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猪蹄了?”
汤圆不知剪昔为何会这般问,虽说心下疑惑,却仍旧肯定的回道:“我就是瞧见旁里的地上有几块啃得干净的猪骨,若不是这般,我也不能同她攀扯到一处去。”
剪昔只觉心中大乱,颇有些声涩语咽的说道:“你说周如意会不会怕你瞧出来她动过这锅里的吃食,又另外在里面加了水?”
汤圆未曾听出剪昔奇怪的语调,细细回想了一番,就突地低声叫道:“剪昔姐姐,没错的,必是这样的。我说她怎么拎着个葫芦瓢在旁里转悠,原是早便存下了这种心思”
剪昔却颇感一丝怅然,若不是方才她为了弄清那黑脸婆子的真实来历,暗中跟在那婆子后面,如今也不会有了这出祸端。只怕是那周如意恐汤圆瞧见自己偷吃,这才在那锅中另加了水。怎奈这周如意却万万没想到,那缸中的水却被人提前动了手脚。
如今瞧来,剪昔若是猜的不错的话,只怕那婆子加在水中的东西,必是红花、麝香一类可叫女子不能受孕的药物。只是,这麝香、红花一类的药物味道极重,那婆子若是不想旁人瞧出端倪,必是下的少之又少。融在那巨大水缸之中,若非真正习医之人,轻易辨识不出。
可这类药材最忌“长久”二次,虽说一次的量少,可也架不住长此以往的饮食。只怕周如意小产一事,这水中的药物只是个引子,仅能叫周如意腹中疼痛难忍。真真正正闯了祸的,却是汤圆无意中的随手一推,将这处隐患实实在在的激发了出来。
剪昔通了内中关键,心下也不由替汤圆担心起来。这厢剪昔心烦意乱,那厢青鸾亦是惴惴不安,神色紧张的注视着赵文华的一举一动。
赵文华默然坐于椅上,饮着小丫头递上来的香茶,笑道:“青鸾,你这院中可是好生热闹。前几日才折了一个丫头,今儿怎的还想唱一出双簧不成。”
青鸾一听赵文华口中所言,“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恭顺万分的回道:“求夫人责罚,都是青鸾驭下不利所致。”
谢庭嵘园中的丫鬟婆子一见领头的青鸾已是跪下请罪,心下一惊,皆是齐刷刷的跪在了青鸾身后。彼时,整个大厅中鸦默雀静,只能听到赵文华轻手拨弄茶盏的声响。
“的确,你身为这院中的掌事大丫头,实在是该罚。可是”赵文华“叮”的一声将手中的盏盖落在茶盏上,冷笑道。“你若是嫌这园中听差的丫头太杂,只管在我跟前回说一声便是。如今巴巴的整出这些事来,且不说你面子上无光。就是我,也是很难护着你的。”
青鸾听赵文华语气不善,也不敢替自己开脱,忙不迭俯下身子说道:“都是青鸾辜负了夫人的重托,这才接连出了几处乱子。奴婢不敢推诿,甘愿受罚。”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第二百一十七回 笑面腌臜(二)()
如今且说青鸾瞧见赵华语气不善,也不敢推脱自己的责任,忙不迭跪下连声告饶。
赵华此人也算得上宅斗中的高手,自是将青鸾的这点子小心思瞧得通透。如今听青鸾这般以退为进的说道,心下并不以为意。只转首瞧向蓝雀,眸中之意甚明。
蓝雀心下会意,默然垂首出了屋子。未有多时,便悄然回至赵华身旁,在赵华耳侧轻声耳语了一番。将自己在周如意那处打听到的消息细细说与了赵华。
赵华微微颔首,以示知晓。虽说赵华自周如意来此后,便一直心生不喜,可周如意肚子里好歹也算是谢庭嵘的头个孩子。赵华就算心下再不痛快,也得将此事摘拣个明白。毕竟谢庭嵘那处,总归要摆个说道出来。
这青鸾也算是赵华自小看着长大的,心性自是万般了解。瞧这手段,虽说狠毒,也未必不是她青鸾做下的。彼时,赵华不知这内中的前因后果,自是不能明断一二,便打量着寻几个知事之人上前问问。
剪昔在后听见前面差人来唤,自知今儿这一遭是躲不过去了,心下也只得暗叹一声。
汤圆一听是赵华亲自来问,顿时大惊失色,手下更是抖得厉害,扯着剪昔的双手便是猛然一紧。
剪昔被汤圆掐的生疼,可一见汤圆这般模样,便安慰劝道:“你莫要着慌,什么事儿如实说与夫人听便是。到时候,夫人那处必有公断的。”
汤圆可怜兮兮的瞧了剪昔一眼,跟在剪昔身后走至人前,将方才诸事一一说清,未敢有一丝的隐瞒与乱说之处。
赵华听完汤圆的这番说道,面上闪过一丝兴味之色,挑眉问道:“如今,那锅吃食可是还在?”
