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镜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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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镜台-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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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相见恨晚() 
这难道就是从前提到过的那幅梅竹图?

    它竟然在梁公子这儿!难道梁公子就是月映所说的朱淑真她之前从未谋面的友人?

    即便未曾见过面,但他们的关系也一定很好吧,不然朱淑真也不会把这幅画送给他。

    怪不得上一世朱淑真和梁公子会有后头那一段,他们二人从前就是有交情的嘛。

    正想着,身后忽然传来梁公子的声音,他问道:“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我偷瞄了别人的书房,竟未感到心虚,反问他道:“你走的是左边?”

    “是呀。”他说着,也进了书房。

    见我身子朝着那幅画站着,他神色一愣,说道:“把这幅画挂这儿合不合适?”

    “嗯,合适。”我讷讷道,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这是他的地盘呀,他要挂哪儿难不成我还做的了主?

    “你见到这幅画一点都不惊讶?”他问道。

    我为什么要惊讶呢?我一脸不解地看着他。

    “这是你画的。”他说道。

    “我知道呀。”我眨了眨眼睛。这是朱淑真所作,也就是我画的,这件事需要我觉得奇怪吗?

    “你记起来了?”他忽然激动道。

    “记起什么?”我一脸懵。

    “你把这幅画送给了我。”他的眸子灿灿的,表情依然很激动,“那个时候的事。”

    我知道这幅画是我送给他的呀,不然它怎么会挂在这儿。但听他的意思,好像我不知道这幅画是自己画的、自己把这幅画送给了他一样,好像好像我在他眼中是失忆了?

    当然,我这不叫“失忆”,我是根本就没有二十六岁之前的记忆罢了。

    那他激动成这样是想向我表明,他就是我那个未曾谋面的友人?

    他以为我不知道,但其实我早就听月映说过这件事了。

    我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打从看到这幅画的时候我就知道了。”顿了顿,又补充道:“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见过你。”

    他没接话,眸中闪过一丝失望。

    这是在怨我没有像他这样表现出“相见恨晚”的激动之情来吗?

    想想后,我笑着说道:“没想到我与梁公子还有这样的缘分。”

    他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转身朝门外走去,道:“去前厅那儿吧,说不定你的丫鬟已经到那儿了。”

    我也忙走了出去,沿着廊道一直往前走。

    进了前厅,月映已经在厅里了,正立在窗台前。

    听到脚步声后,她转过身来,与我道:“珠娘过来看看,这木楼下还有一个小园子呢。”

    我闻言,走到窗前一看,见楼下的园子里植有梨、海棠、石榴等树,旁边还有一片小花圃。

    这时,木楼中响起“嗵嗵”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在往楼上来。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见席安走了上来,与梁公子道:“公子,酒菜已经摆好了。”

    梁公子朝他点了一下头,又看向我道:“去楼下吧。”

    下了楼,见楼下也是一个小厅。席安将月映带去厨房吃饭了,厅里就我和梁公子两个人。

    梁公子请我落座,自己也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了下来。他一手执壶,给摆在我面前的酒盏斟满了酒,笑着道:“只此一杯。”

    今日是一个值得庆贺的日子,本当开怀畅饮,但他又知我不胜酒力,所以才这样说吧。

    我回了他一个笑,又端起酒盏,嬉笑着与他道:“贺喜梁老板!祝生意兴隆、红红火火!”言罢,饮了一口酒,入口便觉甜软,这应该是甜酒。

    梁公子也笑着饮了一杯,说道:“日后还请娘子常来捧场。”

    常来捧场?那我日后岂不是要和他常来往了?虽然在金梧酒楼的时候就已把话说通透了,但我心里头还是有一些顾忌的。

    可人家现在正值兴头上,我总不能又把前番那些拒人千里之外的话拿出来说吧。

    我思忖了一下,笑着回道:“一定一定。”暂且先这么说着罢,到时来不来不还是由自己决定嘛。

    饮完一杯酒,梁公子忙招呼用菜。桌上摆着一盆冬瓜炖排骨、一盘蒸鱼、一盘炒豆、一盘粉蒸虾,看着就很可口。虽然厅里就我们两人,但我未觉尴尬不妥,痛痛快快地用完了饭。

    丫鬟进来撤了杯盘碗盏,梁公子让人泡了一壶玉叶长春端了过来。

    闲聊到半下午,我觉得是该回去了,便向他告辞了。

    出了玉茗堂,找到蓝府的马车,车夫已经在上面坐着了。月映和我上了马车,不到半个时辰,我们便回了蓝府。

    刚下马车,便见两乘凉轿也停在了蓝府的大门前,后面的凉轿看起来简朴一些,前面的凉轿看起来要讲究一些。

    正纳罕着,后面的凉轿里下来了一个女子,是莺巧。

    莺巧见着我,先走上前来福了一礼。

    我在心里揣测着,这前面的轿子里坐的应该不是婆婆,否则莺巧不会先上来给我福礼,再者,婆婆身边服侍的人一直是梅香,不是莺巧。

    那这轿子里坐的是谁呢?

