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而宁惟庸也不见踪影。
巫师里里外外找了一圈,没发现田箩的踪影,于是留下几句话后出门找人去了。
宁惟庸随后回来,看到巫师的流言,神色一变,很快也出去找人了。
几天下来,所有人都面色凝重。因为田箩彻底从山海消失了。而这时候,秦熙春那也传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谌柳两兄弟竟然也失踪了!
秦熙春疯了似地全城找人,甚至梨园都不曾去了,可这两兄弟也像是人间蒸发似的毫无踪迹。
而此时城西一处荒废已久的小房子下,地下室的阴暗潮湿让人难以忍受,可谌柳和谌絮正悄悄被关在这里。
他们已经有两天内吃东西没喝水,嘴唇干裂地流出血丝,饿的没了一丝力气。长久的黑暗让他们的眼睛在突然的强光下不适地闭紧,直到地下室的门又被关上,他们才发现。面前又站着那个可怕的女人。
“快点说,你爹留下的密信在哪儿?”小云阴沉的脸在黑暗中竟透着种青色的诡异,让她看上去鬼气森森。
“”两个孩子都没力气说话,也根本不知道这女人究竟在说什么。
“小兔崽子,别给脸不要脸。看在秦熙春还有点用的份上,现在只是饿你们几顿。可要是还嘴硬,那谁的面子都不顶事,我可是会吃人的!”
谌柳无动于衷,他对他爹的记忆都模糊得几近于无,根本不知道什么密信,这密信又和这女人有什么关系?
边上蜷缩在哥哥身边的谌絮闻言,身体不由抖了抖,他总觉得这女人说会吃了他们是真的。可是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这女人问的究竟是什么。
他没有爹爹的印象了,可要说有什么东西似乎很重要很重要,就是他的小木马了,那个自称是他们舅舅的人说,这小木马是他爹爹亲手给他做的,也是他从爹爹那收到的最后一份礼物。
“啪!”小云迟迟得不到回应,突然抽了两个孩子一鞭子。
谌柳赶紧挡在谌絮面前,瞬间被打的皮开肉绽,但他饿的头晕眼花,实在没精力做出什么反应,只能嘴里嘶嘶抽气来缓解那火辣辣的疼痛。
“我们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从唇齿间强挤出这句话,因为再不说话他怕这女人会活活抽死他们。
小云才不管这孩子说什么,只要不是她要的信息,她就会继续采取手段。
就在她再次扬起手中的鞭子时,地下室的门碰的一声突然被撞开。
“抓起来。”巫师竟然突然出现在这里!
他的身后有几个黑衣服的年轻人,脸上画着一种奇怪的图腾,巫师一声令下,他们动作迅猛地扑向小云,轻而易举就制住了被这突然变故弄得发愣的小云。
“你果然是邪崇。”巫师冰冷地盯了眼小云,然后走上前救人。
小云还想挣扎反抗,却发现那些年轻人身上有种奇怪的压制力,让她一切手段都使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巫师救走两个孩子,而她自己则被带到了一个陌生至极的地方,蛮夷的腹地,番罗。
番罗是蛮夷最荒凉的地方。其实从地理位置上说,它深处蛮夷最中心。
可蛮夷一片贫瘠,主要生活来源依靠的是放牧,然后就是从戚国抢劫,所以人群聚居在戚国边界外围,中心腹地反而成了荒凉的地方。但没人知道的是,这里其实是蛮夷巫师的大本营。
第71章 白斑()
荒漠深处,矗立着一座巨大的大理石建筑。小云被反捆着手扔在了光可鉴人的黑色地板上。
不一会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中年男人走进了大厅,所有人都低头向这人行礼:“大巫祭!”
中年男人有一张刚毅的脸庞,长年的风沙洗礼让他面部沟壑纵横,可这一点都不会减弱他的摄人气势,在他进来后,小云已经吓得瑟瑟发抖。
“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大巫祭蹲在小云面前,说的话却显得他们很熟稔。
“是是你”小云费力地说道。
“我当年念在你父母亲人一片真心的份上救你,可你却走上这等邪魔歪路!”中年人的声音里很是悲悯。
“我我也是没办法,我想活下去啊!你不知道有个田螺妖吸光了你给我创造的那具身体的精气,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这种借尸还魂的方法啊!”
“借尸还魂?哼,你真的借的是尸体的吗?!”
“真的,我真的用的尸体,绝对没用活人!”
大巫祭好一会没再说话,看着还在不知悔改的小云,他摇摇头,说道:“拖下去,打入火蛇狱。”
“不,不要,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对了,你不是要让你儿子娶我妹妹吗?你放过我啊,我妹妹就在戚国的山海,你放过我我就做主让她嫁给你儿子!”小云惊恐地无以复加,火蛇狱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大巫祭一抬手,拖小云的人停住了动作,他这才问道:“你妹妹在山海?”
