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从门口走进来的奥斯曼狄斯,于是便用一种有些刻意的俯视目光盯着下面的奥斯曼狄斯,缓缓地笑了起来。
“我本来还想着您还会多睡一会儿,于是就坐上来了——可惜,居然被您发现了,本来还想着在上面留几个脚印,然后到时候您坐上去,脚印就会印在您的屁股上了。”瘦小男子脸上带着恶作剧的笑容,仿佛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一般,“这是不是很像我踹了你的屁股呀,‘太阳王’殿下?哈哈哈哈哈哈!!”
“阿努比斯,余现在依然不会更改曾经对你的评语——你的一生活像一个小丑。”奥斯曼狄斯的目光中带着轻蔑,他看着坐在黄金座椅上的矮小男子,摇了摇头接着道:“摩西离开之时和你商讨过一切,而你却辜负了他的信任将他的计划公之于众。面对着愤怒的摩西,你引以为傲的吞日之蛇又被摩西的力量摧毁尽殆。余可以理解你的愤怒,但你的所作所为依然让余感到好笑——你就像是一个在舞台上拼命表演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小丑,但却始终没有成功。”
阿努比斯仿佛被奥斯曼狄斯踩到了尾巴一般忽然跳了起来,他尖叫道:“该死,奥斯曼狄斯,你知道什么!——我也是西伯人,也就因为这个原因,太阳神殿的王者变成是你,而不是当时不管资历还是实力都远超你的我!可是摩西呢?他凭什么成为西伯人们崇拜的对象?我才是西伯人之中的最强者,为什么所有人都不愿意听从我的指令?”
奥斯曼狄斯嗤笑一声:“没有人会听一个小丑在说什么的,你现在的一举一动在余的眼里也像是一个小丑在表演。”
阿努比斯深吸了一口气,本来由于愤怒有些发红的脸色忽然平静了下来。他缓缓地坐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奥斯曼狄斯道:“尽情地说吧,太阳王殿下,这是您最后的遗言了。有人特地让我来取走你的性命,这很好——阿努比斯取走法老的性命本就是理所当然,虽然我不是真正的阿努比斯,但你也并没有成为法老。”
阿努比斯咧了咧嘴:“甚至,你会不会成为法老王都还犹未可知。”
奥斯曼狄斯皱了皱眉——图坦卡蒙和自己的关系不算很好,他一直都对自己有些猜忌,这不算是什么秘密。这也是为什么他一直没有表现出对于法老王权的渴望的缘故,因为就算他再想成为法老,也绝不能在图坦卡蒙的面前表现出一丝一毫。
“闲话说得差不多了,咱们有什么话,就到冥界再说吧。”阿努比斯坐在椅子上笑眯眯地道,“对了,太阳王殿下,您有没有发现这里的阳光失去了温度,好像和您平时所依赖的太阳光有些不同呢?”
奥斯曼狄斯摇了摇头:“无聊的雕虫小技,你真的以为余就只能依靠拉的光辉进行战斗吗?”
阿努比斯嘿嘿一笑,忽然抬起了他手中的暗蓝色匕首。他脸上的表情有些狰狞,身子也更随着他的话语缓缓地站了起来:“抱歉了,老熟人。其实我本来以为你的死亡会在摩西那家伙之后的,但是没想到正好有人找到了我,给了我战胜你的方法——那么,你准备好了吗?”
“有人,找到了你?”奥斯曼狄斯忽然扬了扬眉,“为什么会让你来找余的麻烦?余不记得自己在尼德兰之中有什么仇家。”
阿努比斯侧了侧头,似乎对奥斯曼狄斯的话语感觉有些好笑:“那关我什么事呢?或许是因为你的存在妨碍了别人吧?有什么话你可以死了以后对着冥界里的亡灵去说,而我——已经有些听腻了。”
他忽然大笑一声,整个人嗖地便从座椅之上飞向了奥斯曼狄斯!
奥斯曼狄斯迅速地抬起了手,他的魔法代表着拉的光辉,在拉的力量之下,从来没有人能够幸免。阳光迅速聚集在了他的手中,光芒的速度是如此之快,只在一瞬间,那阳光便击中了飞扑而来的阿努比斯,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了阳光之中!
可是阿努比斯有些狰狞的声音却再一次响了起来。
“奥斯曼狄斯,你以为这样的方法对我还有用吗?”阿努比斯的身影忽然冲出了阳光之中,闪电一般来到了奥斯曼狄斯眼前!他的匕首离奥斯曼狄斯已经不足一米,暗蓝色的匕首上,金色的阳光正在缓缓消失!
——他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让阳光的温度消失了,又用手上的匕首将带着魔力的阳光吸收了进去!
奥斯曼狄斯的瞳孔一缩——难怪阿努比斯敢于来找自己的麻烦,他所准备的一切几乎都是专门为了克制自己的。失去了拉的力量,奥斯曼狄斯的实力无疑要降低不止一个档次!
