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区修整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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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区修整师-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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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23日:“今天她似乎心情很好,被我的一个笑话逗乐了,我第一次见她这么开怀的笑,她笑起来的样子果真很好看。”

    5月7日:“她竟然跟着一个陌生男人走了,他们是什么时候交往上的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真气自己,为什么在南洋的时候没向她求婚,但我求了她也不会答应的吧,毕竟,我不过是个穷书生。我恨自己,今天竟然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没勇气上去拦住,央她为我留下来。”黄丽丽觉得难受,那天走的时候她还在想,要不要告诉他,要怎么解释,没想到原来他还是来了。

    11月12日:“得不到她任何消息,也许便是好消息吧,起码她有了好归宿,再也不需要抛头露面了。”

    12月1日:“姓秦的果然是禽兽!就这样抛弃了她!老李说她病了,很重,被扔在圣玛丽医院。我好想去见她,但她那么骄傲的人,一定不想在我面前丢了面子。我让老李把我的积蓄都拿去给她付了费用。”

    12月24日:“今天是平安夜,我悄悄嘱咐医生给她加点菜。我躲在柱子后偷看她,她还是像往日一样在花园里坐着,她看起来更虚弱了,医生说,不过是拖日子。老天对我真是残忍,难道要我再一次痛失吾爱么。”

    黄丽丽翻到最后一篇日记。

    1月16日:“今日丽丽情况益发不好了,还嚷着想吃黄家铺的蟹壳黄。我下定决心了,明日就和她见面,告诉她我的心思,怎么说,也要陪她走完这一程。”

    她瘫坐在地板上,伏在茶几上,再抬头,满脸泪痕。她真笨,竟然误会了他;他真傻,为何还要苦苦等着她呢。

    陈天佑两人站在楼上看着她,也大致猜到了结局。

    “他一直没离开她?我一直以为,这样的痴情只有故事里才有呢。”初心感慨到。

    “你不懂,那个年代的感情远比现在要纯,要深。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天佑若有所思地说。

    “我不懂。你懂?”初心觉得他的口气也有些奇怪。

    他不响,走下楼去,看见桌子上的黑白照片,拾起一看,脸色有些变了。然后,他做了一个很奇怪的动作,他藏起了一张照片,又若无其事地把其余的东西放进了纸箱中。

土楼棺木() 
天气渐热,严初心一个人窝在宿舍里。室友终于和上海郊区的一所高中达成签约意向,这两日忙于应付教育局的笔试,一直待在自习室。

    看文娱新闻时,她被一则视频吸引了。

    夏汐文果真将叔叔的遗作发布了,还亲自谱了曲,因这首歌迎合了时下的清新风,受到了极大的欢迎。坊间原先对夏文正并不很熟悉,这无心插柳的,将他当年南下巡演的几首歌也顺带捧红了。

    因为听过他的故事,她完全能懂这首歌的意境,很明显,这是写给黄丽丽的。

    常言道:欲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但并非每段感情都能善终,以平和的心态去接受一个悲剧,应该就算放下了吧。

    正胡思乱想间,陈天佑的电话来了。

    “我们又要开工了,这次去福建永定,大任务。车票我买好了,明早七点,虹桥火车站见,要去几天,行李尽量精简。”

    在他挂电话前,初心问了一句:“你看到夏文正的新闻了么?”

    “看到了。”

    “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的作品反而火了。”

    “这很正常,多少文学艺术家,都是死后成名的。不过他想要的,从来不是名。”

    “哎,他们一个要真情,一个要名利,注定是悲剧。”

    “那你呢?你要什么。”他的口气依旧平静。

    “我?我只随自己的心。”

    “心?呵!那你的要求更高。”

    翌日,两人碰头,严初心一见陈天佑就乐了。

    她自己穿着红条纹宽松短袖T恤,配蓝色短裤和运动鞋,背着装衣物的双肩包。再看陈天佑,他竟穿着一件紧身无袖汗衫,手臂上的肉还有点颤颤巍巍的,领口比较高,衬得他脸更胖了,鼻梁还上驾着一副茶色的复古圆形墨镜,背上也是个运动包。

