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箩说了一会,累得不行。毕竟在湖底和那女尸石室折腾了太久,这会又说了好长一段话,眼皮子耷拉下来,宁惟庸也就把她引去睡觉,自己和扶坤去了书房密谈。
“你再把这些天的事情说一遍。”一进门,扶坤冲宁惟庸说道。
“那天陈暮言说修儿没救了,房间里就剩下我和田箩陪着修儿。然后有一股黑雾冒出来,我失去了意识。浑浑噩噩的,我只知道每天都有人在和我说话,可是说话的人和说话的内容全都不记得,再之后就是你把我和三皇子救出来,我恢复意识,修儿也好好的没事。”
“你这家伙可真是命大,还好你让阿一给了我消息,不然再晚一步,你和那三皇子就要被抽尽煞气和皇气了。”
“煞气和皇气?”
“皇气好抽,可你的煞气对那些精怪妖类来说可是天生的克星,所以要能抽走你的煞气,必定得能承受得住你的煞气,同命契是最好的办法。”扶坤说到这,不禁翻了个白眼,“我说你宁大将军什么时候也那么有‘爱心’了?居然和个花妖签同命契,还是个长得那么一般的公妖!”
宁惟庸没作声,眼神却冷了下来,看来他们当初和流萤相遇的一系列事情,都是预谋好的,至少那流萤让自己变得半死不活就绝对是算计了田箩的。
而他能精心设计这么久,看来他所图的事情一定对他极其重要了。只要能找出他所图的事情,那要惩治流萤也就易如反掌了,还有什么比毁掉一个人最重视的人或事更残酷呢。敢算计他宁惟庸的人,那么无论是谁,都必须付出代价。
“那里你有什么发现?”宁惟庸问的是空间的事情。
扶坤一下子想到了那个玉面女尸,正要对宁惟庸细说,外面突然嘈杂地喧哗起来。
两人对视了一眼,快速地飞身出了书房往田箩那个小房间去。宁惟庸和三皇子现在是朝廷通缉的谋反要犯,所以扶坤救出他们后,先找了个安全的地方安置好三皇子和宁惟修,他和宁惟庸则秘密留在将军府暗中行动。
这会外面的嘈杂,很可能就是冲着他们来的。
“怎么了?”田箩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被两人叫醒了,外面的噪杂声她也听到了,却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们可能被包围了,得赶紧走。”扶坤回答。
田箩听话地点头,稍微收拾了下自己就随着两人往隐蔽的地方走去。
正在这时,院子里突然火光通明,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兵冲了进来,从他们的穿着来看,是京都的人。
“给我围起来!”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一声令下,田箩三人就被包围地密不透风。
“宁将军,我们奉命行事,请您配合。”这军官显然知道宁惟庸功夫的厉害,所以没有立马动手抓人,再说宁惟庸战功赫赫,他们这些同是当兵的,实在不愿对他们心中的大英雄下手。
宁惟庸和扶坤交换了个眼色,随后点头说道:“我可以跟你们走,但是他俩是无辜的,就别为难他们了。”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淡定,从容至极,丝毫没有即将沦为阶下囚的落魄,大将军的气势显露出来,让这群官兵不由听命为之。
他们打开了一个缺口,让田箩和扶坤走,可还没等他们挪动脚步,流萤出现了。
依旧一头白发,田箩一眼认出这人就是自称她相公的家伙。
“既然都出来了,不到我那做客怎么行呢?再说,我的东西你们还得还给我。”流萤笑眯眯地说着,让扶坤特想一拳揍上去。什么时候在他扶坤大爷面前,一个小小花妖能这么得瑟了。他不由凝神打量流萤,却发现他竟然看不透这厮的修为。
流萤一来,官兵们全都战战兢兢的样子,他的命令没人敢不听,因为凡是京都的都知道,太子摄政,而他身边最红的人非这个叫流萤的家伙莫属。
其实以前他们都只闻其名,毕竟能让太子张口闭口都提起的人,他们想不记住都难。可那会只知道太子很依仗这个从未在京都现身过的大谋事,直到奉命来山海城抓人,他们才真的领教到这个大红人的厉害。他稍微使点手段,就能让不服他的人悄无声息地消失。
宁惟庸和扶坤都被上了枷锁。不是他们不想逃,以他们的能力来说,真要逃走还是不成问题的,哪怕有个让人看不透的流萤在这,但此刻他们想弄清楚一切事情的源头人物就在眼前,自然要配合点好近水楼台。
但是轮到给田箩上枷锁时,宁惟庸浑身极冷,流萤也在这时阻止了官兵的动作,反而冲田箩招招手,说道:“阿螺,过来。”
这一句阿螺,让宁惟庸额角冒青筋。然后当他看到田箩真的听话地过去,他的脸彻底黑下来,弄得身边看守他的小兵被吓得直打哆嗦。好在他最终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一行人就这么走出将军府。
“宁将军!”
