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长歌,锦绣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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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锦绣江山- 第1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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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尹婉儿点点头,长歌的洒脱恣意,是她所欠缺的,也是她极其羡慕的。

    “多吃些。沁蓝,朕有半山侍应,你服侍好郡主与长歌便可。”

    “是!”

    膳毕,高半山指挥内侍监撤了膳桌,端上点心茶水,照长歌要求,又拿了壶好酒送来,长歌饮下一杯,餍足的眯了眯凤眸,“不错不错,难得的佳品啊!”

    “日后想喝酒,吩咐沁蓝一声即可,但适量而饮,不许喝醉。”尹简噙笑道。

    长歌展颜,晶瞳璀璨,“没问题,谢皇上啦!”

    “唔,这会儿倒是知情知趣。”尹简莞尔,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坐,与朕近些。”

    听此,长歌本羞臊,转念又一想,这殿内几人既已知她与尹简暧。昧不清的关系,那么她又有何扭捏呢?相爱不易,诚如尹简所说,白首他在乎,但他也争朝夕,而她明知他们的感情有多脆弱,能相守一刻算一刻,又何必拘于礼节呢?

    思忖到此,长歌起身,遂大方的挨着尹简坐于榻上,她转眸看他,盈盈浅笑,“只要你不治我与君平起平坐犯上之罪,我乐得舒坦。”

    尹简长臂环于她腰间,举止亲昵,笑颜*溺,“朕若以法治你,这世上何曾还有你小混蛋?”

    长歌抓起他大掌,与他十指教缠,随口道,“你我年少相识时,我便是小混蛋,若你嫌我不懂规矩,不够贤德淑良高贵……”

    她的举动,令尹简愉悦,但她所言他却不喜多听,“朕何曾嫌你?朕也无意命你改变,你便是你,独一无二。”

    尹婉儿静品碗中香茶,看着他们两情相悦,心中渐渐升起艳羡,今生,谁又是她的良人呢?一个是她不得不忍痛推开的心上人,一个是她所仇恨厌恶的男人,想嫁的不能嫁,想娶她的她不愿……

    “婉儿,你将昨日御水园之事细细讲述一遍。”

    正心绪神游间,尹简的声音响起,尹婉儿缓缓回神,道:“表哥,昨日长公主约见御水园十字桥,我便带沁蓝前往赴约,长公主声称明日为驸马生辰,邀我入府为驸马爷共贺生辰,我当下拒绝,然正在说话间,我右腿心却骤然一痛,而后摔倒在桥上,来此之前,我带了李驸马曾送与我的一对翡翠耳坠,我原想交给长公主,请长公主代还给李驸马,谁知这一摔倒,耳坠竟脱手掉入水中,我心下一急,便不曾多想的去捡拾耳坠,由此坠河溺水。”

    “皇上,看来关键点很明了,应是有人用暗器击中婉儿腿心,刻意谋害婉儿。”长歌神色严谨,柳眉紧蹙。

    尹简沉思片刻,却道,“长歌,你所判断没错,但没有那么简单,长公主约见于桥中央,幕后凶手恰好朝婉儿下手,而婉儿本只是摔倒,并未坠河,是在捡拾耳坠时方才不慎落水,若对方算计不到这点,又岂能谋害成功?从约见到落水,处处透着巧合,表面看似合情合理,但总有漏洞可循。”

    “皇上,你的意思是,凶手可能不是单独一方,而是几方合谋么?”长歌思索着道,她忽然记起什么,扭头看向尹婉儿,“李驸马送你耳坠一事有旁人知晓么?昨天见长公主之前,你还见过什么人?”

