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的爱与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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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九岁的爱与痛- 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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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能说不相信吗?已经过去的事,相信或者不相信有用吗?我的心还能收回来吗?我将我的舌头使劲地咬合在上下牙齿之间,让尖锐的**疼痛,来转移持续不断地、撕裂般地心里的疼痛。

    他镜片后面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声音里带上了哭腔:“我什么都对你说了。你一定要相信我,我从来就没想到过隐瞒你,我只是不知道该找个什么样的契机,该怎样对你说。我真的没想到要隐瞒过你什么。我也请你相信,不管我一开始抱着什么样的目的,可我现在心里只有你一个!”

    “你能忘了她吗?她不是都能把她的眼睛换给你吗?”我明明是知道我不应该再追究了,可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心里的醋劲怎么会这么大。他都对我这样说了,我还是脱口而出,将一把锋利的刀子扎向了他的心。

    谁知这次他倒是没有计较我的语言尖酸刻薄,反而斩钉截铁地说:“我忍受不了她的三心二意,我不能容忍她的背叛!”在那一刻,他的表情绝对不像贾宝玉,他说的是那么肯定,真有一锤定音的气势。说完这一句硬话,他的目光又渐渐、慢慢地变软,“我已经想明白了。其实她说得再好听也没用,她的所作所为已经表明了一切。”

    他说着说着,好像越说越顺,好像连他自己把自己都说服了似的。

    可是,我的心真的很乱。我不知道他说的这个叫许艳的女的是不是真的已经走了,我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能够忘了她。可是,我却知道我的心已经交给了他,我自己已经没能力控制我自己的心。我只能被动地听他说,看他做。

    更何况,我不愿看他一脸伤心、愤恨地跟我诉说,我不愿他再回忆、再重复他们的故事。我希望他能从今天起,把以前他和她曾经的故事彻底忘记,永不再想起。

    我知道我自己是一个拿得起放不下的人,他今天带给我的震撼还需要我用时间慢慢地消化、遗忘,可我真的一点都不忍心难为他。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现在在我面前的表情,我一点都不希望看他为难。至于以前的事、以后的事,那还是等以后慢慢再说吧。尽管我的心疼得难受,可是,我还是用尽我绝大部分的心力将这些我暂时想不明白、忘记不了的东西像放假以前收拾行李一样,三下五除二,一股脑子地塞进了我心底的深处,等待有时间慢慢去消化吧。

    他跟我说这些是希望得到我的安慰,得到我的承诺呢。

    脑子里闪过这些时,我整个人好像忽然长大了些,成熟了些。我努力地宽慰着自己,对他温柔地笑着:“一诺,你都说过那是以前的事了,那时候你们还小呢。再说,你和她现在早就分手了,不是吗?”

    “我和她真的早就分手了!这辈子我只会把你娶回家!”他又一次很肯定地重复道。

    他的一个“娶”字一下子感动了我。就像他说的,我从来都不是一个揪着别人不放的人,只要他以后对我一心一意,一切的过往我应该很快就会忘掉的。

    金一诺放下手里的资料,抬起手,将我散落在脸上的头发轻轻地往两边分了分,目光热热地凝视着我的眼睛:“相信我,我这辈子只会娶你。如果以后有一天我对不住你,就让老天惩罚我,让我永远都考不上大学!”

    已经被塞得满满的心瞬间被抽紧了。他在我没有防备的时候,拿着自己的前途设下誓言!

    以前我一直不让他发誓,我总觉得堂堂一个男子为了点私情赌上自己的前途、家人、命运什么的实在是不值得。我在心里早就把自己许给了他,早就认准了我这一生是为他而来,在我极深极深的心底深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一直就压着一个念头:只要他幸福,只要他高兴,只要他愿意,我就高兴;就算有一天他真的背叛了我,我也不希望老天惩罚他——只要他过得幸福就好!

    现在,他竟然赌咒发誓!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竟出现了一个奇怪的感觉:林妹妹是嫁不成宝哥哥的!

    接下来,我们再没有说到他的那个曾经的她,他也没有跟我再提换眼的事情。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四十九章 三日一小吵(一)() 
“小萦,你帮我到郝继泰家去一趟吧,郝继泰那个人脾气不怎样,他老婆那个人挺通情达理的。你去把这几个包子送给他媳妇。”

    我答应着从我的房间里出来。

    “这几个我已经给你装好了,你拿着送去吧。咱也不能白吃人家出工巴力晒出来的槐树花。”

    我走到灶间,妈妈正把一块雪白的蚊帐布盖在一个小篮子上。

    “妈,你今天包了这么多呀?”看着锅里热气腾腾的包子,我忽然发现今天中午仿佛没吃饭似的。

    “这些带褶的才是肉包子呢,没有多少。其余的肉很少。今天晚上咱们家一个人两个肉包子,吃了不够再吃个菜多的。”

