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冷哼声,大步流星地跨上楼梯。
房间内。于巧安望着对着镜子化妆的乐诗,“其实,你大可不必理会。”
乐诗边说边用画笔在脸上画痣,“整个大京城有谁不知手执‘非美人不爱’之扇的人是三皇子啊?向来听闻三皇子好美色,愿用重金赎走醉青楼的名妓做妾,这次落入这般田地,恐怕是身上的钱在某女人身上花光了吧。”
“那又如何,既然他想典字,你典当给他即可,我们又不是缺这点钱,就当乐善好施,何必如此折腾自己的容貌呢?”
乐诗看着镜子其丑无比的自己,放下画笔,微微笑,“乐善好施也要看对象!我宁愿把钱施舍给乞丐、救济贫困家庭、捐给寺庙香火钱,也不愿将钱花在个好吃懒做、游玩花丛的纨绔子弟。”
于巧安走到乐诗的旁边,帮她系好面纱,“行吧。你做事向来有分寸。别太过了?”
乐诗勾唇笑,眉眼带着淡淡的笑意,“嗯。”
第三章 丑女()
敲门声响起。 w..乐诗看了眼于巧安,于巧安点点头,走到床边,轻敲了墙壁,墙壁突然向两边打开,于巧安藏进里面,墙壁轻轻地合上。
乐诗从梳妆台起身坐到凳子上,整理好自己的裙摆,轻声道,“请进。”
三皇子推门而进,看向坐在凳子上的乐诗,对其彬彬有礼地点点头,“乐诗姑娘,打扰了。”
“请坐。”
三皇子坐在乐诗的对面,看着其纤细的眉毛,修长的眼睫毛、秋水迷离的桃花眼,笔挺的鼻梁,鼻子以下的五官因为面纱的缘故,朦朦胧胧,看不清,但其身上散着知书达理的气质使他断言,此人必定美若天仙。或许比醉青楼的头牌知嫣更美上几分,只是可惜不能览全貌。
乐诗倒了杯茶放在三皇子的前面,“客官有什么不满请直说。”
“我的扇子至少值5o两白银!”三皇子盯着乐诗大言不惭。
乐诗低垂眉,微微笑,“真是狮子大开口呢。理由?”
三皇子缓缓地打开扇子亮出歪七扭的五个大字非美人不爱,字顿地说,“字值千金!”
面纱之下的嘴角微微抽搐,呵,这人可真不是般地厚脸皮啊!
“客官手写的五个大字再普通不过,并非出自名家之手,何来字值千金之说?”
“若是你知道该字自出于何人之笔,你必定不会这么说了。”
“哦?是吗?那。。。。。。又是何人之笔呢?”
“当今的三皇子!”三皇子边打量着乐诗的表情,边颇为自豪地说。
乐诗听后,轻轻地眨了眨眼,定定地看着三皇子,真不知道他哪来的自信?三皇子的笔迹拿得出手?
“素闻三皇子在众多皇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是倒数第,看来流言并非无生有!”乐诗轻声道,眼神些许蔑视。
“你。。。。。你竟敢如此诋毁三皇子?该当何罪?”
乐诗微微笑,“客官你为何如此动怒,你又不是三皇子?而且流言并非我传播,不过是三皇子在京城的所作所为让百姓看到了,传十十传百,导致整个北京城的人都知道三皇子的秉性如何,我不过如实说而已,这又何来诋毁说。”
“你。。。。。。”三皇子被堵得无话可说。
乐诗看向此刻摆着臭脸,怒目而视着她的三皇子,“对于扇子事,你又有何想说的?”
就在此时,位冷若冰霜的白袍男子站在门口,看着三皇子,面无表情地说,“公子!”
三皇子看向白袍男子,“找了?”
“找到了。”
“嗯。你等我会。”三皇子看向乐诗,“扇子如你说的,不值分,便不当了。只是我很好奇,看姑娘眉韵气质,理应是出众之人,为何要以面纱示人,莫非在遮掩些什么?姑娘知不知道有个成语叫做欲盖弥彰,你越是极力掩盖的东西,越是遮掩不住,就像你身上的气质。。。。。。”
刚说完,三皇子便快地抬手,扯掉乐诗的面纱,看到乐诗的容貌后,被吓得倒吸口凉气,胃部翻腾蹈海地欲吐,好丑啊!鼻翼两边长着密密麻麻的雀斑,鼻子下面有颗大大的黑痣,痣上面长着小撮黑毛,下巴更是黑不溜秋跟块碳似的。。。。。。
乐诗偏过头,自卑地望着地面,眸水润。。。。。。
三皇子见状,有种东施效颦故作楚楚可怜之嫌,更让他的胃吃不消。。。。。。
将面纱丢到桌面,忙着转身,仿佛多看她眼,就反胃想吐!何必呢!原来有些遮掩与欲盖弥彰毫无关系,抛下句,“多有得罪!”便离开了。
待三皇子扬长而去,于巧安从密室出来关上门,拿过梳妆台的铜镜,看向已经坐在凳子上气定神闲喝茶的乐诗,“何必呢!”