“对,她在山海,只要你肯放过我,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她最怕那些事情被宁惟庸知道,所以为了保守秘密,她一定会乖乖嫁给你儿子的。”
小云简直要疯了,她这会已经顾不上什么大业不大业的,她只想保命。
“先带去地牢,让她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大巫祭做了决定,小云则暗地里松了一口气,只要能保住小命,她什么都能做。
山海城。
自从有妖怪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山海城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狂热情绪。尽管宁惟庸和巫师都动用了自己的力量去压制,可这个消息依旧像燎原之火煽动着所有人的情绪。
百姓们出奇地想抓住妖怪,声称只要烧死妖怪祭天,和蛮夷的战争就能避免。荒谬,却极其有效。
两人都找不到田箩究竟去了哪里,只能加大寻找的力度和范围,甚至周边邻近的城池也暗地里打发了人去找,忙的焦头烂额。
而此时的田箩却在壳里世界过得悠哉悠哉。
一开始修炼,她就知道宁惟庸所言不虚,这个壳里的世界真的与众不同。这些天宁惟修也开朗很多了,虽然不像以前那么活泼那么黏她,但是已经能和她正常交流了。
而每天的饮食都是宁惟庸送进来的,所以田箩也不知道外面到底怎么样了,她觉得在这里似乎有些乐不思蜀了。
当有这种想法的时候,田箩突然打了个激灵。她怎么会想一直留在这里?!
回到房间,田箩拿着宁惟庸又扔给她的那个先祖壳坐在窗前观看。到现在她也难以置信这竟然是田螺姑娘的壳。看着壳上那密密麻麻的白斑,田箩突然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她抬起手再次仔细观察了一遍,这次看出了问题,壳上的白斑竟然变多了!比第一次宁惟庸给她看这个壳的时候多了很多,只不过她后来一直没注意观察过这个壳,竟不知不觉长出了这许多的白斑,密密麻麻的,让人有种诡异的不适感。
田箩突然颤抖了一下,她忽然想起,前天她无意间看见自己的壳的时候,那上面似乎也长出了一颗白斑!
顾不上细想,田箩赶紧拿出她藏的严严实实的壳,这一看,不禁吓了一跳,果然她的壳上也长出了白斑。前天还是一颗,现在却已经有三颗了。这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感觉事情有些诡异的田箩,立马拿着两个壳走出房间,她要去前厅找宁惟庸问问,难道她的壳被先祖的壳传染了什么会长斑的怪病?实在不行,她只能先出去一趟找巫师解决这个问题了。
田箩步履匆匆,却也没发出一点声响。很快她站在了前厅门口。今天这世界的阳光格外灿烂,让前厅里仿佛洒满碎金。宁惟庸正和宁惟修在前厅说话,他端正地坐在那里,宁惟修则恭敬地站在他边上,两人不知刚说了些什么,竟然脸色都有些凝重。
宁惟庸突然抬头往田箩这里看了一眼,这一眼,竟然格外的冷漠,让恰好捕捉到的田箩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虽然他的眼神很快恢复温柔和煦,可田箩原本那满腹的疑问突然就咽了回去。她突然觉得这里的一切都不太对劲。
“你来了。”田箩掩饰下自己的异样,冲宁惟庸露出个笑脸说道。
“嗯,我带了些你喜欢的糕点。快过来吃吧。”宁惟庸用一种宠溺的口吻说着,这些天他已经越来越不掩饰他对田箩的关切和在意。
“哦好。你和修儿刚才在说什么?那么严肃。”田箩走进前厅,阳光洒在她身上,有种暖洋洋的懒散感,这里真是比山海的气候温暖太多了,让田箩总是不自禁贪恋。
“没什么,我在考校他的学问。”
田箩闻言点点头,拆开糕点纸包,竟是曾经她在陈府蹲守那时候常吃的那种糕点。这糕点好像是那个茶楼特有的,田箩吃不出什么味道,可是那软糯的口感让她很是喜欢。
“糯香糕?”田箩惊讶地看向宁惟庸。
男人清浅地笑开,简直能晃花人的眼睛。可田箩却又觉得很是诡异。
“以前你不是很喜欢这个,总让阿一给你订好。我想着你爱吃,找人特意学着做的。”
田箩咬了一口,含糊着说道:“好吃。”随后她又看向站在一边没做声的宁惟修,催促他:“很好吃的,修儿也尝尝啊。”
宁惟修点头,这才拿起一块糕点也吃了起来。前厅里静了下来。田箩闷头吃着东西,心里却在天人交战,她说不出哪里诡异哪里不对劲,可就是有种异样的感觉萦绕在心头。她在想她究竟要不要问问宁惟庸那白斑的问题,试探试探究竟?