但,他还有别的力量。
他缓缓握紧了自己的拳头,手上的七个指环忽然闪过了诡异的光芒。。。。。。
第177章 Part。108 暴动的休息日(三)()
晨曦的第一缕阳光如期而至。
现在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尼德兰的居民们大多数都还在睡梦之中。就算是西区南区此刻在长街上的行人也是寥寥无几,东区的街上自然就更冷清了。
此时的东区大街上,有一辆黑色的马车正在缓缓地前行着。
驾车的冒顿看了看天空,然后便转头将马车上的油灯吹灭了去。
“你到底会不会驾车啊?”车厢里,贝奥武夫满腹牢骚的声音响了起来,“说好的草原上的汉子只要是和马有关的东西都能如臂指使呢?你这驾车的技术有待提高啊,我的朋友。”
冒顿翻了个白眼:“那要不自己驾车?”
“要点脸,冒顿。是你把我叫起来然后说要带我去见一个人的,老兄,还你记得我现在是一个伤患吗?”贝奥武夫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恼火,“拜你那个朋友所赐,我现在身上的伤口有的都还在渗血,明天如果再好不了那麻烦就大了——等等,你不会就是想带我去见他吧?”
冒顿在车外无声地笑了起来:“看来你也不蠢,我的兄弟。以及,你身上的伤都是皮肉伤而已,过两天就什么事也没有了,你自己心里应该也很清楚——还是说,在欧内斯特安逸的生活将你彻底变成了一个软蛋?”
贝奥武夫哼哼了两声:“你可别小看了欧内斯特,别忘了,欧内斯特可是培养出了齐格飞和梅林这两个怪物的地方。”
说到梅林,冒顿的好奇心就一下子被勾起来了。他有些好奇地打开了车厢的门,看着里面的贝奥武夫牌木乃伊道:“齐格飞也就罢了,那家伙的确是个怪物,我们十三雄鹰里恐怕只有伊稚斜可以和他斗个旗鼓相当——虽然伊稚斜比他大了十岁左右。但是梅林呢?我听你的意思,你似乎认为那个叫梅林的半精灵魔法师比齐格飞更加棘手?”
贝奥武夫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道:“你不明白,冒顿。如果你想要和他俩切磋,那么梅林是可以战胜的,而齐格飞是不可战胜的。但如果是生死相搏,齐格飞反而就变成了相对而言好对付一些的那个人,至于梅林。。。。。。我的兄弟,我们俩加起来都不见得能从他手里跑得了。”
这种话自然会让冒顿有些不服气,他摇了摇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和他曾经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认为那个梅林有这么强大。他的实力也不过是个五阶魔导士,正面对抗之下他和我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有硬实力上的差距,为什么我们会输给他?”
“因为和他比起来,我们的脑袋都是装饰品。”贝奥武夫有些闷闷不乐地道。
冒顿眨了眨眼,有些不解:“什么意思?”
贝奥武夫忽然发现自己这个兄弟脑子好像比自己还不好使,于是他摇了摇头,选择了举例说明:“你认为齐格飞算不算是一个诚实的人?”
“他是一位真正的骑士,我很佩服他。”冒顿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贝奥武夫也赞同地点了点头,接着道:“齐格飞告诉我,之前有一位九阶魔导师,因为没把梅林放在眼里,最后死在了梅林手下。”
冒顿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你刚才说什么?什么死在了梅林手下?”
贝奥武夫重复了一遍:“九阶魔导师。”
冒顿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他干笑了两声,然后转过身去用心地操纵起了马车,看来他打算跳过梅林的话题了。身后的贝奥武夫幽幽地继续道:“如果你真的还想和他切磋,那我欢迎你成为他的第二位小弟——排在你前面的那个人就是我。我和他交手五次,目前还没有一次胜利过,甚至连便宜都没占到。齐格飞只会让你对于实力上的差距感到沮丧,而和梅林交手会让你对于自己曾经所学的一切产生怀疑。”
贝奥武夫从来都不会因为自己和齐格飞实力上的差距而畏惧与齐格飞交手,但梅林就不同了——被别人换着法子用近乎捉弄的方法打败总是令人难过的,贝奥武夫对于和梅林交手这种事心中有一百个不情愿。
一路上的交谈是悠闲的,贝奥武夫很怀念当初和冒顿在草原上的那短暂光阴,冒顿也对于曾经无忧无虑的生活感到怀念。曾经的草原对于他而言是如此美丽,天上雄鹰扑击草里野兔的画面能让他在看上一整天,牧羊人的歌声也能让他感到无比的快乐。但自从那件事以后,一切都变了——他终于明白,自己所热爱的这片草原之下,也藏着无数的阴霾。
他本来以为,草原上的大家都如同表面上看见的一样胸襟开阔。
但事实并非如此,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龌龊的心思,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愿望。而这一切黑暗之中,最中心的那团黑暗,就是坐在王座上的那个人,也是自己的父亲。
——如果不是因为自己和赛加凑巧捅破了这件事,自己还要被瞒上多久呢?
