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李大秘的车徐徐消失在圆明园的夜色中,陈婵馨忽然一下兴奋地蹦起,接着一把抓起依旧搁在宝马引擎盖上的“陳”字玉佩,直塞到陈蝈儿手里:“哈哈,总算没有白忙活儿。”
“这个”
讲心里话,自见到这枚“陳”字玉佩出匣,陈蝈儿就十分希望能够代家里取回这件先祖之物,带回湾湾宅**奉。可是她也知晓此物非同一般,又是与玉牒一起出土,还是在一位华夏高官的眼皮底下,所以几乎不抱希望。
但现在短发妹妹就这样二话不说地将玉佩塞到自己怀里,陈蝈儿反而一下有些接受不住,愣愣地不敢收。
“快藏好啊。这么个宝贝,可别露了白。”
见陈蝈儿忽然呆住不动,陈婵馨反而着急催促道。
“表姐,这”
平日的陈蝈儿都很有主见,这时却不得不为难地看向张瑞秋,似向她求助。
“这”
见到这般情景,张妹妹自然更没主意,只得继续望向胖子求援。
“蝈儿就收下吧。毕竟本就是你海宁陈家的东西,算是‘完璧归陈’。”
看着三女,许鼎神色轻松中略有疲惫,仿佛一番长跑后成功抵达终点的惬意。
“对呀,蝈儿快收下吧,胖子都吐‘象牙’了。”
这时,短发妹妹又劝道,但还不忘趁机损把胖子。
“至于瑞秋呢,稍为委屈些,辛苦一场没能带回宝物。不过能解开衡臣相公留下的谜题,也算不虚此行。”
没理会陈婵馨的挑拨,许鼎又看向张瑞秋,微笑道。
“我没关系的。”张妹妹连忙摇手:“就像许大哥所说,能解开家祖的谜题,又能享受这样一段丰富多彩的探宝旅程,已是最好的奖励了。而且表妹和我本是一家人,不分彼此的。倒是许大哥你和馨儿一路辛劳帮忙,却”
“我这儿哪有什么辛苦。这么好玩的事,多一些才好呢。”陈婵馨直接秀首一昂、小手一挥,仿佛义薄云天,接着又转头看眼胖子:“至于他嘛辛苦点也好,减肥。”
“我去”
看着短发妹妹直把自己当牲口的眼神,胖子欲哭无泪、欲诉无门,只得埋头认了。
完整破解了“六齿象”谜题,又为陈蝈儿取下了“陳”字玉佩,这次探宝之行可说功德圆满。
接下来,陈婵馨就驾车带着另三人离开了圆明园,在胖子的提议下又前往“山坡羊”涮锅店大吃一顿,以示庆祝。
“回来了?”
几乎同时,在“正道园”,李秘书也已返回。
老爷子刚用过晚饭不久,正在屋外踱步消食。身后不远袁卫士徐徐跟随。
几步上前,来到老爷子身侧半步后跟上,李秘书将刚才圆明园中之事娓娓道出。
“这么讲,东西确有其物了?”
静静听完,老爷子停下步子,回视过去。
“对。一只铜匣,两件东西。玉牒已交故宫博物院处置,玉佩留给了馨小姐。”
李秘书点点头。
“呵呵,看来许家子的确有道有运哪。”老爷子忽是一笑,又随口问道:“玉佩是馨儿缠着你留下的?”
“不。”李秘书摇摇头:“馨小姐没开口。”
“哦?”
听到这话,老爷子却是一抬长眉,似有些意料之中。
“我接了‘锅’,没办法,只能替馨小姐背了。”
李秘书一笑道。
“这丫头,看来是长进了,不是原先那个揪住我胡子要这要那的小黄毛了。”
不知为何,老爷子似有感叹、又似有些感怀。
“女大十八变嘛。”
李秘书接上一句。
“是大了大了”
老爷子点点头。
这时李秘书也发觉了大领导的某种情绪,便沉默下来。
“这件事就这样吧。”
片刻后,老爷子轻叹口气,情感收敛,淡淡道。
“是。”
“回头,看看本月工作安排。时间允许的话,我想听取一下最近外事情况的工作汇报。”
老爷子最后吩咐道。
“是。”
李秘书低着头,轻声答应,但虚握的双手却是一紧。
因为负责外事工作的主要领导之一,正是礼部的许侍郎。
章六一 道别和迎来()
“这次真的多谢许大哥。明年一定要来湾湾哦,到时表姐和馨儿也一起,我们一同吃遍逛遍宝岛。”
机场临别,虽是满载而归,张陈姐妹仍有诸多不舍。甚至张瑞秋已哭过了两次。
“放心,明年暑假我一定来湾湾找蝈儿玩。到时我们三女侠又能携手并进、笑傲江湖了。”
安慰过梨花带雨的张瑞秋,短发妹妹立即欢快道。
“听说湾湾夜市多多,到时候可要放开肚子大吃才好。”
一旁,胖子也笑着点头。
“且,说得好像你平时吃饭是勒着肚子似的。没见昨天涮锅店的老奶奶,看你的脸都绿了,几乎把人家‘东坡羊’给吃没了。”
一回头,陈婵馨就臭了许鼎一眼,仿佛看着“典藏限量加长版vip饭桶”。
“这不高兴嘛。一高兴,饭量就涨。”
胖子“嘿嘿”一笑,难得有些不好意思。
毕竟昨晚是真的把涮锅店里羊肉羊杂都给吃没了,弄得人老太太还出来道歉,说没给服务好,一定不收饭钱。最后还是陈婵馨能说会道,把老太太给哄回去,直接买了单。
“时间到了,准备入关安检吧。”
看了眼翻滚不止的航班时刻表,许鼎道。
“恩。”
分别在即,张瑞秋攥着护照和登机牌,眼眶又有泛红。
“许大哥,保重哦。”
另一边,陈蝈儿忽地上前一步,一把抱住胖子,就在其脸上轻轻“蜻蜓点水”,转眼又红着脸跳开了。
见此,张瑞秋先是一呆,但一抿薄唇,亦踏上一步,在许鼎的另半边脸颊上也是一吻,留下一抹淡淡粉色唇印。
“哼!”
