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歌面不改色,“是,孟长歌逾矩,请太后拿孟长歌一人足可,婉郡主需养病调理,不宜挪地儿,相信太后不会违背皇上的旨意吧?”
“哀家……当然不会!”惠安从牙缝里咬出这几个字,心道抓不了尹婉儿,收拾了这孟长歌也行,以报寿宴此人坏她计划之仇!
“那就走吧!”长歌行事果决利索,连半分迟疑也不曾有。
惠安一声令下,“抓起来!”
“是!”
众侍卫方才有了底气,上前缴了长歌的剑,左右押在了她肩上!
长歌未回头,扬声道:“婉郡主,长歌今日一时情急所致,决非有意冒犯,望郡主海涵,切莫芥蒂于心,以身体为重!”
“我明白!”
屏风后,传来三个字,一如既往的温婉,却不难听出语中的坚定。
闻听,长歌知尹婉儿不会寻死,心下不禁宽松,她大步迈出,任由侍卫将她当作犯人似的押往寿安宫。
惠安一行,终于离开,一场浩劫,在缓缓关闭的殿门声中,暂时落下帷幕。
行至帝宫正殿时,长歌凌厉的眼神,一扫帝宫众大内高手,“婉郡主落水养病,任何人不得干扰,在皇上回宫之前,若有一只苍蝇飞入帝宫,尔等性命难保!”
她的话,很是奇怪,而她本身又是被押解的状况,这令帝宫侍卫一时摸不着头脑,但众人只迟疑片刻,便齐齐抱拳,“遵命,孟大人!”
长歌颔首,提步而行,惠安跟后阴绝一笑,她就等着尹简来求她!
虽然,尹简为尹婉儿求她的可能性更大,可孟长歌这颗棋子,应该也不赖,帝王的男宠……呵呵!
待长歌远走,奉皇命监视长歌的大内禁军,立刻调头出宫,快马加鞭赶赴报信!
……
穿戴完毕的尹婉儿,坐立难安,她稍一思量,吩咐身边一宫女道:“把小达子给本宫找来,快!”
“是!”
宫女听命,很快便带进一太监,尹婉儿免了礼,摘下手中玉镯,道:“小达子,你带上本宫的镯子,马上出宫一趟,到肃亲王府求见肃王爷,就说孟长歌出事,如今落在太后手中,怕是性命难保,请肃王爷相救!”
“是,奴才遵命!”
小达子是高半山亲挑出来侍候尹婉儿的太监,算是尹婉儿能信得过的人。
待小达子离开,尹婉儿扭头看向沁蓝,宫女已给沁蓝换上干净的衣裙,此时依旧昏迷不醒,她吩咐人好生照顾,忆起她落水的缘由,她捏紧空荡荡的掌心,一抹悲凉之感,油然而生……
原想了断,却不曾想,几乎搭上无辜人的性命,比如沁蓝,又比如长歌……
还有她自己。
……
寿安宫。
长歌被关入了暗房,除了一扇只能容一只猫钻出的天窗外,四下密封,举目昏暗。
惠安身在外面,涂满艳红胭脂的嘴唇,一张一阖,发出狠毒的命令,“锁了孟长歌的琵琶骨,以免他仗着武功逃跑!”
“是!”
侍卫得令,提着剑逼向长歌。
“太后,你敢动我半根手指头,皇上定与你翻脸!”长歌一凛,一边暗聚功力于掌心,一边道:“我不会逃跑,你尽管放心!”
“孟长歌,你歼诈心机深,武功又高强,哀家怎能放心呢?”惠安笑,她一指身后数排侍卫,“你可以继续反抗,哀家倒想瞧瞧,以你一人之力,是否能敌得过这几十名侍卫联手?”
“太后你……”
惠安的声音,在半下午的大白日,听入耳中竟带着毛骨悚然之感,“哦,对了,一旦你动手,那就以造反论处,就地斩立决!”
长歌怒不可揭,“有胆你就杀了小爷,若小爷死在你手中,必向你的三公主六王爷索命,你就等看你的儿女为小爷陪葬吧!”
有些事,她不明说,相信这个暗示,惠安不会不懂!
果然,惠安脸色明显一变,“你……知道他的心思?”
这个他,指尹简。
“自然,如此机密之事,他都能告之与我,太后便可知,我在他心中地位,你若动我,他必动你的软肋!”长歌道。
此话,她语气笃定,内心却并不自信,以她和尹简如今的关系,只怕是她在不自量力。
然而此刻,她已别无选择,琵琶骨一旦被锁,等于武功全废,她岂敢束手就擒?
不曾想,惠安思索良久,竟换了种法子折磨她,“孟长歌少年狂妄,yin秽后宫,念其曾救驾有功,哀家特免其死罪,判处宫刑,即刻押往净身房!”
