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珠子怎么会在如此时候产生异动?”
楚阳皱了一下眉头,这铜盒里的珠子一直在他身上待了半个月,都没有发生过什么异状,忽然在这个时候显露出来异象,他相信定然不会是什么巧合的缘故。
忽然,楚阳感受到对面一股冷光射来,眉角微挑,不着痕迹的合上了铜盒放在了布袋之中,他抬头看去却见到对面一个脸上贴着鹿皮的老妪,一双浑浊的眼睛耷拉着泛皱的眼皮满是阴冷的望着他。
那老妪的眼神着实是冰冷的吓人,宛如是一头狰狞的恶兽一样,在她满是恶毒的目光注视下,楚阳嘴角略显僵硬的笑了笑,然后讪讪的扳过小脸,望向了殿内的那群演戏的名伶,像是和殿内的其他人一样,被那戏剧的情节吸引了一般。
那老妪的目光,并没有立即从楚阳的身上收回,而是过了许久之后,见到楚阳一副乐在其中的赏着戏,方才缓缓的转移开目光,观赏起来殿内的戏剧来,她时而哈哈大笑、时而痛哭流涕、时而肝肠寸断,像是被那跌宕起伏的剧情给感染。
楚阳感受到那道阴冷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并没有立即放松下警惕,而是继续故作姿态的赏戏,过了一会儿,一直等到那对面的老妪,再度的被殿内的戏剧吸引,他方才缓缓的出了口气,神情松了下来,他漆黑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着,像是在思索着什么,稍许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整个人的面色一下子变的苍白了起来。
从他刚进来的那一刻,就觉得一直有什么地方不对,总感觉这里的人很奇怪,但是却也一直说不出究竟哪里古怪,直到此时他才恍然惊醒,这古怪是古怪在哪里!这不对是不对在哪里!他发觉眼前的这群人,竟然是和那黄沙怪扛着的水晶棺里对他微笑的女孩一样是有眼无珠!
“嘶”
楚阳深吸了一口气,心底久久的不能平静,伴随着第一处疑点的解开,似乎是这死路真正的面纱,也即将浮现在他的眼前。
“神度!”
既然刀心在这里被压制,那楚阳只好展开神度,刀心的“神度!”,这种状态是指刻意让刀心,模仿一种物体的频率使之刀心的运转频率与之神同步,使之刀心以假乱真成为他人或他物的一部分,让其窥探更为的方便和敏锐,更为容易的窥探到某些事物的本源。
然而这种神度却是异常的难以控制,必须要精神力高度的集中,稍有差错便是难以进入这种状态,以楚阳如今的本领来说,神度状态最多只能够停留五息的时间罢了,而五息对他来说,便已经足够了。
如今在这里刀心无用,他也没有办法只能使用神度,窥探个究竟,他平复了一下自己波动的心境,让整个的情绪沉浸在了某处,在神度的状态下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的浮现在了他的眼前。
然而,当他看透了这一切的本源时候,他整个人一瞬间僵硬在了原地,宛如是傻了一般!这宫殿是什么?房子!冥纸扎的纸房子,这种纸房子又叫灵房子,当人死去的时候,在他坟前点燃,希望他死后可以居住!而现在的楚阳,便是处在这么一个冥房子之中,怎能不让他惊悚?!纸做的房子,他竟然是坐在纸做的房子之中,这未免也有些太骇人听闻了吧?!
至于,眼前的这些奏乐的乐手和那演戏的名伶,以及看戏的男女老少,还有刚才的宫装少女根本不是什么器奴,也不是什么邪器!都是纸人!白纸人!难怪是楚阳觉得他们的皮肤那么雪白,难怪是楚阳发现他们有眼无珠。
又想起来了什么,楚阳赶忙低头看去,只见到他身前的那些果品,竟然都是火烧过的祭品!而那酒,则是一堆浓化了的尸水里面还有蠕虫在蠕动,看到那团恶心的东西,楚阳差点忍不住一口吐了出来,他此时有些庆幸自己谨慎的没有服用这些东西,否则,他只怕恶心的吐血三升。
第二百零四章 一场戏邀亡人()
“呼”
楚阳深吸了一口冷气,感受到周围几束疑惑的冷目投了过来,楚阳掩饰下心头的恐惧,故作镇定,嘴角僵硬的扯出来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再度的是将目光放在那唱戏的名伶身上,整个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唧唧“
过了一会儿,一道古怪的声音在他脚下响了起来,正襟危坐的楚阳,目光转动了一下见到没有人注意自己,低垂着眉头向下看去,只见到一面铜色的镜子在他的脚下,那镜子正是先前他给了螭龙的蟠螭镜。在那蟠螭镜的边沿上,此刻那螭龙又被封印在了玄天封印之内,那镜子铜板上的金色小龙游动到边缘处蠕动着小嘴咬着他的裤管撕扯了起来,似乎是想吸引起他的注意。
“奇怪,这头恶龙不是逃走吗?怎么也跑到这里来了?“
楚阳略有些惊愕,似乎是没有想到,在这死路的尽头如此诡异的地方还能再见到螭龙,他皱了一下眉头,虽然是有些惊讶于这螭龙为何出现在这里,然而惊讶归惊讶,实际上他可是对着头恶龙并没有什么好感,要知道刚才这头恶龙,差点一口吞了自己。
楚阳眼角微冷,厌恶般的一脚直接把那咬着他裤管的金色小龙和它所在的蟠螭镜踢到了一旁,那蟠螭镜上面的螭龙痛苦的哀嚎了一声,龙嘴一片火辣辣的胀痛,一双龙目气得快要喷出火来,它活了千年像来高贵桀骜不驯,什么时候他这张英俊到掉渣的龙脸被人踢过?!然而如今他就那么被踢了,而且踢他的还是他眼中一个青瓜蛋子小毛孩,这一脚脸踢的那叫一个疼啊!
