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没有。若是东西没有差错,我也好回去交差。”
“翁婆子是这府中的老人儿,自是知道这府中的什么东西要紧。她一向送来的物件都没有差错,今儿也必是好的……”黄莺面上的喜色都要遮掩不住,却又顾忌着脸面,阴阳怪气的说道。
黄莺急着瞧那盒中的东西,当下也顾不得剪昔在旁,火急火燎的地将那盒盖掀开,自内取出那一盒香粉。黄莺把玩着手中的香粉盒子,面上却浮起一层清浅的落寞之色。她本以为谢庭嵘又托翁妈妈送了什么稀罕物件来,却未曾想只是盒香粉。
这香粉虽说是天香阁的货色,价格上也颇为可观,可怎么也比不上那些个金簪子、银镯子来的实惠。黄莺只觉自己一时受了委屈,当下也有些烦闷,随手便将那盒香粉往桌上抛去。
那盒香粉本就盖得不严实,这番力道之下,那瓷盒上的银铸盖子瞬时滑脱出去,露出里面混杂了泥土的香粉,洋洋洒洒地扑了满桌。
这内中裱糊地窗户纸业已捅破,欲知黄莺有何作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三回 黄莺心思(二)()
如今且说黄莺瞧着那撒了满桌的香粉,面色倏然一沉,尖着嗓子叫道:“这便是那翁婆子差你送来的东西!”
剪昔见黄莺动了怒,面上摆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假作害怕的回道:“就是翁妈妈亲手给的,再无旁的差错的。黄莺姐姐,东西可是有了什么不妥?”
“你是眼瞎不成,这香粉里头的腌臜,感情是瞧不见吗!”黄莺狠狠地拍了两下桌子,怒气冲冲的回了一句,转眼又盯着剪昔道:“往日里,翁婆子给的东西都是好好的。怎的今儿换了个使唤的人,这东西便糟践地瞧都瞧不过眼去了。”
黄莺话中的指示之意甚浓,对剪昔的怀疑跃然其上,就差直接明言点出。
剪昔意在引到黄莺,假作惶恐的说道:“黄莺姐姐说的这一遭,我可是不知。这盒子本就这般模样,瞧着也与往日无甚不同。”
黄莺本在气头上,一时也未曾多想。如今被剪昔这么一说,倒是察觉出一丝异状来。那天香阁的胭脂水粉,黄莺也是日常用着,起初只顾着生闷气,倒是未曾瞧着细节。剪昔这一通婉言提示之下,黄莺也寻思出了不同。她抬手拣了那香粉盒盖,却见其上未有那天香阁常用的封条,当下便勃然大怒:“好一个不知,这盒子连封口都叫人扯了去,你还有脸说什么不知。”
剪昔有意激怒黄莺,当下便冷冷一笑,指着那桌上的香粉盒子说道:“翁妈妈给时便是这般模样,我又怎的知道内里是什么景况。听黄莺姐姐这话,倒像是直接给我扣了一顶大帽子下来。黄莺姐姐若觉有什么不妥,咱们只管叫了翁妈妈来,也好生说道说道。”
黄莺见剪昔一副轻狂的模样,登时便蹿了火气上来。大声喝道:“对待前辈便是这般模样吗!这是谁教的规矩,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剪昔心底暗自掐算着时辰,接言激怒黄莺道:“黄莺姐姐怎的发这么大的火气?若是觉得翁婆子不够格,咱们院中还有个头一等的青鸾姐姐呢。青鸾姐姐一向公允,想能将此事断的清楚明白。”
黄莺早便厌烦青鸾,如今见剪昔将自己的死对头搬了出来,更觉心下大怒,尖着嗓子说道:“你若是不提,我还忘了这一遭呢。今儿这事,是不是那个死丫头弄出来的,就为着腌臜我。”
剪昔见黄莺上了道。顺着她的话头,做出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连连摇首道:“怎会……怎么是青鸾姐姐呢,黄莺姐姐莫要猜了。若是叫青鸾姐姐知道了,可不得打死我。”
黄莺一见剪昔这般姿态,心下狐疑越甚,眯眼说道:“好丫头,你且说个实话。放心,必是没有人敢罚你的。”
剪昔连连摇头,紧赶着后退了几步,瑟缩着说道“姐姐快别问了,日后我还要在青鸾姐姐的手下过话呢。若是叫她知道了今儿这一遭,只怕我死个十次都不能够呢。”
黄莺两眼一眯,只当剪昔是被青鸾了吓破了胆子,不肯与自己说实话。可心底却已万分笃定此事乃是青鸾所谋划,登时便恨得牙根直痒。当日,赵文华将黄莺与了谢庭玉,又将青鸾与了谢庭嵘之时,黄莺早便存了闷气,明里暗里都替自己感到不甘。若是论理说,她生得又不比青鸾差,凭甚她青鸾就能分到一个嫡子手下。而她却要守着一个没有前途的废人,偏居在这府中鸟不拉屎之地。黄莺越想越替自己感到不值,一时又眼红青鸾的了不得,这才暗下不少绊子与青鸾。
那青鸾也不是个吃素的,一见黄莺下了手,自己又何须忍耐,也紧赶着生了几计,暗中打压了黄莺一通。就这般,一来二去之下,两人间的梁子越结越深,随着黄莺有意无意地勾引谢庭嵘,两人间的矛盾也到了不可调和的地步。也是因着这番缘故,剪昔才一提起那青鸾的名字,黄莺自然而然地就将此事归到了青鸾的头上。
彼时,黄莺气的眼冒怒火,一把抓起手上的香粉盒,猛地向地下掷去,口中大叫道:“青鸾!”
