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重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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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娇- 第1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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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多次,他都想告诉她没关系,难道他就这么没用?就连最亲近的人都需要提防,但转念想娇娇本就该过些简单幸福的日子。

    而如今她似乎终于放下心防,又怎么不叫他高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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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六章 偷得浮生半日闲() 
阿娇被他笑的一脸莫名其妙,她就算有说错的地方也不应该这么笑她吧。

    还没等她抗议,刘彻侧过身眼神明亮地望向她道:“回去后可不许再躲懒装傻了,这宫内朝下,猜度我的意思来满足自家利益的实在太多,我实在需要一个能贴心说说话的人。”

    虽说她早有要议政倾向,但本意也就是为了刘彻,而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但当知道刘彻希望她能参与进她的世界里时,她还是觉得心中漫过温热。

    尤其是私下里他都自称我,而不是朕。人总是不自觉地在细微处流露出真实情绪,刘彻对她是真的一直很信任。

    她点头应好,往他怀里靠了靠。说:“再睡会吧,难得出来一趟。我们不如就好好玩两天,待回去后再专心想这些好不好?”

    刘彻笑着说好,搂住她慢慢合上眼睛。

    两个人在秋日萧瑟的午后温煦中,一起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天都暗下来了,斜阳浅浅地照进来,满殿被镀上朦胧梦幻的光影。殿内轻纱飘荡着,香炉里袅袅生起青烟,一室静谧。

    刘彻舒服地伸了个懒腰,多少年没有睡过一次午觉了,这一觉直接睡到了晚膳时候。

    他起身下地倒了杯水润喉,又端了杯温水递给阿娇。

    外殿伺候的海棠同木笔听着动静像是帝后醒了,便轻声问:“陛下?皇后?婢子们进来伺候?”

    看着阿娇把水喝完,刘彻才嗯了一声。

    待海棠几个进来伺候阿娇去洗手净面了,刘彻才看向春陀问长安有没有送来奏章?

    春陀当即便说下午送了些来,回身就预备吩咐小黄门搬上来。

    刘彻却一挥手说:“没有什么要紧的,就先放在那。明天下午再说,摆膳吧。”

    陛下向来是急性子,有什么事都得当下就办了。尤其是朝政,哪怕是不要紧的事,也是一刻都不耽误。

    春陀心中暗自称奇,却恭敬退下去吩咐摆膳。

    汤泉宫的庖厨伺候了帝后几顿饭后,摸着了脉知道皇后喜欢野味,而陛下就是皇后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的性子。于是晚膳上的就是行宫附近的野味,烤小牛、脍鲤鲻、驼峰炙、炙鹿肉、当归莲子乌鸡汤、羊腩肉炖萝卜、竹荪鸽子汤、天麻川芎白芷鱼头汤,都是鲜嫩异常。再配上菰粱饭、汤饼、蒸饼和胡饼,叫人食指大动。

    阿娇一不小心就吃撑了,膳后便拉着刘彻在行宫里散了半个时辰的步消食完才回殿洗漱睡下。

    不冷不热的天气拥被而眠,再想到还是在只有她和刘彻的行宫,阿娇觉得舒服的不行。裹着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又缠着刘彻给她讲山海经,口口声声拿他的过目不忘说事。

    刘彻一求就应,只是有些好笑。明明已经看到自己都快滚瓜烂熟的故事,也不知道为什么还这么喜欢?

    他低沉醇厚的嗓音响在殿内,“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馀,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

    冷清寂静的秋夜里,他的声音暖暖地透进阿娇心里。

    她仰面躺下,专注地听他说看了很多遍却还是喜欢的不行的山海经。

    夜渐渐深了,声音也慢慢淡去。

    他们说着说着竟睡着了,殿内的灯火还哔哔啵啵燃着。

    殿外的春陀同海棠对了下眼色,决定就这么着了,也别进去吹灯再把帝后弄醒了,各自去安排人守夜而后也去歇下了。

    虽然说好痛痛快快玩两天,但第二天清晨刘彻还是卯时正起来了,去院子中打了半个时辰的拳出了身汗才回来侧殿洗漱。趁着阿娇还没醒,让春陀把原本预计着下午看的奏章拿来。

    等到辰时四刻阿娇醒来时,刘彻已经一口气批完了。

    用完早膳,两个人便去行宫的池塘钓鱼。水特别清,鱼又肥又大,还有些傻,老是咬钩。

    午膳用的鱼汤就是帝后亲自钓上的鱼,这让阿娇觉得格外有成就感不说,还觉得这鱼也格外鲜,硬是同刘彻把一海碗鱼汤喝了个干干净净。

    略歇了半个时辰的午觉,两人就起身在行宫附近的山谷里转转。阿娇采了许多说不上名字的花,全叫她拿回去叫雪舞寻了个瓶子插上。

    晚上两个人在殿内喝茶看书的时候,只要一看见这瓶花阿娇就觉得生机盎然,特别有秋天的味道。

    此后三天,都是阿娇还没睡醒,刘彻就把送来的奏章批阅完叫送回去。等她起身了,两个人再一起游玩一天。

    这样悠闲自在的日子总是过的特别快,等到要回去的那天早晨,阿娇又是郁闷又是不舍都不想起身。但赖来赖去,还是得起身啊。

    她挣扎了片刻,到底还是乖乖地起来洗漱出去用早膳。

    刘彻见了她这可怜巴巴的模样,当即就许诺说入冬冷起来了一定再来。

    阿娇的眼睛一下就亮了,问他真的可以吗?

