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上楼回自己房间拿了一件外套,从楼上下来之前就把外套穿好,毕竟外面还是很冷的。
贝克走到门口开门出去了,贝克这副心急的样子让尼尔摸不着头脑。
尼尔吐吐舌头,“切,急成那样,还叫我在他回来前不准离开?我一定要跟上去,在他回来前回来就不会被发现了。”
尼尔一口咬住一只鸡腿剩下那一半,用右手抓了一只,在贝克离开后也紧跟着出去。
尼尔来到街上后,茫然的瞪大了眼睛,一出来就看见贝克找了一辆马车坐进去。
“糟糕了!没想到大叔会坐马车过去。”
“……”
“在这种时候选择马车也是最好的办法。”
尼尔把鸡腿啃完后,双手十分油腻,“好油……”他摸了摸口袋,把里面的钱拿出来,“不是吧,只有两枚铜币?大叔太小气了,在我衣服里放的零用钱居然这么少!”
“只能回去了……”尼尔沮丧的转过身,回到家里去。
尼尔回到家里,把剩下的食物吃掉,收拾了餐桌,把所有器皿拿到厨房里洗。
厨房的地上放了一盆清水,尼尔就用这盆清水把搬过来的东西清洗一遍。
“好冷啊!”尼尔擦干双手,将手放在嘴边不停呵出热气,试图让冷冰冰的双手暖和起来。
尼尔走出来,来到被布置成药店的大厅,他感到无聊,索性考考自己的记性,认出大厅中货架中摆放的各种货品,让贝克高兴一番,借机提出要多一点零花钱。
尼尔心里打着这个鬼主意,在每个货架前回来看了一遍。
“我把自己夸大了吗?这两种药草外表很相似,到底叫什么名字?外表相似的太容易搞混啊!”原本尼尔很自信的,有那么几种自己不擅长应付,他心里不免有些失落。
“大叔房间里的那本药草百科好厚啊,一页一页找太费事了!”
“大叔能把那么麻烦的书整本背下来,连哪一页上有什么药草闭眼都能说出,这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事……”
尼尔大大叹了一口气,正想着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大厅的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少年走过去对贝克发了一句牢骚,“大叔怎么这么晚回来?我闲的没事干把货架的药草都认遍,其中几种太相似了,我认不出来。”
贝克向尼尔走过去,揉了揉尼尔的脑袋,“真不错,没白浪费时间,有空我回来再教你。”
“回来?”
贝克没回答,微微侧身,让尼尔看到贝克身后竟然还有一个人。
“是你!”尼尔惊讶的叫了起来,令对方感到疑惑。
“诶?”
眼前站在贝克身边的女孩子,她的衣着是贵族式的裙子,蓝色的连衣裙,蓝色的短发,甚至蓝色的眼眸。
今天早上,尼尔和邻居家的特拉维斯约好一起出门玩,十点半时,在街上遇到另外几个伙伴,大家商量去哪里玩。商量过后,大家决定到海港后面靠山的平地有一处花田,过去的路上,大家看到一辆华丽的贵族马车,不由停住脚步。
“尼尔,那辆马车太漂亮了,那一定是大人们曾经提到过的贵族才拥有的马车吧?”
“好羡慕,贵族们真有钱,连马车外表也用宝石来装饰。”
“大家,我有个主意。”尼尔对其他人说,“我们不如找机会等那辆马车停下,等里面的人出来,进去看一看吧!”
“这样不太好吧,贵族们……”
“你胆子真小,真像一只兔子!还是只又高又胖的兔子!”
“喂,别这么说我,我不过是谨慎,谨慎而已。你们也听过大人的抱怨吧,贵族总是高高在上,看不起平民,万一被发现,我们惹怒了对方,他一定会把我们捉起来的!”
“所以说你才是胆小啊,尼尔的提议很不错,只要我们悄悄行动就好了!”
“你们也赞成吗?”
“很难得的机会啊!”
“平时在街上几年也没见过一辆贵族马车。”
“不知道里面会是怎样呢,又漂亮又舒服吧!”
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论起来,尼尔摸摸鼻子,忍不住嘿嘿笑了,他每次想出来的主意总是会在第一时间被大家采纳,就像是领导者一样,尼尔的心情会莫名的好起来。
大家都兴致勃勃的说着这件事,尼尔继续盯着那辆马车,却见那辆马车的车帘打开了,尼尔看到一个蓝发的女孩子。
尼尔思考一件事,在心里嘀咕,“那个女孩子是蓝发蓝眼的,应该是水族吧,水族人来到陆地尾巴会暂时不见,好奇怪,水族人怎么坐在贵族马车里?”