汤圆点了点头,壮着胆子说道:“尚放在廊下,奴婢未敢随意乱动。”
赵华斜目瞧向蓝雀,笑道:“可是听着了?”
蓝雀恭顺应了一声,便差了几个小丫头各自忙活起来。未有多时,便有一个小丫头疾步走了进来,在蓝雀耳边这般那般的说了一通。蓝雀又低声问了几嘴,方才将这小丫头打发了出去。
就在众人各怀心思之时,赵华却一直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面上只一副平静如水的表情,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情感外露。剪昔细细瞧了两眼,也不知这赵华葫芦中卖的什么药,当下也只得稳住心神,静看后续发展。
蓝雀在心底将小丫头口中的消息整理了一遭,方才恭顺回说:“夫人,那锅吃食,外间差大夫过来瞧了,里面却有红花无疑。只是”
不待蓝雀说完,汤圆便叫道:“不可能,怎么会有红花呢!我不过一个小丫头,手里又怎会有这种东西。”
剪昔见汤圆着了急,忙不迭扯了汤圆一把。自己却上前说道:“启禀夫人,奴婢认为此事之中另有隐情,还望夫人明察。”
赵华本不想在这种琐事上浪费时间,如今见剪昔站了出来,心下颇有些不满,语气也不由冷了两分道:“你若是知道些什么,只管说出来便是。这般故弄玄虚的举动,可不是很讨人喜欢呢。”
剪昔面色恭顺,语调平和的说道:“奴婢早先瞧在一个婆子在院里的水缸中投放了什么物件,只是不知是不是蓝雀姐姐口中所说的红花。”
赵华面上本是一副闲散平常的表情,如今一听到剪昔这般说,面色却倏然一变,语气也不自觉的严厉了两分,低声喝道:“这种事情比不得旁的,可是不能信口胡说的。”
其实,也怨不得赵华听完剪昔这番话,倏然换了一副态度。实是从古至今,子嗣一事大过天。若只是一个赵华所不喜的丫头小产也便罢了,可照剪昔的这番言论,却是有人暗中意图谋害谢庭嵘的子嗣。加之,襄国公府中的爵位之夺一直未曾敲定结果。如今却出了这遭子事,可就由不得赵华不往旁的地方去想了。
若是谢庭嵘膝下一直未有子嗣,这谢家族中的风向必然有所改变。如此严重的事态之下,就是一直对谢庭嵘能承继定国公一爵而信心满满的赵华,也不敢轻易去冒这番风险。直至此时,赵华面上方才摆出一两分的正视之态。
那黑面婆子在水缸中下药之事,是剪昔亲眼瞧见的,必不会有误。遂剪昔回话之事,亦是万分坚定。
赵华见剪昔语气万分笃定,面色倏然一沉,手中的茶盏猛地砸在了桌上,语调冷寒的说道:“蓝雀,查!”
蓝雀自小便跟在赵华身侧,鲜少瞧见赵华这番盛怒之态。心下便是猛然一惊,也不敢去差使旁的丫鬟婆子,竟是自己疾步出了屋子,亲自去办这件差事了。
剪昔手底下狠狠的攥紧了拳头,只希冀那婆子下的药量足够,万不可融在水中寻不到一丝的痕迹。
汤圆见事有转机,心下也猛然生出一份希望,瞧向剪昔的眼神充满信任与依赖。默然跪在众人身后,静静地等待着蓝雀那处的消息传来。
就这般,整个大厅之中一丝声响不闻,众人皆是敛神屏气,不敢轻易去触赵华的霉头。也不知过了多久,蓝雀面色微沉的自外面疾步而来。
赵华一瞧蓝雀的神色,心底便是“咯噔”一声。若不是顾及着自己的身份在此,不能面见外男,只怕就要亲自出动,去问外间请来的大夫了。
蓝雀快步走至赵华跟前,恭顺回道:“夫人,那水缸中的确掺了红花一类的药物。只是计量甚小,等闲瞧不出来。可若是长久饮用这种水,只怕”
言及此处,蓝雀声音猛然一顿,心底默想着措辞,思量着自己该如何说,才能稍稍平息赵华心中的怒火。
赵华一见蓝雀这般神态,又哪里不知她意欲何言。当下便勃然大怒,冷哼道:“只怕此生再难有孕是不是!”
“是。”蓝雀敛眉说道。
“好,很好!”赵华眸中精光一闪,心下也几乎猜到此事是何人所为,当下便嘱咐蓝雀道:“将咱们府中的所有婆子都叫到此处,我要一个一个的审!”
欲知此后又有何故事,且听后细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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