过这样像有些没道德,而且他现在貌似看起来有些黯然伤神。
仲木夕扬起了头安静的看着他,静默不语。
这世间,有多少苍凉的夜,就有多少孤独的人。
那么,要多少的孤独,才能填满这深浅交替,无休无止的黑夜呢。
许久,仲木夕看到前方天际有些许的亮光出现,再近一点,才看清,那里的天像裂开了一道口子,撕破了黑暗,然后浅金色的光便从外面照了进来,那是无尽黑暗中唯一明亮的光源,像是通向极乐世界的入口,像是通向天堂的通道,吸引着诱惑着黑暗中的人们走过去。它有种力量,足以让一个颓废终日,生不如死的人重拾信心,似于无声处忽闻仙乐飘升,似于无色处倏见百媚千红。
他们落在地上后,仲木夕不由自主的走了过去,那浅金色的光辉在她的眼中如一团流火,是那样的绚丽。突然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她,她回头看去。
“抱歉啊,我有些迷糊了,忘了你了,你真的不和我一起走吗?”
“不了。”他莞尔一笑,看着全身镀着一层淡金色光辉的女孩,有些恍然和失落,但是依旧弯着唇角,温润的笑着。
仲木夕点点头,一头栽进了一片金黄。
东方绯契则在原地站了好久,轻笑一声,缓缓离去。
第二百章 浅金()
木夕进入那个洞之后眼前依然是一片浅金,但是她感到脚下似有什么东西在流动。然后“啪”的一声,她落在了地上。
该死!仲木夕心中咒道。
她一手扶着腰,一手撑地,艰难的爬了起来。可是感觉腰越来越疼了。抬头一看,这是什么鬼地方,还——还挺漂亮的嘛!
只见一片翠绿的竹林映入了眼帘,环顾四周,原来她在一片竹林中,那青翠欲滴的竹子很是清新可人,让一直受压抑的心灵得以解脱。风柔柔的吹着,满林的竹叶婆娑作响,十分惬意。
可是该死,这么美的景色,却不能好好欣赏。
这腰好像真的扭到了。
仲木细夕扶着腰艰难的走着,走了好久,忽见眼前出现一团红艳艳的大草莓,在美丽的小竹林里茁壮又可爱的生长着,等着她来摘。仲木夕揉了揉眼,确认之后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了,管它这是哪里,先吃了再说,因为肚子已经抗议了一路了,虽然走之前吃了一碗面,但是又走了这么久,早饿了。
那么,就开动吧,仲木夕摘起了一颗草莓在光滑的衣服上擦了擦后迫不及待的往嘴里塞,贝齿一咬,酸酸甜甜的汁液就溢了出来,满嘴香甜。
在吃了不知道多少个后,仲木夕感到有点懵,一抬头,天好像在转,一低头,地也好像在转。仲木夕挣扎着强行的站了起来,傻傻的笑着,心说,怎么什么都在转啊。
再然后,空中落下了一个人,衣袂翩翩。
哟!这不是苏流澈吗。
“怎么,改路线了,一身红,好风骚啊,我跟你说哦,我还是觉得你穿白的好,翩翩美少年,绝世而风流啊,白色,白色好。”仲木夕觉得好晕,干脆就坐在了地上,傻傻的笑着和落下了的人说。
“我觉得红色,和你的衣服很搭。”来人俯身用修长的手指轻轻挑起了仲木夕尖尖的下巴,魅惑的说道。
“你喜欢我吗?”魅惑的声音再次在耳边想起。他轻轻将仲木夕扶起,温柔的揽住她的腰。
“苏流澈啊,我说的你怎么不听啊,我不是说了嘛,你穿红色……”还未说完,仲木夕朝着那人就是一拳,直击他的下巴。然后不管什么头晕,一个劲的往前跑。
呸!真不要脸,穿那么骚,还装人家小澈澈,难道不知道苏二殿下是走清纯无邪路线的吗?虽然仲木夕左看右看,那都是苏流澈的脸。但是她再笨也知道,那一定是幻觉,很可能就是吃了那草莓的缘故,果然,贪吃会遭报应啊。
