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什么气?挨打的是你,你个笨蛋!”
孙烙想想,心里还是有气,侧身抓着她胳膊语气特严肃的训话:“安以然,你以后给我放聪明点,要有人再打你你就给爷打回去,给劲儿打,有爷给你撑着,谁欺负你,只管报上爷的名字。你看你爸对爷都客客气气的,可见小爷我还是有些名头的,知道没?”
安以然抿着唇抬眼望他,忽然想起钱丽一句口头禅:孩子,你执念太深了。
脸上带着浅浅笑意,“嗯,知道了。”
虽然她嘴上应着,可孙烙看她那样子压根儿就是在敷衍。哪里听进去半分?无奈的叹气,气息在冰冷的空气中清楚的呈现出一圈一圈的轨迹。
“我送你去医院,这脸可不能马虎。”孙烙压着声儿又恢复了那副吊儿郎当的样,手依然恰到好处的搭在她肩头,既不至于太亲近令她不适,又不会太疏远。
“不用的。”她轻声拒绝。
“荣你拒绝吗?你这是没把我当朋友是吧?”
“不是”
一高一低的身影渐渐走远,一高一低的声音也渐渐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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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妻 15,迷上了()
安以然认识孙烙有好几个年头了,那时她还在京大附中,上高二你好,下一任男友。钱丽和她都是从京大附中直接考上京大的,所以两人关系一直很好。
遇到孙烙也是在冬天,那天是周末,钱丽和安以然从小吃街回学校时想起包忘在烧烤店里,钱丽让安以然在原地等她,她回去取包。安以然站在路边,站得久了所以抬眼四下张望,这时候看见蜷缩在商场外的孙烙。安以然虽然善良,可也不是同情心泛滥的人,大概是看到孙烙浑身的伤所以动了恻隐之心。
当时她走到孙烙面前,第一句话就说:“我请你吃酸辣粉吧,吃了会暖和点。”
他穿得太少了,大冬天的就一件衬衣,还带着血。对于他的身份她半点也不好奇,只想请他吃酸辣粉驱寒。
而孙烙抬眼看她,她就那么微笑着等自己回应。他还记得她的眼睛特别干净,仿佛被冰雪洗净过一样。五官很精致,可让人最先映入的印象却并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气质,那种古典又淡然出尘的气质,微微一笑,如同阳光照来一般温暖。
他点头答应,沉默的跟着她走。
很久后她才知道,那晚孙烙身上的伤,是被他父亲抽的。
本来是萍水相逢,若不是半年后孙烙再次出现在她面前,安以然几乎都忘了这个人。
第二次见面,他依然窘迫,好的是身上没有伤。安以然笑笑,还是请他吃了一碗酸辣粉。他只说了声谢谢就离开,第二天又见,几乎是专门为等她的,见她时第一句话就是:
“请我吃酸辣粉吧。”
“好。”安以然笑着答应,脸上一片柔和。
那之后她似乎招惹上了麻烦,孙烙隔三差五的出现,无一例外的要她请吃酸辣粉。孙烙从没想过她是否有多余的钱来请他吃粉,早就派人查过她是安家女儿,只为有理由见她,所以蹭吃蹭喝变得很是心安理得。
直到后来安以然皱着眉头一脸纠结又难为情的和他商量:
“你,你能不能少吃一点?你别介意,我不是不愿意请你,我是觉得,我们可以分着吃一碗粉,然后再买两个饼吃。不用担心吃不饱,我们学校后门的饼很大的,肉馅的才只要一块钱一个。你看,一碗粉加两个肉饼才八块,两碗粉的话就要十二块,所以”
孙烙傻眼,半天才听到自己的话:“你爸爸不是安启泰吗?”
安以然惊讶,似乎在奇怪好像她没告诉他她爸爸是谁,又或者,她什么时候说过她忘了?
