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因为对于她来说，这里的一切都超出了她所能够认知的。
对——自从双亲都惨死之后，这个世界已经超出了她的认知。小女孩看了看身上的这件衣服——只是一件直接套在身上，没有上下之分，甚至没有袋子，单纯遮住了身体的类似袍一样的装饰。
胸口上别着了一个胸针一样的东西，写着一行数字。她母亲还在的时候有教会过她数字，所以她认出来了这上面写的是什么数字：1031。
“进去吧，从今以后就在这里生活，只要遵守规矩，那么就能活下去。只要你变得强大，那么就能脱颖而出。这是给你唯一的忠告……欢迎来到第八所。”
他们在她的面前打开了一扇门，然后把她直接推入了这个地方——这之后，这扇大门就自动关闭了起来。
她有点儿害怕地靠在了已经关闭的房间之门上，打量着眼前的一切——这里有许多穿着和她一样的人。
从和她差不多年纪的，到大概十一二岁的，她发现这里的孩子并不少，似乎一下子数不过来。
但是这些孩子，似乎没有一个愿意靠近她的，哪怕她已经来到了这个房间有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他们都只是默默地看着她而已。
作为新来到这里的人，她尝试着去接触比她早来到这里的这些孩子。
“别靠近我。”
“走开。”
她已经失败了好多次了，终于她了解，这里的人……不喜欢别人靠近。哪怕同处在这个房间里面，众人都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仿佛一个个被标记着的地盘。
“到这儿来吧。”
她听到了这样的声音——是一个年纪比她要大一些，大概有十岁左右的另一个女孩，女孩的身上也佩带着胸章，写着的是：791。
而旁边的那些孩子，此时的目光忽然变得奇怪起来……她看着这些视线，突然想起来了那些带着敌意看着自己的恶犬。
她最后还是走到了这个叫她的十岁女孩的身边，忐忑不安。
“不用理会他们的，他们不是针对你，只是针对这里所有的人。”十岁的她是这样说的——第一句话。
“为什么？”她相当不解。
十岁的她笑了笑道：“因为这里没有朋友啊，也没有会想和你分享，和你玩的人——当然，也是包括我在内的哦。”
“我不明白……”她摇了摇头。
“你以后就会懂的了。”对方是这样告诉她的，有种亲切并且难以抗拒的感觉，“至于我为什么要喊你呢？那是因为我比他们都要聪明。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就是合作者的关系，知道了吗，1031！”
“1031？”
“对啊，你的名字，1031。”十岁的她同时指了指自己的胸牌：“至于我，就是791”。
于是她摇了摇头，“我不叫1031，我的名字叫做崔允儿！这是我妈妈给我改的名字！”
“是吗？”791耸耸肩道：“那就忘记这个名字吧，反正在这个地方，你只能够叫1031……我可以提前一下告诉你，要是外边的那些人喊1031的时候你没有反应，会吃不少苦头的哦。明白了吗？1031！”
“我叫做崔允儿！这是我妈妈给我改的名字！我不叫1031！”她大声说着，泪水在眼帘里面打转。
“随你吧。”791淡然道：“那这样我们就不是同伙了，等你什么时候明白过来，我们的关系才继续。”
后来她碰到了791口中所谓的苦头——那是她来到这个第八所的第二天。
她被关在了一个黑漆漆的小房间之中，不知道白天和黑衣，不管她怎么哭闹都得不到任何的回应，并且没有吃的东西，也没有喝的东西，直到她奄奄一息，才被放了出来。
“你现在明白了？”791再一次来到她的面前，“那么，现在告诉我，你叫什么？”
她缩着身子，甚至低着头，恐惧着细声说道：“1……1031。”
“很好，1031。”791笑了笑，然后在她惊愕的下一秒，低着头便用嘴唇覆盖在了她的嘴唇上，咬破了她的嘴唇，同时也咬出了血来。
“你做什么！”她再次惊恐。
791却微笑道：“契约啊，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同伙了……1031，和我一起，杀光这里所有的人吧。”
杀……杀光。
……
……
