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弦歌,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说什么你配不上他,我,我是觉得阿檀这个人心思太重,他是真心对你吗?”冯叔铭急急的解释,拿了自己的手帕递给弦歌。
“什么意思?”
“这么些年了,你弄明白阿檀究竟要做什么了吗?他什么时候不习惯你,偏偏现在就接受你了!”看着小歌儿又变了脸色,急忙换了话头,“当然我不是说你不好他看不上你,我是说他这个人心思重,想的多,我怕你和他在一起会吃亏的。”
“我知道,冯少爷,你说的我知道,我知道少爷他有自己的想法,可我本身就是他的人,为他赴汤蹈火也是应该的,现在他愿意和我在一起,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弦歌用冯叔铭的帕子抹着眼泪,笑着对眼前这个男人说。
“唉,算了,不管了不管了,你不许出事,你们的事我不管了!”冯叔铭看着眼前这个高兴的少女,还能在说什么呢!这么些年了和她在一起,从来没有见她笑的这么开心过,笑的那么简单,自己又怎么能再去组织她呢!只是自己的那点小心思,还是忘了吧……
“好了,冯少爷我们还是先去和旋楼吧,以免事情有变!”
陷进自己的思绪中的冯叔铭听见好听的少女嗓音,才回过神来的功夫就被柔软的小手拉着走了。
二人都没有注意,书房的窗户边,素衣的男子靠窗坐着,看着外面的两人,一个雪领红衣,长身玉立,一个宝蓝长裙,清冷俏丽,宛若一对璧人……
第四十章 和旋 子规()
靖州城如今已是一片萧瑟,街上看到的都是受伤的,乞讨的,无家可归的难民,他们失去了自己的家,失去了自己的亲人。和旋楼,昔日的繁华去处,也没了往日的纸醉金迷,夜夜笙歌,早已经是一片萧条。
大门紧闭,平日里的灯笼也都撤了下来,静悄悄的一片,弦歌看着眼前关门歇业的和旋楼,听着身旁人的抱怨,满脸黑线。
“唉,真是可惜啊,平日里那么好的去处,如今也落得这个下场,叛国!这是可惜了啊!想着荼靡小姐那么美的人……”冯叔铭这厮又在这里伤春悲秋了!
“何必抱那么大的希望呢!难不成你还指望这里的美人和乌羌没有关系吗?没关系的话是谁帮他们搜集的情报?”弦歌冷冷的说道。
“这倒也是,不过真的是好可惜啊!要是把她们挖到玲珑楼那才叫物尽其用啊!”冯叔铭摇头晃脑的,小算盘大的啪啪响。
“你敢用吗?”又一盆冷水泼下,把冯大公子冻得嗖嗖的站都站不住。
“小歌儿你真是越长大越不可爱了!”冯大公子气恼拿着手里的扇柄就往弦歌脑袋上招呼。
“冯公子,你这是干嘛啊,恼羞成怒?大冬天的还附庸风雅拿着个扇子招摇?”
“你这厮,算了,不和你这小女子一般计较!”
二人收了心思打闹,派了一队官兵叫门,搜查和旋楼,两个人却是从后面悄悄地潜了进去,打算去寻那个神秘的楼主。
这几年里,和旋楼也前前后后的探查了不止一次,二人也算的上是轻车熟路,只是这说出去也实在是够丢人,这和旋楼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好几年竟然也没能找到他们的把柄一网打尽,还非得等到现如今乌羌进犯。
和旋楼后面有一个院子,是个清净的地方,此时楼主就呆在院子,弦歌看着那男子,一身青色的长衫,头发整齐的束着,怎么看都是一副标准的汉人模样,怎么就会给乌羌人卖命呢!看着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谁又能想得到他是和旋楼的主人,也是江湖上著名的子规呢!
子规,江湖上著名的情报贩子,传说只要你拿着银子去问他,就没有他回答不出来的问题,璇玑楼做的也是差不多的营生,只是子规一向是独自一人,以黑铁面具遮面,也是填了几分神秘感。
“二位既然来了,那就现身吧,也不让我等了半天了!”书生一般羸弱的男子轻轻的拨弄了手底下的琴弦,说道。
“楼主可真是神通广大,冯某佩服!”冯叔铭从暗处现身,对着子规作揖,丝毫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既然楼主知道我们前来,想必也知道我们的目的了吧!”弦歌看着冯叔铭已经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好掩盖的了。
“目的,不就是因为我通敌乌羌吗,难道不是来抓我的?”子规巍然不动,依然坐在那里摆弄着那把琴,偶尔素手划过琴弦,带出几个音符。
“楼主心宽,弦歌佩服!”弦歌双手一抬,行了个平辈的礼,“既然楼主知道了,那不知楼主打算如何决断呢?”
