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在那里,已经像是个真正的帝王。
“怎么?朕这个皇帝的话。你们准备一句都不听了吗?”
没有人说话,依然是跪在那里,但态度很明显,根本就不会执行他做的决定。
政权交叠的初期。哪里有那么容易。
这一切,柴绍自然能够预想到。
只不过
愈是这样就愈是要拿出最强硬的态度,不惜用武力值镇压。
“来人,将吏部侍郎黄庆拉下去,就地处决。”
整个吏部几乎都在萧权曾的控制之下,吏部尚书和侍郎等人自然是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吏部尚书白启明,暂时没有机会动他,但是黄庆嘛
这不是还有一个董岩在那里跪着吗?
杀鸡骇猴,这个时候是很有必要的。
黄庆自然是不服,但赵晚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几乎是拎鸡仔一般,将死命挣扎的黄庆给拎了出去,手起刀落,一条生命很简单的被收割。
飘在宣政殿的杜方捂住眼睛,表示这实在是太凶残了。
得亏他早死了。
咦,不对啊。
他是保皇派啊,他是为了陛下的崛起而死亡的,等下次陛下能够看到他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请求陛下给他立碑著传啊。
想想还是很美腻的。
柴绍这么一搞,就是连萧权曾都有些懵逼,太凶残了。
哪有说砍就砍的道理。
不仅仅是黄庆,之前被董岩爆出来的几个人,也相继被赵晚晚给拖了出去,死的不能再死了。
淮阳侯扬声道:“陛下怎可如此弑杀?”
穆青不冷不淡的回道:“为什么不能杀?这一个两个的尸位素餐、脑满肠肥,不晓得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祸害了多少黎民百姓。”
他站出来跪在地上,高扬着声音道:“陛下英明。”
“微臣恳求陛下彻查朝中上下人员,一旦发现有不法之人,立刻就地正法。”
正法你老祖宗啊!
一次还不够啊,还特么要劝谏第二次,穆青脑子这是完全坏掉了吗?
忠心耿耿可不是这个样子。
很不幸的,穆家十七八辈祖宗再次被拎出来轮了几十遍,然而这并不能阻止穆青的慷慨激昂,他吐沫星子飞溅:“微臣希望有朝一日可以看到一个满是清明的朝堂。”
清明你妹妹啊!
回家过你的清明节吧。
逢年过节我们会给你烧纸的。
所有人的全部精神都放在了吐槽穆青身上,至于陛下的弑杀只要不杀到他们头上,谁在乎啊。
如此
官员位置又空出了接近十几人,加上上次的十六个,几乎有三十多人位置急需要填补。
柴绍一一的发布了调令。
这些人原先的官职并不高,甚至有几个仅仅只是一方县令,然而经过这次升调,官职至少涨了四个品次。
更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被柴绍提拔上来的三十几个人,几乎全部都是年轻人。
最大的那个,也不过才四十岁。
王太后冷笑一声。
原来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将他的人光明正大的安插进来啊。
怎么这么愚蠢呢。
他以为只要将人提到这个位置就可以了吗?
“半个月只能,能不能将这三十几个人全部弄下去?”
或者暗杀,或者排挤掉
可以用的办法实在是太多了。
萧权曾想了想,从外地调来的那十几个人可以在路途上截杀,现在在京城的这十几个,即便进入到相应的部门,他们也不会让这些人接触到真正的核心。
他点了点头。
不过,怕的就是柴绍早就有所预防。
“就怕他不预防。”王太后幽幽的说道。
还有那个穆青。
经过今日,她算是想明白了,穆青根本就是故意将所有火力值都集中在自己身上的。
既然如此,她就成全他。
王太后眸中闪过一次阴冷,随后细细的和萧权曾交代几句,便轻轻的闭上眼睛,重新躺了回去。
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
既然柴绍不想让她出现,那么她就不出现,且让他自顾自折腾去吧。
萧权曾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最后扭身离开了。
待他走后,王太后嘲弄的勾勾唇角,意义不明的哼了声。
还有什么事情有纰漏吗?
