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悄悄走到门边用力拉门,果不其然,门被人从外边锁住了。如今立刻回身去开窗,窗子倒是一推就开,只是这是二楼,她望向周琳琅:怎么办?
她一个人跳下去是没问题的,可这不还有周琳琅呢吗?
周琳琅摇头:如果只是为了活命,自然跳下去是首选,可她现在不只是为了活命。
等到武齐被惊醒,匆匆赶过来时,就见周琳琅主仆十分狼狈,不过火热已消,并没烧起来,他大惊问道:“出什么事了?”
周琳琅摆了摆手,道:“不知道是哪儿走了水,我被冒出来的浓烟薰醒了。”她没提门被反锁的事,只不好意思的笑笑道:“情急之下,便和如今一起把门砸开了。”
武齐浓眉紧皱,道:“周姑娘没事吧?”
周琳琅道:“无妨,就是嗓子有点儿,咳咳,难受。”
武齐嘴上说:“真是万幸,周姑娘没事,否则属下难辞其咎。”
心里却道:这主仆也太警省了些,看来下回务必得做到万无一失。
接下来的路程走的就不太平,周琳琅发现,前半截路,把她的好运气全用光了,第二天才走了没几十里路,马忽然就惊了,疯了一样往前疯跑。也幸亏是路上,没多少人,否则不知道要踩伤多少人。
可饶是如此,车里的周琳琅被带得左右前后不停的晃荡,她想抓住个扶手好保持平衡,可惜车里连个抓握的东西都没有。
如今惊恐的道:“姑娘,这样不行,不如咱们跳车吧。”
周琳琅点头,她一点儿都不怀疑如今的用意,虽说待在马车上看似最稳妥,可谁知这疯马会把马车带到哪儿去?
她们二人相互扶着,吃力的挪到车门边,周琳琅看了一眼外头,一咬牙,一闭眼,猛的跳了出去。
如今紧随其后。
周琳琅捂着脚踝,疼的脸色发白。
如今忙过来扶她:“周姑娘,你摔着哪儿了?”
周琳琅看着那疯狂而去的马车,心有余悸的道:“只是扭了脚,没大碍,只是小腹有些坠疼。”
如今看了她一眼,道:“可要请郎中?”
周琳琅和她对视,道:“是,怕是这几天要静养,赶不得路了。”
时遇骑马追过来,看周琳琅坐在地上,心里咯噔一声,跳下马扔了缰绳跑过来,问:“周姑娘,你怎么样?”
周琳琅看着站在他身后居高临下俯视自己的武齐,一副强颜欢笑的模样,道:“我肚子疼。”
时遇脱口而出:“小少爷不会有影响吧?”
周琳琅扭了头,咬牙道:“不清楚,还是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现再说。”她又看向武齐,道:“恐怕要耽搁几天行程了。”
武齐看她那模样,也知道怕是她腹中胎儿不太好,不管武齐心里怎么想,面上十分关切,连声说“不妨事”,很是殷勤的重新找了辆马车,由时遇亲自赶车,将她送往附近的镇子。
自有郎中替她诊脉,只说胎像不好,需要静养。
一时众人散去,药也熬好了,周琳琅没喝,叫如今把药都倒了,自己站在窗前发呆。如今劝她:“姑娘还是早点儿歇着吧。”
周琳琅摇摇头,没说话。如今劝不动,只好作罢。
及至入了夜,周琳琅感觉到榻边有人,猛的惊醒,待要坐起身时,被人按住了肩膀。周琳琅差点儿叫出来:武齐这是再也按捺不住,要亲自痛下杀手了吗?
一只大手径直伸过来捂住她的嘴,周琳琅想挣扎,只只那人凑近了道:“是我。”
周琳琅松了口气,用力掰开顾至的手,愤愤然的道:“你能不能别总这么吓人?”
顾至道:“我哪儿知道你这么警省?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周琳琅:“”他这叫什么话,好像都是她的错一样。
她看着顾至问道:“那你来做什么?”
一时不禁有些突如其来的委屈,她这一路就这么沉默的赶路,也不知道前面还有多少武齐设下的陷阱,这也算了,当初是她自己答应的,可顾至愣是什么都不说,连他怎么安排的从来没跟她提过,既然对她如此不信任,那他又这么利用自己,这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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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脾气()
今天的更新。
周琳琅说完就后悔了,意识到顾至还挨着自己,她猛的一推他,自己则起身赤脚下了榻。
顾至能听出来周琳琅语气里的委屈,他心里滋味难言,既有怜惜,又有窃喜,还有那么一点点得逞的意味,他顿了顿,才不怀好意的道:“自然是来看看你你,看你可还活着。”
周琳琅竖起尖刺,十分冷漠的道:“你放心,我既答应了你,就绝对不会半途而废。除非我死,否则绝对不会耽误你的计划。”
顾至嗤笑一声:“你这话说的,倒像我顾至有多无能废物,连个复仇计划都得靠着你一个女人才能行一样,既然这样,你也别在这儿耽搁了,走吧。”
最后一个字落地,他已经悄无声息的欺近周琳琅身后,揽住她的腰,径直抱起来就走。
周琳琅气恨的道:“你做”
话说到一半,再也发不出声音,只听顾至冷漠的道:“刚才我说过了,带你走,以后我的事,不用你瞎掺和。”
把个周琳琅给气得,她说的是气话,他就不能解释解释?他居然比她还生气,有没有天理?竟然不许她说话,直接点了她的哑穴。
顾至抱着周琳琅,从窗口跳下去,来去无声。
等回到他安身的这客栈,径直把周琳琅放到榻上,替她盖了锦被,转身就走。周琳琅瞪大眼睛望着他的背影,恨不能把他揪回来。
哪有他这样的,就把她一个人扔在这,他一走了之?
