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又开始数落她:“你出门穿这样合适么?这路上不大安全吧。”边说边拿眼睛瞪艾弘时。
“你也太保守了吧!这不也没露胸露腿的么。要知道我们去的可是海边,泳装你大概更接受不了吧?”艾弘时开始吐槽陈天佑的古板。
“我带了泳装呢。”初心说这话的时候艾弘时连眼睛都放光了。
“不准穿!”陈天佑提高了声音。
艾弘时饶有趣味地看着他,说:“哟。我们陈老板怎么回事儿?这敢情是吃醋了?”
“怎么可能?”很难得的,陈天佑和严初心口吻一致地反驳。
“好吧好吧艾弘时耸耸肩,很绅士地替初心打开了车门。
去舟山的路程不算短,初心在路上睡了一大觉,吃了好些小食还没下高速。初心扭过头,欣赏路边的风景,发现两边的护栏被刷成了绿色,看着蛮特别的。
陈天佑也在向外张望,他们经过的这座杭州湾跨海大桥,全长36公里,是目前世界第三长的桥梁。设计师们借助西湖苏堤“长桥卧波”的美学理念,兼顾杭州湾水文环境特点,结合行车时司机和乘客的心理因素进行了桥梁设计。路边护栏的色彩依次变幻为赤橙黄绿青蓝紫,既美观又能缓解驾驶员的疲劳。
依照颜色变化的规律,他们现在还处在大桥的中央,她便放心地再次睡去。
熬夜的习惯令初心在白日很嗜睡,没有梦,这一觉似乎更长了。
“醒醒,醒醒,到了。”艾弘时推醒她,她眯愣着眼,已经不知身处何方了。
“陈天佑呢?”初心发现副驾驶没人。
“不知道啊,他一下车就跑了,让咱们在原地等着。”
等初心完全清醒过来,只见陈天佑提了个圆盒子从马路对面走过来,他露出招牌腼腆笑容,把盒子递给她。
看包装,这是个蛋糕盒,早上自己无心的一句抱怨,他竟听进去了,初心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口味,问了店员,他们说天热冰淇淋口味的最合适,就是容易化,等上了船赶紧吃。”
艾弘时拿看大熊猫的表情盯着陈天佑,不忘打趣:“哟。真是难得。我们平时抠得可以的陈老板,今天这么大方!看不出来,还是撩妹小能手啊。”
严初心脸有些红,好在天热也看不大出来,连说谢谢。
陈天佑不忘辩解:“也不是全为她的生日,天那么热,大家当冰糕吃吧。”
蛋糕很美味,但代价很惨重。今天风浪很大,尽管快艇还算稳当,靠岸那会儿的震荡还是让初心把吃进肚的蛋糕都贡献给了大海。
他们去的是桃花岛,这个季节并没有桃花,周围都是些“四季不凋零”的假桃花。听来接他们的师傅说,这个岛上的旅游资源主要是射雕影视城、沙滩和桃花寨。和舟山其他岛的情况一样,尽管现在水电网都通了,但交通毕竟不便,娱乐设施又少,岛上的年轻人都外出务工乃至定居了,在岛上的大多是留守老人,靠并不特别兴旺的旅游业糊口。
桃花岛迷案()
车停在了一排洋房前,在岛上,似乎这样的房子并不多见。由于地形的缘故,路上的建筑物并不密集,比较多的也是一些农村小别墅,无论从规模和式样上来看,都和眼前的这建筑群不大一样。
它们的配色是极具地中海风情的,海岸的蔚蓝加上沙滩的白色,金黄配蓝紫,土黄搭红褐,明亮、热情、大胆。建筑的线条简单且修边浑圆,柔和舒适,象征着其中的休闲生活。从外观上来看,它是桃花岛上比较有格调的度假村,和这里遍地的民宿还是有区别的。
接他们的师傅和大堂登记入住的服务人员交代了一下,酒店给他们安排了一间家庭套房,三房一厅,有海景。
严初心进房的时候感到很满意,布置大方雍容,这算出差以来非常好的一次住宿了,看样子这次的事主财大气粗啊。
她放下行李,简单收拾了下,便跑到陈天佑的房间参观,哪知房里已有一个陌生人,两人背对着她在交谈。那人的背影很挺拔,从腰身手臂的形状来看应该是常年跑健身房的,后面的头发很短,两边头发往上梳着,似乎用发蜡固定着。
“你过来。”她鬼鬼祟祟的模样又被陈天佑逮了个正着。
和他说话的人转过身,他黑亮的眼睛使四周都显得有些黯淡了。这人大约二十七八岁,五官不见突出,但搭配在一起却意外的和谐,可以算是好看。别看他打扮脂粉味蛮浓,言谈举止却让人很舒服。
艾弘时也进了屋,扫了一眼那人,露出不大欣赏的表情,同性相斥?看样子,他和陈天佑的关系她有可能想岔了。
那男孩向他们做自我介绍:“三位好。我叫郑雨顺,是这家酒店的东家。”
严初心觉得有些吃惊,她估着这酒店价格不菲,没想到这年轻人创业还是比较成功的。
郑雨顺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其实这酒店是我父亲创立的,我们家在浙江省其他几个旅游区也是有分店的。因为父亲去年突然去世,所以由我来继承家业。”
“那郑先生这次请我们来是因为?”
