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无宗想到这里把注意力移到了张梓妤的眼睛上,但却发现张梓妤的目光开始躲闪,怎么都不敢与他正视,诸葛无宗明白即使是坚强的她,也没能避开女性固有的弱点,她的举动已经表明她意识到了自己的大哥杀死了他的同胞弟弟,但是现在的她已经开始了怀疑,等她的怀疑结束,与不想接受的黑暗达成和解时,她的心中或许会被阴谋论所占据,开始怀疑自己,怀疑一切都是他诸葛无宗的阴谋,他诸葛无宗为了某些目的,把弟弟张清茂的意外死亡硬说成是大哥张清源的故意杀害,一次来挑拨他们张家内斗。
诸葛无宗想到这里,明白不能再让张梓妤再胡乱怀疑下去,于是心一横,默念道一声,梓妤,长痛不如短痛,别怪我!而后把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
“按照刚才的推理,你弟弟是跌坐在这个位置被幻天射中的,但是这个地方还在墓道之外,而幻天的出发机关是在墓道内,所以并不是你弟弟自己触发了机关,再之,你弟弟是和你一样是跌坐在地,上身直立,下身与地面接触,可是你看这陵墓内的地砖平整无比,正常情况下根本不可能被绊倒,当然你弟弟也可能是滑倒在地,可如果真的是滑倒的话,那么他要么是仰面平躺在地上,要么是直扑,面部朝下趴在地上,都不会形成跌坐在地的情况。”
水潭边的珊表面上是在用手拨着潭中的水,实际上则是在认真地听着诸葛无宗分析,当诸葛无宗说到紧要之时,她也不自觉地站起了身,来到南荣应雪身后。
“你弟弟之所以是跌坐在地,有两种可能,一是受到攻击,跌坐于地,而是收到惊讶,双腿瞬间瘫软跌坐于地,就像你刚才受惊时一样。另外如果是第一种情况,受到攻击跌倒在地上,那么他的身上应该会有攻击留下来的伤痕,但是昨晚我检查你弟弟尸体时并没有发现他的身上有其他伤痕,所以他应该属于第二种情况。”
“当时在陵墓里的只有她弟弟和她哥哥,这么说是她哥哥是她弟弟受惊了,你们人族真是有趣!”
站在南荣应雪身后的珊说到,随即摇头冷笑了一声,那是对人族不屑的笑。
“珊。”诸葛无宗略微提高声音叫了一声,声音中带了些责怪。
“怎么?事实还不让人说了。”珊还有些不服气,猛地把头扭向一边,双手抱剑于胸前。
“姐,人家家里死人了,你就少说两句吧!”南荣应雪一手拿着幻天,一手扯着珊的衣角。
诸葛无宗闻声,倒是觉得自己雪儿这次真是知书达理,善解人意。
“万一,你惹得人张家大小姐不高兴了,一气之下不给我和小雪做点心了,那可怎么办呢?”南荣应雪看着珊的眼,认真地说到。
“好吧,看来是为夫高估你了!原来你是在惦记人家的点心啊。”
诸葛无宗在心中自嘲道,同时赶紧夺过话语权,免得这姐妹俩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
“另外,我们刚才进来时已经发现你父亲的尸体已经被动过手脚,从外部已经看不出你父亲手上的异样,这说明已经有其他人看见了‘次子’二字,而根据你之前的叙述,在我们上次进来之后,只有你哥哥张清源和你弟弟张清茂来过此地,而之后你弟弟就出了‘意外’。”
诸葛无宗再次观察张梓妤的反应,发现她的脸色煞白,神情已经有些恍惚。
“虽然让你接受是你哥哥杀了你弟弟这个事实有些残酷,但是,梓妤为了你的安全,我必须说出来。”诸葛无宗在心中关心到,随即将自己对张清茂之死的整个过程全部说出。
“我想当时的情况应该是这样的,你哥哥和你弟弟在祭祖的时候发现了你父亲手中的异样,于是像我们当初一样,他们打开了冰棺,看到了你父亲手中‘次子’二字,然后你哥哥生疑,怕这是你父亲想传位于你弟弟,于是为了掩人耳目,决定杀掉你弟弟这个目击者,而你弟弟在知道自己有生命危险时,被吓得背朝墓道,面向你哥哥瘫坐在地上,而你哥哥发现你弟弟瘫坐的位置正好在幻天冰箭的轨道上,遂触发幻天,使得幻天射中你弟弟的左胸,而后穿出又打在你弟弟的有大腿上,最终导致你弟弟死亡。”