以前在学校时老师教过女生一些防身术,说人的下巴下较脆弱。所以,她就毫不客气的给他来了一拳。虽然她知道可能对妖怪没什么用。
但是事实证明,该防身绝技真的是对妖怪没用,仲木夕没跑几步,一道红色的身影就缓缓的落在了眼前。仲木夕无奈了。
“我说你到底要做什么呀,我要财没财,要色没色,你图什么呀?”仲木夕索性就趴在地上,既然跑不了,那就歇歇吧,毕竟,真是跑不动了。
“你很有趣,竟然中了我的幻情还没上当。”来人笑了笑,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很冰冷,但不同于凌千越。凌千越虽冷漠,但是他是带着一种仙人的高不可攀。但他,远远看去,便觉得他的唇没有一丝温度。似乎从三界最阴暗的九幽之域中走出的人都没有他那么阴暗,那是一种吞噬黑暗的冰冷。而最可怕的不是他嘴唇,而是他的嘴唇明明冷的能夺人性命,可是他的眼角却妖冶的勾起,似笑非笑,比在黑暗中听鬼魅疯笑还可怕。
仲木夕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是兄台你的演技太拙劣了好吧!
但是以上纯属发泄,对着红衣男,仲木夕乖的像一条哈巴狗一样。
“您客气了,实在是在下没有心上人,所以实在抱歉,糟蹋了您的什么情,还请见谅,在下还有要是在身,还要请兄台行个方便,呵呵。”俗话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何况人家只是个小女子,只希望爸妈在天之灵能不要怪罪女儿丢二位的脸。
但是仲木夕如此低声下气的话最终还是没打动那个红衣男。他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抬手,仲木夕便像一个气球一样飘了起来,升到竹林上空后停了一下,然后又重重摔了下来。
“啊……”她惊呼着。
她多么希望自己的眼睛此时此刻瞎了啊。好高啊,真的好高!她强忍着没叫出声,心里暗想这男的竟然这么变态。这真是坐过山车都没这么刺激。
仲木夕在心里打赌,这孩子一定是小时候的经历太悲惨了,才造成世界观如此扭曲。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仲木夕的屁股和大地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哦!文雅些,是臀部,臀部。
仲木夕疼的连呼吸都不敢了,她保持着全身处于僵硬的状态,睁开了眼,向四周看去,这一看,闪瞎了她的眼。其实说真的,她的眼确实要瞎了,在下一刻。
除了看见那红衣男变态的笑之外,她还看见千万根白花花的绣花针如密密麻麻的雨丝般,齐齐向她射来。
仲木夕眼睛瞪得硕大,最后强行让自己恢复理智,在千钧一发的时刻,忍住疼痛迅速的翻了一个身,将手臂和腿都缩了起来。然后她紧闭着眼,准备承受那万针刺背的痛苦。
但是结果出乎意料,没有疼痛。那一刻,仲木夕只是感觉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背上如挠痒痒一般在背上稍作停顿后,又齐齐滑了下去。
她不可置信,起身看去,周围落满了银花花的针。和她同样惊讶的还有那个红衣男。他紧紧的盯着她的衣服。随后又轻笑。
“看不出你还是个有些来历的人啊!”