第195章:淫秽后宫,帝王跪地求情(4)()
皇宫是个藏不住秘密的地方,孟长歌被判宫刑的消息,不出半个时辰,已人尽皆知。
净身房外,涌满了看热闹的人,犹以后宫太监为最,无人不好奇,这个救驾有功甚得皇宠的御前侍卫,一旦被阉成太监,与他们成为同僚,将会是怎样的光景。
然而,也有人猜测,以孟长歌的风头,就算残缺为太监,也不会失宠,且很有可能取代高半山或者是郭顺,一跃成为大内太监总管,继续风光无限。
当然,对外来说,尹简与长歌的关系,并不曾改变,因为那日夜半三更,尹简抱着长歌同坐御辇之事,私下早已遍传。
齐妃、宋妃和沐妃相继到来,宋妃一惯娇纵,近日又连得侍寝,腰板儿不禁愈发的硬,她率先捻着帕子,冷嘲热讽的讥笑道,“咯咯……果然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平日看起来虽然混账狂妄了些,但起码是君子,谁知道……”
“宋妃你莫胡说,祸从口出不知道么?”齐妃怒瞪一眼,她倒不想理孟长歌怎样,反正皇上再宠,也不过是个男人,在后宫中成不了气候,但事关尹婉儿,她不免想到兄长齐南天,因此亦恨不得杀了孟长歌!
宋妃“咯咯”一笑,“哎哟,齐妃姐姐生气了?可再生气也抵不过事实胜于雄辩啊!婉郡主耐不住寂寞,水性扬花,难不成你家兄长还惦记着?呵呵,且不说皇上那儿……就是皇上允了,把这种女人娶进府中,也是有辱家门啊!”
“我们齐家才不可能……”齐妃脸色难看万分,话出口顾忌着人多,又咽了回去,不悦的板着脸,“不劳宋妃妹妹操心!”
宋妃眼角眉梢尽是幸灾乐祸的笑意,“反正啊,今儿个可真热闹呢!”
齐妃重重一哼,偏过了头。
沐妃一惯淡然如莲,她静静的站立在原地,不论周遭如何嘈杂,她始终一言不发,神色平静。
尹婉儿带病赶来,得到消息的她,怎还能安心养病,可听到这些闲言秽语,哪怕她做好了清者自清的心理准备,依然不堪冲击的泛白了脸庞……
“郡主,奴婢扶您回去吧,孟大人已经这样,您别把自己再搭进去啊!”宫婢急出一身汗,不厌其烦的劝说道。
尹婉儿脆弱而不软弱,她用力掐了下掌心,挺胸抬头满目坚决,“皇上未归,我不能看着长歌被……即便搭上我,也无所谓,只要长歌平安,我可以忍受一切唾骂和嘲笑。”
语毕,她毅然迈向前方。
一个女子,被当作男子强行扒裤子阉割,这份屈辱长歌怎能承受?而她的女子身份一旦被揭,更是死路一条!
想到这些,尹婉儿踉跄的不断加快步伐,她必须拖住惠安,等待肃王尹诺和尹简的归来!
净身房两道门,由寿安宫数名侍卫把守,不许任何人靠近,因此也没人知道此刻里面的情况,不知孟长歌是否已被阉成太监,而情况不明,便更叫人焦灼。
短短十几步,终于靠近,前路却被宋妃等人所堵,尹婉儿耐着性子,施了一礼道:“给三位娘娘请安!请三位娘娘借过一下!”
宋妃等人早已瞧见尹婉儿,此时她故作惊讶道:“哎哟,是婉郡主啊,这个点儿上,你来做什么呀?”
“我求见太后,请娘娘借过!”尹婉儿冷冷淡淡的应道。
齐妃终是忍不住含怒低叱,“尹婉儿,你对得起我大哥么?”
闻言,尹婉儿眸子一偏,落在齐妃脸上,唇角浮起冷笑,“齐妃娘娘何出此言?本郡主与齐大人有何关系?凭何对不起他?”
“你,你明明是……”齐妃被堵得语塞,想说尹婉儿早已是齐南天的人,可现在中间夹着尹简的关系,她终究没敢乱说话,一时脸色青白交错。
宋妃笑得畅快,“咯咯,这可真复杂啊!”
尹婉儿没再搭理,侧身从宋齐二人中间挤进去,众宫人早已守规矩的跪地行礼,她强忍着心头那把火,面向值守侍卫,“本郡主求见太后娘娘,有重要之事上禀,请通传!”
今时今日,虽说尹婉儿已声名狼藉,但这位郡主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表妹,就凭她能住进帝宫,便没人敢造次得罪她!
是以,侍卫立刻拱手,“请婉郡主稍候!”语毕,快速回身往净身房而去。
“长公主到!驸马爷到!”
身后,突有太监的尖锐高音传来,尹婉儿脊背一僵,死死的攥住了扶着她的宫婢的手!
宋妃齐妃沐妃等人转身,与到达的李霁尧夫妇互相见礼,寒暄几句后,尹宸儿虚弱的半靠在李霁尧身上,关切的问,“婉郡主怎样了?身子还好么?”