“怎么了,你是不是有什么话要问我?”宁惟庸却率先开了口。
第72章 木马疑云()
“没什么,就是有些想谌絮了,我想出去看看,过会就回来。”田箩话到嘴边,还是换成了自觉安全的话题。
“这几天你还是在这待着吧,不知道谁把你传出去的,山海现在因为妖怪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你现在出去不安全,过几天能出去了我会通知你的。”
田箩无奈,只得点头应了。
山海城。
宁惟庸紧蹙着眉头,看着手里的密报,难以置信。
“小云又活了?田箩不是她抓的?”他问坐在他边上的巫师。
“嗯,我亲自抓的她,已经让人审过了,她承认帮上头的人做事,西山那边的事情也是她和我哥接头,但是她也不知道最上面那个人是谁。田箩失踪那天她去了邻城,并不在这里。”
宁惟庸听完,把密报扔到巫师面前,“没想到一直帮我传消息的是蛮夷的大巫祭,你既然已经和他接上头了,说说为什么大巫祭提议让阿穆扎娶秦想衣?我倒是今天才知道,阿穆扎居然是大巫祭的儿子!”宁惟庸说到这里,声音变得冷冽。既然这个大巫祭是阿穆扎的亲生父亲,那么他之前传来的一切消息都有待确证了。
“大巫祭的确是阿穆扎的父亲,不过你可以放心,他最大的心愿就是不想两国再开战。这不仅仅是他个人问题,也不仅仅是国家间的问题,而是天道走向迫使他这么做。”巫师说到这,停顿了,有关天道的事情他也是最近才从大巫祭那得知的,但这已经属于天机范畴,他却是不能再告诉宁惟庸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让阿穆扎娶秦想衣,但是我知道他一定不会害我们。”
“你好大的自信。”宁惟庸嘴角冷笑,倒也没再纠缠这个问题。转而说道:“你有没有觉得流萤最近有些奇怪,总是时不时不见人影。”说是不见人影还是轻的,要知道他们倆就是动不动消失一阵的,但每次回小院至少还看得到流萤的人影,现在却是很久没见过他似得。
“有什么奇怪的,他也在找田箩。”巫师却没太在意,流萤本来就不属于他心目中的重要人物,自然不会关注太多。
宁惟庸听完,静了下来,突然又说道:“我要去趟蛮夷,一直找不到田箩,或许她去了蛮夷也说不定。”
“我去吧,我本来就要去蛮夷,田箩是我的妖宠,找她天经地义。”
“她从来不是你的,还有妖宠这种词你也好意思说出口。”宁惟庸嘲讽了一句,随后不顾巫师的反应,径直走出去,“既然你要去蛮夷那就去吧,我还有事去找秦熙春。”
秦熙春这些天小心翼翼地不得了。两个外甥眼睁睁在眼皮底下消失过一次,他现在可是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心,哪怕那个蒙着脸的巫师说他俩现在还算安全,他依旧不能安心。
于是天天待在同里胡同守着两个被小云吓到的孩子,谌柳的身体还需要进一步调养,那鞭伤对一个孩子来说太过严重。没想到宁惟庸登门了。
秦熙春此前从没见过宁惟庸,但是也听巫师提起过,所以没太惊讶。
宁惟庸是来问消息的。他找不到田箩,阿穆扎又在那虎视眈眈,加上什么小云、秦想衣、流萤之类的一系列莫名其妙的纠葛,他迫切地要查出那个上头的幕后主使究竟是谁。正所谓擒贼先擒王,相信一旦逮住那个最上边的毒蛇,下面的一切就好办多了。
秦熙春虽然对西山什么的事情一无所知,可他一定了解谌家。既然谌大人被灭口,事后那帮人还去灭了他全家,那么一定有什么极其重要的东西掌握在谌家手里。可惜谌柳谌絮因为流萤失忆,他只能找秦熙春这唯一的突破口。
“姐夫最看重的东西?”秦熙春沉思了一会,“我姐夫最看重的,就是谌柳和谌絮两个孩子。我姐夫是个很随和的人,也没什么架子,他很喜欢陪柳儿和絮儿玩,还特意去学了木工活给两个孩子做过很多小玩具。当时尸体送回来的时候,他的随身细软里还带着他亲自给絮儿刻的小木马,可惜他再也没法看见絮儿拿到小木马的开心模样。”
小木马?宁惟庸在面具下蹙了眉头。这小木马其实他们早就怀疑过,也问田箩拿来查看了很多遍,但是什么都没发现,那只是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玩具,虽然雕工挺精湛的。
宁惟庸一无所获地回了小院。随后他看到了很久没看见的流萤。他看上去很憔悴,难道他真的为了找田箩所以在外面奔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