    尹婉儿摇摇头,“那是几年前的事了,我并未张扬过,可有谁知道我也不清楚,昨天除了见长公主,我不曾再见过其他人。”

    “那与你有仇的人,在这宫里都有哪些人呢?”长歌拧眉,脑中划过一个人,她迟疑的压低了嗓音,“会不会是长公主呢?虽然她跳水救婉儿,但不能排除她是故意为之,便于洗脱嫌疑,李驸马心系婉儿,长公主嫉恨杀人,这个动机也合情理。”

    尹婉儿脸色一变,惊道,“不会吧?我早已与李霁尧分开,她何必还……”

    “长歌只是猜想,但确实有可能,那夜含元殿后水上亭,李霁尧明为散步到此,实则内情谁人不知?由此令长公主对婉儿动了杀机,并付诸行动的可能性是极高的。另外,还有其它可能,比如婉儿本身无害,但婉儿的死,可以给朕一击,给齐南天一击,从而可以达到某些目的,又或者……”尹简说到此,眸中闪过抹复杂的戾色,“后宫争*,对婉儿除之以绝后患!”

    长歌前边听着还觉得在理,可尹简最后一条分析令她当场发笑,“这大半月来,皇上夜夜临幸后宫,娘娘们美哉了,谁还会嫉妒婉儿啊?”

    她话口方落,揽在她腰间的大掌便是一紧,男子灼热的呼吸洒落在她耳畔,“丫头,朕实则临幸了谁,你最该清楚……”

    “咳咳……”长歌一通猛咳,白希的脸庞顿时染上羞红,她抬起胳膊肘儿便撞他,娇嗔道,“休得胡说,讨厌你,正经点儿!”

    尹婉儿低眸,不好意思的选择非礼勿视,长歌则生怕尹简抖出她昨夜主动上门献身的羞事,抢白着转移注意力,“至于太后冠我淫。秽后宫的罪名,起因是我肚子太饿没有吃食,便去找婉儿想蹭点吃的,结果听侍卫说婉儿去了御水园,我便一路寻过去,不巧正赶上婉儿和沁蓝落水,我便将婉儿救起,随后送婉儿沁蓝回宫,宣太医为她二人诊脉后,婉儿浑身湿透需沐浴,我担心婉儿安危,便一时忘记我的身份不曾避嫌退出,岂料太后竟带人悄然出现,将我们捉个正着……对了,我还假传圣旨了!”

    尹简薄唇微勾,“无碍,后面所发生之事,沁蓝昨夜已对朕如实禀明……”

    “皇上!”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唤,随后郭顺快步进来,在内外室间隔的屏风后行礼道,“启禀皇上,御水园禁军来报,长公主驸马李霁尧强闯入园,不顾禁军阻拦,只身跳入昨日婉郡主落水的河中!”

第204章:一年之约() 
昨日出事后,尹简命禁军封了御水园,不准任何人进出。

    而此时,竟听到这样的消息!

    反应最烈的,当属尹婉儿,她惊得豁然起身,脱口而出,“快救人呀!找人快点儿救他!”

    她惊声的同时,情急的便欲往外冲,尹简大手一拦,沉声道,“婉儿莫急,倘若朕没记错的话,李霁尧是会水的,定然不会被淹死!”

    “哦对,我年少落水,幸得他识水性相救,那么他……”尹婉儿恍然忆及,但随即不解,“他为何跳水?”

    “去看看再说。”尹简眉峰微蹙,侧眸看向长歌,“你肚腹有伤,先回殿歇息,尽量躺*上,别下地走动。”

    长歌一跳下榻,不依道:“你膝盖无恙可行走,我伤较你轻,又如何走不得?我也去瞧瞧李驸马。”

    “长歌……”

    “我不听,我想跟着你。”

    若说其它理由,定不能令尹简松口,可长歌脱口这样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贴心话,却教尹简眉眼舒展,他微微扬笑,“好。”

    ……

    御水园。

    “驸马爷,您此举不可啊!皇上怪罪下来,奴才们吃罪不起!您若有何闪失,奴才们又如何向长公主交待啊!”

    禁军即大内侍卫,此刻统领正带人在岸边朝着潜入水中的李霁尧呼喊,而李霁尧一次次潜出水面,又一次次扎进深水中,不知在做什么,亦不许人阻。

    “皇上驾到!”