    我一时好奇,问莺巧道:“是哪家的娘子上门来玩吗?”

    莺巧答道:“是葛家大娘子。”

    “噢。”我心里忽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莺巧去了轿子旁,将雲青从轿子里扶了出来。

    雲青下了轿,一副哭哭啼啼的形容,这与她素日里喜悦的模样大相径庭。

    她见着我,忙用手绢擦了泪珠,缓步向我走来。

    我觉得奇怪,便也向前走了几步,问她道:“雲青,你这是怎么了?”

    “嫂嫂,”她垂着头福了一礼,哑声道,“雲青失礼了。”

    我双手将她扶了起来,问道:“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雲青依然垂着头,没有答话。

    立在一旁的莺巧道:“葛娘子在家受了欺辱,老夫人让我将她接到府里住些日子。”

    欺辱?就我所知,这葛家就雲青一个女儿,她爹娘把她当宝贝捧着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让她受委屈?

    我寻思着这事一时半会也说不清,便道:“别哭了,咱们先进去再说吧。”

第四十章 重提假婚约(感谢黑白传说)() 
雲青忽地握住我的双手,哭诉道:“嫂嫂,雲青,雲青再没脸活在这世上了,雲青只有指望义母她老人家和嫂嫂你给雲青做主了”

    她双手紧攒着我的手臂,再加上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这我觉得十分无措。记得我们上次在花园里谈话时,她的表现可是坚毅贞烈、不卑不亢,现下这副形容着实让我纳闷。

    还说什么“只有指望义母她老人家和嫂嫂你”给她做主?我能做什么主?又岂能做的了她的主?

    她说的“指望”不过是指婆婆一个人吧。

    我宽慰她道:“别哭了,你若这样哭下去,到时怎样将你的委屈讲给老夫人听呢?”

    这话果然有效,雲青不再一味哭诉,而是收了泪珠,哽咽道:“嫂嫂说的是,可不能见着义母还这样失礼。”

    对我就可以么?我又不是你的救世主,不要总在我面前示弱行不行?我对你的态度你不是已经心知肚明了吗?上次在花园的时候,我就把话说得很透彻了。当你的嫂嫂可以,但不论你那声“姐姐”叫得多亲热,也别指望我答应了。

    感觉她的手有所放松,我便将手抽了回来,说道:“进去吧,老夫人知道你受了委屈所以才叫人接你过来,现下估计已经在房里等着了,可能正担心着呢。”

    雲青许是感觉出了我的疏离,抬起红肿的眼皮打量了我一眼,然后道:“好。嫂嫂说的有理,雲青受了委屈倒不打紧,可千万不能让义母忧心受累,不然义兄在外头也难安心。”

    我一边走着,一边睃了她一眼,没有接话。心里却不禁想,她这时候提蓝笙做什么?

    去了婆婆那儿,婆婆已在上房的那间厅里坐着了。

    我和雲青给婆婆福了礼。婆婆招呼一脸悲戚的雲青去她身旁,握着雲青的手道:“来了就安心,你先和去厢房里休息休息,饿了就让厨房做吃的,我先和她聊聊。”

    这情景看得我觉得刺眼又刺心。

    不过婆婆口中的“她”是谁呢?是我?即便不依着雲青指称“嫂嫂”,那也该叫我的名吧。就一个“她”,婆婆有必要这样生分吗?

    与雲青说完话,婆婆又与莺巧道:“先把娘子带去厢房里休息,好生照料着。”

    “是。”莺巧应了一声,上前扶住了雲青。两人经过我身边时又给我福了一礼,随后出去了。

    我偷偷看了一眼婆婆,心里纳闷,她是要和我说什么呢?

    婆婆的目光看向月映,说道:“你也先出去吧。”

    怎么要让月映避开去?我讶异地回过头,见月映亦是面露惊色,缓缓矮下身去,看向我这儿。

    “怎么?我的话对你的陪嫁丫鬟不管用是吗?”婆婆忽然道。

    这话里的意思一听便知,月映识趣,忙退了出去。

    我忙解释道:“娘误会了,月映她只是一时没反应过来,并没有不尊的意思。”

    婆婆没有理会我的解释,而是问我道:“你怎的回来这样晚?”

    “我”愣了一下,我说道,“淑真房里螺钿**上的席子用着不舒服,今日出门打算买一张好的回来,可找了许久,没能找到适合的,故而回来晚了些。”

    婆婆默了一会,说道:“你以为,你在钱塘的事我一丁点都不知道?”