她点头,然后微微红着脸说因为开学拿了奖学金,所以没再跟家里拿生活费,而且郑重其事的说她已经长大了,不想让家里操心。
孙烙听得心里很不是滋味,安家也算得上富豪之家了,他是真没想过她的生活状态是这样的。
那之后孙烙又是很长一段时间没出现在她面前,再之后他的出现,总是在她遇到这样或那样的麻烦时,而她的麻烦总是在他出现之后便迎刃而解。
孙烙总在想,要不是他被老头子赶出国,安以然怎么会被谢豪那王八孙子捷足先登?当他在国外大显身手后终于得到老头子的特赦令回国,可他再站在她面前时,她的眼里已经看不到别的男人。
安以然脸上的印子依稀可见,所以从不化妆的她不得不薄薄涂了层粉底遮瑕。
孙烙在她楼下等着,看见她下来立马上前拿过她手里的包:
“我来接你上班,上车吧。”
安以然笑着说,“不用了,很近的。”
是很近,两条街,过人行天桥就到了,最多十分钟。要开车的话,七绕八绕加上红灯、停车时间得多花一半。
“昨晚才说过,拿我当朋友就不要拒绝我的好意,这是朋友分内的事。”孙烙拉着脸子装得跟真的似地,把她直接搁车里,人坐进去看她。
安以然看看时间,脸上有为难,可到底没说话,只能无奈的上车。孙烙看她乖乖上车心里偷着乐,安以然这人不能总顺着,更不能逆着,得恩威并施。
可当孙烙在半小时后才找到停车位时终于恍然大悟她上车前那副欲言又止的为难样是因为什么,可她宁肯迟到也不忍让他失望,孙烙心里不好受,他只是想她为她做点什么的,唉
安以然拿着包跟孙烙挥手道谢时看他阴沉的脸,温和的说,“没关系的,你别在意。”
孙烙点头,“你快进去吧,我先停车。”
安以然笑着答应,转身小跑着进了书城。
孙烙心情十分不美丽,弄不明白自己能在商业上有翻手为云的本事却总在她面前跟个智障一样,大力拍了下方向盘念了句:真是没用!
据说孙烙也是拿过工商管理硕士文凭的,虽然学历摆在那儿,可这人一看就知道跟“文化”二字搭不上边。
然而孙大公子最近转性,天天往书城跑,美其名曰修身养性。最近受孙烙“熏陶”,孙氏地产刮起一阵浓厚的文学风,不管总公司还是分公司,就那空气里都飘着一股书卷气息。
魏峥走进孙氏地产大楼,入眼就是几幅巨大的书法,接待大厅里的背景墙换成了书墙,看起来煞是壮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进了国家级书城。魏峥愣了两秒回过神来,还是抵不住好奇走过去,伸手拿了本书出来,嘿,还真是书。
多少老板办公室里也弄书墙,以此彰显其深厚的文化底蕴,可那多半都需的,要么是无字天书要么是空壳儿。所以魏峥在看到这些书后是真诧异了,孙家那位还真舍得。
魏峥上楼直奔孙烙办公室,安以镍正好同他交错。安以镍这已经是第三次无功而返,想着孙烙之前的表现,所以安氏这次卯足了劲儿想拿到孙家的项目,怕投标不中,便亲自来套套话,走个情。可眼看投标日期将近,他连孙烙的面都没见到。
孙烙的助理见魏峥来,神色瞬间严肃恭敬起来,与刚才对安以镍的态度截然相反,远远就招呼上去:
“魏先生来有什么事吗?”
魏峥微微点头,魏峥也甚少在国内露面,可在京城的大家族里都是知道魏峥这号人物的。魏峥的身份来历很神秘,据传身手相当不错,也很有本事,但他只为一个人效力,那就是沈祭梵。只要魏峥出现,无疑那是代表沈祭梵的,所以袁助理见除了恭敬外大多是诚惶诚恐。
“孙总在吗?”魏峥问。
袁助理亲自上茶,小心又恭敬,赔笑着说:“魏先生,很是抱歉,孙总这几天都不在公司。魏先生有什么事尽管吩咐,我会第一时间为您向孙总转达。”
魏峥一听孙烙不在,便不再多停留当即起身准备离开,“不用,沈爷让我来慰问孙总可安好,没有别的事。既然孙总不在,就不用专程告诉他了。”
袁助理听说沈爷竟然让魏峥来慰问老板,当下觉得倍儿有面子,忍不住透了个八卦:“我们孙总最近正春风得意呢,迷上了个书城的图书管理员,这不,每天来回的跑”
魏峥听着没在意,微微点头后直接离开。后面袁助理满脸汗,直后悔多嘴嚼舌,她刚才那话指不定让人觉得她这人多八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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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妻 16,沈爷的直觉()
孙烙这些天天天出现在安以然身边,安以然知道他挺忙,让他别再来夫军耍流氓。孙烙正儿八经的说:
“我是来看书的,你没发现我身上潜在的文化气息?我知道,其实你就是瞧不上我是吧,认为我这人浑,哪里会是看书的人,你心里一直打着问号儿吧?”
安以然被堵得哑口无言,一脸的尴尬。别说,她还真这么想的,因为孙烙这厮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坐下来看书那型。
孙烙看她面露尴尬没出声,又立马给自己找退路,说:“成,你怎么想就怎么着吧不过我这人你也知道的,脸皮忒厚,当然不会因为你不待见我就不来了,我看书长的是自己的学问,所以,以后,你就当不认识我,我也当没看见你,省得某人在哪儿纠结半天。”
安以然尴尬更甚,好吧,她想多了,他来这里跟她无关。可每天看他买书那股狠劲儿心里挺难受,一直想问:
“你是不是要开家图书馆啊?”他这些天从书城运回去的书加起来够一卡车了,倒是令书城社长高兴得很。
“不是。”孙烙回应,可话一出,眼前一亮,觉得开家图书馆也不错啊,到时候让她给他做事,他也不用来回跑,几划算来着,“嗯,在筹划。”
“哦。”安以然应着,再没别的话了,孙烙气得咬牙,抓着她胳膊低吼:
“安以然,你能不能多长点儿心啊?”