柴绍坐在那里,一一的用诛杀笔在纸上画圈圈,每一个圈圈都代表了一个环节。
一路画下来,好像并没有出错的地方。
现在唯一需要提防的便是母后的反扑了。
这三十来个人
希望能多留下几个。
只要能超过五个站稳脚跟的,他这一个多月的力气就没有白费。
等等吧,很快就会见分晓的。
他搁下笔,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忽然便有些无所适从。
想去
看看母后。
(。)
ps: 感谢小酒和壹一角角的礼物,以及上章的bug以及稍作了修改,妹子如果想看可以重新弄一下,不过其实就修改了那么一两句话,结果还是一样的,么么哒
120 心慌意乱了哦()
只是王太后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柴绍的求见。
他定定的站在寝宫门口,心底深处弥漫着无尽的荒凉。
他做错了吗?并没有,即便是没有他,母后也不会要找个孽种。
更何况,当初做这个局的时候,他并不知道王太后会身怀有孕,按照他一开始的设想,他会用别的方法,将她拖住。
所以无论如何,两人总会走到这一步。
但虽然想的明白,事到临头依然有些不知所措。
许久之后,柴绍转身离开,漫无目的的在宫中行走,但思绪依然是繁芜杂乱。
最后他还是选择了出宫。
沈含祯终于把木板给拆了,虽说行动依然不是很随便,但至少看起来不再笨重。
他美美的靠在那里看书,间隙瞅一眼独自练字的沈含章。
待她一张大字写完之后,他不抱希望的取过来,随即惊讶的发现,自家阿姐写的字竟然颇为好看。
不不,不仅仅是好看。
能够看得出,她现在虽然笔锋稚嫩,但是大开大合之间却十分凌厉,假以时日,她的字定是会分外好看。
只是有点不像女孩子的字啊。
太咄咄逼人了。
不过想到她前段时间的奇幻遭遇,沈含祯了然的撇撇嘴巴。
哼,一定是跟那个死胖子学的。
没想到他人长得不咋地,嘴巴又如此恶毒,但字却如此开阔大气。但就算如此,他也不服气。
尤其是只要想到,他以后就要在死胖子手底下做小弟,整个人就心塞的不要不要的。
嗷呜,不想做官了。
回家种地得了。
沈含祯小脸紧巴巴的,十分不赞同的表示:“阿姐啊,咱能不能换个字体练。”
“我觉得这个挺好啊。”
换个球球啊。
她好不容易才写成这样的好伐?被小壮壮用皮鞭抽了两个月好伐?
多少辛酸泪啊,多少仇和恨啊!
沈含章翻了个大白眼。她是有多憨啊,虐着虐着竟然喜欢上了?
大写的蠢货。
怪不得小壮壮老是这么骂她。
哼!
她重新拿出一张纸,噘着嘴巴继续写,然而写着写着。她蓦然发现,后面几乎写的全是柴绍的名字。
疯了疯了,要疯了。
这死痴汉是谁啊。
心跳加快个毛啊!
她心虚的瞥了一眼沈含祯,慌忙拿过另外一张纸将这张覆盖住,控制不住的红了脸颊。
还好沈含祯看书行至精彩处。整个人沉醉在其中,根本懒得搭理她。
她这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偷偷摸摸的将写满柴绍名字的宣纸给折起来,塞到袖口处。
然后专心致志的继续动笔。
没大会儿,翡翠来请,说是柴绍到了。
沈含章胸腔出突地一跳,有些惊慌是抬眸,连忙摆摆手道:“不见不见,就说我不在。”
这是她
在确定自己感情之后,这是在曾经清晰的亲吻之后。柴绍首次出现,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手忙脚乱到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本能的就想逃跑。
啊啊啊啊啊啊!
她这个蠢货。
她逃个球球啊,这是她家啊。她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见,他能把她怎么地。
沈含章深深呼吸,努力抑制住心中的紧张,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不应该是这样的。
她就算不高贵冷艳,但至少也要从容淡定啊。跟个傻子似的面红耳赤几个意思啊。
上次都没有这么慌张啊,这次是什么啦?
而且她都还没有见到他呢。
沈含章以头抢地,恨不得直接昏厥过去。
要么实在非要见的话,能不能像之前一样将整个屋子遮起来。黑暗中他应该看不到自己红红的脸颊吧?
不不不不该是这样的。他们身份悬殊,她完全不能见他。嗯,对,绝对不能见。
不过短短一瞬间的功夫,沈含章脑中如同被风暴袭击,想了许许多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然而最后
她终于还是在叫住了准备离去的翡翠。说道:“请他过来吧。”
嗯,也是挺不容易的,自由来往如他,这次竟然知道请示了。
唔,勉强见一次呗。
沈含章清了清嗓子,小下巴高高抬起,做出一个高贵冷艳的表情。
倒是沈含祯气的扔下手中的书,哼道:“来什么来啊?阴魂不散嘛这人。”
“他是不是脑子有毛病啊,如果真的喜欢你就乖乖的娶回去,别把人丢在外面给养个外室一样。如果不喜欢,就别整天来恶心人。烦死啦。”
完全不欢迎好吗?