“它龙大娘的,当真是应了一句人类的古话,龙落平阳脸被踢啊!“
螭龙气愤的骂骂咧咧,然而无论是他如何的愤怒,现在也于事无补,因为刚才的他身达百丈,虽然体内的龙元稀薄,但是依然可以狐假虎威的吓唬吓唬少年,不爽的话一口吞了他便是。
然而现在的它再度的被封印在蟠螭镜中,芝麻大点狐假虎威能够吓得住谁?他就算此时再不爽,少年站在那里随便被他吞,他那屁大点嘴跟人家手指盖大小一样,随便他吞能吞啥?刚才他默默无闻的吞了那么久,人家连动都不动,还不是连少年的裤腿都没能撕出来一道的裂纹?!
螭龙虽然愤愤不平,心头的戾气浓重,恨不得是现在一手撕了这个胆敢踢他英俊到掉渣精美到绝伦,完美到堪称黄金比例龙脸的混蛋,然而他是一条懂得隐忍的龙,知道现在自己悲催的处境,并不能拿这小混蛋怎么样,所以他默默无闻的问候了这小混蛋那该死的老祖宗一百遍之后,心头的怒气不由得是消减了一些。
于是,他坚韧不拔的用仅剩的龙元控制着蟠螭镜,又来到了少年的腿边,扯起来了他的裤管,不是它龙贱啊!而是它龙也很无奈啊!俗话说,人走霉运喝口凉水都塞牙,这龙要倒霉了也差不多。
刚才螭龙,拿到了蟠螭镜之后,便是游动着身子在蟠螭镜之中的封印还被楚阳的精血压制住的时候,想要趁自己还没被封印,先逃出葬器之地,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把蟠螭镜藏起来,等到它龙元再恢复一些,便可以破除了玄天封印,彻底的摆脱了玄天封印。
然而,想法很美好,现实却是很残酷。
就在螭龙为了美好的憧憬而努力的时候,它还未来得及享受重生的喜悦,又被卷入了一个可怕的亡灵地,就在它眼看着快要钻出生路门的时候,顿时间就和楚阳一样坠入了这死路上!为什么它会坠入?在葬器之地,有这么一个规矩,倘若是葬器之地的葬之灵复苏的时候,器不让器行!这种器是指无主的灵兵,这潘螭镜虽然如今灵气耗损,但也是灵兵,所以它龙很不幸的被当做了蟠螭镜的器魂,直接被拉进了死路。
进入到了死路之后,蟠螭镜之上的精血消耗殆尽,螭龙悲剧的又被重新封印,它气的差点吐出口老血,幸好的是它还残留一些龙元,靠着那些许的龙元可以控制着蟠螭镜飞行,这螭龙十分的老奸巨猾,感受到这里的古怪,用秘法隐藏住了自己的气息,潜藏了起来。
然而,这终究是鸩酒止渴的方法不能一劳永逸,等到它的龙元消失殆尽的时候,到时候蟠螭镜和它的气息,终究还是会被这里的葬之灵感应到,正当他愁眉不展的时候,忽然一个令他激动的事情发生了,那就是那个被他骂了几百遍****老祖的小混蛋,也进入到了这死路中。
这人世间最美好的事情,莫过于当我看到自己濒临绝境的时候,发现自己讨厌的家伙和自己一样也是落入到了绝地,那种感觉简直是爽的不要不要的。
等到楚阳进入到了宫殿之中,暗自开心了许久的螭龙忽然想到,貌似于现在它和那小混蛋如今又成了一根身上的蚂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让他气的龙牙疼,这一小会儿的功夫就跟他仇人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的孙子,合作了两次,搁谁也会觉得蛋疼的吧?!所以啊!这螭龙也是气的龙蛋疼啊!