    刘彻想来想去今年冬天也不能有什么事,肯定答她说真的。

    等阿娇在回程的辇上知道刘彻把这几天积累的奏章都批完了,今天回去后还能陪她。那点看着汤泉行宫慢慢模糊的惆怅也没有了,搂着他说了一路的话。

    到温室殿中已是午后了,下辇后雪舞、木笔、紫荆便去归置东西。海棠和玉兰服侍着帝后洗手净面后用午膳,少府掐着时候送来的,正热腾腾摆在侧殿。

    难得宫中还能偷得浮生半日闲,用过午膳后阿娇又缠着刘彻去歇午觉。

    刘彻是个特别能严于律己的人,就光凭着他数十年始终卯时起身就能知道他原则性非常强。

    但到了阿娇这里,他总是经不起她的撒娇,变得没有原则起来。

    再说之前就歇了好几天的午觉,非要坚持显得有些矫情。

    刘彻这么想着,没用阿娇多劝就上了榻。顺利的叫阿娇都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挨着他躺下来,有些担心地想他天天起的早还睡的长此以往怎么行?

    前世时他就活了七十岁,虽说人到七十古来稀,但帝王坐拥着最好的医疗条件还活不过有的乡间老农,简直有些浪费资源,浪费他天天起早锻炼。

    阿娇很多次想前世如果他能多活几年,或许历史又会变得不一样许多。

    他死前对汉室因为战争而导致的颓势生出了无限悔意,但苦于上天不给他补救的机会了。

    纵然说一代人有一代人的使命,他完成了属于他的使命。

    但阿娇知道,他还是有遗憾。

    这世阿娇就是不想让他再留有遗憾,最起码不要因为时间所限而留下遗憾。她要替他查漏补缺,不让汉室再走上从前的路,更要看顾好他的身体。

    健康嘛,吃的好睡的好就保住了一大部分。

    阿娇胸有成竹地挨着他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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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七章() 
天微微有些发白,透着一股被水洗过的干净劲,几片薄云慢悠悠地随风飘荡着。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人脸上,天气好的叫人心里舒服极了。

    忽地来了一阵风,卷得殿前的树哗哗作响。

    春陀正在殿前台阶下坐着闭目养神,被这风声惊醒。定睛看去,却哪是风啊?分明是雪狮子去了南苑放风回来,正往殿前风驰电掣地跑来呢。

    它一回来就要朝殿中跑去向皇后要零嘴吃,这零嘴有时候是个梨,有时候是一大块饴糖。每天都不一样,也就每天都叫雪狮子记挂着。

    往常这倒也没什么,春陀还得赞句这马命好。

    但今天陛下好容易歇次午觉,怎么能扰了陛下清梦?

    春陀赶紧上前伸开双臂挡住雪狮子的去路,被它的猛劲撞得一下跌翻在地。他倒抽着冷气环住它的脖子小声劝道:“好狮子,好狮子——咱们过会再进去——”

    雪狮子被拦住了去路,一脸不高兴,踢踏着四蹄咴儿咴儿地叫着。

    小冬子气喘吁吁地跑到正殿门口刚想歇口气,就被人告诉说陛下今天歇午。他一听这话急道那怎么不拦住雪狮子?看门的小黄门摊手道谁敢拦它?

    这倒是,就是宣室殿陛下议事时,雪狮子也照进不误。

    但这要把陛下闹醒了,雪狮子自然没事,回头还不得叫他吃挂落啊?

    小冬子想到这里,恨恨地跺了下脚,赶紧飞跑起来。

    好在到了寝殿门口见着雪狮子被春陀抱着脖子拦住了,他赶紧上前一左一右地搂着雪狮子小声哄道:“小祖宗——我这就去找海棠姐姐给你要饴糖——咱们听话别往里进——”

    他这么一说,雪狮子果真像听懂似地歪头看他,只是目光犹疑似是有些不信。春陀称奇,“哎,你说这马,灵性还真大。”

    小冬子与有荣焉,比夸他自己还高兴。“那是,陛下亲口夸的这是好马,是宝马!”