眼见胖子得此温柔,短发妹妹不禁低哼一声,嘴唇不由嘟起。
“许大哥,馨儿,再见咯。”
虽是不舍,亦期待着来日再见,张陈姐妹与许鼎和陈婵馨挥手道别,转身进入安检通道、徐徐消失人海。
“瑞秋蝈儿”
直到这时,短发妹妹的面庞上才显出一份难抑的不舍和伤心。
原来她也并非一味欢快,亦会因伙伴的分离而心伤难过,只是先前为照顾更感性的张瑞秋而忍着罢了。
“擦擦。”
许鼎拿出一包纸巾递将过去。
“恩。”
陈婵馨点头接过,才抽出一张,但一眼就见到胖子脸上的两个唇印,瞬间柳眉倒竖,直接“啪”地又把纸巾拍在对方脸上:
“哼!你自己先擦干净吧,色狼!”
“色狼?”
胖子莫名万分,两只小眼睛还“布林布林”地直盯着短发妹妹瞧。
“脸上!是不是舍不得擦啊!?”
陈婵馨直接发飙道。
“啊?”
这时,许鼎才意识到张陈姐妹给自己留下的“纪念品”,赶紧吐口唾沫在手、顺势一抹,又拿纸巾用力乱擦,算把“罪证”彻底抹去了。
“哼,脏胖子!”
看着胡乱擦脸的胖子,陈婵馨高昂起头,还是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哪里脏啦?”
偷偷把纸巾塞裤兜里,胖子抵死不认“口水擦脸”的壮举。
“噫!又脏又色的胖子!”
又狠狠臭了许鼎一眼,陈婵馨便转身朝机场大厅外大步行去,仿佛不想再理这只让人“讨厌”的胖子。
当然,是不是真的不想理睬,还是“欲擒故纵”地打算等着对方追上来时再好好惩罚之,就不得而知了。
可直待走出十余米,身后竟无半点追赶的声音。短发妹妹不禁有些真气了。
接着又负气地向前走了二十米,背后还是没有一丝动静。
终于,陈婵馨秀眉再竖、眸亮邪光,便咬着细白小牙一下转过身来,就准备返身回去好好收拾某个“不知好歹”的笨蛋。
但就在这时,一声惨呼莫名传来,竟是胖子的声音。
陈婵馨赶紧回身望去,就见许鼎不知何时已半跪在地、两手被拗在背后动弹不得。
在其身侧,一个身着花衬衫、七分裤、人字拖、一脸沧桑虬须的陌生大叔正一手压之,一手持一本杂志卷成棍状,不断敲着胖子。
且每敲一下,许鼎就一声惨叫,仿佛被大棍击中。不过看胖子神情却是做作浮夸,一脸挤眉弄眼。
难怪周围旁人见了这一幕都赶紧绕道走开,不知这两个奇怪家伙在搞什么。
“许鼎?你们?”
短发妹妹赶紧跑将过去,看看沧桑大叔、又看看胖子,一脸疑问。
“哇,好可爱的小姑娘!蛤蟆,这是你新交的朋友?”
见陈婵馨现身,沧桑大叔才怒气冲冲的神色一下转嗔为喜,先朝短发妹妹点点头,就向胖子道。
“蛤蟆!?”
听到这般称呼,陈婵馨更是大讶,随即“噗”地直笑出声。
而地上的许鼎则一副要钻地缝的模样,低头直喘粗气。
“大叔,您好。我叫陈婵馨,是许鼎的朋友。不知您是?”
看胖子实在可怜,短发妹妹也不好再落井下石,便道。
“我是他老子。”
沧桑大叔点头微笑。
“啊?您是许叔叔啊!”
