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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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帝缠欢:爱妃,束手就寝- 第2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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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似洪炉,在这一刻,漫过大片火烧一般的炙痛。

    “后来,皇兄便不顾一切的开始找你……”

    抹去心底不合时宜的悲哀苦痛,宇文烨华尽力平静的继续讲述着那一段她不知道的过往,“……沿着你落下的地方,那几年,皇兄几乎找遍了江边的每一寸土地,但没有一个人见过你,或者知道你的下落……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渔民们都说,那汨灵江,水势险恶,便是水性极好的渔民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生还的机会也微乎其微……况且水中有食人腐肉的大鱼……若是寻不见尸体的话,大抵是被鱼群分食了……”

    说到这儿,宇文烨华顿了顿,似是想到当年宇文熠城听到这些话之时痛苦而疯狂的模样……那样丰神俊朗的一个男子,在那几乎不眠不休的寻觅中,短短几个月,便迅速的衰败下去,漆黑的眸子里,布满血丝,一张清俊的脸容,却是半分血色也没有……

    “但皇兄却不信你死了……”

    敛了敛心绪,宇文烨华低声继续说道,“……仍是没日没夜的四处寻你……他本就重伤未愈,再加上连日的奔波,更如雪上加霜,几次三番,皇兄都几乎挨不过去……若不是有你支撑着,皇兄那个时候,大抵已经死过好几回了吧……”

    如今,再说这一段惨烈的过往,仿佛只不过三言两语,但对经历过那一切的那个男人来说,却又是怎样的痛苦呢?

    白冉冉想象不出来。她不敢想。

    在那个男人拼了命般的找她的时候,她又在做什么呢?……那个时候,祁大哥早已经带她离开了离国境内,而她也发现了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因为落崖的时候,她伤了元气,所以,怀孕的时候,胎像很不稳,为着替她寻找保住她腹中的孩儿的药草,祁清远将她安置在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小镇,在那里,他们一直待到长安与长乐降生,并且一直到她和两个孩子的身体状况,适宜远行之后,他们才离开那儿……

    而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年半之后了……

    再然后,她与长安和长乐,便随着祁清远一起走南闯北,四处行医赠药,一直到祁清远的父亲病重,要他回去祁国继承大统的时候……

    她记得,在回祁国的路上,她曾经无意中听到过过往的客商,提及过那个男人在找她的事情……那个时候,距离她坠崖,已经差不多三年了……

    乍然从一个陌生人口中听到宇文熠城的名字,听到他在找她,哪怕是到得今日,她也记得自己那一刻的砰然心跳……

    那个时候,祁清远已经知道了她过去的身份,也知道她和宇文熠城之间的恩恩怨怨,所以,当他也听到那个男人在找她的时候,曾经问过她,可愿意回离国……但她最终拒绝了……她不能在祁清远最需要她的时候,离开他;而且,那个时候,她仍是放不下曾经那个男人给过她的那些伤害,她不愿意再回去面对他,面对他的那些妃嫔,以及上官翎雪和她为他生下的孩儿……

    当时的一念之间,让她与他,竟又蹉跎了这么多年……

    也许,这就是命吧?

    注定他与她的错过。

    可是,为什么?这一刻,白冉冉清楚的感觉到,那种撕心裂肺般的惨痛呢?

    就像是有人将她原本以为已经好了的伤疤,再一次毫不留情的狠狠撕裂,露出里面的淋漓血肉,暴露在日光之下,硬生生的提醒她,原来,那些伤,从来没有好过,仍会痛,仍会疼……

    白冉冉将指尖几乎嵌进案上,仿佛惟有这样才能支撑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望着她,宇文烨华亦是心中狠狠一疼,但有些事情,他还是想让她知道,“沫儿……皇兄他一直整整找了你三年……直到有一天,在离国边境的一个小镇上,有一个中年汉子,拿着你坠崖那天带着的一对白玉镯子,去当铺的时候……”

    眉目微敛,宇文烨华沉声讲述着当时的情景,“……可想而知,皇兄骤然看到你的旧物之时,有多么激动……可是,在逼问下,那个人,却道出了一个再残忍不过的事实……他说,他原是汨灵江畔的一个渔民,有一日去打渔,在江里捞出一个女子,等他将那女子捞上岸的时候,才发现,那女子早已死去多时……但因为你身上的穿戴,让他一时见财起意,所以,就将你身上值钱的东西,全都搜刮了,然后,胡乱将那具尸首埋在了地下,因为怕被人发现,第二天,他便匆匆的离开了那里……直到三年后,他带着从你身上搜刮出的财物中仅剩的一对白玉镯子,却当铺换钱的时候,恰好被皇兄遇到……”