诸葛无宗说完,整个张陵里再次陷入深深的沉默,包括珊在内的所有人都看着张梓妤,目不转睛,而张梓妤则显得神情呆滞,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意迷神离的状态,但是十分安静。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就在众人以为张梓妤就要接受真相时,忽然听到她小声地重复着这句话,同时开始向墓道内走去。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们一定是在骗我,对,你们一定是在骗我,我哥哥不是坏人,我弟弟的死只是个意外,对,是个意外,我要回去问问他,对,我应该会去问问他,为不是在这里胡乱的猜测。”
张梓妤眼看就要走进墓道了,诸葛无宗之前虽已经水滴排查过墓道,确定只有一处的幻天机关,但是却不敢断言墓道内没有其他机关,张梓妤现在处于精神混乱之中,万一误触了其他机关,那可就麻烦了。
诸葛无宗一个踱步上前,将张梓妤抱回陵墓内,但是张梓妤却在用力地挣扎,想要挣脱诸葛无宗的臂弯,继续往墓道里走。
诸葛无宗想用力抱住张梓妤,让她冷静一下,但是又怕自己的雪儿不答应,可不用力抱住她,又怕她挣脱后往墓道里跑,这真是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弄得诸葛无宗十分纠结,然而就在这时,忽听珊小声地叫了声:“有人。”
随后墓道尽头的竖井上方出来一声轻微的开合声,诸葛无宗知道,那是入口被打开的声音
七十九章 深夜灵堂()
夜已深,张府除了灵堂内亮着幽幽的烛火,还有一间屋子也还点着灯,窗户上映出了一个清秀的人影,只见这人影在屋内来回踱步,时而竖耳静听,时而微微推门,从门缝里向外张望,见没有什么动静,又叹息一声,轻轻的将门掩上。
那人影就这样在屋内移动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东西的到来。
半个时辰后,有一个人影出现,这个人影腰间别着一个大袋子,专捡着黑暗的地方行走,使人看不清他的脸。只见他悄无声息地穿过张府的前院和后院,径直来到那间亮着烛火的房间门前,然后回头向自己的身后张望了几眼,随即轻声叫到:
“少爷,我回来了。”
门“吱呀”一声被从内打开,先前那个人影一把将门外的人拉近屋内,而后又探头向院内四处张望了一番,见院内并无异常,便轻声将门带上。
“少爷,你可真是累死我了,你这大晚上的忽然要这东西干嘛,要一顿好找啊?”
“快别说废话了,我要的东西找到了吗?”
“少爷放心,你要的东西我哪次没给您弄到啊。”
那人说着将腰间的口袋拔出,往前一递,另一个人影赶紧接过去,顺势打开一看。
“啊,活人的?”
“少爷,您就知足吧,这大半夜的我上去哪儿去刨坟挖墓给您弄四人的啊!”
“活人的就活人的吧,”那人影合上口袋,忽又转身说到,“既然是活人的,那他一定又家小吧?事情办利落了吗?”
“少爷,这个你放心,我这是在圣都东南三十里外的一处山岗内弄的,那里只有他们一家四口人,一对夫妻带着一儿一女,我全都给咔嚓了,那家的女儿长得可真带劲,我先爽了一把,然后才狠心把她给办掉的。”
那人说着,脸上没有一丝杀人后的紧张,倒是咋着嘴,似乎还在回味那家女儿的美味。
“好了,处理干净了就好,这事辛苦你了,等我当上宗主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至少也让你做个护法。今天就到这吧,你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忙下葬的事情呢。”
那人听说要封他做护法,便眉开眼笑,谄媚地说到:
“谢谢宗主,那我张肖安就先回去了!”
“谨慎点,别被人看到了!”
“您就放心吧,张宗主!”
张肖安说完推开门,一溜烟消失在了黑暗里。
张清源站在门口看着张肖安离去后,口中呢喃道:“人与人之间最纯净的是嫉妒,最持久的是猜忌。别怨我太过狠心,这一切要怨就怨父亲去吧。”
说完,张清源转身回屋熄灭了蜡烛,而后有带上那口袋,蹑手蹑脚地向张陵入口的假山走去。
“快,打开灵域,我要进去,我可不想让小雪知道我有下墓的爱好,她会向我吐口水的。”
珊的这句话,让诸葛无宗恍然大悟,于是赶紧布置阵脚,打开灵域,让珊她们躲进去,可是张梓妤却是死活不进,不得已之下,诸葛无宗只好在她的脖子上轻轻一按,让她暂时晕了过去,然后珊便她拖了进去。
“你们都进去了,那我怎么办啊?”