    她看了看他雪白的肥硕的臂膀,又瞅了瞅他的脸,摇了摇头,怎么会有人这么老派,还喜欢自曝其短。

    “走吧,快开检了。”他招呼道。

    动车开了9个多小时,一路两人都各自在看书,偶尔交谈一会,累了就打个小盹。

    到龙岩后在火车站简单吃过晚饭,再坐去永定的火车,到永定已经快9点了。和来接他们的人碰上了头,坐上汽车就往客家土楼去。

    找他们帮忙的大叔亲自开车来接他们,对他们路上的劳顿表示慰问。

    大叔叫江嘉义,约莫50多岁,个子不大,肤色较暗,口音明显,表现得比较热情。

    “江先生,中介人没有说清楚你找我们来的事由,你能不能给我们详细说下情况?”陈天佑打断他的闲话,直奔主题。

    提到这个,他的神色变得异常凝重。

    “这半个月来,我们楼里接连死了三个人,每个都死得很蹊跷。警察来过了,问了问,也查不出什么结果。我们楼风水一向好,古代考中进士、举人的就不少,现在也出了很多博士、教授。这些年旅游业发展那么快,每天都有很多团来参观,有的人家干脆腾出房来供他们住宿,赚些钱。族里的老人都说,就是这些外人住了进来,破坏了这儿的风水格局,才会出事的。我之前在上海打工的时候认识了老林,知道他门路通,所以就托他请了两位过来帮忙看看。”

    全程都是水泥路,路况不错。他们的车弯弯绕绕,散落的村庄和庞大的土楼交替出现。车子停在了一个空旷的广场上,车前有一个造型奇特的建筑。

    三人下车,这圆形土楼高大、粗犷,坐北朝南,俯瞰的话外形有点像外星人的飞碟。

    楼前一副门联:“承前祖德勤和俭,启后子孙读与耕。”从外面看似是一座城堡,古色古香,有着本真的温情和诗意的祥和。

    夜深了,几乎已无游客,当地人活动的也不多,一派初夏山间的舒适景象。

    江嘉义带他们走了东边的侧门,因为有丧事,外族人不方便从大门进。

    进了门,两人都被震撼到了。全楼由4圈同心环形建筑组合而成,两面坡瓦屋顶,穿斗、抬梁混合式木构架,内通廊式。全楼按八卦进行布局,外环、二环、三环均分为8个卦。他们抬起头,被那密密麻麻的房间弄晕了头。

    尽管楼里还住着三百多号人,也许是最近不太平,初心感觉到很阴冷,有强烈的不适感。

    江嘉义带他们去放行李,他们住的是4楼的一间房,踩在木质结构的地上,能听到咯吱的声音,有些惊心动魄。

    进屋一看,尽管客房已经收拾过了,但简陋程度还是出乎意料。房间很小,墙面是用报纸糊的,灯光非常昏暗,两张木板床铺着旧棉絮,此外只有一张木桌。没有卫生间,要上厕所大概只能在塑料桶里解决。

    不过他们并不是来度假的,还有活等着他们,简单收拾了下,两人随江嘉义下楼。下到三楼的时候,严初心见迎面过来一个人,看到他们又往后退了退,在灯笼柔和的光照下,周边有一层光晕。那是一个中年人,穿着蓝布衫,头发微卷,眼神有些呆滞。初心看了几眼,他毫无反应,也没和江嘉义说话。

    江嘉义带他们往最里面的祖堂走去,绕了好多条通道,且每条通道极窄,宽仅1米左右。初心觉得这堪比小时候玩的迷宫,若让她一个人穿行,恐怕根本走不出去。

    祖堂正对大楼门,此时院内幽暗。一阵风过,吹得廊下的红灯笼剧烈的晃动,天井的各角落忽明忽暗。厅前的檐下停着一具棺木,厅内只燃两支粗蜡烛,里面牌位林立,在映照下,一行行字仿佛也在向人逼近。

    天井里有一张圆桌,几把竹椅,桌上有几个破旧的茶水缸,纸烟散放着,地上搁着一把热水壶。守灵的有三个人,其中一人去解手了,剩余两人中较年长的一个看见他们,便迎过来。

    “没什么事吧?”江嘉义问道。

    “没有。就是今晚这风够怪的,吹得心里都毛了。”那人答道。

    “可方便让我们看看尸首?”陈天佑提了个很奇怪的要求。

    江嘉义向那人点点头,众人帮着开了。

    初心不大想看,但不想显得太胆小,便也凑上去略微一看。

    不看还好,一看,她的心瞬间漏了一拍,张大了嘴。

    棺材里躺着的人,大约40多岁,穿着蓝衫,短卷发,眼睛竟还睁着,完全呆滞。

    竟是刚才在楼梯那碰见的那人!

鬼打墙() 
年长男子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呢喃道:“我我我……我记得盖棺的时候嘉谓哥的眼睛明明是合上的呀,怎么这又张开了呢?!”

    他上前,试图让死者的眼睛闭上,却怎么也不得法,严初心感觉后脑勺都在冒冷汗,紧看四周有动静没。

    “请让我一试。”陈天佑小心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绢,缓缓上前,将它覆于亡者脸上。初心嗅到一种淡淡的沉香味。

    众人屏息等了一会儿,灯笼突然灭了,只剩祖堂内的蜡烛照出些许微弱的光。

    初心感觉到一袭凉风,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跟前瞬间立了个“人”!