“宁将军是冤枉的!”
没想到一出大门,他们就被山海的老百姓给包围了。
这些常年居住在这里的百姓可不管什么皇命不皇命的,他们只知道宁惟庸在这,他们就一直安宁地过日子,他绝对不是会谋反的人。
“放了宁将军!”百姓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尤其看到宁惟庸被枷锁困住的样子,群情激愤。场面顿时紧张起来。
第87章 终章()
“流萤大人,您看这怎么办?”那军官眼看情况有些不可控的样子,谄媚地请示流萤。
流萤翘起一边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大声说道:“谁再捣乱,视同造反,格杀勿论!”
此言一出,立竿见影,有些头热的百姓冷静了下来,甚至往后退了退。
流萤却在此时又笑了起来,对宁惟庸说道:“看吧,你所守护的不过是群贪生怕死之辈,真是可笑。”
宁惟庸皱眉睨他一眼,没吱声,因为他似乎在人群里看到了阿一,看来他从南疆回来了。
一行人被带到了山海城城守府地牢关押起来,当然田箩的待遇是最好的,她的牢房不仅干净舒适,还特意为她备上了充足的清水。
“螺壳呢?”流萤走进田箩的牢房,直接问道。
“什么?”田箩茫然地回视。
“你的螺壳。”
“哦,我的螺壳。不知道。”田箩一本正经地回答。
“阿螺,别装傻,把你的螺壳给我。”流萤的表情狰狞起来,田箩害怕了,因为他身上有股极其危险的感觉。
不情不愿地拿出了自己的螺壳,虽然不知道他拿去干什么,但是田箩现在知道这人不是好人可能,没准要用她的壳做坏事。
只见田箩的壳此时已经布满白斑,看上去陈旧腐朽。
流萤把壳握在他手上,脸上终于露出一个满意的笑脸,却让田箩直觉不妙。
“田箩,别怪我,你能为你先祖做些贡献,真是你的荣幸。在这里好好待着,我三天后再来看你。”
流萤的话让田箩打了个哆嗦,虽然不明白,却知道有大祸临头!
这三天里,再没人出现过,可是田箩的身体越来越虚弱,可诡异的是她的心脏跳动得越来越有力,越来越剧烈,仿佛就要冲破她的胸膛飞出去!
田箩一只手死死按住那诡异躁动的心脏,整个人瘫软在地,脑子里却突然有什么画面一闪而过。
那是一把剑,一把从心脏处扎个透传的利剑!
心脏能跑剧动,浑身血液仿佛流向了心脏,灼热的感觉让田箩不停地分泌泪水。
终于在心脏最后抽动的那一下,田箩使出浑身最后一点力量,五指深深扎进了自己胸腔!
她就算死也不让这心脏好过!
一阵肌肉撕裂声后,一颗诡异地玉质心脏赫然出现在田箩手上,上面沾满了田箩白色的血液,一动不动地还散发着余温。
与此同时,一声惊天的吼叫突破天际,就连城守府的山海百姓都听的一清二楚!
“不!”随后一声更加剧烈的吼声传来,让人忍不住发抖,这声音实在太恐怖了,
“砰!”不一会,田箩的牢房门被暴力砸个粉碎,流萤赤红着双目出现在门口。
他的长发无风自动,脸部肌肉纠结,青筋毕露,看起来分外恐怖。
“你该死!”冷冷地声音一字字从他唇齿间挤出来,下一瞬田箩的脖子就被流萤牢牢扼住。可惜,没了心脏,田箩此时已经进入假死状态,流萤的行为没让她有一丝反应。
眼看着她纤细的脖子就要被拧断,一阵剧烈的喊杀声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一个快如闪电的身影突袭,把田箩从流萤手中救了下来。
“田箩!”宁惟庸惊惧地叫了一声,可田箩苍白地脸上双眼紧闭,全无生机的样子!