“恐怕现在和旋楼都已经被你们包围了吧!我那些人还能剩下吗?到了这种地步,我又能如何,还不是乖乖的束手就擒?”清雅的男人终于抬起头来,对着弦歌说道,他的相貌和他的声音一样,温柔的让人生不起一点点的防备之心。
“平日里我自会相信我已经稳操胜券,可是面对您——鼎鼎大名的子规先生,我实在是得多个心眼!”
“不用如此,我既然早早地在这里等着了,那就一定不会再反抗了。”素衣男子一双玉手轻抚琴弦,忧伤悲悸的曲子从他的手下倾泻而出。
“子规先生好琴艺,说起来像您这般出色的琴术我只见过两人呢!”弦歌赞叹。
“姑娘是想知道我为何私通乌羌吗?想要证据是吗?”子规抬头看着弦歌,眼神平静无波,一片死寂。
“不必了,没有必要要证据,既然已经知道您已经作下了,我们自然要有个交代,只是我们二人也不是官兵,不用证据。”弦歌道。
对面的男人似乎愣了一下,无奈,“那你是想怎么样?”
弦歌只觉得他的那种眼神看着人的时候,真是让人无法拒绝,身上就有那么一种魅力,心魄。
“弦歌,和他废话什么啊!抓了走人啊!不要磨蹭了……”在一旁被冷落许久的冯叔铭跳出来刷了刷自己的存在感。
“我想知道你的理由,为什么?”弦歌没有理会一旁的冯叔铭,对着子规问。
“理由?这个不说也是可以的吧!”子规眨眨眼睛。
“你还是说吧!”
“我也建议你还是说吧,因为她想知道,反正总归是要说出来的。”冯叔铭找到机会对着子规说道,同时还用看怪物的恐怖眼神看着弦歌。
弦歌瞪了冯叔铭一眼,看向子规。
“事到如今,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反正我都已经做了!”青衣的男子拨弄着琴弦,“不过也不是不能说,无非就是我本来就是乌羌人罢了!”
子规轻柔温和的嗓音说出来的信息却像是扔下了一个地雷,江湖上的万事通,子规公子竟然是乌羌人!弦歌和冯叔铭相互看了一眼,满脸的震惊之色掩盖不住。
“你是乌羌人?难怪会帮助他们攻打大燕,搜集情报……”冯叔铭感叹,眼睛里的震惊怎么也掩盖不住。
“我的母亲是乌羌人,父亲是行走在大漠里的商人,他路过乌羌的时候遇到了沙匪,身受重伤被我母亲救下,二人算是露水姻缘,有了我,可是他终归是要回到大燕,回到中原的,我的母亲是乌羌的贵族之女,本来就没有多深的感情更不会随他一起走。
“我就是这么样的一个存在,在乌羌出生,却是一直接受着汉文化,从小受尽排挤,受尽欺凌。七岁那年,母亲的家族在政变中遭到株连,全家都被人屠杀,一个年迈的老人带着我来到大燕,我找了我的父亲,那个生我的男人。
“他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我只能在那年老的仆人的照料下生活,我觉得我快要变成一个完整的大燕人了!可是前几年,一群人找到我,要我在靖州靖州给他们收集情报,接应他们的进攻……”
子规说道这里顿了顿,眼睛里终于有了神采,不再是一潭死水的模样,可那里面是刻骨的恨意。
“两个国,两个家,都没有人愿意要我!无所谓,我可以活的很好,他们用那老人的性命威胁我,其实何苦呢,我自然会做,哪怕是报复我也会搅乱两国的关系,都得去死!!”那子规已经状若癫狂,双目赤红,清秀温和的脸也像个魔鬼一样,身上的衣衫也染上了鲜血,整个人像从地狱爬出来的复仇恶鬼。
冯叔铭定定的看着他,一个手刀劈晕了发狂的子规,满脸都是溢出的鲜红的血,冯叔铭看了看,“他服毒了,恐怕是早就服下了毒药……”
弦歌看着眼前这一摊乱七八糟的残局,无语。
谁会想到和旋楼的主人竟然是这么样的人,两国的战争在他看来只是报复的手段,谁又知道江湖上潇洒的子规公子竟然是个无家可归的疯子?
其实,他说的是不是事实恐怕都没人知道了,究竟是不是被迫!他说的对,事情已经做了,还纠结那么多理由干嘛啊……
第四十一章 荼靡之祸 战败()
“弦歌姑娘,和旋楼已经清查完毕,按照名册上的都抓了,只是还少了好几个……属下办事不利。”黑衣黑面的男子靠近弦歌,伏在耳边汇报。
“少了什么人?”弦歌冷冷的问。
“少了两个丫鬟,一个舞姬,还有四个****,再有就是荼靡不见了。”黑衣男子冷冰冰的说。
“和旋楼再怎么说也是人多眼杂,且不说里面的客人舞姬,光是这些下人就难以防范,小歌儿,你说丢的那几个会是探子吗?”冯叔铭一旁摩挲着玉骨扇柄,身子歪在雕花的躺椅上,好不快活!
