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看向皓翊铁青的脸色,紧抿着嘴唇。
“说下去!”
“杂……杂种!”华竹鼓起勇气说完后,忙着向皓翊磕头道歉,“三皇子,都是奴婢的错,奴婢愿意接受任何惩罚……”
皓翊闻言,怒不可遏地紧握双拳,刘皓鑫,你竟如此当众侮辱逸儿,罪不可恕!
云逸看到皓翊眼里的杀意,上前抱住了他,“三哥~”
皓翊摸了摸云逸的头发,疼惜道:“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三哥,二哥欺人太甚了!”云逸委屈道。
“嗯,三哥向你保证,以后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云逸红着鼻子点点头。
蒋轩在旁看得极其不是滋味,他早有耳闻三皇子因为是草包不受皇上待见,与众位皇子更是不合。后来才知道天赋秉异的他装傻不过是为了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自保。
看到他如此爱妹心切,心里有些动容。这对兄妹这些年来在举步维艰的皇宫应该生存得很艰辛吧,所幸他们还有太后撑腰。
“三皇子,夜色已晚,公主也累了,让微臣带公主去寒舍歇息吧!”
皓翊允诺了。
此时,幽兰已经帮悦诗包扎完伤口了,两人前后走出房间。
皓翊扶过悦诗,关心道:“身体还难受吗?”
悦诗摇摇头,与皓翊并肩而行,刚走出明雅楼,在夜色昏暗的拐角处,看到两道颀长的身影落入墙上。
皓翊与悦诗顿住脚步,对视了眼,轻声藏在墙角处,屏气凝神静听。
“见过二皇子!”
“本殿的平安扣呢?”皓鑫对下人伸出手掌。
下人从衣服里拿出平安扣放在皓鑫手上,皓鑫用指腹摸了摸平安扣,狡黠的眼眸在昏暗的夜色中显得格外精亮:“今晚有什么收获?”
“属下无能,三皇子和蒋轩发现有人跟踪后,起了疑心,属下怕被他们发现,所以……”
皓鑫斜睨了下人眼,冷哼声,“无能!”
“属下知错,二皇子轻饶!”
“本殿就暂时饶你命,下次还不知好歹,别怪本王不近人情!”皓鑫甩袖,将手背在身后。
“是!”
“起身,回殿!”
“是!”下人毕恭毕敬道,跟在皓鑫身后离去。
直到那两道身影离去后,悦诗和皓翊才走出来。
皓翊的表情冷漠到极点。
悦诗的心情极其沉重,二皇子的阴鸷狠决超乎她的想象。今晚她已经把他给得罪个彻底了,日后她只能和皓翊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站在同战线上了。
想到未来水深火热的生活,悦诗心累,望月深深地吸了口气,这样心累的生活何时才是尽头?
真想念和欧阳煦在深山老林的隐居生活。如果开始她就没有下山,现在她是不是和欧阳煦过上无忧无虑的生活了?
欧阳煦,你在哪?真的好想再见你面!
皓翊望着悦诗对月发呆而又迷茫的表情,不知道此刻她在想什么?只是知道此刻的悦诗定是不属于他的,哪怕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明明两人的距离那么近,心却隔得那么远……这道不可逾越的鸿沟,他该如何去缩短?
按照礼俗,新婚夫妇省亲,留住数日时,不同宿室。
悦诗在自己未出嫁的闺房里休息。夜辗转反侧,临近半夜时,寒冰蛊再次发作,悦诗浑身如被丢入冰窖般,五脏六腑冷得瑟瑟发抖,裹着被子缩在墙角里,额头上冒出豆点儿大的汗珠。被蛊毒侵蚀的地方锥心地疼着……
门外站着颀长的身影,不知道驻足了多久,迟迟没有推门而进,直到听到里面传来痛苦的呻吟声,才不顾后果的推门而入。
悦诗听到声音后,痛苦地抬头看向来人,震惊得忘记身体上的不适,不可置信地看着白发红衣的男人,悲喜道:“欧阳煦……”。
第223章 爱无归期()
。
欧阳煦蹙眉走到床前,看到她痛苦不堪的模样,麻木的心如被唤醒了知觉,抽抽地痛着。
几日不见,她变得憔悴了!
她本非池中物,命运奈何要将她束之宫墙。
蓁儿,倘若从开始你就没有下山该有多好啊,你将会是只栖之梧桐的自由凤凰,永远地活在我的庇护中。
“噗……”
撕心裂肺地疼痛让悦诗吐出口发黑的血。
欧阳煦惶恐不已,扶着悦诗的肩膀,忧心忡忡道:“怎么会这样?”
悦诗抬头看向心心念念之人,答非所问:“你怎么会来这里?”
欧阳煦抚上悦诗的额头,透心的冰凉传至他的掌心,“蓁儿,你中毒了?谁害你这般田地?我非杀了他不可!”