    陈天佑朝她看了一眼,便对她跟前的那位说:“江嘉谓。你的仇我们会替你报的,你安心走吧。”

    江嘉译三人见陈天佑在自言自语,脸色都不好,也不敢问。

    江嘉谓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那晚你究竟见到了什么?”陈天佑问。

    他睁大眼睛,摇摇头。忽的,他的脸上露出极度恐惧的表情,一下又消失了。

    就在这时,他们的右后方传来嗒嗒嗒的声音,初心扭过头,一个瘦长的影子移动过来,她实在分不清是人是鬼。

    待它走到跟前,檐下的灯笼复又亮了。来人是一个20多岁的姑娘,眉眼细长,皮肤细腻,黑直发披肩。

    “妹仔。原来是你啊,刚才吓死我了。”年轻男子叫道。

    原来她便是守灵的第三个人。

    初心他们了解到:姑娘叫江云燕,是中学老师,她哥江云山在村委会工作。年长些的男子叫江嘉谈,他、死者江嘉谓、江嘉译和江云山的爹是堂兄弟。江嘉谓没有子嗣,姐姐远嫁了且年纪也大,哥哥也死了,所以就由堂弟和子侄替他料理后事。

    “刚刚刚才是嘉谓哥回来了?”江嘉谈还有些哆嗦。

    “不是回来,他就一直没走。”陈天佑语气十分平淡。

    “什么?那谓伯伯他还在这楼里?”江云山的脸色也不大好看。

    “你们这么怕做什么?都是一家人,他又不会害你们。”江嘉译俨然以长辈自居。

    江嘉谈嘴里嘀咕了声:“说得好听,你又不守灵。”

    “守灵又不是没你好处。嘉谓留下的钱不都让你们分了么?”

    江嘉谈不响了。

    严初心在一旁细细观察,觉得这其中恐怕有什么隐情。

    江云燕见大家不说话,场面有些尴尬,笑着跟陈天佑打招呼:“这就是大伯请来的师傅吧,快请坐。这个点到,饿不饿,我去热些点心吧。”

    江嘉译也换了笑脸,让江云山再去搬几把椅子过来。

    初心肚子突然有些痛,忙打听卫生间在哪。

    “楼里原本有4个公用的,现在有一个坏了,我带你去好了。”

    初心跟在江云燕后面,走的这条路和来时的两样,外环也是人家,此刻屋里悄无声息,屋外只余两人的脚步声。

    江云燕对路很熟,走得飞快,初心在转第二次弯的时候,竟然跟丢了!

    “江小姐?江小姐?你在哪?”周围只余初心的声音在回荡。她不敢再喊,怕吵醒院内的住户,只得继续往前摸。

    她手里没有照明工具,屋外的灯笼也不够亮,她四处张望,这一家家的门都长得极为相似,难以分辨。

    她想起,这土楼共有四圈,现在自己应该还在三环上,只要顺着圆圈转,就能找到去外环的小道,再不行,重新回到内环的祖堂也行。

    一个人走夜路,周边安静得让人不踏实,祖堂那边似乎也听不见什么声音了,她都有种错觉,自己是不是被封在圈内了。

    恐惧归恐惧,也只能尽全力摸出去。果然走了没多久,便又有了极窄的通道,她径直往里走,没一会又到了另一个圈,照道理讲,只要经过两次窄道就应该到外环了。但奇怪的事发生了,她已经走了四条小路了,竟然还是没到放行李的那幢楼。

    她将身上的一块钱放在了一户人家门口,又开始走小道,大约向外走了两圈,开始走环形。她的心狂跳,没一会,她竟然看到了刚才自己放的那枚硬币,感觉要崩溃了,怎么走了半天还是在原地打转呢!

    初心不想放弃,又尝试走了好几遍,结果都是一样。

    她非常震惊,瘫倒在墙根下。她开始平心静气地分析这事儿,难道这就是老话说的“鬼打墙?”

    她环顾四周,看不清有什么,便轻轻说了句:“你们要是在,就出来!我没时间和你们闹着玩。”

    真的有“人”出来了,竟然又是那位躺在棺材里的大叔!

    “大哥!怎么还是你啊?刚才是你玩我吧?走了半天都出不去。我和你讲,冤有头债有主,说要帮你伸冤的是祖堂里的那胖子,你缠住我是没用的,知道么?我现在急着上厕所,你跟着我去女厕所也不合适吧。”初心又恼又怕,语速比平时快了数倍。

    江嘉谓好像并没听清楚她在说什么,自顾自说起来:“小姑娘你别怕,我只是想告诉你们一件事,说完我就走。”

    “严小姐?严小姐?”他还没开始说,江云燕就回来找她了,他看上去害怕极了,又立刻不见了。

    严初心应道。

    “真是不好意思,刚才走太急了,不小心就把你落在这了。这里路多房子像,外头人都说像迷宫呢。”江云燕打着手电向她走来。

    江云燕的出现让她有了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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