诸葛无宗忽然意识到自己还暴露在张陵内,这可急煞了他。
“你傻呀,一叶障目,一叶障目啊,学的技能要灵活应用。”
诸葛无宗也是一时心急,竟忘了自己的看家本领,经珊这么一提醒,倒是想起来了自己还会木宗的隐蔽术“一叶障目”,但是忽而又想到,这“一叶障目”的启动需要以一枚吸收日月精华的叶子为基础,没有这片叶子,总是施法者法术再高超,那也是无济于事,但是现在身处张陵之内,除了青砖、潭水,就剩骨灰和牌位了,别说一片叶子,就连一枚叶梗也没有啊。
就在诸葛无宗焦急时,忽然看到地上落着一只粉色的小香袋,那香袋上锦绣着一枝紫色的小花,共有五朵,朵朵精致逼真,栩栩如生,就连花瓣上的纹路都清晰可见,做工真是让人咂舌。
诸葛无宗一眼就认出那是张梓妤随身携带的香袋,想是刚才珊将她扯进灵域时不巧给弄掉了,于是他赶紧捡起那香袋,想着先放进怀里,等出了张陵再还与她。
诸葛无宗将那香袋拿在手中正要往怀里放时,隔着香袋薄薄的锦布摸到了一样东西,瞬间他脸上的焦急之情一扫而光,还轻声叫到:“有戏!”
他打开香袋,往里一看,果不其然,这香袋里面装着一颗相思子和一根枯枝,那相思子的尾端上还连着一小段细细的嫩枝,嫩枝上赫然竖着两片娇绿的叶子。
诸葛无宗认得这颗相思子,是前些日子张梓妤以有毒为借口骗他摘下来的,那根枯枝他也认得,是那天张梓妤于张肖安比剑时,他随手捡起插在张梓妤发间的那根。
“没想到梓妤如此多愁善感,竟连这些杂物都不舍得扔掉。”诸葛无宗再心中感慨了一番。
另外,还有一件事情让他好奇,那就是这颗相思子和它带着的那两片叶子,它们鲜艳如初,就像刚摘下来一样,真不知张梓妤是如何做到的,不过诸葛无宗此时也顾不得深思这些问题,现在有了树叶,先施展“一叶障目”之术,隐去了身形再说。
先前已经对张陵内的布局摆设已有交代,在这张陵内共有八块巨石,水潭中有三块,代表着海上的三座仙山,陵内地面上有五块,分别应对着五岳,而诸葛无宗隐着身形站,此时便站在那块对应着中岳的巨石后面。
他屏息凝神,定睛竖耳,仔细观察着墓道尽头竖井里的状况。片刻后,一个身影飘然而下,随即竖井里传来一声落地的轻响。
那人影站在竖井内向墓室张望,似乎并没不急着进来。
由于竖井内没有烛火,光线太暗,诸葛无宗并不能认出站在竖井里的人影究竟是谁,但是他隐约已经猜到那人是谁。
在这张府上,在这深更半夜还能进入张陵,恐只有张梓妤那大哥张清源了,再看那人在竖井中不慌不忙,这般自若,必是这里的主人次才能有的态度,因此,两者结合,就只有张清源一个了。
诸葛无宗在巨石后站了良久,却不见那竖井里的人进入墓室,于是心中疑惑,但是细细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缘由。
这张陵是不能从内部将入口锁住的,所以那竖井里的人在进入张陵时必定是看到了那盘被动过的天人残局,所以竖井内的人已经知道了墓室内有人,因此他也在观察。
“这下就遭了,他一会儿不会上去喊人来堵我们吧,要是那样的话,这人一多,总会有那个不长眼的撞在这一叶障目的术法上,而把这术法撞破,到时候被人活捉了,安个盗墓贼的称号,那肯定会身败名裂的,而且玩完的不仅是我诸葛无宗,还有我的列祖列宗和木宗啊。”
诸葛无宗心中想着这些问题,不禁感到后背一阵发寒。但事实证明他是多心了,就在他陷入深思时,那竖井里的人没有回地面上去叫人,而是一跃来到墓室内,不过,他只是站在墓室与墓道口的交汇的地方观望,似乎一有什么异常,他便会一个纵身再回到竖井内。
诸葛无宗从深思回过神来,借着墓室四壁上烛火的光芒,定睛一看,果不其然,那人正是张梓妤的哥哥张清源。
只见张清源贼眉鼠眼,四下张望,诸葛无宗不用想也知道张清源是正在寻找自己,但凭他一个人想要发现诸葛无宗,除非进行地毯式搜索,否则在这偌大的墓室内,诸葛无宗的一叶障目之术肯定能保证自身不暴露出来
八十章 拨云见山()
诸葛无宗聚精会神地注意着张清源的一举一动,只见张清源四下张望了良久后,又在墓室内转悠了一匝,但是他一无所获,最终他站在他父亲的冰棺前,自言自语道,
“是我多心了,莫不是上次走到匆忙,忘记了将棋盘中的棋子放回原位,这可真是大意了,好在没有人进来,真是不幸中的大幸啊。”
张清源说完又绕着放着张淼尸体的冰棺转了一圈,脸上带着中奇怪的表情,似乎是不舍,又似乎是奸诈,最终他在张淼尸体的头旁停了下来。
“你的梓妤姑娘醒过来了。”
珊的声音突然传进了诸葛无宗的脑海,诸葛无宗张嘴刚想回应,但忽然意识到这一发声必会被张清源发现,于是赶紧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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