“你误会了,我什么来历都没有,就是一个不知名的……”还没说完,脸上却已中针。
那红衣男看见仲木夕脸被扎的像刺猬一样,妖冶的笑了起来。
仲木夕脸黑了。
这变态,真的很变态。
仲木夕决定无视他了,这变态,没一点套路,一点都不按常理出牌,和他说什么都是鸡同鸭讲。
第二百零一章 出去()
于是她僵着脸,保持脸部不动,一根一根的将绣花针拔下来。那红衣男就饶有兴趣的看着,暂时没什么动静。
拔着拔着,仲木夕突然想起了凌千越送给她的项链。她像找到了一个救星一般,从衣服里拽出了它。然后,她呆住了……
这怎么什么都看不见啊,不是应该像视频那样能看到他吗,哦,不对,他好像说的是能通过它告诉他,应该是类似于留音的那种。怎么办,就这样说吗?
“凌,凌……木头,你在哪,快来救我,我就要死了。”仲木夕一时心急,突然一下子就忘了凌千越的名字。
可是蓝水晶石似乎一点回应都没有。
仲木夕此时此刻终于感受到了无语问苍天的深刻含义。
怎么办?怎么办?
此时的仲木夕就像是一只被放在高压锅里的青蛙,感受着水温一点点的升高,可是锅盖却紧紧盖着,不能够跳出去。
这个比喻真的是十分贴切。因为以现在的情势来看,那个变态的确是想一步一步的将她弄死。
这是心理多阴暗的人才会做出来的事啊!
之后,针雨完了之后,又开始石林。
所谓石林,便是无数的小石块齐齐想她飞来,而且都是冲着脸。因为刚才他发现她的衣服似乎很特殊。
仲木夕郁闷了。虽然咱不是靠脸吃饭的,可是你也不能这样糟蹋呀!
石林完了,竹箭。
千片万片的竹叶向着仲木夕飞来,在她的脸上划过一道小的伤口之后离去。
然后,仲木夕的脸就变成了一张密密的网。
在经历了一切折磨后,仲木夕伤痕累累,这时,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的所谓英雄出现了。
“墨噬,我不想动手,慢走,不送!”
又来一个人,又是从天而降。
他穿的并非是那种显得高雅风流的宽袍广袖,而是如古代平常人家的少年那般,穿的是简便的褐色衣服,宽大的裤腿用布带扎住,往上移,一张清秀但又不失爽朗气息的脸映入眼帘。清新且平易近人。
但是此刻他的脸除了平易近人,还有强忍的愤怒。
看得出来,这红衣男和这少年似乎有些纠结的恩怨。之所以说纠结是因为这褐衣少年明明对红衣男似有千般痛恨,却迟迟不愿出手,只希望红衣男罢手快走。而这红衣男明明对褐衣少年也是如此,恨的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嘴唇此刻变得更是苍白。可是他们就是不打,所以一定有什么隐情。
仲木夕坐在地上轻抚着如蜘蛛侠一般伤痕纵横的脸心里一个劲的不爽:打啊,那个褐色衣服的英雄,快打他啊,你不打,我这一肚子的气怎么发泄啊,快快,打死他,冲啊!上啊!
可是那少年却是任你怎样委屈,我自岿然不动!
他们站着注视着对方,片刻,红衣男,不,应该说是墨噬,他勾了一下冰冷的唇,轻笑一声,腾空飞起。
然后一声石破天惊的鸟叫声传入耳中。
仲木夕仰着头,呆住了……
我看到了什么,那是,那是,那是……
凤凰啊,我看到了凤凰,而且好像是火凤凰!
“你看,凤凰!”
仲木夕激动的站了起来,一把拉住褐衣少年的衣服,语气欢快而又激动的说着,并且一只手指着蓝色天宇下的那只全身红的如火焰的美丽凤凰。
那褐衣少年露出无视的眼光,表示对她的鄙视,真是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都忘了是谁把你整成这惨样了。
仲木夕被他一看,马上恢复了理智。
“话说,那个变态男是凤凰吗?”她疑惑的问。不亲眼见还真是不信刚才那个红衣男向天空一跃,刹那间幻化成了一只活生生的凤凰。虽然知道苏流澈是狐狸,但是从没见过他变过身。今日一见,真是大为震撼啊,原来,这个世界真的有妖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