在前面走着的特拉维斯没有听到尼尔的声音,特拉维斯转过头来发现尼尔落后了几米,便催促起来,“尼尔,你怎么还不走?”
“啊,就来就来!”
接着,他们跑了起来,追着那辆马车的踪影,人跑起来总没马快,不一会儿就找不到了,然后大家商量分头去找,包括尼尔和特拉维斯在内,大家都是深格海港真正的原居民,不是来自大海的水族。而且,他们对整个海港无比的熟悉,不像水族来到陆地生活,不太能适应用双脚走路。
水族是一个很独特的种族,水族生活在海中,能够自由在海里穿梭,不像人族下水后还会受到一些限制。从很久前,水族与陆地的人族互相没有往来,最近几十年,罗迪帕瓦帝国才实现与水族正式的外交。
帝国选择了深格海港,往深格海港派出好几名贵族,主动跟水族达成友好关系,毕竟这地方靠近大海。
不过,一部分贵族不怎么看好这件事,在那些贵族眼中,水族就是一种又腥又臭的种族,哪怕水族来自浩瀚壮阔的深蓝色海洋。
顺便提一下,贝克的朋友库伊就是被派遣到深格海港的其中一任。
之后,花了些时间好不容易找到那辆马车,就停在一间贵族府宅里,几个孩子看了看贵族府宅的墙壁,翻墙的事情对这群孩子来说无法做到,还好附近有几棵树,他们商量一下爬树进去,爬到树上找个好的立点跳过去。
大家都成功进去了,在第一时间找到那辆马车,如愿以偿知道贵族马车里面是怎样。
回去的时候就不能用原来的办法,大家商量一下决定从大门离开,那里有好几棵树,可以作下遮掩。大家悄悄地从树后接近看守的大叔,派出最擅长跑步的特拉维斯冲过去吓守门大叔一跳,趁守门大叔一时没防备,他们直接将大门从里面打开,等特拉维斯跑过来,一起从门口出去。
大家能顺利出去,真的多亏了特拉维斯,还有另一个伙伴,那个伙伴的父亲是锁匠,对大门有各种的研究,从小耳目渲染,那个伙伴近距离盯了一小会就知道这铁门有没有锁。
在这里说一下,贵族家常用的铁门有两种,一种是锁头的位置很隐蔽,一般人很难找到,第二种是大门只能从待在里面的人打开,从外面是打不开的。
总之,他们顺利出来了,跑出来的时候还能听到看守大叔的怒吼。
大概那个大叔会跟作为主人的贵族反映这件事吧,不管怎样,对他们来说已经没有关系了。
出来后他们情绪高涨,按原先约定,去看看那片花田,那片花田有种可以直接吃下去的花,花蜜也十分的甜。
中午吃饭时,尼尔可不敢跟贝克说出早上干过的那种事,不然贝克一定会啰嗦很久的,也有可能会生气,尼尔脑海中念念不忘那张脸,真的觉得非常奇怪,为什么水族的女孩子会坐在贵族马车里?难道那个女孩子身份十分特别?
在这时再次看到这个蓝发的女孩,尼尔不由惊讶。
贝克转身对那个女孩说道,“先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养子,他名字叫尼尔,尼尔。范。蒂莫西。”
“尼尔,这位是我朋友的女儿,她名字叫夏丽?艾杰特,暂时会在这里住一些时日。”
“啊?住?”尼尔反应太惊讶了,贝克微微蹙眉,对夏丽说,“你在这里等等,我有些话要跟我养子说。”
“她是水族?”
“不,人族,是人族与水族的混血,你要好好照顾她,因为她身体不太好,平时说上几句话都会气喘,先天落下的病。”
“有这么严重?”
“就是这么严重。”
“我是医师,她的情况我会好好照料,总之,暂时被拜托了。”
“大叔,你说的朋友就是给你寄信的那个?总觉得有点奇怪,信在中午收到,十点半的时候我就见过她。”
“没有什么奇怪的,那封信是从另外的国家寄过来,恰好碰到他们提前回来这里。”
“哦,是这样啊。”
“复杂的事就交给我这个大人吧,聪明是聪明,有时候别想太多。”
“我才没有想多!”
