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却没有踉跄,只是轻微恍惚,然后苏潇然抬起头来。
“本丞既为国主做事,便不得念及情分,还请……原谅。”卢丞相拱手,然后退后自己合适的位置。
“潇然,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国主为了留下苏潇然,也顾不得太多,先打一棒再给糖这种事向来有效,该停止则停止。
尤其五人中,才出手了最强和最弱的,剩下的三人可没谁是善茬。这要是继续下去,苏潇然也该废了,毕竟苏潇然现在的伤势,所有人都看在眼里。
苏潇然勉强勾了勾嘴角,“国主未免太小看草民了,”苏潇然自称草民,这让国主面上一僵,可接着苏潇然就轻笑,“草民既然承受了两掌,这就放弃,岂不是白挨了。”
“继续!”苏潇然冷声。
国主闭眼,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命令,“郭副将,动手!”
壮汉依旧犹豫,也始终没有迈出一步,最后受不了内心的折磨,当即跪地,“国主恕罪,臣……当真做不到。”
有了壮汉的这个举动,另外两人立马跟着跪地,“求国主开恩。”
“你们……”国主被气到了,怎么,在这些人眼里,他这个一国之主也可以被忽略了是吗,他们的眼里,莫非只有他苏潇然。
“罢,罢了,永战将军,他们既然不出手,那后面的,由你完成!”国主这话一处,满座喧然,“国主,万万不可,万万不可啊。”
“动手!”看着这些人的反应,国主更是愤怒,所以苏潇然这样的人,要么留下,若真的留不住,就死。以绝后患!
这时候什么兄弟情,什么信誓旦旦,都不如皇位来得重要,国主已经控制不住自己的愤怒了。
秉辜北擎轻轻阖眼,似乎有凶芒在眸里酝酿,“苏将军,”秉辜北擎依旧这样称呼苏潇然,“皇命不可违,北擎得罪了。”
“啪。”一掌,苏潇然倒退,好在踉跄了几步后并没有倒下。
苏潇然抬头,有些疑惑,怎么回事,他和秉辜北擎可并无什么交情,可他如今是在……放水?可那第一掌,分明那样狠。
这一掌之后,秉辜北擎就停下了,“国主,微臣这一掌可当郭副将三人。”既然能当他们三人,这刑场,就算过了第一部分吧。
国主凝眸,第二部分么,那就开始吧。
“上邢架。”
有十数个宫人合力,缓缓抬上一个金属的刑架,邢架上的刑具种类齐全到叫人咋舌,历史上什么夹手指的夹脚趾的在这儿都弱爆了。
苏潇然可没想有一天这些东西会落在自己身上,不过国主既然敢不顾情面的把东西搬出来,他们之间……就注定把情义消磨尽了。国主是要他死在这里,这一点,苏潇然终于看出来了。
………分割……
青木济里,老蛇百无聊奈给人抓药,不由得羡慕起后院那几个有事可做的人来。“唉,苏潇然啊苏潇然,老蛇也帮不了你咯。”
老蛇摇头,时不时又望一眼帘后。帘后昌林和容洇围在云凉河旁边,云凉国随手捻起两片叶子。
“主子,你就给昌林说说,苏潇然到底怎么样了。”昌林关心苏潇然,仅仅是因为苏堇。苏潇然命途多舛,人生大劫之多连昌林这样半吊子的人都能看出来,昌林只是不知道,这一劫,苏潇然能不能过。
苏堇还小,若是就没了爹爹,那……
容洇板脸,“主子身子一点都还没恢复,哪里有时间去管他。”
“可是…”苏潇然毕竟是苏堇她爹,而苏堇,是主子找了许久的人。以前昌林还觉得,若是其他人,他肯定是和容洇一样的态度,可那是苏堇,是他也看中的人。
云凉河轻轻咳嗽,“命本如此……”
“罢了,叫凉国皇宫里的人放点水吧,也省了她难过。”云凉河起身,凭空捻出一个银制的铃铛,“用这个传信。”
昌林小心翼翼接过,一抬头就看到容洇那副不满的表情,“容洇,你赶紧扶主子回去歇着吧,从苏潇然府上赶回来,主子也累了。”
容洇一听,连忙小心搀扶着云凉河。
昌林掀开后院的帘子,想从青木济的正门出去,刚迈出步子,就听见老蛇疑惑,“你是……”
侧头看过去,昌林就看见那个穿如火红裳的男人,噙着一抹祸国殃民的笑,男人侧过头来看昌林,“这青木济,交给我,如何?”
男人的眼像是桃花,敛尽了三月所有叫人黯然失色的芳华,配合那嘴角的弧度,配合那件如火焰绽放的红裳,竟然也能让无欲无求的昌林失神了。
“你……你是何人?”昌林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心说这个男人太邪魅,主子身子有恙,怕是不容易压制他。
“我吗?”男人挑眉,声音似亘古传来的魅惑,轻轻浅浅的,却好似要撞进人的脑子形成控制一样。
唇启的弧度有似笑非笑的意思,男人轻道,“狐岐山,夜清。”
苏堇猛然一个喷嚏,末了抬头,满是疑惑,“有人……挖我墙角吗?”