实没想到对方会是胖子的父亲,陈婵馨顿时一惊。
不过若比较二人的模样,虽然体形相差许多,但脸型甚像。特别是一双如剑长眉,都是一般得乌黑笔挺、英气逼人。不过许鼎的眉色更深更陈,沧桑大叔则是长眉入鬓,反显几分儒雅。
“许叔叔好!您今天是”
看到胖子还被压在地上,陈婵馨小心地靠前一步,几乎与许鼎并排。
“这小子翘家一年多不回,现在被我逮到,非打断他的腿。”
又作怒容,许父一杂志拍许鼎脸上。
胖子再接“一棒”,也惨叫连连,好像身受酷刑。
“啊,他都这么大了还离家出走?”
看着许鼎,短发妹妹仿佛不可思议。
“谁说不是呢?从小到大,除了他妈就没人管得住他。”
许父也是叹口气,但杂志一抖又要“施刑”,却被陈婵馨一把拉住。
“许叔,许鼎是不应该,您教训得对,我听着都想踹他几脚。不过这里大庭广众、人来人往的,教训起来不方便。不如咱们换个人少的地儿,我再给您找些老虎凳、辣椒水来,您想怎么罚就怎么罚。好吗?”
“呃”
“老虎凳辣椒水!?”
看着貌似一本正经的陈婵馨,无论站着的许父还是蹲跪的许鼎,都是一愣。
章六二 许父()
但转眼,许父已哈哈大笑起来,接着放开许鼎:
“既然小姑娘替你求了情,就先放你一码。还不向人家道谢?”
“啊?”
莫名其妙欠下“救命”的人情,胖子只得慢腾腾从地上爬起来,哀叹一声,朝短发妹妹讨好一笑。
“哼!”
陈婵馨则傲娇地半昂着头、依旧不想理睬的模样,看来还在为刚才的事儿生气。
“许叔,您一路赶来也辛苦了。不如我们先回城里,找个茶馆吃点东西、喝壶茶,您也能接茬儿教训他。”
转过头,短发妹妹又可爱地笑起,道。
“呵呵,谢谢你啦,不过茶可没空喝。今天来找蛤蟆,就是把他抓回浙东去开会,马上就得走。”
许父摆摆手,凌厉看向许鼎。
后者垂头丧气一耷拉脑袋,万分不愿的样子。
“啊?马上回浙东?”一听这话,陈婵馨莫名脸色一变,忙道:“开什么会啊,这么急?”
“家里的小作坊要改组,得让蛤蟆挑点担子。”
许父随口道。
“啊呀,许叔,这您可是欺负侄女我年幼无知咯。”俏目轻轻一翻,短发妹妹忽然发难,道:“堂堂浙东许氏、博望先生的嫡脉,可不会为了个把小作坊来千里拉人吧?”
“哦?”
闻此,许父先一皱眉,随即凝目撇向许鼎。
后者无辜耸肩,示意自己不曾卖弄多言过什么。
“许叔不必怀疑。”见到父子二人的诡异神情,陈婵馨只是一笑,傲然道:“前日,我带许鼎见了外公,就被他老人家一眼认出了。”
“哦?你外公?”
许父目光微闪。
“是徐老爷子。听说爷爷还欠了人家一卷道德经。”
不等短发妹妹回答,许鼎已上前一步,站到两人中间,中介人一般地介绍道。
“徐老爷子道德经?你是说!”
听到这话,许父终于有些变色。如剑长眉一下挑起,一身沧桑味道亦瞬时变作隐隐威压,好像雄狮翻鬃。
“就是那位老人家。住‘正道园’的。”
胖子肯定地点点头。
“恩,原来你是徐海棠的女儿。”
稍顿一下,许父再看向短发妹妹,忽地一笑。
“啊,许叔你认得我妈?”
听到这话,陈婵馨反惊讶万分。
“爸,你这么花心,老妈他知道吗?”
胖子亦贼兮兮地笑起,不过立时遭到许父和短发妹妹的怒目而视。
后者更直接在其腰上狠抓一把,掐得许鼎疼得龇牙咧嘴。
“我跟徐海棠仅泛泛认识。倒是”似是别有隐情,许父解释了半句就不多言了,只对陈婵馨道:“你若有兴趣,回头可问问你母亲,便提‘白容容’三字,她就知晓了。”
“白容容?”
短发妹妹似有咀嚼,却是从未听闻过。
“这是我妈的名字。”
这时,许鼎道。
“啊?是阿姨她”
陈婵馨也是一愣。
“好啦,闲话就说到这儿。现在该跟我回去了。你妈可在家等!”
向短发妹妹点头一笑,许父一杂志敲在许鼎身上,就要赶路。
“我还有事儿呢,真没空回去。”
谁知胖子忽地转身,就躲在了陈婵馨背后,跟自个儿老爹鼻子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