    顿了顿,男人续道,“……最终,那个人带着皇兄找到了当年他埋尸的地方……因为他的手中有你身上的旧物,又对你当时的衣着和模样,说的七七八八相似……皇兄也只得相信,你确实早已经死了……”

    说到这儿,宇文烨华语声一缓,沉重的似一时之间,再也说不下去。

    半响,方继续道,“后来,皇兄便将你的尸骨,带回了京城,亲手埋在了当年你们生活过的京郊别苑……然后,皇兄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笔一划的亲手雕刻出你的灵位……然后,皇兄就那样呆呆的守在你的坟茔旁,不吃不喝,一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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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后来,皇兄便将你的尸骨,带回了京城,亲手埋在了当年你们生活过的京郊别苑……然后,皇兄将自己关在房里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一笔一划的亲手雕刻出你的灵位……再然后,皇兄就那样呆呆的守在你的坟茔旁,不吃不喝,一直到他再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

    那是平生第一次,宇文烨华看到那个男人那样的痛苦与绝望的模样,像是一切的精气神,都随着他亲手埋葬的那具尸骨,一起死去了一样,就仿佛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值得他留恋的地方一般……

    生不如死。

    活着,也只如一具行尸走肉。

    仿佛从此以后,他的所有爱恨,所有喜悲,都随着那个死去的女子,一起埋葬在了坟墓里,再也活不过来了……

    “皇兄就此大病……”

    宇文烨华眸色晦暗,略带沙哑的嗓音,如浸了水一般的沉重,“……但他却不肯吃药,每日里只拖着病体守在你的墓碑旁……”

    男人语声一涩,缓缓吐出四个字,“……一心求死……”

    轻的仿佛没有什么重量的四个字,落在白冉冉的心头,却仿佛重锤一般,一下一下击打在五脏六腑,钝重的疼痛,由骨髓深处漫延开来,像虫噬蚁咬一般钻进体内的每一处。

    白冉冉再也无力支撑,重重跌坐在桌案前。一双澄澈透亮的眼眸,早已被泪水染得模糊,怔怔的落在不知名的方向,失神的双眸,这一瞬除了茫然和苦痛之外,再也映不出其他的情绪……

    宇文烨华眸子里划过一丝悲悯,移了目光,落向窗外没有一丝光亮的夜色,“后来,若不是景言听到消息从边疆赶了回来,皇兄大抵就打算那样拖到油尽灯枯……”

    心底一片涩痛中,骤然听到故人的名字,白冉冉神思动了动,略略回神,望向面前的男人……

    像是明白她的疑问,宇文烨华笑了笑,“是景言将皇兄骂醒的……他说,做过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皇兄他根本没有资格跟你同生共死……他说,即便他那样死了,你也不会原谅他……景言还说……”

    男人语声一顿,眉眼间闪过一丝说不出来的情绪,缓声道,“……当日,沫儿你之所以毅然决然的跳下悬崖,其实是想救皇兄,不想让他陪着你两个人一起死罢了……”

    尾音渺渺,似牵扯出一种奇异的感觉。

    白冉冉埋在胸膛里的一颗心,却是骤然一跳,旋即却是掠过大片大片的悲哀与疼痛……那掩藏在心底最深处,连她自己都不敢触碰的真相,就这样隔了五年的生死之后,被面前的男人的转述中,如此清晰的展露在她自己的面前……

    是啊,当年,她毫不犹豫的将手中的匕首,扎向那个男人的时候,除了心灰意冷,除了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的瓜葛之外,何尝不是因为当时情况的危急?……他们攀住的那处石壁,根本支撑不了两人的重量,如果那个男人执意要救她上去的话,最后的结果,很可能他俩都会掉下去……

    哪怕那个时候,她早已恨极了他,可是生死面前,她还是不舍得他死……

    所以,最终,她选择了刺伤他,迫的他放手,自己坠了下去……

    只是,没有想到,后来,他竟会陪着她一起跳了下去……

    若是那个时候,她知道他甘愿陪着她一起死,一切的结果,是不是又会不同呢?

    命运弄人。她与他,就这样生生的错过了五年多。

    五年的生离死别,那个男人活得生不如死,她又何尝多快乐?

    如今回想起来,当初的决绝,又究竟是对是错呢?

    或者,他与她当年都错了……太多的误会与猜忌,生生的成了今日两个人的错过……

    迟了五年的同生共死,迟了五年的一颗真心,迟了五年的情深似海……这一切,是不是意味着她与那个男人,也终究是迟了呢?