悦诗摇摇头,“不知道!”
感受到悦诗身体上的冰凉,欧阳煦扶正她的身体,运气为她疗伤。
直到悦诗身体好受了些,欧阳煦问道:“什么毒?”
“寒冰蛊!”
“到底是何人对你下如此毒手!”欧阳煦疼惜道,带着怒意的话落入悦诗的耳里却是满满的关心。
悦诗在欧阳煦的怀里摇摇头:“我不认识她,个长得貌美如花的女子来向我寻仇,说我抢了他心爱的人…”
说到这里,悦诗顿住了,看向欧阳煦铁青的脸色,似乎意识到什么,无奈地笑了笑,“起初我以为是爱慕三皇子的女子,原来是爱恋你的……”
语毕,悦诗才意识到最后那句话听起来充满醋意。
“蓁儿,我对你的心意,你难道不知?”欧阳煦闻言,忙着解释道。
悦诗当然知道,只是,他们已经形同陌路了……
“欧阳煦,她是位有情有义的好姑娘,若是你……”
悦诗的话还没有说完,欧阳煦面无表情地看着悦诗:“蓁儿,谁爱我,我管不着,我爱谁,你管不着,请别把我推向其他人,哪怕我这辈子孤独到老,也是我心甘情愿,与你无关。”
悦诗心怔,看着欧阳煦的脸庞,眼睛酸涩,“为什么你要如此固执……”同当初的我样固执,真可怕!
“当初我若没有辜负你的深情,此刻的我们将会是另番光景,粗茶淡饭,粗布短衣,举案齐眉,相夫教子,生活平淡,相濡以沫遍便是生。”
但终究,深情已被辜负,他注定要守着他们的回忆萧条生!
悦诗五脏六腑疼痛不已,是啊多么美好的生活啊!可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未来有那么多的变故,等到她重获自由了,欧阳煦还会在原地等她吗?
时不待人,命不由己啊!
“蓁儿,你累了吧,早些歇息,寒冰蛊的解药我会拿给你。”欧阳煦轻手轻脚地将悦诗扶在床上躺下,并掖好被角。
悦诗恋恋不舍地看着欧阳煦,“我们还能再见吗?”语出,却后悔莫及了!
没有等到欧阳煦的回答,悦诗闭上了眼睛不去看他,眼角挂着点点泪滴。
欧阳煦没有马上离去,直到悦诗浅浅的呼吸声响起,他才低头吻上了悦诗的额头,“蓁儿,就算世间沧海变桑田,就算时不待人两鬓发白,我对你的爱无归期……”
觉天亮,悦诗醒来时,已经是晌午了,若非肚子饿得咕咕作响,悦诗还是能睡个至死方休,她不想醒,醒来,他将看不到欧阳煦憧憬的平凡生活。
自从嫁给皓翊后,她经历了太多性命攸关的事情,实在身心俱惫。只有回到叶宅,留在欧阳煦身边,她才不会为生活所累。
想到欧阳煦,悦诗情不自禁地想到昨夜事,欧阳煦来过,然后又走了,只留下他憧憬却不可实现的生活……
“醒了?喝点粥吧!”
皓翊温柔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悦诗看着他发呆了会,丝毫不愿起身却还是起身了,“昨晚你明明在明雅楼,为什么会声不吭地离开?”
皓翊招来下人为悦诗梳妆打扮,自己在旁斟茶:“寒冰蛊不好解,昨夜同仕宦子弟闲聊时,打听到此毒为彩云朝所有,我想下毒之人应该是彩云朝人,了解到他们的落脚处后,我和蒋轩同前往。”
“解药呢?”
皓翊手捏茶杯,茶香的香气袅袅飘起,“我们去到时,他们已经离开了,不过,已经知道寒冰蛊的配方了,泽恩正在研制解药,我也派人继续寻找那些人的下落。”
悦诗想起昨晚欧阳煦说的话,陷入沉思,“欧阳煦也是彩云朝人!”
皓翊闻言,捏着茶杯的手顿住了,表情复杂地看了悦诗好会,仰头喝完杯中茶,“你是我的妻子,我自会想办法。我不想求人!”尤其是你最爱最放不下的人,我不想欠人情,更不想看到你们藕断丝连……
“万找不到解药,我就这么死去了,你也不愿求他?”