“你知道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去去去,回你屋读书去。”
沈含章老羞成怒,瞪着眼睛赶人。
他怎么不知道?
他已经十三岁了好伐?他来盛京的时候,邻居家的小妹妹已经红着脸向他表白了好伐?
沈含祯嫌弃的翻白眼,说道:“也就只有你不懂吧。”
“反正我就是不喜欢他,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嫉妒嫉妒很嫉妒。
臭着嘴巴打击他,还想和他阿姐那啥啥,世界上哪有这么美的事情。
沈含章暗搓搓的坐在沈含章身边,表示宝宝不走不走就不走,誓死做那最闪亮的小星星。
“”
这死孩子!
怎么变得一点都不可爱!
不晓得我会很尴尬吗?
现在打死他还来得及吗?唔,好像来不及了。
门口传来脚步声,两姐弟齐齐抬眸,便看到了和预想当中不一样的柴绍。
她知道柴绍整个人都瘦了许多,虽然上次不过只是瞥了一眼,但那个模样却清晰的记在了她的脑海中。
而现在的柴绍
却比上次还要瘦。
不仅仅如此,他的双眸赤红,眼底带着淡淡的黑眼圈,像是许久许久未曾入睡。
更重要的是,他的身上带着股上位者的威压。那是她曾经在王太后身上所感受到的威压。
以往柴绍身上虽然也曾有过这种逼人的气势。然而却从未有像现在这么明显。
沈含章咬咬唇角,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只能尴尬的笑了笑,朝着柴绍招了招手。
但随后她又觉得这样是不是太随便,她要不要起身去迎迎他。
沈含祯的冲击更明显。
他上次见柴绍陛下的时候。这人抬着下巴仰着鼻孔,很是令人讨厌的指手画脚了他的人生,他所骄傲的文采。
现在想想也依然可恨的不行。
但眼前这位哪里还有之前讨人嫌的模样啊,明明白白的就是上位者。
让人忍不住想要臣服的那种啊。
嗷嗷嗷,宝宝有些方。想要离开此地,不晓得还来不来的及。
可就在他想要远离沈含章的刹那,柴绍忽然朝着他们笑了笑。
不过须臾之间,他整个人的气势就发生了变化。
不在高高在上,不在气势逼人,而是变得春风和煦温暖如风起来。
当然在沈含祯看来,就是欠揍欠揍很欠揍,笑屁笑,牙比别人白啊。
他暗搓搓的翻个白眼,表示了深深的鄙视。
哼。一见女人就腿软,注定是个昏君。
柴绍眸光淡淡的撇过来,凉凉的落在他的身上,让沈含祯小身躯抖了抖,哎呀,他该不会是听到自己说他坏话了吧。
此地不宜久留
毕竟自家阿姐忒不争气,两只手都搅在了一起,离得这么近他都能听到她‘噗通、噗通’的心跳声,脸也红彤彤的,像是要爆炸开似的。
他再继续留在这里。阿姐估计会尴尬死。
嗯,他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贴心最可爱的弟弟。
才不会承认,刚才他从陛下的眼中看到了威胁呢。
哼。
沈含祯一瘸一拐的离开,那背影无比的凄凉和酸楚。自家养了那么多年的肉马上就要被人叼走了,能不酸楚吗?
他那个傻阿姐哦,都没有发现他人离开好伐?
更酸楚了。
晚上做饭的时候让翡翠不要放醋了,他已经酸够了。
沈含章手指头扭在一起,眼神左瞥右瞥,就是没好意思直视柴绍。
直到他走上前来。低着头看她,问道:“在练字?”
“对啊。”沈含章清了清嗓子,故作淡定的哼唧一声。
高贵冷艳走起。
你可以的,沈含章。
柴绍低低笑了两声,随手去翻检桌上的几张字,边看边点评道:“退步了啊。”
“怎么可能?”
沈含章抬头瞪他,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精神的不得了。“我有天天练字的好吧。”
咳咳,有点心虚。
柴绍咳嗽一声,实事求是的在其中一个字上面点了点,说道:“你以前写这个字,笔力没有这么重,还有这个撇,写的太紧凑了。”
这人
脑子有坑啊。
好不容易见一次,能不能不要上来就批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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