    我暗暗咽了口口水,提起小篮子往郝继泰家走去。

    路上,我把手伸进衣服口袋,偷偷地、轻轻地揉捏着那条大红纱巾

    金一诺这个坏家伙,他可越来越大胆了。那天,他走之前,将这条大红丝巾蒙在我的头上,说,说,这让他想起了古代新娘头上的大红盖头

    他说,等我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他也要我盖上一条大红盖头。因为那天的我一定美艳得让他控制不住

    我自己偷偷地傻笑了一下,发觉自己已经来到了郝继泰家的门口。

    他家的大门敞开着,我站在门外叫了一声没人答应,就自己从敞开着的大门里走了进去。

    走到正间门口的时候,我又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大嫂”,可是,还是没有人答应。

    我正要转身回家,忽然听见屋里好像传来几声低低的啜泣声。

    是郝继泰媳妇吧?她在家哭吗?该不是郝继泰又惹她生气了吧?唉,郝继泰也真是的,这么好的媳妇怎么忍心三天两头惹他生气呢?更何况他还怀着孩子。如果换了金一诺,他一定不会舍得整天惹我伤心。

    我提着篮子跨进正间,又叫了一声“大嫂”,东面的那个房间里的啜泣声停止了。不一会儿,郝继泰的媳妇揉着通红的眼睛,从那个房间里走了出来。

    她刚才果然在哭呢!

    我有点尴尬地叫了一声:“大嫂在家呢。这是我妈刚刚蒸好的肉包子,才出锅,还热乎着呢,你快找个盘子盛着吧。放进锅里,今天晚上你跟我大哥就不用做晚饭了。”

    郝继泰媳妇一边谦让着,一边洗了手,找来了一个盘子,把我篮子里的包子捡到了盘子里。

    她一手提着我家的篮子,一手拉着我的手往她刚刚待的那个房间里走去。

    房间里整整齐齐的,靠东边的墙根上是一个崭新的、新式的大衣橱。炕东头叠着被子,被子上面搭了一条毛毯。一床褥子伸开来正铺在炕上,一个枕头横放在褥子上,上面泪痕斑斑。显然,我来之前她应该已经哭了很久了。

    郝继泰媳妇拉着我的手,我们俩面对面地坐到了炕沿上。

    “大妹子,回家替我谢谢我婶。现在我自己还能动呢,叫我婶不用记挂着我。”

    “我妈说不好意思白吃你晒的槐树花呢,让我来谢谢你。”

    “郝继泰跟我说了,那棵树本来就是你家的,我不过是勾下来晒了晒。”

    “那棵树可高着呢,也亏你能够够得着。”

    郝继泰媳妇抿了下嘴:“我从小就胆子大。那时候还没有肚子里的孩子,身子也轻盈,没费什么劲。”

    我瞅了瞅她的大肚子,瞅了下她仍然红肿着的眼睛,不由得问道:“大嫂,你这也快生了吧?难道我继泰大哥到了现在还舍得惹你生气?”

    “预产期是今年年底。”郝继泰媳妇咬了下嘴唇,“其实,也不为什么大事,就是拌了几句嘴。”

    我点了下头,刚准备附和,她摸了摸自己隆起的肚子,把刚才一直努力装出来的平静神色收了回去,神情黯然地说:“其实,就日常生活中的这些不起眼的小事才叫人伤心呢,因为你天天身在其中,想躲也躲不过。咱平常老百姓过日子,难道不都是鸡毛蒜皮、针头线脑的小事,咱们又能碰上什么大事呢?银行里今年印多少新钱,国家主席明天去哪个国家访问,咱也做不了主是吧?”

    我将嘴角往上一弯:“大嫂说得可真幽默。”

    “唉,”她叹了口气,“还幽默呢,哪有心思呀?我整天真能叫郝继泰这个熊东西气死,你说你本来在那好好的,下一刻不定什么时候就能惹点气生。你刚才进来的时候可能也看见了,今天一天只要一想起来我就生气掉眼泪。仔细想想还真不为什么大事,可是我就是觉得伤心。”

    “我继泰大哥又欺负你了?”

    看郝继泰媳妇这话头是不吐不快,我虽然不好奇别人家的家长里短,还是不由自主地问道。

    郝继泰媳妇轻轻地揉了揉肚子,打开了话匣子——

    “上次为拉饭橱的事刚跟我吵了一架,这才几天呢,驴脾气又上来了。想想真是叫人伤心。我命怎么就这么苦呢,摊上了这么个驴东西。”

    “嗯,我继泰大哥脾气是有点不好,也难怪你生气。”

    “唉,你可不知道,他要是想哄人,也能把人骗进胡黍(高粱)地里热死。”

    我忍不住“扑哧”一笑:“我继泰大哥怎么骗你了?”