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在异常柔软的酒店大床上，尼禄坐了起来，被子从她的身上滑下，露出了那一身体子触目惊心的伤疤。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嘴唇，然后笑了笑，用力地舒展了一个懒腰，用着感叹的口吻，“真是谁得好爽啊。果然有人保护就是不一样啊……对吧，老板！”
尼禄偏着头，看着这酒店套房一角的沙发上，闭目静坐的俱乐部老板。
听到了声音，洛邱便睁开了眼睛。他发现这位客人完全没有打算躲避什么，此时就盘坐在大床上，一手还托着自己的下巴，肆无忌惮地打量过来。
洛邱便笑了笑道：“看来尼禄小姐有一个很充分的睡眠。”
“当然啊。”尼禄点点头，“因为有你这样可靠的老板在嘛，我当然能够睡得十分安稳啊，甚至还做了一个好梦，真是太感谢了。”
“不客气。”洛邱淡然道：“另外，客人的保护时间，还剩下7个小时。”
二十个小时的保护时间，尼禄用掉了13小时——用来睡觉，并且还是裸/睡……
“这一觉还真是奢侈啊？”尼禄又伸了一下懒腰，便捧着单薄的被子从床上走了下来……走到了洛老板的面前，歪着头打量了一下，“老板，一点吸引力也没有吗？”
“尼禄小姐的身材很好。”洛老板点着头道：“十分的健美。”
“腿……喜欢吗？”
尼禄突然提起脚丫，然后轻轻地踩在了洛邱的旁边，并且缓缓地撩起来腿上的被单。
与上半身有许多伤疤留下的皮肤不一样，大腿上的肌肤呈现出十分健美而光滑的色彩。
当被单被撩到一定程度的时候，甚至能够看见这近乎玉白色般的肌肤下，那一根根青色的血的脉络。
“想看更多吗？”尼禄眯起了眼睛，“可以当作是辛苦了一晚上的谢礼哦，老板。”
“三分钟。”洛邱冷不丁说道。
“啥？”
洛邱再次道：“距离保护结束时间，已经缩短了三分钟，我的客人。”
“真是难办啊……”尼禄叹了口气，摇摇头，“我其实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挺有自信的。不过现在看起来……”
尼禄转过身去，然后侧头看着自己的肩膀，被单完全地下方，这一背后的宛如蛛网般的伤疤，异常的醒目，“多少还是会…感觉很丑陋的吧？”
“尼禄小姐如果不喜欢的话，我建议你购买小店的服务。”洛老板淡然道：“这些伤疤的消去，并不贵。”
“老板，这剧本不对吧？”尼禄好笑道：“明明刚刚的气氛这样好，或许你说些什么很帅气的话，我就可能被攻略了哦？”
“这样也没有折扣的，客人。”洛邱淡然道：“黑卡，已经是客人您的打折凭证了。”
“我想我还是挺讨厌商人的。”尼禄摇了摇头，就这样从原地放下了身上的床单。
她只是穿着一条内裤，根本不在似的，打着招呼道：“我先洗个澡啦，能帮忙喊一下早餐服务吗？”
“当然。”洛邱笑了笑：“祝您沐浴愉快。”
“你可以随时跑进来看哦。”尼禄耸耸肩，“我不算是关门呢~”
……
热水从上面一路流下，尼禄闭着眼睛，好久之后才关掉了喷头，看着那些水从湿漉漉的头发上滴落。
“果然，要是彻底放松下来的话……还是会做梦……”
她摇了摇头，直接把头发都拨到了脑后，然后用手指在雾气覆盖的镜子上写了几个数字——1031。
她又用手掌把它抹去，才耸耸肩，接着取了一条毛巾挂在了脖子上，便直接走出了浴室，“老板，早餐到了吗？我肚子饿了！”
所以……你真的不打算穿衣服吗？
洛老板叹了口气。
第六十二章 同游（）
棕色的短靴子，紧身的牛仔裤以及和靴子同样颜色的外套，另外还有帽子以及围巾，并且没有带上一直都会挂在身上的画筒。
换上了适合冬天的衣着之后，正在洛老板面前缓步走着的尼禄，大概只是一个都市之中染着白色头发，显得比较另类的女孩而已。
不会有人能够联想更多得到她的过去，现在和将来。
行走在繁华的都市里面，洛邱发现尼禄的身上有一种和过往不一样的雀跃。
街上一家蛋糕店橱柜前面，她此时就双手按在了人家店家的橱窗玻璃上，就差没有把脸也往玻璃上贴去，正盯着一件刚刚摆上去的抹茶蛋糕不放。
“想吃？”洛邱好奇地问道——大概半小时之前才吃过了酒店套房的早餐，并且量还特别的多。
尼禄点了点头，很是顺从自己身体的本能般，双手一拍就拜托着说：“老板！请我吃一件嘛，我没钱。”
这一丝贫穷而又坦荡荡的微笑，让洛邱无奈地走进了蛋糕店，然后领着已经包装好的抹茶蛋糕走了出来。
“谢谢你啊，老板！”尼禄满脸幸福地边走边吃着这块蛋糕。