然而蛋疼的同时,他又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他只有和少年二度合作,方才有一缕的希望,逃离这死路,螭龙可是不想死,被封了千年,好不容易才感受了一小会儿的自由,他怎么舍得死?!于是乎尽管是千不甘万不愿,他也是咬着牙,怀揣着成大事者不拘小节的伟大思想,暗中潜入了宫殿内,想吸引起少年的注意和他协商合作,谁知道那不识抬举的小混蛋,抬脚就踢了一脚他龙脸!它龙气得要死!要死的!委屈的瘪了瘪龙嘴,都快哭了。
“这小混蛋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太不懂得好龙心了,幸亏本龙大度不和这无礼的小混蛋计较。“螭龙默默的给自己鼓励打气,又蠕动着渺小的身子,扯着少年的裤管撕扯了起来。
“啪“
楚阳眉头一皱,抬头又是一脚,把螭龙和蟠螭镜踢飞了出去,这一脚他用的很用力,踢的那蟠螭镜上面的螭龙龙鼻子都歪了,螭龙鼻子一酸,痛的龙泪不断的溢了出来,不消一会儿的功夫那茂盛的龙泪,侵湿了蟠螭镜大半边的镜块儿。
“龙奶奶的!这万恶的小混蛋,还真他娘的喜欢踹人。“
螭龙不由得是咬牙切齿的心头怒吼,当初楚不凡用蟠螭镜为楚阳压制刀魂的时候,它曾经在昏睡中感受到少年在山崖边教导李傲雪踹他一脚的一幕,没想到如今的他连续被少年踹了两脚。
感受到体内的龙元快要消耗殆尽,螭龙不由得是急了,赶忙收敛了一下愤怒的心神,再度的驱使着蟠螭镜来到少年的裤腿边,忍着泪、默不支声的受着委屈,张嘴又去咬它的裤腿,楚阳这一次仍旧是懒得理会这头先前差点要一口吞了他的恶龙,抬腿又是一脚踹了出去。
眼看着少年又是一脚抬了起来,螭龙这一次真的急了,慌忙是扯着破锣嗓子气急败坏的喊道:“小混蛋,还有完没完了?!“
这一声,陡然把周围赏戏的那些纸人的目光吸引了过来,楚阳略显尴尬的讪讪的笑着摸了摸鼻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对面的那个老妪,目光阴冷的鞠楼着身子,那张贴着鹿皮的半边脸微动,拄着拐杖,“啪嗒啪嗒“的来到楚阳的身边,皱着鼻子在他的身上深嗅了起来。
被一个纸人,在自己的身上乱闻,楚阳想想都觉得有些头皮发麻,然而如今处于这种诡异的场景之中,他只好装作茫然无知的样子以不变迎万变,还好的是那螭龙相当的聪明在那老妪赶来的时候,恍然是一个机灵操控着蟠螭镜钻进了楚阳的裤管之中隐藏了起来。
那老妪在楚阳的身上嗅了一会儿,由于螭龙遮掩着他和蟠螭镜气息的缘故,她并没有发现什么古怪的东西,布满褶子雪白如镜的面孔扯动了一下,便是满腹狐疑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那老妪,并没有打消自己的疑惑,回到座位之后并没有再去看戏,而是一双阴毒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楚阳一动不动,似乎是想要看他在做什么鬼马,等待着他露出马脚,楚阳平静了一下心境,装模作样的拂了拂袖子,像是在认真的掸落着袖子上的灰尘一般,一边他脚尖向上一挑,那蟠螭镜被他朝上抛了起来。
他伸了一个懒腰,像是有些疲惫的打了个哈欠,伸展身子的时候,衣袖向下一笼,把那蟠螭镜笼络在了袖口中,那蟠螭镜上面的螭龙,也是异常的聪慧,赶忙是攀爬着来到了楚阳的坎肩处。
这一人一龙巧妙的配合,便是轻而易举的躲过了那对面老妪的注视,螭龙和蟠螭镜在楚阳的肩膀衣服下,他压低着声音如蚊蝇一般的说道:“小子,快想办法离开这里,你进入到了这葬之灵构建的虚假世界中,如果本龙猜的没错的话,这个葬之灵迎接新的亡奴的时候,会唱一场戏,邀请亡人加入,也就是说等到这场戏一落,这潜龙之路死路尽头的葬之灵便会对你出手。“
第二百零五章 一把火烧浮尘()
“什么?一场戏邀亡人?!葬之灵构建的虚假世界?“
楚阳愣了愣,眼中的光芒闪烁不断,面色上悄然浮现一丝的冷芒。
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蓦然想到方才铜盒之中,那一颗漆黑的珠子突然诡异的颤动,再联想起刚才神度观看到的眼前一切的本源,这宫殿是纸房子、这人是纸人、这果品是祭祀品、这酒是黄尸水!经过这螭龙的提醒,他稍一琢磨幡然明悟了过来。
“虚假世界原来如此,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潜龙之路的守路人,生前除了是一名枪修者之外还是一名修精神力为器的幻术师,也就是说他是一名双器修者!刚才的那铜盒之中幻术师的器物珠子,想必是感受到了眼前的幻境,故此才会被唤动的吧?“楚阳摸了摸下巴,略有些玩味的扫视了一眼眼前这富丽堂皇巍峨的殿堂,心头低声的喃喃道。
“嘿所有幻术,说白了不过是虚假结合的一些把戏罢了,就如眼前的殿堂,就是以冥房子为框架加以精神力和玄气充填构造幻化而成,至于这殿中,案台边的男女、唱戏的名伶、宫装的侍女,想必是那枪修者死去的时候,他族内的人为他烧的冥纸扎成的祭葬品。”
“他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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