    郝继泰媳妇还挂着泪痕的脸上显出一抹喜色,明显是想起了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果然,她回忆说:“哼,他哄人的话多着呢。结婚以前,有一次我俩闲聊,我问他,如果老天爷让他重新托生一次,而且不能托生成人,他想变成什么?你猜他怎么回答?”

    我笑着摇了摇头:“我猜不出来。我继泰大哥是怎么说的?”

    郝继泰媳妇脸上现出一抹红晕,她好像忘了我刚来时她还在哭泣呢,语音轻快地说:“那时候,郝继泰竟然说,只要能天天看到我,让他托生成什么都行。”

    “继泰大哥就是脾气不好,他对你的感情应该是很深的。”

    “是啊,那次,我可真是感动了。郝继泰让我倚在他的怀里,他脉脉含情地看着我,说‘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只老虎,我就跑到你的身边保护你;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颗星星,我就在你睡觉的时候守护着你;如果老天爷让我托生成一只卑微的萤火虫,我也会打着我的小灯笼给你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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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三日一小吵(二)() 
“天,我看我继泰大哥应该托生成一个著名的诗人。”

    郝继泰媳妇使劲地揉搓着她的鼻子,显然是在拼命地掩饰着她心里的感动。她抽了抽鼻子,说:“是啊,当时我感动得眼泪哗哗的,也是这样说的。”

    “人,都有好的时候,也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可结婚以后我发现,郝继泰这个熊玩意简直就是拿着骂人、吵架当家常便饭了。”

    “我继泰大哥是有点不应该。”

    “前天,我娘家妈不放心我,怕我第一胎没经验,就让我爹带着她一起来看了看我,还给我送来了点好吃的。我知道我爹平常爱吃猪心,就打算把他们拿来的那个猪心凉拌一下,给我爹当下酒菜。谁知,他们两个看到那天郝继泰不在家,说什么也不留在这儿吃饭。我一看他们都走了,自己一个人也没舍得吃那个猪心。”

    “你是想留着等我继泰大哥回来一起吃吧?我继泰大哥应该感谢你的好意哪。”

    郝继泰媳妇好像没听到我的问题似的,只是苦笑着摇了下头。不过,她的叙述已经给了我问题的答案。

    “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上午,天还挺早的呢,张明艳就来叫我,说她妈妈中午包饺子,让我去她家吃饺子。张明艳是我初中时的同学,现在又找了个我们村的对象,所以我俩现在特别好。临出门时,我给郝继泰留了个纸条,让他把那个猪心熥熥再吃。他那个人你不告诉他,他回家饿了才不会管冷热呢。”

    虽然听起来好像是在说郝继泰的不是,可是,我怎么听着这话里还是夹杂着满满的疼爱呢?这次,我只是笑了笑,没有打断她的话。

    “下午,我回家一看,他根本没吃。”

    “不是继泰大哥中午没回家吃饭吧?”我不好意思继续装没嘴的葫芦。

    “哪呀?他在家呢。他不但没吃,还特意放到了正间门口的地上。幸亏我身子沉,走路都是好好看着道的,要不一进门真能一脚踢翻了!这也就是冬天了,没有个苍蝇蚊子,你说要是天气热的时候,让苍蝇蚊子在上面爬了,这个猪心再吃不吃了呢?我蹲下身子,拿起盛猪心的那个碗,还没等着说话呢,他见我一进门就骂上了。”

    我苦笑了一下:“继泰大哥这是要干什么呢?他真的挺喜欢骂人的呀。你才刚进门呢,他应该不是骂你吧?”

    继泰媳妇依然采用直接叙述故事的方式来间接地回答了我的问题。

    “郝继泰口里不干不净地骂我,说自己家的猪心都吃不了,都要放坏了,却不要脸不要腚地去别人家吃。别人家的饭就比自己家的好吃?他让我把吃不了的猪心赶快送回家给我的爹妈吃,别整天不过日子,败家!我本来是自己舍不得吃,好心留给他吃的,你看看他这都是说了些什么话?你说气人不气人?”

    “也许我继泰大哥也是舍不得吃,故意这样说的吧?”

    好心被当成驴肝肺确实生气,可是,现在生气的人好像是倒过来了呢。

    “这倒是有可能。他这个人平常倒不会跟我争嘴,他在吃的上面不大上心。”

    继泰嫂子好像消了点气,开始说起郝继泰的好处。我附和着说:“对啊,人都是有好处的。继泰大哥也许只是脾气坏点,我妈说他那个人心眼倒是不坏。”

    “可不是嘛,如果不是他心眼好,对我又是一心一意的,他的脾气这样坏,我俩早就打散了。”

    “大嫂你可别这样想,你还怀着孩子呢。”

    “我知道,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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