五 借宿客夏丽()
尼尔想起白天的事,对家里住多一个人这件事怎么都无法习惯。
夏丽。艾杰特,一个八岁的女孩,比尼尔小两岁,尼尔一直认为她是水族,没想到她是人族与水族的混血,继承了母亲的蓝发蓝眸,身体受到出生时的影响,体质一直很虚弱。
夏丽的父亲是贝克的朋友,加上贝克曾经是神殿神官的身份会给人看病,夏丽的父亲就把自己女儿暂时托付给贝克。
这个时候,时间还不到九点,夏丽就被贝克安排早点睡觉。
房子里只剩下贝克和尼尔两人还没去休息。
楼上只有两个房间,贝克所住的卧室,旁边尼尔的房间。
夏丽来了之后,贝克把自己房间让出来,在短时间将床板和被子甚至枕头全部换新,让夏丽住下,这段时间,贝克暂时睡在客厅的沙发上。
“尼尔,过来这边。”
尼尔从厨房里出来,端来了热奶茶和咖啡,走到餐桌前放下,坐在贝克旁边的椅子上,看着贝克翻着一本很厚的书。
“大叔,你果然拿出这本东西啊。”
“我不要求你像我一样把整本书都背下来,你是个聪明的孩子。”贝克对尼尔说,“我希望我要求你学的都尽量学会,等你再长大一些,我再告诉你更多的事。”
“我想知道我父母的事,大叔你知道吗?”
“……”
“大叔?不知道吧?你当初也是这样,撒谎骗我,现在……”
“抱歉……关于你父母的事,我真的……”尼尔以为自己一直在这件事上撒谎,认为自己与他真正的父母认识,期待自己告诉他的亲生父母更多的事。
然而,贝克一无所知,将这句话告知尼尔,尼尔一定更加的失望,至少,希望他保留着这份期待,不至于真正的失望。
贝克深深叹了口气,想起贝克五岁时和朋友吵起来,回到家里躲进房间大哭,贝克哄了很久,才让尼尔收住哭腔,当尼尔问起母亲的事,贝克对尼尔撒了第一句谎言,隐瞒尼尔出生时家人就已经……的事实。
尼尔哭累了很快睡着,第二天,店里来了一位熟客,在药店开张没多久后,贝克遇到的第一个客人,熟客的父亲的腿不能走了,贝克帮助对方治好双腿。这件事,那位熟客一直记在心里,这么多年里,每个月都会光顾一次。
那位熟客自然也认识尼尔,贝克跟对方谈起尼尔的事,贝克猜想尼尔不会那么早起来,毕竟昨晚尼尔太累了。
却不料,贝克说的话被刚好走出来的尼尔听见了,尼尔双亲的事无法隐瞒,贝克只能把真相告诉尼尔。
也是从那天起,尼尔改口称呼贝克为大叔,到现在一直没有改变。
这么多年,尼尔大概已经习惯了,贝克觉得尼尔心里仍然在记恨这一点吧。但是没有办法,贝克还有更多的东西想教给尼尔,尼尔和其他孩子不一样,思想考虑的多,想法也比较早熟。
贝克心里唯一安慰的是,尼尔真的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自己需要什么,从自己身上获取什么。他一直一心一意的教导这个孩子,也是一种弥补,原本,贝克打算等他长大才将真实全部说出来。
那时候贝克为自己的失言后悔过,可是,却不能改变事实。
这个残酷的真相这么早让这孩子知晓,尼尔大概无法像其他孩子一样得到一个天真快乐的童年,得知或接受这种现实,那是连大人都觉得沉重的事情。
有时候,贝克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去面对尼尔,他所能做的,就是尽量把自己脑海的知识教给这个孩子,还好,尼尔并没有特别讨厌这种学习。不然,强迫压逼着一个孩子去学习,别提尼尔,换了自己长期下去心里也会有负担。
学到一半,尼尔看着贝克将书翻到第九百九十八页,以及前面的第五百四十七页,贝克让尼尔对比一下这两页上的药草之间的区别。尼尔看完这两页的所有文字,明白它们之间的不同。
那本书讲的很详细,每页都是药草的图,从生长期到开花结果期的好几幅图,旁边还排列了不少的文字补充说明,详细解释了那些药草的特点。
这本厚书有一千页,记载一千种药草。书里每页纸不是用那种一般写东西的簿纸,而是类似封面的硬纸。一般一千页的书都已经够厚了,这本书的厚度比那种书更加夸张,在书架上就占了很大位置,每次拿出来或放进去都要用双手抱住,更何况,实在很重。
“尼尔,这本书暂时放在你房间吧,我担心会吵醒夏丽,她是病人,需要大量休息。”
学习结束后,尼尔没有了疑惑,就听见贝克这句话。
“啊?放在我房间里?大叔你直接给我?这本书很重啊。”
“你难道连拿书的力气都没有吗?”贝克露出微笑,“你好像还没洗澡吧,快点去洗吧。”
尼尔点点头又想了一下,随即说道:“交给你了,大叔,这么重的东西我很难拿的起来啊!”
贝克左手抱着药草百科那本厚书,腾出空闲的右手按了按尼尔的脑袋。
第二天,贝克从五点多起来,走到楼下被布置成药店的大厅,在货架上挑了八九种药草,在厨房里将它们都混在一起弄碎后开始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