    在钱塘的事?为什么突然说到这些?难道婆婆觉得我说的话不可信?

    我尚未反应过来,婆婆又撇了这壶,提了另一壶。

    她淡淡道:“有件事情你可能还不知道。”

    我微微抬头,问道:“娘要说的是,今早原本打算和淑真说的那件事?”

    她没有在方才的那件事上继续追究下去,我忽然感到松了一口气。

    “嗯,”婆婆稍稍扬起下颌,说道,“其实,在你还未进门之前,蓝家与葛家就有过婚约。”

    她指的是蓝笙与雲青从前的那个假婚约?奇怪,她为什么突然和我说这个?

    我顿了片刻,回道:“淑真知道。”

    “你知道的跟我要和你说的并不一样。”婆婆道。

    我大觉惊诧,惶惑地眨了眨眼。心想,难道蓝家与葛家除了这个假婚约还有别的婚约?

    婆婆的目光中有不容置疑的意味,我愣了半晌,垂下眼皮,道:“三郎曾和淑真说过,之前常公子一直纠缠雲青,雲青不堪其辱,曾寻过短见,娘慈悲心肠,不忍见雲青受苦,遂让葛家对外假称,雲青与三郎定下婚约,这才解得雲青之困。娘所说的,难道不是这个婚约吗?”

    “我知道三郎把这件事同你说了。”婆婆道,“是青儿告诉我的。”

    雲青告诉婆婆的。那这样看来,那天我和雲青在花园里说过的话,雲青也一并都告诉婆婆了。还有元宵夜发生的事,想必婆婆也已经知道了吧。

    “那娘想说的是什么?”我平静道。

    “三郎和雲青的婚约,不是假的,是真的。”婆婆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

    呵!这是要把那个已经过去的假婚约重拿出来说事是吗?

    也是,我嫁过来也快一年了,婆婆和雲青也该着急了。因为我一直对这事不买账,所以才逼得她们将假婚约拿出来说事吧。

    见我没吱声,婆婆继续道:“青儿懂事体贴,我早已有这个打算,与葛家结为亲家。当初两家是诚心诚意定下此婚约的,既是诚心,自然不是假的。”

    我微微笑了一下,道:“那是娘的诚心,并非三郎的心意。三郎与淑真说过,当时他一心求学,从未将此事放心上,娘告诉他,是因为葛家与蓝家有恩,蓝家不忍心见雲青受辱,所以才弄这么一个假婚约堵常公子和众人的口,这个婚约怎么会是真的呢?”顿了顿,又道:“两家甚至都没请过媒人,下过聘礼,不是吗?”

    虽然这个婚约是过去的事情,但也不能让婆婆说它是真的就是真的了。

    婆婆紧抿着嘴,一言不发的望着我,似是在想我怎么敢这样反驳她。

    客客气气多日,终于还是要走到这一步了吗?

    ………我又又又出门了,带着大姨妈在外奔波三日,到九月份才能安定下来o(>;<;)o感谢黑白传说的礼物!真心话,谢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不才在下本娘子我要为你加个更待会还有一章

第四十一章 撕破脸皮() 
我还是想尽力去挽回。

    我谦卑地跪了下去,诚恳道:“娘,若是淑真在别的事情上有任何忤逆娘的地方,您尽管骂我、惩罚我都好,但这在这一样事上,还望娘能成全淑真。淑真不比雲青,不能让娘时时欢心,但淑真自认为,淑真进了蓝家的门,就对娘一直谦恭有礼,虽然偶有过失,但淑真也都尽力改正了。”又抬起眼皮偷偷打量了婆婆一眼,继续道:“往后的日子还长,娘能不能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为家庭的和睦”

    话未说完,婆婆立马反问道:“家庭和睦?你说我不为家庭和睦着想?”

    我深吸了一口气,无奈道:“淑真没有别的意思”顿了顿,又说道:“只是在淑真看来,那样做的确无益于家庭和睦,淑真想说的是这个。”

    “在你看来?”婆婆说道,“在老身看来恰恰相反,你才是最不想家庭和睦的那一个。三郎与雲青早有婚约,让青儿进门是理所应当的事。女子既已出就当为夫家着想,做妻子的进门快一年而无所出应该感到羞愧,听说丈夫要纳妾应当感到高兴。但你却百般阻拦此事,岂不有违妇德?”

    “淑真未能有所出,这一点,淑真感到抱歉。”我轻声道,“但请娘给淑真三年时间,三年后,若淑真”

    “我为什么要给你三年时间?一个健康的妇人需要三年的时间来证明自己?”婆婆讥讽道。

    三年后我肯定会怀上玉儿,我的确需要这么长的时间来证明自己。

    “我问过姚大夫了,他说你体性极寒,难以孕育子嗣。你以为你能糊弄过我?”婆婆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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