李霁尧眉心拧成川字,一瞬不瞬的望着尹婉儿,目中堪堪闪烁着复杂之光。
“多谢长公主挂念,我挺好的。”尹婉儿福身,唇边噙起淡淡的微笑,哪怕她已肮脏的人人唾弃,她也不能在那个人面前露出半分。
或许,每个人都希望自己在深爱之人心中留下最美好的一面吧。
“没事儿便好,不然霁尧……”尹宸儿娇娇一笑,缓缓接下去,“他和我都会焦急的。”
李霁尧眸色一深,扶着尹宸儿的大手,不动声色的收紧,尹宸儿侧身仰头看他,目中情深缱绻,笑语嫣然,“驸马,我说得对么?”
李霁尧神色清冷,“公主,你身子未好,该回府休养,我送你上马车。”
“本宫担心婉郡主,怎好回府呢?”尹宸儿不为所动,依然笑着言说理由。
见状,尹婉儿傲气使然,也自浮唇一笑,“长公主多虑了,皇上即将回宫,我又怎会有事?”
这一句话,堵得尹宸儿颇为尴尬,李霁尧眸底亦微起波澜,他深目凝视着尹婉儿,一个字也没法说,可尹婉儿却能看懂他的眼神——保重。
他在传达这个讯息给她,说明……他相信她是清白的么?
尹婉儿心口一震,继而快速转身,再未曾言语,只静等惠安通传。
其余众人皆在原地等,谁也不肯离去,各怀心思。
少顷,侍卫步出,拱手一揖,“婉郡主,太后娘娘传您入内。”
而就在这时,一个声音在背后匆匆响起,“婉儿,你回宫躺着,孟长歌交给本王!”
尹婉儿惊喜回头,只见来人赫然是肃亲王尹诺,风尘仆仆,身上便服未换,显然赶得太急,一接到消息,便直奔皇宫!
……
净身房中,长歌被五花大绑在木板床上,此时她衣衫尚完整,主刀太监和三个手下太监已准备好净身刀具,垂头立在床边,随时听候吩咐。
惠安坐在一侧,端茶斟饮,旁侧麻姑贴身侍候,她觑一眼镇定自若的长歌,冷哼道:“想好了么?哀家给你生的机会,你若不珍惜,吃亏的可是你自己,这一刀切下去,这辈子你就断子绝孙了!”
“呵呵,太后娘娘为奴才考虑周到,可惜奴才是有心而无力啊!”长歌言笑宴宴,眉眼间一派舒缓,并无任何惊惧之态。
惠安盛怒,手中茶碗重重砸向长歌,“大胆!哀家给你脸你不要,是想找死!”
长歌无法躲避之下,那半碗热茶竟砸在了她腹部,茶盖翻滚掉下地,茶碗滚了几滚从腿间滑落,而茶水浇溅了她整个小腹!
时值夏日,衣衫本薄,这一烫,长歌不免倒抽口气,冷汗快速从额头渗出,她咬紧了牙关!
她十分确定,此时季节,惠安偏喝热茶,根本就为了这一击!
“到底答不答应?”惠安显然已失去耐心,她豁然起身,面目阴沉可怖!
长歌怒极反笑,“哈哈,答应什么?小爷忘记了,劳烦太后娘娘再重复一遍!”
“你……”
“肃亲王到——”
门外太监尖锐的声音,忽然盖过了惠安,屋中人来不及反应,紧接着,那太监意外而略带惊慌的话语已飘进来,“太师大人,太后娘娘未曾召见,您不能擅入啊!”
闻听,长歌欢喜的轻吐了一句,“小爷果然命不该绝,处处遇贵人啊!”
惠安脸色难看之极,可不待她下令,屋门已开,尹诺和宁谈宣并肩走了进来,宁谈宣边走边慵懒的谈笑风生,“小祖宗,你可真不消停啊,本太师在宫里散个步,都能散出热闹来啊!”
尹诺斜目一扫,长歌的惨状落入眼中,他心弦骤然紧绷……
……
与此同时,巡视京畿的大队人马,正快马加鞭奔行在回宫的路上。
一刻钟前,尹简接获一封密报,然后便命令队伍加速。
齐南天近身伴驾,在策马狂奔中,焦虑道:“皇上,可是宫中出事?”
明黄色马车中,尹简摩挲着拇指上的玉扳指,神色晦暗不明,他徐徐道:“南天,朕要你答应朕一件事,你可能做到?”
齐南天一凛,“皇上请讲,莫说一件,哪怕十件微臣也自能做到!”
“回宫后,无论你听到何消息,朕都不允许你迁怒孟长歌,其中原委,待朕救出孟长歌,再向你说明。”
第196章:淫秽后宫,帝王跪地求情(5)()
净身房中,暗潮涌动。
宁谈宣的恣意笑嗔,令惠安怒火冲天忍无可忍,但她到底执掌凤印多年,心思之深沉,非一般女人,转瞬间便已沉着冷静,维持一惯的雍容气度,但见她神情冷冽,眉宇间散发出迫人的威严,气势如钟的道:“肃亲王,宁太师,二位不经通报擅闯入内,这眼里还有哀家么?”
“微臣不敢!”
被点到的两人,近前撩袍跪下,步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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