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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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春- 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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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终是心下一横,小声说道:“好,就给姐姐瞧瞧。不过剪昔姐姐只能瞧一眼,若是叫黄莺姐姐知道了,没得给自己寻麻烦。”

    “我又何时戏耍过你,你放心便是。我只瞧一眼,必不动旁的心思。”剪昔见汤圆送了口,哪里不依,当下便连连点头,满口应承了下来。

    汤圆启了盒子,从里面取了一个银盖瓷盒,小心的掀开,呈在了剪昔面前。

    剪昔在家中之时,也曾见沈辛夷用过这天香阁的香粉,自是知晓这天香阁的东西是何模样。如今一见这银盖瓷盒的盒檐,连那天香阁常用的小封条都未曾贴上,心下陡然一凛。待汤圆将那盒盖掀开之时,剪昔心下陡然掠过一丝了然。

    果不其然,这香粉当真被人动过手脚。看来是有人是沉不住气了,想借此事给汤圆这丫头下绊子了。若是汤圆就这般大大咧咧地将这个物件给了那黄莺,只怕也得不了什么好去。

    “剪昔姐姐怎么了,脸色怎的瞧着这般难看?”汤圆见剪昔表情奇怪,忙不迭问道。

    剪昔努了努嘴,指着汤圆手中的瓷盒道:“你自己瞧瞧,这可是你说的香粉。”

    “香粉盒子里不装香粉,能装什么呀。”汤圆一边笑眯眯地回道,一边将手中的盒子擎到自己的跟前。

    只见那香粉盒中混杂着些许粗黑状的不明颗粒,哪里还能瞧得这香粉的原来模样。就算是汤圆未曾见过这天香阁的胭脂香粉是何模样,也能瞧出这香粉必是叫人动了手脚。

    登时,汤圆口中便是一道惊呼,不可置信的说道:“怎么会这样,方才还是好好的!这里面混的都是些什么?”

    剪昔用小指指尖挑起些许,两手轻搓了一下,冷冷说道:“这香粉中叫人掺了干泥进去。”

    汤圆急得都要哭出来,握着手中的盒子,顿时便有些不知所措,口中连声说道:“剪昔姐姐,这可怎么办呀?这东西从我手中递过去的,翁妈妈必是要冤到我的头上的。”

    剪昔将指尖的污渍擦干净,安慰道:“慌什么!左右又不是经了你一人之手,就算一个个的去问,不是你做的,又怎会查到你的头上。”

    汤圆闻言,心底顿时便是一阵冰凉,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方才翁妈妈将这盒香粉给我之时,珍儿还在旁边瞧着,那时还是好好的一盒香粉。如今到了我的手中就成了这样,可不是我的差错。我就算再生了一张嘴出来,也必是说不清的。”

    剪昔见汤圆慌了神,忙一把握住她,轻声问道:“你先别慌,东西不会平白无故的变了样的。既然早先是好好的一盒香粉,那必是有人掉了包的。你好好想想,中间可是遇见旁人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一回 香粉之过(二)() 
如今且说汤圆见东西在自己这处出了差错,早便吓得了不得。一时半刻又怎能定的下心来,只口中连连说着怎么办。

    剪昔见汤圆这般模样,也只得先叫汤圆定下心来。遂两手猛然握住汤圆的双臂,低声呵斥道:“汤圆,你且静静!好好想想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这般模样也不是个办法!”

    汤圆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剪昔,神色恍惚地说道:“没有旁人的,东西就是在我手中出了错的。我领了翁妈妈的差事便出了院子,到现在也只遇见了姐姐一人。”

    剪昔心底一冷,追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这东西再没过旁人的手?”