“是这样的。”
他露出一个比较为难的表情,又去检查了下房门关了没有,小声地说:“自我父亲去世后,这里似乎不大太平。家里有长辈说,可能是因为我父亲死得不太好,就去请了道长来看。看了之后,说恐怕是我父亲冤魂不散,有未尽的心愿。”
“然后呢?”
“听说了这里的事后,前段时间我从外地回来,就一直住在酒店里。起先一切正常,但前几日不是来了台风么,有一日晚上雨太大,停了一会电,古怪的事就发生了。我不知道是父亲托梦,还是我精神恍惚,我在睡梦中似乎看见我父亲,浑身湿漉漉地站在我床头。我想问他他死那天的事,他光摇头流泪。后来大约我又睡过去了,醒来发现天都亮了,当我以为这是一场梦的时候,我发现地板上有一大滩水渍,上面有张小纸片。”
陈天佑接过那张小纸片,尽管晒干了,还是有些皱巴巴的。纸片上印着五个大字,前两个字看不清,后面是“大酒店”三个字,大约是这里给客人赠送的书写纸吧。纸片正中央用黑笔写了一个大字,有些模糊了,但仔细辨认还能看到是一个“郑”字。
“这是?”
“虽然有些不清楚,但我能确定,这正是我父亲的亲笔。”
这就有些吊诡了,这个字究竟是生前写的,还是他父亲的鬼魂所为?这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我的祖辈世代都是渔民,大概是老天庇佑,我们在村里一直是大户。我爷爷是个比较有远见的人,觉得捕鱼毕竟还是靠天吃饭的,不够稳定,所以尽量让孩子接受最好的教育。我父亲大约是兄弟姐妹里念书最不争气的一个,常年自嘲是个大老粗。他年轻时候还是继承家里的渔业,后来在机缘巧合下进入了房地产业,慢慢做起了旅游行业。他文化程度不高,但为人实诚肯干,所以给我们挣得了一份大家业。可惜,还没能好好享福,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他是怎么死的?”
“去年七月,也是台风天。都说我们舟山有观音菩萨庇佑,所以台风在我们这直接登陆的非常少。但去年这一次,连我们桃花岛的雨都下得有些大,还下了好几天。我父亲的尸体是在栈道下的礁石上被一个老乡发现的,前一天风雨大,所有船都停开,岛上几乎没有游客。死因鉴定为溺水,由于他出事的地方也没有监控,查了很久还是排除了他杀。”
“你不相信?”艾弘时问道。
“嗯。我父亲平时回岛上一般都只在酒店工作,除了谈生意,几乎不会去栈道那边。”
“那你心中有怀疑对象么?”
他无奈地摇摇头,说:“人在江湖做生意,可能得罪了人也不自知。但我父亲为人比较疏爽,我调查到现在似乎也没有真正结怨的。刚才你们看到的这张纸条上写了一个“郑”字,我在想是不是和自家人有关系。”
这也许是眼下最合理的推测吧。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找了一个理由,召集亲友回到岛上,这几天酒店暂停营业,安排他们住在这里,然后希望三位帮忙调查。”
“这个事情似乎不在我们景区修整师的职责范围,不是应该找警察的么?”
“事发的时候就调查无果,我已经不相信他们了,更何况这事也过去一年多了,恐怕警察也不愿意插手了。依我直觉,这件事恐怕不是简单的谋杀那么简单,我只能暗中调查。”
“那你找了什么理由,把这天南地北的亲戚都聚起来啊?”
郑雨顺笑了一下,吐出两个字:“订婚。”
“你?”三人有些始料未及。
“是的。”
初心心里想的是,这是真的订婚还是找的借口,单最后她还是活生生把话憋进肚子里去了。
郑雨顺接了一个电话,放下后神色很紧张,他突然拉住初心的手臂,恳求道:“严小姐,你能帮我一个忙么?”
订婚()
“蛤?”严初心觉得有些吃惊,她能帮什么忙。
“是这样的。我的未婚妻落跑了,现在亲友又都来了,我想请你帮我演完这场戏。”郑雨顺心情已恢复平静。
“不是不是这这未婚妻怎么装啊?他们没见过她么?”初心惊得都有些口齿不清了。
“你这未婚妻是请的临演啊?”艾弘时开启吐槽模式。
“怎么说呢?我和那姑娘是半个月前认识的,大概一起吃过几顿饭。我为了这个计划,向她求了婚,当时她也是答应的呀,怎么这会儿又反悔了?”