    看小冬子那满满得意劲上来了,活像这马是他的一样。春陀有些好笑地推了他一把,“说拿饴糖的快去啊你倒是——”

    小冬子赶紧起身还没走几步,就听得殿内响起说话声和倒水声。

    这是帝后起身了要水洗漱呢。

    果然吱呀一声殿门开了,雪狮子一下从春陀怀里跃出去,往殿内飞跑进去。

    得,他给的饴糖肯定没有皇后给的香。

    小冬子收回脚步,往廊下坐着歇会去,伺候雪狮子一天下来把他累的够呛。

    雪狮子轻车熟路地跑进偏殿,果然见得两个主人正洗手净面。它踏着轻快的步伐上前拿头去蹭阿娇的腿,阿娇正由海棠服侍洗脸伸出手摸了摸它的脑袋,道:“一会就给你拿饴糖,乖。”

    雪狮子在阿娇这撒够娇了,又到刘彻身边去蹭腿。后者一点也不嫌它把他排在后面,伸手把它整个顺了遍毛夸道:“真是朕的宝马——”,光夸还不够,又吩咐道:“拿饴糖来,我们雪狮子都馋坏了吧。”

    待宫人拿了饴糖来,他还亲自捧在手里给雪狮子添着吃。还啧啧地看着阿娇,那意思无非是说要给就赶紧,别许愿说一会。

    阿娇见他这副孩子气模样又上来,懒得理他,斜了他一眼。

    雪狮子心满意足地吃完了饴糖,又把刘彻手心舔了个遍,痒痒地他忍不住直笑,确定实在是没有了才又一阵风跑出去玩。

    这手是白洗的了,还得重新洗过。

    雪狮子一出去,阿娇就叫海棠又端来水亲自服侍着他重新洗过。

    一束束阳光直射进殿内,流动在阿娇银红夹金线绣合欢花的襦裙上,金线处流光溢彩,愈发映衬的她顾盼生辉光彩照人,一双玉手更是柔滑细嫩。

    刘彻在银盆里忍不住握住她的手,轻声感叹道:“这真是手如柔荑——”

    阿娇脸顿时就有些发烫,他这是当殿中除了他们俩就没有人读过诗经?别人不说,海棠伴着她一起长大就是熟读诗书的,这么夸她也不怕人笑。她低下头,企图让脸上的酡红消散。

    刘彻看她低头就知道她又害羞了,也不说破。心中暗自发笑,这满殿都是伺候她多久的老人,就这么一句话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

    又感概纵然是日夜不离地在一块亲密无间,却还是忍不住会为她惊艳为她的一举一动而牵动心神,这份惊艳和沉淀在心底的感情叫他对她永远充满了无限的新鲜感。

    年初他听说司马相如喜欢上了一个茂陵女子预备纳他为妾时,他颇为惊讶。

    司马相如曾几何时谈起他同卓文君一曲凤求凰定情时,满目柔情蜜意掩盖不住,这才几年?竟要另纳新欢?

    难道世间情终会两看相厌吗?

    还是说一颗心可以分做好几份,就如父皇待栗姬好,却也不意味着容不下别人。

    那个时候他忍不住问自己是不是若阿娇一直在身边,他亦会对她厌腻?亦会喜欢她的同时对他人动情?一直以来的恋恋不舍正是因为得不到才被放大?

    等得阿娇回来后,日夜相伴却还嫌不够他终于可以肯定地告诉自己。他对阿娇的感情永远不会是乍见之欢,他们之间容不下任何人。他会爱惜她甚至超过爱自己。

    上苍到底待他不薄,重新把阿娇还给他,让他这一生一世能有她一直伴着。

    这么想着,刘彻眼角眉梢俱透着喜悦安宁,毫无顾忌地对着阿娇笑的一脸灿烂。

    殿内一时静静地只听得微微的水声,气氛甜腻的化不开。

    满殿伺候的人早不知什么时候就把头低下了,就连对男女之情最为迟钝的雪舞也没有跳出来对帝后这手已洗了一刻有余,不如擦手吧?

    这气氛美好的叫刘彻真想停在这一刻,但忽地隐隐绰绰听着春陀在外殿和人说话,而后他更是踱步到殿门来轻声道:“陛下,安内侯求见。”

    早在春陀窸窸窣窣同人说话时,阿娇就抽回了手。自宫人手捧着的托盘上取过帕子擦手,娇嗔斜了他一眼径直进寝殿去了。

    刘彻见此很是有些惋惜这无声胜有声被打破,暗恨春陀和殿外人没眼色,欲待也随阿娇进殿去。

    而后却听说是卫青来了,心中暗自惊讶。卫青的性子没有什么要紧的大事是绝不会求见到他温室殿中来,当下便嘱咐了海棠一句同阿娇讲,就快步出殿去。

    春陀见得陛下出了殿上前拉起欲要见礼的卫青举步往偏殿去议事,他碎步跟上去守在殿门外伺候。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眼花?总觉得陛下刚刚看他那眼有些带气?

    难道是打扰了陛下的好事?

    不能吧,满殿人在呢。

    但他又忽然想起来杨得意说这男女在一块,有时候不说话那劲就比床榻上还叫人着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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