正当此时,黄莺的屋门被人猛然撞开,青鸾斜踏在门槛上,意态闲闲地笑道:“哎呦呦,我当是谁在叫我呢,原来是只小黄莺。这般巴巴地唤我名字,可是念我念得紧了。莫急莫急,我这不是来了。若想拜拜,紧赶着磕头就成,我可不怕折寿。”
黄莺本就憋着一团怒火,如今见了青鸾,哪里又忍得下心底的一股怒火,叫嚣道:“不过也是人家手底下雀鸟一般的东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这鸾鸟就是鸾鸟,终其一生也就是个玩物,还妄想拿自己同那凤凰比肩不成。”
青鸾闻言,不怒反笑,仔细地端详着自己的指甲,懒懒笑道:“是不是凤凰咱不知道,这鸾鸟就算攀不到天上去,也比着那些个地上的玩意强。就算这嗓子叫的再好听,也得被人锁在那囚牢之中,倒了倒了也摸不着那天宫。”
黄莺被青鸾这一通夹枪带棒的说道堵了个哑口无言。虽说黄莺这名字是赵文华所起,可终究比照青鸾二字,少了两分气势在内。黄莺有意与那青鸾挣个高下,却总是觉得自己的名字比青鸾矮了几分。如今被青鸾这般大刺刺地点了出来,心中怎是恼火两字所能说得的。黄莺一时性子上来,当下也顾不得其它,颇有些气急败坏的意味在内,抬手便将那桌上的香粉盒掷到了青鸾的脚下。
只听“哐当”一声脆响,那瓷质的香粉盒猛然在青鸾脚下炸开。那香粉盒中尚余了半盒的香粉,这通重力之下,登时便激起了一阵清浅的白雾,洋洋洒洒地落了一地。
青鸾正暗自得意自己强压了黄莺了一头,倒是未曾注意黄莺的动作。一时不察,被那香雾扑了一裙。青鸾口中尖叫着退后两步,大叫道:“呀,我的新裙子!”
黄莺洋洋得意地瞥了青鸾一眼,尖着嗓子说道:“哟,自己个的东西便自己收的好好的。如今我还了你,也算上是物归原主了罢。”
青鸾猛地窜上到前来,张手欲打。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四回 将计就计()
如今且说青鸾被黄莺染污了裙子,心疼的了不得。那裙子本是谢庭嵘所送,平日里旁人碰一下,青鸾都是不许。如今就这般被黄莺弄污了去。青鸾心底又如何忍得,猛地冲上前去,张手便要打向黄莺。
黄莺一把抓住了青鸾高举的右手,似笑非笑的说道:“青鸾,我劝你还是收收性子。我可不是你院中的那些个黄毛丫头,任由你百般打骂。虽说起先叫你占了便宜,可我在这院中的地位也不比你青鸾差,且别拿你在自家院中的那套把式来对付我。毕竟,这儿可是二爷的院子。就算你想撒泼,且要选对地方才是。”
剪昔瞧着两人杠起声来,不动声色的退后一步,将眼前的这一方天地让与了两人。
青鸾手下挣扎了两下,意图甩开黄莺。却未曾想黄莺下了死力,一时倒也挣脱不开。青鸾顿时有些气急败坏道:“黄莺,我且忍了你一遭了,你可别蹬鼻子上脸、给脸不要脸!”
黄莺冷哼一声,猛地将青鸾的手甩开,撇声撇气地说道:“我可不似你,什么手段都放在阴沟当中,生怕被别人瞧出些什么。且要与人说嘴,只管正大光明地说出来便是,又何须这般遮遮掩掩的,净寻些小偷小摸的手段来腌臜人。”
青鸾被黄莺一推,脚下猛地打了一个踉跄,一时瞧见地上四分五裂地香粉盒子,当下也有些心虚,遮掩着说道:“我可不知你满嘴里浑说什么,一时兴致起来,什么都能出的了口。”
黄莺早便在剪昔的暗示下猜到了些许,如今一瞧青鸾这般左顾而言他的态度,心底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加之,剪昔在她眼中也不过是个才入府的小丫头,一时也不怕得罪人,登时便指着剪昔说道:“这丫头难道不是你院里的?”