(期末期末期末期末………呜啦啦……咳咳,唱歌唱得我嗓子疼。)
第一百二十三章:非人哉()
时间慢慢过去,那门前始终没有苏潇然的影子,菀萝自然越来越难平静,于是来来回回,静坐不能,倒有几分热锅上蚂蚁的样子。
从苏堇身边转过,菀萝听苏堇打了喷嚏,又嘀咕什么墙角,立马停下,抬手探了探苏堇的额头,“堇儿如何,可是凉了?那挖墙脚又是何意?”
“娘,堇儿没事,只是娘,爹爹前去辞官走的是正经路子,你也别太担心了。”苏堇握住菀萝的手,想要给菀萝一些定心的力量。
而菀萝摇头,“无情是帝王家,堇儿别看国主与你爹交情不错,可若你爹和一国利息相对,他绝对毫不犹豫给你爹捅刀子。”
“若是正午之前你爹还不回来……”菀萝闭眼,下了极大的决心之后才慢慢把眼睛睁开,一字一顿,“娘就……”
“就与堇儿一同住在这里,在这凉国之中,等待机会替爹报仇!”苏堇大概是才到菀萝要说的话,立马打断,让菀萝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娘,之前堇儿已经说过了,如果那皇宫爹难出来,就算你和堇儿一起再去,也不过受制于人,何不养精蓄锐,等待时机呢!”苏堇说得认真,尤其是那双眼,认真得叫人不愿意反驳。
菀萝犹豫良久,最后点头,“堇儿说的是,娘亲会忍住,会继续等的。”
事实证明,苏潇然确实难离开皇宫,苏堇和菀萝等了一整天,到入夜也没看见苏潇然的影子,这种时候菀萝反而冷静了,像变了一个人似的,安静得可怕。
“准备好,下一步,他们或许会挨家挨户的找我们,注意应付吧。”菀萝长呼一口气,对苏堇说了这话之后转身进屋。
绿芙抬头,“小姐,咱们是不是全部易容换面,防备城守军找人?”
“我研药粉的屋里有易容材料,拿出来用吧。”苏堇担心菀萝,交代绿芙之后,苏堇靠近菀萝的屋子。
“娘,你好好休息,堇儿这就回屋了。”听到里面闷闷的动静,苏堇轻轻摇头,最后回到她精心布置的房间,通过暗道去了玉人阁。
月衡从认准苏堇开始就一直待在谪仙居,赶也赶不走,这会儿真认真打扰呢,突然听到什么细微的声音。“咔嚓……”
“是娘……咳,公子啊。”月衡转头,咧嘴对苏堇笑。
苏堇挑眉,“这么晚了,还不睡?”
“啊,我…我睡不着,城守军在搜人,都搜到玉人阁来了。”月衡嘀咕,拉了苏堇到窗边坐下,指着灯火通明热闹非凡的玉人阁,“你看,那些客人都被吓得不敢乱动了。”
“公子你说,他们到底找什么人啊,居然还这么大费周章。”盯着苏堇,月衡用他求知的目光逼迫着苏堇。
“还能找什么人,对他们不利的人呗。”苏堇只是冷笑,没想到国主出手这么快,不过也好,既然国主不留情面,她也不需要考虑太多了。
如果不小心牵扯了无辜的人,比如……秦子夜和他娘,那也对不住了。
“父皇,父皇……你们让开,本殿要见父皇!”秦子夜拼命往宫殿里面挤,那些面无表情的侍卫却好似铜墙铁壁一般死死的把秦子夜拦在外面。
“你们都给本殿让开啊!”秦子夜怒急,却也无计可施。
一个年幼的宫人踩着小步从殿内出来,脸上有些焦急也有微怒,“大胆,你们怎么能拦着二殿下呢,还不赶紧退下。”
来人在国主面前颇为得宠,此刻自然是代表了国主的意思,于是侍卫退下。
年幼的宫人给秦子夜行礼,“哎哟二殿下,你可别喊了,国主传你进殿呢。”
秦子夜轻哼,迈开步子就超过宫人。殿内,国主依旧高高在上,秉辜北擎和卢丞相则一左一右,互不言语。
“父皇。”二话不说,秦子夜眼里含泪,直接就跪下,那膝盖和地面碰撞出的声音,叫国主也忍不住皱眉。
“你这是什么样子,还不赶紧站起来。”国主不满秦子夜的行为,更多的,却是因为猜到了秦子夜来此的目的。
秦子夜甚至懒得去在意秉辜北擎和卢丞相,自顾抽了抽鼻子,“父皇,求你饶过苏将军,苏将军他毕竟……毕竟是凉国的功臣,毕竟……”是你的兄弟。
国主闻言脸色微变,当即喝止,“够了!”