    汤圆肯定的点了点头,说道:“必是错不了的。我记得当时翁妈妈给我之时,珍儿还凑过来瞧呢,那时还是好好的一盒香粉。我还因着这香粉气味好闻,着意多瞧了养眼呢。”

    剪昔闻言,眸中一道亮光陡然掠过,追问道:“你是说珍儿打开过?那当时这瓷盒盖上又无一个细长封条。”

    汤圆凝眉细想了片刻,摇首道:“我记不得了,好似有,又好似没有的。珍儿直接从翁妈妈手中取过来的,第一眼我却是没瞧见的。”

    “那这盒香粉又是怎样到了你手中的。”剪昔见汤圆不记得细节,只得接言问道。

    汤圆一边回想着方才场景,一边回道:“珍儿从翁妈妈那处接了盒子过来,打开细瞧了两眼,口中便连声赞叹。我一时好奇,便凑过上前去瞧。还没等我看上两眼,珍儿便合了盖子,将这香粉盒塞进了木盒,转手便将木盒递给了我。我领了差事,便一直在园中寻路,旁的人也未曾遇见一个。”

    “不可能,若是未曾经他人之手,东西又怎会换了的。”剪昔口中嗫喏两句,心中暗道:若是汤圆所言不差,那这香粉必是在珍儿那处掉的包。而这珍儿,又是那青鸾的头一等心腹。初入谢庭嵘小院之时,便是她珍儿支走的张嬷嬷。如今瞧来,此事倒像是青鸾的手笔。只是青鸾为何要借黄莺的事儿下手……

    剪昔凝眉细想,心底列出了一条有一条的可能,半晌未曾出声。

    汤圆见剪昔许久未曾言语,以为剪昔也没了法子,当下惶恐道:“我连这点子差事都做不好,若是叫青鸾姐姐知道了,必是要将我从四爷身边赶走的。青鸾姐姐最是顾惜脸面,若是叫她知道我在旁人面前给她丢了面子,她必是饶不得我的。怎么办,剪昔姐姐。”

    剪昔一听汤圆口中之言,心中却猛然一亮。暗道原来如此,只是这青鸾倒是好一番的算计,竟是连黄莺都算计进去了。剪昔心中分析着青鸾的手段,却陡然另生了旁的念头出来。

    剪昔早便瞧着谢庭嵘瞧自己的眼神不对,正愁着谢庭嵘是不是瞧出了自己的身份。加之整天杵在谢庭嵘跟前伺候,被他那阴森森地目光瞧着,剪昔也觉得有些胆战心惊。剪昔正想着寻个法子离了谢庭嵘身侧,若是今儿这事真同汤圆说的这般,自己想法顶了汤圆的这个错处,说不得自己便能借着此事避开谢庭嵘。

    不过一盒子香粉罢了,左右不是什么大的差错。就算青鸾有意刁难,也不会到了卖出府门的地步,最多降了层身份去。更何况,剪昔本就不耐烦这二等丫头的身份。若是能将自己降为三等丫头,说不得自己在这府中探听消息倒是更为便宜一些。

    剪昔心底越想越美,唇边也不自觉地勾出了一抹笑意。可这番心思到底不能说与汤圆知道,若是叫汤圆知道自己要为她顶了罪去,依照汤圆的那个良善性子,必是不依的。说不得到最后弄巧成拙,反倒坏了自己的这番打算。

    汤圆见剪昔唇边露了笑,心下更是大慌,愁眉苦脸地说道:“剪昔姐姐还笑呢,我这便要与你天人永隔了,你怎的还笑的出来。”

    “你这小蹄子,满嘴里浑说,天人永隔也不是用在这处的。”剪昔抬手便敲了汤圆一个闷栗,笑道。“不过就是一盒香粉撒了,哪里值得你这般。左右就是赔两个银钱就是了。”

    汤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一般,垮了脸说道:“青鸾姐姐与黄莺姐姐素来不对盘,彼此皆是瞧着对方不顺眼。我是青鸾姐姐手底下的人儿,若是在黄莺姐姐那处丢了面子,青鸾姐姐必是落不下脸去。黄莺姐姐又怎会放过这个打压青鸾姐姐的时机,必是会拿着我做由头的。青鸾姐姐为了堵住黄莺姐姐的嘴儿,下手也必不会留情面的,若是……”