“就想恶心下他!”乐诗拿过镜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不禁笑了笑,“也想见见传闻的三皇子是不是如流言形容得那么不堪,其貌俊秀,衣冠禽兽!看来传闻也不是空穴来风。”乐诗边说边将面纱系上。
走出典当铺的三皇子不断地摇晃着脑袋,想将乐诗其丑无比的容貌从脑海里扫出去,天啊,见过丑的胖的矮的,就没有见过气质出众竟丑得刷三观的。。。。。。
不行!得赶快去醉青楼趟,就算是上了年纪长着皱纹的老鸨都比她顺眼多了。想到这里,快步地往醉青楼走去。
跟在身后的白衣男子无奈地摇摇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后面,“公子,偷你钱包的人我已经将他打成骨折了。需不需要把他送到衙门去。”
三皇子摆摆手,“不用了,骨折已经挺可怜的,让他马吧。”
“是!”
三皇子看向白衣男子问道,“我这是要去醉青楼消遣,你也来?”
白衣男子将钱袋和钞票递给三皇子,“不用了,酉时,你应该玩够了吧!届时我来接你。”语毕,便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醉青楼,京城最大的青楼,里面有众多长相甜美、琴艺傍身的莺莺燕燕,既卖身又卖艺。最颇负盛名的莫过于醉青楼的头牌知嫣,不仅美若天仙,琴艺、棋艺更是了得,每次到醉青楼,三皇子必点知嫣。
左脚刚跨进醉青楼的门口,浓妆艳抹的老鸨风姿绰约地招呼着常客三皇子,“公子,你又来了。此次想哪位姑娘招呼你啊?”
三皇子将钞票扔给老鸨,“知嫣。”边说边往知嫣的房间走去。
老鸨听后,神色紧张,忙着阻止着,“公子,你稍等,知嫣现在正在伺候客人呢!”
三皇子听后,眉眼带着怒气,“我的人谁敢动!”
“三皇子,你先去上房等。我马上让知嫣去上房。小翠,带公子去上房,好酒好菜好生伺候啊。”
“是。”名叫做小翠的女子走到三皇子旁边,“公子请!”
三皇子带着怒气跟在小翠的后面。
老鸨趁机走到另个房间将知嫣带出来,看着五官摇曳、前…凸…后…翘、身材火辣、冷淡高傲的知嫣,将钞票分知嫣半,“知嫣,三公子正在上房等你呢,你快去,别怠慢了公子啊,这边我来应付。”
知嫣厌恶地看了眼老鸨和房间里的男人,高傲地转身,往上房走去。
上房里,小翠边给三皇子倒酒边说,“三公子,稍安勿躁,知嫣很快就过来了。”
知嫣看到满脸写着不爽的三皇子,“小翠,你先下去吧。”
小翠点点头,便离开了上房。
知嫣走到三皇子的旁边坐下,“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三皇子灌了杯酒,带着怒气道,“你说呢?”
知嫣边往酒杯倒酒边说,“我也是身不由己。自从我卖身醉青楼,我做的哪件事是能由我自己决定的。”说完,仰头喝完杯的酒。
三皇子看到知嫣眼眸的悲伤,把抱住她,“再过两天,我定会将你赎走。”
知嫣听后,眼神冷淡地看着他,“哼,这话,我听了不下十遍,你又有哪次做到了?你娶的妾都已经有三个了,就算赎走了我,你的心又哪有我的地位。”
“这次,我说到做到,我会娶你为妾。”三皇子信誓旦旦地说。
“妾?”知嫣无奈地冷笑着,“你空置多年的妻呢?为何你从来没有想过要娶我为妻?还是你觉得我出身卑微,品行卑贱,不够格当你的妻子?”
三皇子不悦地皱纹,“原来,你想成为我的妻?就算我愿意,你觉得我父皇愿意吗?”
知嫣失意地点点头,“三皇子不要动怒,是我痴人说梦罢了。切勿当真,今天看你心情不佳,我为你弹奏曲如何?”说完,便走到古琴旁边,跪坐在席子上,微微抬眸看了三皇子眼,低头垂眉,修长细致的十指轻放琴弦上,手婉转沉稳的古琴曲响起。。。。。。
三皇子怔怔地看着知嫣,若有所思着。。。。。。
第四章 腿断()
傍晚时分,典当铺门口站着的人越来越少,悦诗看没有自己的事情,便与月秋同回去。 w. .
回去的路上,经过片竹林,看到个灰头土脸的男人用两手肘支撑着身体在坎坷不平的路上爬着,身上灰色粗糙麻衣被划破了几个洞,颇为可怜。
悦诗见状,忙着和月秋扶起男子,悦诗问道,“你没事吧。”
男子站不住脚,弯曲着膝盖,身体的重心全靠在悦诗和月秋手上,面露痛苦之色,“我。。。。。。我的腿断了,走不了路,让我。。。。。。爬。。。。。。回去吧。”
悦诗扶着男子的手臂,注意到他的腿完全站不稳,眉头紧蹙,“究竟是何人所为,下手竟如此惨重。”
男子疼得嘴唇都苍白了,“我偷了三皇子的钱袋。”
悦诗诧异,“为何要偷他的钱袋?”