“扶坤!”大喝一声,宁惟庸看到扶坤冲进来后才把田箩交给他,自己则和彻底发狂的流萤战在一起。
扶坤顾不得担心宁惟庸,因为田箩的状况很不妙。从那个玉质心脏来看,应该是那具女尸的,也就是说很可能田箩自己的心脏在那女尸身上。
匆匆施法锁住田箩的神魂,扶坤冲激战中的宁惟庸喊到:“田箩必须立马找回心脏,她的心脏在女尸身上!”
扶坤已经和宁惟庸讨论过女尸的事情,所以交给宁惟庸办很放心,他还得在这里维持住田箩的生命。
陈暮言快马加鞭,眼看着山海的城墙就在眼前,突然心悸得厉害。
田箩出事了!他猛抽马鞭,往刚才一声巨吼传来的地方冲去。
这边宁惟庸却有心无力。他和流萤是签了同命契的,流萤受伤都会反过来影响到他。所以这会他完全靠意志力在和流萤打斗。
当然流萤也好不到哪去,他比宁惟庸更严重。可是他此时因为功亏一篑彻底不管不顾了,往死里施法冲击,甚至在宁惟庸攻击他的时候不躲不闪。
扶坤喊完,才想起同命契,果然扭头一看宁惟庸和流萤已经两败俱伤。这样下去,别说田箩,就连宁惟庸都有性命之危。
怎么办?!扶坤额头冷汗直冒。
正在这时,陈暮言冲了进来!一看眼前这状况,就明白情势危急,于是动作迅速地闪身到田箩身边,突然拿出了一颗正在跳动得心脏,往田箩身体里塞去。
原来他一进这城守府,就冲到了女尸那里。因为他和田箩现在仅剩的联系是那心脏,她心脏里有他出于私心而留下的一个虫子!
所以当看到那正玉质化的女尸,陈暮言赶紧把田箩的心脏挖下来,随后立马赶到地牢救人。
田箩醒来的时候,在一辆行进中的马车上。宁惟修双眼含着两泡泪守在她边上。
“修儿。”沙哑的声音让宁惟修一愣,发现是田箩醒了,一个猛扑抱住了她!
“小姐姐,你终于醒了!”
田箩回忆起之前所有事情,又从修儿口里听到了她挖心后的事情,这才明白流萤到底做了什么的
原来那女尸是她的先祖田螺姑娘!
田箩记得她在梦境里看到田螺姑娘的丈夫用剑杀了她。却不知道流萤竟然和田螺姑娘认识的,而且感情很深。
为了救她,把她的尸体用秘法炼制成玉。一直等到宁家后人出现浑身煞气之人,他的复活爱人计划开始了。
要复活田箩姑娘,需要一颗不死心,田螺姑娘后人的煞气自己天子皇气。三皇子是天命所归,因此流萤勾结太子把三皇子逼到了山海,从此他的计划在这里展开。
没想到最后却因为她不想便宜了那诡异心脏而挖心,破坏了一切。难怪流萤最后疯狂成那样。
“流萤呢?你哥有没有事?”田箩现在知道同命契根本是流萤套上宁惟庸的诡计,因此担心起来。
宁惟修哈哈一笑,说道:“放心吧小姐姐,没事,流萤被扶坤哥哥和暮言哥哥封印在螺壳空间里了!”
田箩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随后就是养伤的时间。很快他们到了京城。
宁惟修去马车叫田箩,却发现田箩竟然不见!随之消失的还有那个封印了流萤的螺壳。
宁惟庸脸黑如碳,回京都后立马辞官,从此踏上找人的旅程。
陈暮言则回了蛮夷番罗,阿穆扎还得有他看着。
若干年后,宁惟修已经成为新任大将军。他却再没见过哥哥和田箩,只听说在南疆一代有一对闲散夫妻,四处游历,听别人的描述,很像哥哥和小姐姐。
或许有生之年,等手上的一切完结,他也可以去找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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