“是不是都无所谓了,城封了,他们要是有什么密道的话早就出去了!玄甲,去追!”弦歌下令。
“只是这荼靡,我倒是真要好好的会会她了!”弦歌手中拿着一件东西,定睛一看是一枚浅紫色的玉佩。
“哎,怎么,你知道荼靡在哪里?”冯叔铭吃惊的从躺椅上下来。
“她告诉我的。”弦歌摊开手掌,露出了紫玉给冯叔铭看。
“这是玉佩?你们还有暗?”冯叔铭看着那白腻腻的掌心里摊着一抹晶莹剔透的淡紫色,像是某个女孩的那双眼睛,不免心乱了几分。
“不是暗,是一个朋友的礼物。”弦歌说着从自己的领口把那块带了多年的谜渊拿出来,两块玉放在一起,颜色略有不同,可都是艳丽的紫色,清透干净。
冯叔铭打量着雪白的掌心里的紫色玉佩,惊叹道,“这紫色的玉一向罕见,你竟然还有这么多?”
“这就是荼靡传过来的信息,我先去见她了,就不带着你了!”弦歌眼疾手快的把玉收进怀里,一个闪身不见了踪影。留下冯叔铭独自在那跳脚。
白贝母的珠帘,淡紫色的云纱,屋子里熏着香,一股飘飘渺渺的浅青色烟雾随着香料的燃烧飘散在房子里,带着清雅的茉莉花香气,沁人心脾。
一个女子背对着弦歌站在窗边,白色的裙子,乌黑的发,简单的衣饰穿在她的身上却有种九天玄女的感觉,把人的心神都迷走了,只因为她是荼靡,最美丽的荼靡!
荼靡听见身后的动静,缓缓开口,“弦歌,我等了你好久了……”
“那不知道有什么事值得荼靡姑娘亲自在这里等我?”弦歌的语气中带着冰寒。
“你知道了不是吗?”荼靡缓缓的转过身,女子的容颜一瞬间让弦歌难以招架,的形容都不及她美的十分之一,弦歌只觉得她的那双眼睛一直看着你,你便是什么也拒绝不了,不管你是男是女。
“你认识玉瑾?”弦歌眼睑低垂,清冷的声线吐出一点都不想回忆的话题。
“玉瑾,不,她现在已经不叫这个名字了。”荼靡轻轻一歪头,一双流离的凤眸盯着弦歌,似乎带着点调皮的轻佻,“她是彼岸,是最美丽的彼岸花。”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呵呵,要是她知道你的态度这么差的话,还会不会在乎你这个姐姐呢?”荼靡轻笑,“她是我的徒弟,是我调教出来的最满意的作品。”
弦歌听着这样的话,一阵冰寒从心底翻涌上来,“你说什么?”
“你也知道她是忘生的人,那你可知道入了忘生那就要忘却前尘往事,她不再是你的妹妹,她是彼岸,是主人手里最锋利的一把刀!”荼靡脸上仍然带着神秘的微笑,说的话却是恶毒无比。
“呵呵!”弦歌冷笑,“那你呢,你不也是吗!还是个已经被放弃的棋子不是吗?”
“你说什么?”荼靡的脸色突然变得恶毒,盯着弦歌的一双凤眸似乎要喷出火来。
“要是你的主子还在意你的话,怎么会把你扔到这里自生自灭,靖州是个什么地方他难道不知道?你难道不知道?”弦歌对着荼靡讽刺道,手里的千机剑也毫不大意的对准了荼靡的脖子。
“呵呵呵,呵呵呵,想你这样的女人又怎么会知道忘生的乐处,你又怎么知道主人的好,你看看,明明和彼岸有着同一张脸,她是最美的人,迷倒了五国的男人,你呢,你只是个武夫!美人稀罕你这样的女子……哈哈哈哈!”生死关头的荼靡却像是疯了一样,嘲讽弦歌,弦歌无语。
“那你现在也走到尽头了!美人。”弦歌吩咐门外的夜哭鬼,“绑了好好看着,交给主子审讯。”
“是!”
“真是可惜,好好的一个美人竟然变成了这幅样子!”冯叔铭感叹,这厮一向是怜花之人。
“冯少爷心疼了不成?”弦歌嘲讽。
“有什么好心疼的,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美人,今天失了这个,明日还有那个,何苦心疼呢!”冯叔铭歪着脑袋,调笑,见弦歌变了脸色,这才说,“当然像弦歌你这样的不是了,我说的都是那些红颜白骨……”
弦歌不理会这人耍宝,这里的事情还要快些去禀报少爷,本来只以为是乌羌和子规他们搞出来的通敌叛国,没成想还挖出来一个忘生的荼靡,也不知道这忘生究竟又是个什么去处?
弦歌这日正窝在院子里练剑,她用的兵器是沈先生特意,是千机密藏里面的一种神兵,神奇之处就在于他可以是一把剑,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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