“这一天到晚劝朕的人多了去了,你们当真不知道事情到如今这一步都是他苏潇然自己惹出来的吗,他要是松口,稍微服软,朕还能这么对他?要怪,就怪他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朕……怎么说也是一国之主!”
说到最后,国主突然变换了语气。
“可是父皇,你这么对苏将军,苏堇怎么办,苏夫人怎么办啊……”秦子夜落泪,他好不容易明白了苏堇对他是那样重要,父皇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就这么打破他所有的幻想。
“从他递上辞官文帖开始他就不是凉国的将军了,你就是要称呼他,也别弄错了。”国主猛然拍桌,“朕要你进来不是听你教训朕的不是,朕也不希望你难得的勇气是在这件事情上。你有这功夫,还不如去陪陪你母妃!”
“是母妃叫我来的。”秦子夜啜泣,“母妃叫我给苏将军送药过去,可是那些侍卫不让我进去,我……”我才来找你说理的。
国主阖眼,“既然是你母妃叫的,传朕旨意,准二殿下给苏潇然送药。”
这算得家丑,家丑不外扬,可秉辜北擎和卢丞相愣是面不改色的看完整场戏,一直到秦子夜颤抖着身子出去。
国主平静了呼吸,“卢丞相,关于国典,方才说到了何处?”
“回国主,方才说到……”
有了国主的口谕,秦子夜自然一路无阻,走过长且潮湿到无法落脚的大牢走道,秦子夜终于站到大牢最深处,苏潇然的面前。
“苏……苏将军。”秦子夜小心翼翼,看着几乎是软泥一样瘫在角落的苏潇然,“我是子夜,我……我母妃叫我给你送药过来了。”
苏潇然缓缓抬头,露出那张沾满血迹的脸,“咳…”他的嗓子坏了,声音嘶哑得要命,他说,“替我谢过你鸳妃娘娘。”秦子夜的母妃桃花妖,有国主赐名桃鸳,唤作鸳妃。
秦子夜抽噎,然后轻喝牢头,“还不赶紧把门打开。”
牢头不慌不忙,心里不屑秦子夜,可苏潇然么,牢头还是有几分佩服的,于是出言提醒,“还请二殿下注意着,苏…他的伤在衣服能遮到的地方,血肉模糊,希望二殿下小心一些。”
“哦,对了,听闻二殿下担小,可别被吓哭。”牢头开门后靠着铁门,有意无意的打量秦子夜。
秦子夜咬牙,也不应声,只顶着浓郁的血腥味靠近苏潇然。
“苏将军,子夜给你上药。”秦子夜蹲下身子,开口取得苏潇然的同意。
“有劳二殿下。”苏潇然张了张干裂的嘴唇,甚至有血丝从唇瓣裂缝溢出,“只是苏某已经不是将军,二殿下……咳,莫要称呼错了。”
“在子夜心里,苏将军永远都是苏将军。”秦子夜抬手,触碰到苏潇然的衣裳,“子夜要开始了。”
苏潇然的衣衫是被血浸透,又粘在伤口上,秦子夜轻轻一扯就感觉扯开了苏潇然的皮肤,颤巍巍的停手,连话都带着颤音,“苏将军……子夜不是有意的。”
就那一下,秦子夜看到苏潇然背后再次溢出鲜血,止也止不住的那种。
那第二部分的受刑,不知道是国主顾及苏潇然的面子还是顾及他贤君的名头,虽然把邢架抬到了众人眼前,可最后关头,国主是遣退了百官的。
除了国主和执刑的刑手,除了承受一切的苏潇然,再没有其他人知道苏潇然究竟经历了什么,给苏潇然上药的秦子夜只能猜测,那是非人的折磨。
只是没想到,做这些的,是自己的父皇。
秦子夜垂头,“对不起,苏将军。”
(明天考科二……好害怕。)
第一百二十四章:她是很活泼的()
城守军以捉拿逃犯为由,开始了搜捕,搜到末沽街已经是深夜,苏堇刚从玉人阁回来,就听到敲门声。
“城守军捉拿逃犯,为了你等安全,还请速速开门,让我等搜查。”苏堇听声音,知道是当初她从狐岐山回来时遇到的那个想巴结她的城守军小将。
易容之后,苏堇轻轻推门走出房间,知会绿芙打开院门,菀萝踩着步子从屋里出来,易容之后又穿了寻常百姓的粗布衣裳,没了那股子引人注目的张扬,菀萝像极了小户人家的媳妇儿。
“来了来了,这大半夜的,不知是什么逃犯跑出来了。”绿芙故作恼怒,摆出寻常人家敢怒不敢言却还忍不住的小小泼辣劲儿。
一把开门,绿芙盯着为首的城守军小将,“这位军爷,请好好的搜查,一定要把那些逃犯搜出了。我家小姐自幼身子虚,可不能受那些逃犯的吓。”
苏堇是故作可怜依偎在菀萝身旁,城守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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