    剪昔被汤圆这一通姐姐、姐姐的说道绕了个头昏眼花,连声叫道:“你且打住,一会子青鸾姐姐,一会子黄莺姐姐,绕的人脑壳痛。”

    汤圆扁了扁嘴,可怜兮兮地说道:“反正终了没我的好便是了。”

    剪昔被汤圆的模样逗得一笑,将汤圆手中的瓷盒接过,小心的扣了上去,徐徐说道:“还未曾到了最坏的地步,你又何必这般。”

    汤圆知晓剪昔素来聪明,一听剪昔这般说,双眸陡然一亮,低声惊呼道:“剪昔姐姐可是有了法子?”

    剪昔面上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摇头晃脑的说道:“莫慌莫慌,咱山人自有妙计。”

    汤圆赶忙上前把住剪昔,狗腿的说道:“剪昔姐姐,且别同我卖关子了,快说快说!”

    剪昔瞧着汤圆面上一副信任的模样,心下便是一阵不忍。虽说此事对汤圆而言有益无害,可毕竟是借了这事与自己谋划,剪昔心下到底生出了两分愧疚。今儿这般骗汤圆,只希冀汤圆将来不要埋怨自己才是。

    呵,就汤圆这性子,只怕是要闹好长一段时间的脾气罢。剪昔忍不得在心底腹诽道。

    “剪昔姐姐还在此处装高人,惯会吊人家的胃口。”汤圆见剪昔只一味轻笑,连声不依道。

    剪昔轻手掐了掐汤圆的鼻尖,笑道:“你且应了我,自己回院将青鸾唤到二爷处,余下之事皆由我去办。只一样,你自己不许跟来。”

    “为何?这本就是我的过错……”汤圆不解道。

    剪昔猛然截断汤圆未尽之言,假作嗔怪道:“你若是来了,岂不是坏了我的计划。若真是这般,我可是撒手不管了。”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零二回 黄莺心思(一)() 
如今且说剪昔寻由打发走了汤圆,便自捧了那只小木盒,独往谢庭玉的小院而去。

    谢庭玉的小院落在襄国公府偏远一角,临近后面的大花园。由于距离赵文华的正房较远,平日里,除了在谢庭玉院中做活的丫鬟婆子外,几乎未有人来此。若不是有意找寻,只怕不少人也会将这所小院忽略过去。

    汤圆不识得这谢庭玉的住所,剪昔也未感意外。若不是那日剪昔特特地问了宝银,只怕剪昔也不会相信这座瞧着稍觉荒凉地小院,竟是这府中主子的住处。

    也不是因主子未在院中,还是因着旁的由头,院门四敞大亮,门前却是连个听差的小丫头都没有。剪昔上前轻敲了两下院门,半晌都无人出来支应一声。剪昔瞧了瞧手中的木盒,硬着头皮进了院子。

    这是一处两进的小院,头一进院内人声不闻。剪昔轻唤了一声,也是无人应声。剪昔只得转过当中穿堂,走至后院。剪昔四下打量了一遭,好不易瞧见一处廊庑底下坐着个年老的婆子,正抱着一把大扫帚在阴凉地里躲懒。

    剪昔紧赶着快行了两步,上前施礼道:“这位妈妈,我是四爷院中的,紧赶着来寻黄莺姐姐的,烦请您指个去处。”

    那这老婆子懒洋洋的抬了抬眼,指着一处厢房道:“那是黄莺的屋子,你自己个儿问去罢。”

    “我一个外院的丫头,也不好直接叨扰黄莺姐姐,妈妈能否替我传个话儿?”剪昔面上挂着一幅笑模样道。

    那婆子连头都懒得抬,只随意摆了摆手,恍若赶苍蝇一般,语气厌恶道:“要问自己个儿问去,我可懒得伺候你们这些个娇小姐。个顶个的都叫人宠坏了,左右不过也是个丫头罢了,真当自己是这处的主子了!”