安以然听得莫名其妙,被抓痛了,皱着眉不客气的扒开他的手,说:“痛了。”
“痛了活该。”孙烙沉下脸去,松开手,斜着不待见的眼神儿一下一下朝她看去。
安以然今天晚班,九点半才下班。孙烙坐了一整天身体都坐残了,直感叹文化人真不容易,这哪是人干的事儿?他就是个坐不住的主儿,让他硬坐一天那还不如直接给他两刀来得痛快。
几乎是蹦着走出去,双手撑在前台,头微微前倾欺近正埋头整理的资料的安以然,疲惫又带着解放的欣喜:
“以然,请我吃酸辣粉吧。”
安以然静静的后退了些拉开太近的距离,说:“不要。”
“为什么?”孙烙几乎以为听错,她怎么会拒绝人?安以然竟然会拒绝人?
安以然确实不大会拒绝人,可这也看对象的,她终于抬起脸来说:“你又不是没钱,你比我有钱太多了,为什么要我请你?”
他从来没告诉她他是谁,她没问过,所以尽管认识这么多年了她对他一无所知。要不是那晚他忽然出现在安家,她可能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
她话一落,孙烙眼里登时贼亮,发射出来的亮光能扎人那种。他喜不自禁,可算不枉他坐了一天,竟然有意外收获:安以然竟然会斤斤计较,会小肚鸡肠说这些话?
这绝对是一重大发现,这么多年了,他几乎就以为安安静静、不胡闹不撒娇、为人正直善良就是她安以然。人类有的任何阴暗面,她都没有。可是,他今儿发现什么了?
这姑娘原来是凡人啊!
立马觉得他跟她般配了,曾经是因为她太美好,尽管心里装着她,却不敢太接近,因为和她在一起他自惭形秽。她是圣洁的精灵,那么他就是黑暗的恶鬼。可现在,一切都不是问题!
孙烙那贼眉鼠眼的目光上上下下打量着安以然,觉得她可爱极了。
“要不这样,安以然,我请你吃?”孙烙抛出诱惑。
“好。”确实饿了。
安以然收拾着台上的东西,关电脑,孙烙一边心情颇好的等着。
书城位于京城最大的商业街,和大型商场连在一起,周边有各大贸易公司证劵大楼商贸大厦。
魏峥开车正好从书城外面经过,在等红绿灯时魏峥忽然想起孙家公子的事儿,从后视镜里偷偷观察了眼坐在后方安全座的沈爷,顿了下,状似不经意的溜出个八卦:
“听说孙烙少爷最近在追求书城的一个小职员,为此还把孙氏地产大楼装得跟书城翻版似的。应该就是这家书城吧”
车后座的男人有着得天独厚的自身条件,身上是亘古不变的黑色手工西装,剪裁得体,面庞刚毅酷硬,眸光锐利无比,就是这样安静的坐着,那份与生俱来的独裁者的霸气依然存在。
“话太多!”沈祭梵微微拧眉,虽这般出声,却将目光从电脑上移开,淡淡的扫向外面。
只怪他那视力是该死的好,竟然看清了孙烙对面女人的脸。淡然的气质独一无二,抬脸之时正浅浅的笑着。
沈祭梵瞬间脸色暗沉,关于某夜的记忆如潮水袭涌而来。
目光阴鸷而冷戾,怪不得那晚他觉得这女人眼熟,似曾相识果然是有根据的。原来是孙烙看上的那人,可不是见过?当晚还看场了好戏。
安家安家!
车子开动,沈祭梵缓缓撤回视线,面色无半分异样。
安以然跟同事打了招呼,拿着包离开,孙烙伸手把她包抢了去,说,“我们京大附中的美食街?”
“好啊。”有点远。
一小时后,两人坐在街边,两碗热腾腾的酸辣粉很快上桌,孙烙又加了几样凉菜,拿着筷子“哧溜哧溜”的大口吃着,看样子像是饿极了。相对于孙烙,安以然吃得就安静多了,时不时抬眼看他,挺不明白,他怎么会喜欢吃酸辣粉的?
吃一半时候,孙烙起身撩开小矮凳往另一家摊位走去,哪家的卤味味道不错,孙烙让人切了半斤肉和各种凉拼,拌匀了调料拿着又坐回去,把卤肉放桌上又拌了拌,尝着味道还行,然后直给安以然夹去。
“多吃点,太瘦的人容易受冻,这么冷的天儿,身上没点儿能量怎么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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