    突然,桥头方向传来太监尖锐的高喊声,禁军即刻回身,井然有序的跪下,待帝王一行走近,叩头见礼,“叩见皇上!叩见婉郡主!”

    “平身!”

    “谢皇上!”

    从中央穿行而过,尹简目视湍湍河湖,但见河面水波涌动,一人须臾间冒出头来,揩一把头脸水渍,面色严肃,拱手扬声道,“李霁尧参见皇上!”

    “上岸!”尹简不豫,威严令道。

    “皇……”

    李霁尧嘴唇一动,正欲请求下水,视线却陡地落在尹简身侧,僵凝一瞬,他墨眸速敛,应声遵命,便四肢滑动,游到岸边,攀上木桥。

    他浑身湿透,单膝一跪,“皇上,微臣知罪!愿领责罚!”

    尹婉儿由沁蓝搀扶着,她神色戚戚的凝视着地上的男子,方才见水面无人,她几乎吓晕,此刻观他完好,她方卸下担忧。

    尹简单手负后,语气微沉,“李驸马,你这是所为何事?”

    “回皇上,微臣……”李霁尧迟疑,目光堪堪扫过后面禁军,尹简眸色一动,声令道:“全部退下!”

    “遵旨!”

    禁军统领叩头,带领手下禁军迅速退离。

    尹简余光瞥了眼尹婉儿,落回到李霁尧脸上,“说吧,此处之人,皆为朕所信任,你但说无妨。”

    李霁尧方才道:“回皇上,微臣欲在水中找寻一件物什儿,是以强闯禁军,惊动皇上,是微臣之过,微臣知罪!”

    闻听,林立几人皆是一震,尹简与长歌交换了一个眼神,尹婉儿已脱口道,“你,你找什么?”

    听得头顶熟悉的嗓音,李霁尧身躯微僵,他缓缓抬眸,逾礼的直视尹婉儿,眸黑如夜的瞳孔深处,仿佛在极力压制着什么情绪,他低低沉沉的问出,“昨ri你掉入水中的物什儿,可是那对翡翠耳坠?”

    尹婉儿一颤,心口绞痛,她木讷的点了点头,“是。”

    “我便是在找它。”李霁尧直言,目中渐泛灼灼轻芒,一瞬却又黯然,“可惜,物什儿太小,水域太大,一时难以寻到。”

    尹婉儿惊疑,“你怎知……”

    “昨夜我问过长公主,得知你有物什儿掉落水中,便猜想如此,遂入宫来寻。”李霁尧坦言,当着帝王的面,并无避讳。

    尹婉儿心下怅然,苦甜难辩,一时恍然出神。

    “不必再寻,过去之物再好,难料世事已变,李驸马违旨之罪,看在长公主份上,朕暂且饶过!”

    尹简沉目出声,一语双关之意,听得李霁尧俊颜泛白,他十指紧扣成拳,欲为已争几句,但脑中蓦然忆及父亲李伦与新帝对立,乃为宁谈宣领头的反皇派大员,他遂一凛,将和离求娶之愿生生压下,垂头叩首,“是!微臣遵旨谢恩!”

    长歌玲珑心剔透,她瞧见李霁尧眸中的挣扎之色,无声一叹,情爱再大,也终大不过皇权,即便尹简爱护尹婉儿,但一个李伦夹在中间,尹简便绝不可能将表妹嫁与乱臣之子。

    尹简寒眸一睨,“婉儿,你可还有话说?”

    尹婉儿默了片刻,方才强忍着心头悲苦,轻声道,“李驸马,昨日我本意欲将耳坠交予长公主,请长公主代我送还与你,岂料横生意外,如今耳坠既已丢失,想必天意如此。明日……明ri你生辰,我身体不适,恐无法答应长公主之邀,入府为你庆贺,在此道一声万福,望李驸马珍重,夫妇同心!”