    那婆子也不理剪昔,嘴里自顾自地嗫喏了两声,便抱着那把大扫帚,一步一摇地出了后院。

    剪昔一见这般景况,暗叹一声,也只得自己上前叩了叩屋门,轻声问道:“敢问这是可是黄莺姐姐的住处?黄莺姐姐今儿可在家?”

    未有多时,便听得里面一声衣物摩挲间的沙沙轻音传出,紧接着便有一个人懒懒地问道:“谁在外头?”

    剪昔放缓了语气道:“我是四爷院里的,来替翁妈妈给姐姐送东西。”

    黄莺轻声应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回道:“进来罢,门没插。”

    剪昔正了正面上神色,摆出一副笑意晏晏的模样进了屋子。这屋子只黄莺一人住着,若不是剪昔事先便知晓这黄莺的身份,只怕也将这屋子当作哪家正经小姐的闺房。

    黄莺轻摇着团扇,自屋中袅袅迎了出来,姿态慵懒地问道:“翁婆子又送了什么物件过来了?”

    剪昔一听黄莺的说话语气,心下一动。又念着青鸾与黄莺素来不睦的传言,一念在心底慢慢成性,遂假作迷糊地说道:“不是姐姐托妈妈自外间带了吗?可别是我拿错了。姐姐且等等,待我回去问明白了,再来回话。”

    “没有拿错,你这丫头且回来。”黄莺紧跟了出言制止了剪昔,颊边也浮起了一抹娇俏地艳红。

    剪昔冷笑一声,暗道自己所猜当真不假。若是今儿来得是汤圆,只怕就要做了这几人间的出气包了。早在那日,剪昔隐于绿竹之后,听得谢庭玉口中所言,心下便暗觉着黄莺为人不厚道。既是被赵文华与了谢庭玉,又认了谢庭玉为主,怎的私底下又跟那风流公子谢庭嵘有了什么攀扯。且说一奴不事二主,单就这份不清不楚的心思,只怕也叫那谢庭玉寒了心肠,那日在园中方才有了如此说道。

    如今瞧来,剪昔的这番猜测倒是不假。只怕今儿这一盒香粉,便是那谢庭嵘暗自与她许下的好处,不过只是借了那翁婆子的由头罢了,只是不知怎么叫青鸾逮住了把柄。不过青鸾一个奴才之身,既不能碍着主子的美事,也不好对黄莺做些什么,只得寻些琐事出来腌臜人罢了。加之汤圆又在前几日触及了那青鸾的霉头,青鸾便想借着今儿这一遭,既恶心了黄莺,也叫汤圆好生吃个闷亏。

    这便说通了为何黄莺手中有府中的分例,怎的又巴巴地来寻翁婆子自府外带东西。只怕这翁婆子面子上依从着青鸾,背地里却是四爷的人。这一通关系串联起来,剪昔也算是明白了,为何她翁婆子不过一个粗使婆子,在谢庭嵘院中却有这么大的脸面。就是强硬霸道如青鸾,在汪婆子面前,也得让上三分。这翁婆子背地里的主子,大家应是心知肚明罢。

    剪昔想通了内中关键,便顺着黄莺的话头,将手中的盒子递与了她。

    黄莺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可两个眼珠子就没离开过这木盒。如今一见剪昔递了过来,又假作正经地摆出一副清高的模样,面色冷冷地自剪昔手中接过。

    剪昔瞧着黄莺这般欲迎还拒的模样,心下实是厌烦,可面上仍旧笑嘻嘻的说道:“黄莺姐姐且打开瞧瞧,看少了东西没有。若是东西没有差错,我也好回去交差。”

    “翁婆子是这府中的老人儿,自是知道这府中的什么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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