“我。。。。。我上有老母亲双目失明,下有女儿患病高烧不退,家里已经揭不开锅了,我就个平民,田地已经被政府征用,无耕无种,哪有钱给我女儿治病,我唯有出此下计了。”
“月秋,我们扶他去医馆。”
男子听后,感激涕零,却又不好意思,“姑娘,你真是好心人,可我没有钱还你啊。”
“不需你还。走吧。”悦诗说道。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在树上坐着欣赏夕阳的白衣男子面无表情地看着逐渐远去的三个人,想起那个男子便是被他打骨折的小偷。。。。。。。
“钱袋拿来!”白衣男子向男子伸出手,冷冷地看着瘦削的男子。
男子将钱袋紧紧地护在手心里,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拼命地摇摇头。
“你知道你偷的是谁的钱吗?”
男子肯定地点点头。
“谁?”
“三。。。。。。三皇子!”男子吞吞吐吐地说。
白衣男子冷哼道,“知道还偷?”
“就因为知道是他的钱,我才敢偷。”男子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勇气不知死活地说完这句话。
“找死!”白衣男子冷声吐字。
“整个京城都是皇家的,皇宫、官员那么有钱,对百姓苛捐杂税那么严重,剥削的是我们的血汗钱,而三皇子却直挥金如土,当然不知道钱对于穷困潦倒的家庭有多重要。”
“偷就是偷,有什么好辩解的。”白衣男子从地上捡起两颗石子正确无误地击男子的膝盖,噗通声,男子跪到在地,膝盖疼得不能自已。
白衣男子步步地走到男子旁边,拿走他紧紧护着的钱袋,男子死活不放手。
白衣男子踹了男子的胸脚,男子倒在地上,哪怕是把命给豁出去了,也不愿松开手的钱袋,白衣男子眉头紧蹙,“不自量力!”脚狠狠地踩在男子的膝盖上,男子依旧不愿意放手。。。。。。
白衣男子加重了脚上的力度,嘎嘣声,阵撕心裂肺的声音从男子的口喊出,疼得不能自已的男子无暇顾及手上的钱袋,红通通的眼角流下的泪水尽是膝盖断裂疼痛引起的。
白衣男子拿到钱袋后,狠心离去。
在医馆里,大夫细心地帮男子接骨,“这伤口没有两个月修养,定是下不了床了。”
悦诗眼神冷淡地看着地面,“竟下如此狠的手。”
男子疼得欲嗷嗷大叫,却依旧隐忍着。
大夫将其包扎完伤口后,带着颤巍巍的声音说,“姑娘,这条命是你救的,待我康复后,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
悦诗看向这个苦难的男子,不禁心生同情,从身上拿出几张钞票,放到男子身上,“这两个月你好好在家养伤,我会请大夫到你家看看你女儿的病情,等你伤好了,来瑞宝典当铺找我,我叫悦诗!”
语毕,悦诗看向大夫,“待会麻烦你派几个丁壮男子抬他回去,顺便看看他女儿的情况。”
年老的大夫看着宅心仁厚的悦诗,“好。悦诗姑娘,你放心吧。”
男子感动地哭了,遇到上她这样善心的女子,他无以回报,对着悦诗拼命地感激着,“谢谢悦诗姑娘,谢谢。。。。。。你的大恩大德,我此生无力回报,愿意做牛做马服侍你。。。。。。”
“你就静心养伤吧。救你是我自愿,报不报是你的事情。若真想报恩,日后到典当铺来吧。”语毕,悦诗便带着月秋离开。
在路上,月秋看着悦诗清瘦的背影,被她身上善良得熠熠生辉的光环感动得红了眼眶,她家小姐就是如此宅心仁厚,她出生个贫寒家庭,父母无力抚养,想把她卖到青楼,还好遇到她,她乞求老爷夫人收留她,才有今天的月秋。
月秋看着悦诗的侧颜,“小姐。。。。。。”
“嗯?”悦诗边走边漫不经心地应着。
“小姐,你真好!”
“你又想说什么?”
“没啊,就觉得小姐你是好人,天底下最最最最好、最最最最善良的好人。”
“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我只是钱多得没地方花,想善心做点好事而已!”
月秋扑哧笑,“这还不叫做好?人家有钱就到娱乐场所消费,而小姐有钱却在做善事,比起那些挥金如土的阔少,小姐的善良远远地甩他们十条长安街了。”
“月秋,我懂那种穷到急需用钱、孤立无援的感受。”悦诗轻声说。
月秋闻言,看向眸光些许湿润的悦诗,不安地叫着,“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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