“不会!”皓翊情绪莫名的激动,倏地站起身,“我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在你身上。”
为悦诗梳发的下人被吓了跳,悦诗对她摆摆手让她退下。
“这些天我想安静地渡过!”悦诗站起身看向情绪些许激动的皓翊,自是知道自己的话激怒到他了。
皓翊点点头,走到悦诗跟前,从后面抱住她,将脑袋放在她的肩膀上,语气疲惫道,“让我抱会儿。”
悦诗纹丝不动地任由他抱着。
“我常常质问自己,把你留在我身边到底对不对?可你知道我有多不想放开你吗?起初,我靠近你确实是动机不纯,让你为我所用实现己私欲,可自从爱上你以后,我单纯地只是想留你在我身边……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该放你走……”说到这里,皓翊紧紧地抱住了悦诗。
悦诗蹙眉望着地面,心困顿不已,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回应他的话。
“给我点时间……”语毕,皓翊转身出了房间。
悦诗转过身子看向皓翊孤寂的背影,有那么瞬间,她脑海里浮现的是同他生死与共的画面,想到他身处的环境、在皇宫里遭受到的排挤以及对她的耐性和温柔,她好像没有以前那么憎恶他了,甚至觉得他很可怜!
悦诗无奈地摇摇头,世上有那么多可怜的人,她是如此,欧阳煦是如此,皓翊也是如此,在弱肉强食的丛林里,每个人都身不由己,想要获得自己苦心追求的东西,他们能做的是变得自立自强,站在更高的地方!。
第224章 一世一双人()
。
第224章
春风和煦,桃红柳绿,最好晴天,却少人。
悦诗站在窗前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发呆,还是宫外的世界自由热闹点。
阵敲门声响起,悦诗转过身坐下,“进来吧!”
厚德推门而进,对悦诗点点头,将手上的账簿递给她,“三皇妃,这是这个月的账单。”
悦诗随意翻看了几页,看向厚德,指了指凳子,厚德对她了点头,落座。
“听佟掌柜说,你除了算账外,开始接受估价事宜了?”
厚德憨憨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厚德愚笨眼拙,学得比较慢,全靠佟掌柜和泽恩把关。”
“佟掌柜说,你是可塑之才,你若是愿意的话,他愿意将毕生所学都教你,你是怎么想的?”
“佟掌柜言过其实了。厚德很感谢三皇妃的收留,只是……厚德志不在此,恐怕要辜负三皇妃和佟掌柜的片好意了。”厚德婉拒。
“你还想考取功名?”
厚德点点头,“十年寒窗苦读日,今朝金榜题名时,这是父辈们寄予的厚望。”
“那这是你的追求么?”
厚德愣了片刻,轻轻颔首,“自然是!”
悦诗闻言,也不好再说什么了,“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提出来。”
“谢谢三皇妃!”
“你先下去吧!”
厚德离去后,幽兰过来了,将万两递给悦诗。
悦诗笑道,“打算赎回赵老先生的真迹了?”
幽兰轻轻颔首,“谢谢你当日的慷慨解囊,要不然走投无路的话真可能会贱卖爷爷仅剩不多的真迹。”
悦诗摇摇头,“举手之劳罢了!”将赵老先生的真迹归还给幽兰后,两人闲聊了会,寒冰蛊作祟,悦诗身体显得有些疲乏无力。
幽兰扶着悦诗躺下,也不好再打扰,就离开了。
刚下楼,就捕捉到厚德偷望她的眼神。
被抓了个正着的厚德红着脸颊害羞了。
幽兰顿住脚步,盯着她看了好半会儿,厚德轻咳了两声,对幽兰点了点头:“幽……幽兰姑娘,你……你刚来……就……就要走了?”
幽兰点了点头,怀抱着手臂走向他。
厚德紧张不已,不敢直视她,只能目不转睛地盯着算盘。
“你……似乎看到我很紧张啊,很怕我啊?”
厚德摇摇头。
“那我是母夜叉?”
厚德拨浪鼓地摇摇头。
“那为什么你和我说话就结巴了?”
“我……我……”厚德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种奇怪的现象,看不见她时,心心念念的人是她。看到她时,高兴之中又多了丝紧张。
他想,他应该是爱上了这个美丽优雅的姑娘了,从第眼看到他时,他就深陷其中,再也不能从她身上移不开眼,他的眼里也容不下除她之外的其他姑娘。
“如果没有多想的话,你看我的眼神好像多了点……不正常!为什么?”
“幽……幽兰姑娘……多……多多想了。”厚德垂着脑袋红着耳根子道。
“哦?那还真是我多想了!那算了,昨夜有位自称从事大米生意的富贾大商钱禹看上我了,想邀请我泛舟赏景,我还……”
“万万使不得!”厚德忙道。
幽兰闻言,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哦?为何使不得?”
“因为……因为……”厚德眉宇紧蹙,冥思苦想着,却想不出个合情合理的理由来。
幽兰冷笑了声,转身离去。
“钱公子不好!”厚德急忙道。
幽兰闻言,转身看向厚德,“哪里不好了?”
“不好……反正就是不好!”厚德说不上不好的所以然来,也说不出他的坏话,就是觉得钱公子整个人都不好,甚至糟糕透了,浑身铜臭味,点也配不上书香门第的幽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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