冒顿叹了口气——他对于赛加的感情很奇怪,一方面他心里很清楚赛加的举动并没有什么错,赛加强行捅破了军臣的秘密,让那些丑陋的事全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但另一方面他又有些责怪赛加,因为这些事本不必由他们来捅破的,这导致他和赛加从此在各方面都受到了军臣的打压。
——身为一位父亲,打压自己的儿子。某种角度上来说这也是草原上的常态,冒顿并不觉得悲伤,他更多的则是感觉到愤怒。
马车的速度并不快,贝奥武夫身上的伤还不足以让他在颠簸的马车里镇定自若。所以当太阳已经彻底出现在天空之中时,冒顿的马车才终于停了下来。
贝奥武夫一瘸一拐地从马车上走了下来,昨日赛加的最后一击虽然他依靠着痛觉抹杀强行突破了出来,但导致的结果就是当痛觉抹杀结束后,自己就要承受数倍于本来的痛苦。到现在他还觉得自己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虽然那些伤口大半都已经结疤了。
两人现在停留在一间平房面前,这间房子看起来有些破旧,从外貌上看来应该是尼德兰里最早那一批建筑的风格。换言之,这间只有一层楼的矮小房屋已经有着百年的历史了,它见证了尼德兰的成长与辉煌。
冒顿站在平房门口,他侧耳倾听了一番,旋即有些疑惑地皱了皱眉——昨日晚上赛珠和赛娅来找过自己,并交给了自己赛加的住址,也就是说这三兄妹在昨日已经见面了,甚至他们应该已经住在了一起。但现在的屋子里却仍然是一片安静,甚至连半点的声音都听不见。
冒顿不认为这三个家伙仍然在酣睡之中,因为萨满祭司们对于早晨是极为看重的,就算赛加离开草原已久已经舍弃了这个传统,但赛珠和赛娅理应早已起床了。冒顿有些不解地摇了摇头,然后抬手就准备推开大门——
轰!
一个人影撞破了门,直直地飞了出来。冒顿和贝奥武夫也被吓了一跳,幸好眼疾手快的冒顿人影一晃,整个人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然后便在大门的木屑之中接住了那个瘦小的身影。
冒顿定睛一看,目光中就多了几分阴沉——他接住的人影是已经陷入了昏迷的赛娅,虽然有一息尚存,但她受到的伤势极重,她似乎是被什么沉重的武器击中了,身上的骨头不知道断了多少根,此刻嘴角已经流出了鲜血,看来是伤到了内脏。
贝奥武夫也看见了这一幕,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抬脚就冲进了赛加的房屋之中——虽然赛加把他打成了这副模样,但是贝奥武夫到底是个心胸开阔的汉子,何况擂台上的切磋从来不会让他对人心生仇恨。
“两个,两个,两个。。。。。。啊,又来了两个。”
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声音从屋中响了起来,贝奥武夫缓缓地停住了脚步,双手握住了腰间的两柄链子斧。一个矮胖的身影从黑暗之中走了出来,他的右手上握着一柄巨大的锤子,那大锤比他的人还要长上几分,顶部的一头是巨大的锤头,另一头则是锋利的刀刃。他的另一只手上则抓着一只断臂,那只断臂显然是一名女子的手,断臂处的鲜血在地面上划出了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冒顿小王,贝奥武夫阁下,你们快走。。。。。。”一个虚弱的女声从屋中响了起来,那是赛珠的声音,那只断臂看来也是她的。
矮胖男子嘿嘿笑了起来,他的头发和瞳孔都呈亚麻色,看来是一名侯赛因人。他的上身只披了一块破布,看上去有些恶心的肥肉一层层地从他那块破布之下涌了出来。他的身高大概只有一米六几,但他的宽度似乎比他的身高更大,贝奥武夫只觉得自己的眼前站了一头会说话的猪一般,诡异之余还有几分滑稽。
“背叛的家伙都应该被处置,妈妈说了,这个玩绷带的家伙今天必须死。”矮胖男子看着贝奥武夫和赛加,然后用疑惑的目光看向了包裹在绷带里的贝奥武夫:“为什么你身上也都是绷带呢?难道皮尔福找错人了吗?该打死的其实是你吗?”
贝奥武夫咧了咧嘴:“老子是被打成这个模样的。”
皮尔福挠了挠头,他身上的肥肉跟随着他的动作开始不住地颤抖了起来:“皮尔福不懂,但是皮尔福觉得只要把你们都打死就行了——妈妈说了,如果遇上不明白的事情,就用锤子把他们全部敲碎就好了。”
他心满意足地拍了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