    “婉儿!”李霁尧听之情绪波动,焦灼之下脱口而出,“我不信天意!你及笄之年我以耳坠与你定下白首之约,如今江河未干,山川未平,你怎能负我?婉儿……”

    “李霁尧!”

    尹简厉喝一声,截断李霁尧失控的妄言,怒叱而道,“将你的胡言乱语收回去!李霁尧,你记好你的身份,否则祸从口出,必累及家人!”

    “高半山!”

    “奴才在!”

    “赏李驸马华衣一套,服侍更换后,即刻遣离出宫,今日之事,朕既往不咎,若敢再犯,以律法处置!”

    “奴才遵旨!”

    高半山领旨叩头,李霁尧俊容渐渐灰败,他瞳孔涣散的盯着尹婉儿,口中缓缓道出一句,“微臣……谢主隆恩!”

    尹婉儿转身,避开那人绝望无光的瞳眸,眼角泪落千行……

    长歌心下唏嘘,有心同情,却无力帮衬,倘若李伦为保皇派,倘若尹简无须仰仗齐南天,那么,帝王玉成一对有*,应不是难事。

    但,造化弄人,这世上之事,并非人人都可心想事成。

    譬如,凤长歌与尹简,亦不过暂得一时相守,又岂能白首不相离?

    ……

    李霁尧回到左相府时,恰逢府中有客,来客一袭绛紫华袍,腰系玉带,丹肌绯唇,目若星辰,端得俊美矜贵。

    “宁太师?”

    李霁尧一怔,上首李伦立刻含笑道,“霁尧,长公主昨日落水受惊,太师大人是专程来探望长公主的。”

    “谢过宁太师!”李霁尧抱拳一揖,礼数周到,亦淡笑言道,“太师与家父畅谈,我先回内院探望宸儿,她凤体尚虚,我心中挂念,望太师海涵!”

    宁谈宣抱拳回礼,勾唇扬笑,“驸马爷爱妻心切,宁某自是理解,驸马爷请便,不忙时再过来,宁某静候驸马爷!”

    李霁尧心下一凛,这宁谈宣探望尹宸儿是假,恐怕来找他才是真,此人的目的是……时间仓促,无暇多思,他遂不动声色的道,“那便有劳太师稍等片刻!”

    宁谈宣笑,“驸马爷请!”

    李霁尧又一抱拳,遂转身而出,直奔内院。

    望着青年男子远去的匆匆身影,宁谈宣唇角笑意渐渐敛去,“李相,令郎今早是入宫了吧?”

    李伦眼中精光一闪,捋着胡须道,“他入宫为何?太师何以看出?”

    “令郎身上袍服,乃为宫中司制监所制,而令郎离府之时,可是穿着如此?”

    李伦脸上现出讶色,“太师大人心思缜密,老夫佩服!”

    “呵,驸马爷独自入宫,只怕是为了私事吧?若真为私,那便不错!”宁谈宣扯唇轻笑,墨眸中浮起高深莫测的冷芒。

    内院。

    李霁尧大步踏入东厢房时,丫环正在给香炉中添加香料,屋中袅袅香气弥漫,熏得他俊眉一拧,不悦的叱道,“撤掉!”

    “少爷!”

    左相府的丫环一惊,连忙福身见礼,并惶恐的小声解释,“是长公主令奴婢点香的。”

    “撤掉,熏死了!”

    李霁尧神色冷冽,越过丫环一把拂起内帘,正半躺在榻上看书的尹宸儿,不紧不慢的坐起,倨傲的轻笑,“驸马何以发这么大的脾气?平日不也在房中熏香么?”

    “长公主,你是故意的,对么?”李霁尧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的盯着尹宸儿,眸中漫升起蚀冷的恨意,“你以为,你使计诱我入宫寻找婉儿之物,便可以令皇上生怒,责我不允我再与婉儿相见,我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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