方才剪昔隐在屋内的角落之中,青鸾又忙着与那黄莺呛气,一时倒也未曾瞧见剪昔。如今见黄莺将剪昔点了出来,顿时便有些迷怔道:“这人是我院中的不假,可是……”
青鸾话犹未落,黄莺便猛然开口截住了青鸾,手中遥遥指着底下的破碎的香粉盒子,冷哼道:“你自己个儿的东西,还是紧赶着收好了才是。我没有你那个富贵命,且担不起你这东西。”
青鸾被黄莺这一通抢白,心下便是一凛。早在那日汤圆在青鸾面前点眼以后,青鸾便一直寻思着出个法子来打压汤圆。只是这几日间,一来二去皆被周如意绊住了脚,倒是未曾抽出空子来。今儿,好不易寻了个由头,本想借着此事也叫那汤圆吃个闷亏,倒未曾眼前这丫头竟是剪昔,而不是汤圆。
原来,那青鸾心下早便存了主意,原想借着黄莺的手打压一下汤圆。遂自那珍儿将那香粉暗中掉包了以后,青鸾便一直掐算着时辰,欲择个合适的时机来黄莺此处,假作串门之举,也好顺势全了自己的心意。也是因着这般缘故,汤圆一时火急火燎地回到了院中,却未曾想青鸾早便出了院子。这一前一后的,两人便错了开。
剪昔瞧见青鸾面上的诧异之色,心下暗自腹诽这青鸾当真打了一手好算盘,若不是她寻了由头支开了汤圆。只怕汤圆今儿落在这青鸾手中,也必是得不了什么好处。
黄莺在旁里瞧见两人这般大眼瞪小眼的模样,语调讥讽道:“两位且要瞧到什么时候,不若我现在躲出去,也叫两位好串个口供可好。”
青鸾虽说做贼心虚,可到底碍着自己的脸面在此,脖子一梗,颇有些强词夺理的说道:“这人是我院中的不假,可你自己个儿的东西出了差错,又何必攀扯到我的身上。”
黄莺素来了解青鸾的个性,也不相信青鸾口中所言,只笑眯眯地剪昔道:“你且说说,这事可否与你家的青鸾姐姐有关。”
剪昔心念一动,暗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当下便连连摇首,面上做出一副惧怕地模样说道:“黄莺姐姐快别问了,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东西虽说是我们院中出来的,青鸾姐姐也多少有些诖误,可今儿这事,真真与青鸾姐姐无关。”
青鸾早便狐疑为何本是汤圆来送东西,怎么临了却成了这丫头,如今一听剪昔口中所言,顿时便火冒三丈。剪昔所说,若是这般听着也无甚大错,但根本就经不得一点的细敲。若是细细品咂这话中之意,却是字字暗示今儿之事是青鸾自己早便谋划好的。
黄莺面上浮起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闲闲地瞧着青鸾,语气颇为挑衅道:“怎么,我的这位好姐姐。你自己个儿也是聪明人,必是能听得懂这丫头的话中之意,不需要妹妹与你一字一句地翻译罢。”
青鸾恨得牙根直痒,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跟你是姐妹,莫要跟我混攀扯。”
黄莺并不以为然,笑眯眯地说道:“哎呀呀,不说便不说,你又何必动气呢。要知道咱们女子最是老的快,更莫说你这般大喜大悲的,若是一朝失了这如花的脸蛋,可别被自己个的主子厌弃了才是。”
青鸾虽说心下颇为不忿,可事儿闹到今儿这般田地,青鸾也自知自己不好收场。可依照青鸾这个要强的性子,又怎肯在自己的死对头跟前示弱。她思前想后,终是要将剪昔拎出来做替罪羊。
剪昔瞧着青鸾面上神色一变,便知这青鸾已是按照自己心底所预料的趋势发展,心下不由轻吐了一口浊气。
青鸾动了心思,当下便替自己找补说道:“是我自己院中的丫头的不知事,将你手中的香粉摔了。这丫头早便不知事,我正想寻个人教训教训她。今儿正好撞到了你这处,要打要罚便随你去了,我必不多言一句的。”
黄莺听了青鸾的这一通话,哪里不知这是青鸾的推诿之计,说话也未曾留了脸面,只道:“对着这小鱼小虾,我可是下不去手的。这背后的王八不露面,说什么也不算个事。”
“你既然不肯动手,我便替你罚了这丫头就是。”青鸾心下心下一横,也只得以退为进。一把扯住剪昔,一边扯过炕上扫帚,作势欲打。
正在几人闹得不可开交之时,忽听一人在门外轻声道:“你们几个这是在做什么?”
欲知来者何人,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五回 出手相助()
如今且说青鸾有意洗白自己,当下也顾不得其它,一把扯住剪昔,举着手中的扫帚,作势欲打。
剪昔瞧着青鸾的神色不对,早便留了心,又哪里肯叫青鸾打到。如今一见青鸾的动作,身子便猛然一缩,口中一边大声告饶,一边就向黄莺身后缩去。黄莺未曾想青鸾会在自己的地界上撒泼,一时不察,被剪昔扯在身前当了挡箭牌。
青鸾一见剪昔的动作,当下便是一阵大乐。她早便想寻个时机狠揍黄莺一顿,只是一直寻不出由头。如今见黄莺被剪昔扯在身前,却恰好随了青鸾的心意。青鸾心底存了狠,下手自不会轻到什么地方去。几扫帚下去,落在剪昔身上的没有几下,反倒是黄莺着实挨了几下。
黄莺被剪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