像是个正在享受着冬日阳光的小女生……不知道如果这时候突然出现危险的话，她是否还能够维持着这种贫穷而又坦荡，好似为了告诉世界她原本是什么样的人的笑容呢？
“按理说，尼禄小姐在财物上应该不会碰到困难才对。”
尼禄理所当然道：“以前倒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会所的话，基本上在世界各地都有自己隐秘的办事点——这个国家也有不少呢。毕竟会所拥有话事权的那二十六席之中，貌似就有好几位是来自这个国家的。不过正如你说的，作为神将一员的人，怎么可能会在外边走动的时候缺少零用钱啊？我说的是神将，老板你明白的吧？”
借着于库克的战斗而假死，如今在米迦勒会所的名单上恐怕是暂时标记了死亡的状态——尼禄自然不能够像从前那样继续肆无忌惮地享用她作为神将的福利。
看着尼禄美滋滋地把一块抹茶蛋糕给吃完，在嘴唇旁边还残留着一些蛋糕的残渣，洛邱取出了手帕送到了她的面前。
“谢谢。”尼禄倒是不矫情，随手拿过就在嘴唇上抹了几下。
“还要吃吗？”洛邱笑了笑问道。
“可以的话，麻烦请再来一件~”
洛老板点点头——这是尼禄买下来的时间，她似乎并不在意用这种方式来打发。
于是又一件的抹茶蛋糕送到了作为女生的她的面前。看着尼禄依然露出幸福的表情，洛邱终究还是找到了此时的尼禄和过去接触的尼禄的一丝连同的地方。
“食物，对你很重要吗？”
“对啊。”
尼禄停下了手来，双手捧着剩下不到一般的这件蛋糕，忽然轻声道：“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是绝对不会背叛你的话，那一定是食物。如果这世界上有谁是会为了你无条件奉先的话，那一定也就是食物……人在享受生命，情感，甚至在展露憎恨，悲伤等等的一切之前，所有的生物迹象之前，不都是因为拥有了食物吗？”
她看着洛老板，“既然是这样重要的食物，我当然是怀着感恩而吃下了。”
洛邱笑了笑，“好吃吗。”
尼禄轻轻道：“只要是能够让人填饱肚子的，都好吃。”
虽然是这样，但她并不是在享受美食的状态，因为不管是一块小小的蛋糕，还是一顿大大餐，尼禄都是以近乎吞的程度，将它们吃下。
仿佛，享受食物的时间，对她来说，才是真正的奢侈。
所以，她在吞下第二块的蛋糕之后，很明显就是咽到了。洛老板此时伸了伸手，那马路对面的一家便利店的冰箱之中的一瓶矿泉水便消失不见，然后落入了他的手掌之中——与此同时，便利店的收银台上，也就莫名其妙地除多出来了三块钱。
“呜哇……得救了！差点就成为第一个噎死的会所神将了！”
当然这只是开玩笑的说话。
尼禄用袖子擦了擦嘴唇上的水迹，看着洛邱眨眨眼问道：“老板，还剩下多少时间？”
“五个小时十七分钟多一点。”
“五个小时候啊……”尼禄忽然站起了身来，并且伸出双手直接拉起了洛邱，一脸兴奋地道：“既然这样，那就不要浪费时间了！老板，要不要陪我来一发啊！”
……
兴奋地大叫着，眼睛之中闪耀着狂热，而脸上则是因为激动而显得有了一些血色，尼禄此时更加是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上……上上！！对！！就这样！！老板你好棒哦！！！用力！再用点力！我这边快了！快要出来了……出来了！啊啊啊！！”
于是释放着无比炽热之物的大枪，便被举了起来——作为这款街机机甲游戏的胜利画面而出现在洛邱和尼禄的面前。
同台竞技的巨大游戏机的对比，则是传来了对手不甘的声音，“对面的，再来一盘啊！”
“谁怕谁啊！”尼禄直接站起了身来，伸出手指拉下了自己的眼帘，朝着对方做起来了鬼脸并且吐了吐舌头。
对面的二人大概有着三十上下的年纪，或许已经是修心养性的，竟是意外地被气得齿牙咧嘴起来——因为这是一块相当老旧的街机游戏。
而这里也是有着一代人回忆，已经被时代所淘汰的游戏厅——在这个游戏厅之中，洛邱曾经见证过一个灵魂的初生。
而现在，毫无疑问地，正沉浸这游戏厅的没落气氛之中……这里，异常的清冷。
街机对面的是两个过来怀缅曾经儿时时光的人，他们当年的技术或许很好的吧？洛邱扶着粉红色的摇杆——玩法还是尼禄亲自传授的。
“想不到尼禄小姐会这样熟悉这种时代的产物。”
尼禄却翻了下白眼道：“只是你们这里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