    心口一瞬像是被刀扎着一般,刺骨的疼痛,一寸一寸碾过肺腑之间,像是要将人一点点的撕裂了一般。

    垂在衣袖里的双手,被冉冉紧紧握着,蜷缩的指尖,将掌心掐出道道血痕,仿佛惟有这样的疼痛,才能叫这一刻,那铺天盖地般蔓延在她心头的苦痛,好受一些。

    宇文烨华静静的伫立在桌前,望着她,他能够清晰的看到她澄澈眼眸里的那些深深的动容与激荡……她还是未曾放下那个男人的吧?所以,在听到他诉说这五年来有关那个男人的种种之后,才会这样的痛楚……

    一切,是否还有重来的机会?

    就像那个男人,一直卑微的向她乞求着、期盼着的,重新开始?……

    白冉冉的心,一刹那跳的飞快。

    掐在掌心的指尖,不觉更用力了些,仿佛惟有这样,才能阻住这一刻疯跳的心房,不至于从炽热的胸腔里跳出来一般。

    望着面前的女子,宇文烨华心中不知怎的,就是微微一动。转眸,下意识的凝向角落里疯疯癫癫的上官翎雪……她这个时候大抵已经累了吧,也不顾脏污的,就那么坐在冰冷的地上,怀中仍旧紧紧抱着那个假娃娃,仿佛对眼前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散落在颊边的碎发,遮住了她垂低落在怀中布偶身上的眼神,掩去了瞳底此刻的所有情绪,惟有偶尔的一两声“珩儿,珩儿”的痴痴低唤声,在死寂如坟墓的夜色里,诡异的飘散开来……

    心底刺痛了一下。宇文烨华平静的想道,像她现在这样浑忘过往,浑忘从前的一切爱恨情仇,浑忘那个她此生注定得不到的男人……也没有什么不好……

    总归,她还有他陪着她。

    他会一直陪着她。

    报应也好,惩罚也罢,像他这样的人,大抵也只配与这样的女子共度残生了吧?

    这没有什么不好。

    宇文烨华心中一片平静。

    但是面前的女子,却是不同的……她理应得到最好的结局……

    “沫儿……”

    宇文烨华突然轻声唤道,柔和嗓音,恍惚回到当年初见之时,那样干净而纯粹的温润。男人缓声道,“我说这么多,只是想让你知道,皇兄这些年来,从来没有忘记过你,从来未有一天放下过你……他爱你……”

    轻而缓的三个字,如一泓清泉,一寸一寸的淌进白冉冉的心底,然后如漫天的大火一般,舔过她身体的每一处,冷与热,冰与火,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交替将她紧紧包裹住,几许苦涩、几许炙痛、几许茫然无措,万般滋味,无孔不入般的想要从腔子里涌出来,将她淹没……

    他爱她。这个从旁人口中听到的事实,似乎比之由那个男人亲口说出,还要叫人激荡……

    他爱她……连一个外人,都看的如此清楚这个的事实,难道她竟感觉不出来吗?

    且不论,这五年来,他是怎样为着她痛不欲生,是怎样的思念她,找寻她,单是自他与她重逢以来,他又为她做了多少事情呢?……他不顾性命的挡在刺客的面前,宁肯自己身受重伤,也要护住她的安危;明明自己被她毫不留情的刺了一剑,却怕她路上危险,不惜冒雨悄悄跟在她身后,将自己的一身伤,弄得越发严重;后来,为着救安儿与乐儿,他更是不惜扮成祁清远的模样,几乎死在庐陵王的手下……哪怕直到如今,他都不知道,长安与长乐是他的亲生骨肉,可是,因为他们是她的孩子,所以,他还是不顾一切的豁出性命救他们……

    若是不爱她,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不要性命的救她呢?若是不爱她,他又怎么会一次又一次那么卑微的乞求她,回到他的身边呢?

    他爱她……这是再清楚不过的事实……如同日升月落,四季更迭,似是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便固有的真理……

    他爱她。

    白冉冉从来没有像此刻一样,意识到这一点……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心底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如冰破,如雪融,如一切阴霾雾霭,渐渐褪尽,如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

    似苦似甜,若喜若悲。

    甜蜜而疼痛。

    爱一个人的感觉,大抵就是这样吧?忽喜忽悲,患得患失。

    嘴边含笑,心底却是一片悲伤。茫茫然,白冉冉恍恍不知所措,心中反反复复回想的,仿佛惟有那一句,他爱她……

    除此之外,再也听不到其他,想不到其他。

    宇文烨华静静的将她眼底一瞬掠过的万千情绪,尽收眼底。那样的恍惚与不知所措,那些流淌在眼中的忽明忽暗的颜彩,那些旁若无人般的沉思与怔然……是因为爱吧?……

    藏也藏不住,就那样自然而然的从心底,从眼角眉梢,从每一处,都泄露而出……也许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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