估计那姑娘当时被感动冲昏了头脑,现在清醒过来当然会悔婚啊。
“这么仓促,现在的年轻人我真是不懂。”
初心乐了,这个陈天佑的口气总像自己已经活了几百年似的。
“严小姐,你不用担心,我的亲戚都没见过她,不会有问题的。”
初心有些气结,这人怎么这么自说自话,她担心的根本不是会不会露馅好哇。
艾弘时表示反对:“你不正怀疑你父亲是熟人杀害的么,让初心演你未婚妻,岂不是很危险?”
“严小姐放心吧。我会保证你的绝对安全的。报酬方面我会再加码的。”
初心听到报酬两个字还是有些心动的,再加上郑雨顺温柔渴求的眼神迷了她心窍,她就快答应了。
“我不同意。她一个没男朋友的小姑娘,假扮你未婚妻,她的名誉怎么办。”陈天佑一本正经地在反对。
其他三人听见这老派的言论,都笑了。
“不行,加再多钱也不行,她是卖艺不卖身的。”艾弘时听不下去,直接把陈天佑拖走了。
初心看着他们的背影,偷着乐,今天这守财奴陈天佑表现很反常啊,难道是因为她?
郑雨顺温柔地注视着她的侧脸,过了会再次征求她的意见:“严小姐,可以答应我么?”
初心看了他一眼,顺从地点点头。
郑云顺的七大姑八大姨数量很可观,除了朋友和几个生意上的伙伴,酒店住的几乎都是郑家人。
初心没谈过恋爱,更不清楚订婚的礼俗,她只能少说话多微笑,没想到旁人认为她温婉端庄,郑雨顺对她的表现非常满意。
宴会厅的一个大露台上,两人靠得很近,郑雨顺向初心讲述他锁定的几个目标人物的情况。在亲友眼中,两人似乎有说不完的话,这依偎在一起的场景甚是甜蜜,也刺激到了客厅角落里的两人。
“这郑雨顺,以为自己有钱,就借机揩油,太卑鄙了。”陈天佑的口气酸溜溜的。
“哎,我看是郎情妾意,郑雨顺是青年才俊,我们家初心估计会假戏真做。”艾弘时也叹了口气。
郑雨顺指着厅内一个穿沙滩裤,打扮入时的男子介绍到:“这个是我大伯,叫郑定海,以前在部队里当官。现在六十多了,退休以后就喜欢四处玩,我父亲常帮他张罗旅游住所,他们关系比较亲密。”
“他边上的是我二伯,叫郑定川,是浙江工商大学的教授,退休了但最近又被返聘了。他是典型的知识分子的脾气,所以和我爸这个自称老粗的人合不来。”
“那个穿旗袍比较高瘦的是我大姑,今年五十,叫郑清河,做的是对外贸易的生意。她一直没有结婚,但据说和生意伙伴关系暧昧,兄弟们对她的私生活作风都不太满意,所以关系紧张。”初心看了一眼她,五十岁了还有这种风情,难怪身边狂蜂浪蝶多。
“那边一堆人围着的便是我小叔,他干的是记者行业,嘴皮子非常溜,交际能力满分,和我父亲来往不算密切但表面上看起来还是很尊敬兄长的。”
他又指了指坐在沙发角落里一个年轻秀气的女孩子,说:“那是我小姑,叫郑清溪,但比我大不了几岁。我记得小时候她非常聪明,后来好像是高考失利,受了刺激,就有些神经兮兮的。可惜啊,拖到现在还是孤身一人,她平常是在我大姑的公司里帮忙。”
“那你母亲家那边没有亲戚么?”
“她是我出生没多久后去世的,据我父亲说,她是病死的。我叔伯那边从来不提起我妈的事,我想他们应该是不太喜欢她,可能我母亲在嫁给我父亲后与家人都断绝了往来。”
初心想到很多个豪门怨妇的狗血故事。
“那你的堂兄弟应该也不多吧?”
“嗯。那坐在沙发上肤色较黑的是我堂哥,叫郑云飞,应了名字去考了飞机师,常年飞来飞去。边上那比较白的那个小男孩是我二伯的儿子,我二伯有孩子非常晚,到40才生了星辉,他刚上大一,是浙大的高材生。那边喝酒的那个是郑云飞的亲妹妹郑月明,和我同岁,珠宝设计师,获了很多国际上的奖项,她边上那个小白脸是她的未婚夫卓文,但她家里人似乎都不大喜欢他。我小叔家的姑娘郑雪晴比我小两岁,之前和我一起去美国留学,我们俩关系比较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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