似乎能听见她的心声一样,顾至转身又回来了。周琳琅心下一喜,想着只要他把自己哑穴解了,他态度恶劣,行动霸道,她都既往不咎,不和他计较了。
哪成想顾至看了看她,道:“你睡一觉吧。”
周琳琅瞪大眼睛:什么意思?
顾至手,隔着被子点了她昏睡穴。
等到周琳琅一夜睡醒,天已经大亮,她猛的翻身坐起,发现榻上仍然只有自己一人。她翻身下地,才看见脚榻上放着自己的鞋。
肯定是顾至拿回来的。
说明他去而复返,那应该无碍。
周琳琅趿好了鞋下榻,才走出来,就听见顾至说话道:“你醒了?”
“”周琳琅看向他,想说什么,又没说。怨恨他点了自己的睡穴?可不得不说,这是她自从在孙家出事后,头一次睡得这么沉。她已经很久没有睡过完整踏实的觉了。
先前他做的那些都是小事,她实在没必要揪着不放,非和他论个短长。再说以他的为人,他也不可能认错,辩来辩去,还得自己吃亏,受一肚子气。
周琳琅忽的蹙了蹙鼻子,问:“什么味儿?”
顾至闲适的坐在桌边,只袍子披了半边,闻言蹙眉道:“能有什么味儿?你饿了?”
“不是。”周琳琅走过来,道:“是血腥味。”
顾至道:“大抵是客栈杀鸡宰鱼,没处理干净,所以才会有血腥味吧。”
周琳琅坐到他对面,血腥味淡了,却是药味,她扬眉看他:“你受伤了?”
顾至嗤笑一声:“不过是睡了几个时辰,我怎么会受伤?你睡魔症了吧?”
周琳琅被他噎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悻悻的道:“才没有。”她问他:“那边肯定察觉我不见了,现在怎么办?”
顾至道:“不用管。”
什么叫不用管?周琳琅有些急,跟他也说不明白什么,索性自己走。她还没走到门口,就听顾至不耐烦的道:“周琳琅,我说你能不能听会儿话?叫你不要管你就别管。”
周琳琅顿在那儿,半晌才道:“我知道了。”
知道是知道,仍然往门外走,顾至大步踱到她身后,拽住她手臂,声色俱厉的道:“你去哪儿?”
周琳琅被拽得一个踉跄,气恼的道:“我和你什么关系?我去哪儿需要跟你报备吗?既然顾世子的事情已经解决了,我也没什么大用了,那就正好就此分开,各自珍重。”
她猛的一挣,顾至竟嘶的一声,面露痛楚之色,周琳琅脸上闪过疑惑,却很快又归于平静。他肯定是受伤了,估计还不清,可既然他不想说,那就是不想让自己知道,也不要自己管,既然如此,她何必多那份闲心?
顾至道:“我真不知道你又闹什么脾气,说这种气话做什么?你当我能放任你不管,让你一个人走?”
周琳琅深吸一口气,转过头来道:“顾世子说笑了,我有什么脾气可闹?刚才所说的话,也不都是气话。”
“行了。”顾至拽住她的手腕,很是疲惫的道:“周琳琅,我知道我的行动举止有些急躁,让你生了厌烦,可我自始至终都是真心的,且也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用这种激进方式,也不过是想快速的得到你的回应而已。”
周琳琅简直都不知道说什么了,他是真心,她就应该感激涕零,枉顾他对她屡屡的冒犯吗?不是他喜欢谁,谁就必须给他回应的,且他这种霸道的方式,是她一向最反感的方式,她为什么要因为他想得到回应,她便如他所愿给他回应?
不容她多说,顾至道:“我很感激你为我做的,可如果你当我只有这一种办法你就错了,诚然我不想冤枉无辜之人,但我有的是办法快刀斩乱麻。”
周琳琅道:“可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利用我,为什么?”
顾至很认真的道:“因为我不想让你对我生了偏见。”
周琳琅被他那黑沉沉的眼神看得有些不得劲,他目光太沉,她有些承受不住。尽管讨厌他对待自己的方式,尽管讨厌他那种居高临下,施舍恩赐的感情,但真的和他对视,居然很需要勇气。
周琳琅微偏了偏头,道:“我同你说过了,我拒绝。”
“那你为什么生气?”
“我生气,是因为你什么都不说,既然你嘱意把我牵扯进来,我希望你能知会儿我一声,起码让我知道自己下一步要做什么。”
就算他要保密吧,就算他信不过她能守得住秘密吧,可就这么什么都不说,眼睁睁的看在他对方的陷阱里扑腾,很好玩很有意思吗?
从前他就说过,他这人没什么好心,就喜欢考验人性,看世人在万丈红尘里和自己的人性做斗争,要死要活的折腾。所以她很怀疑他的居心。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81章、解决()
又更新晚了,抱歉,今天实在是头晕得厉害。
顾至一点儿都不意外她会再度拒绝,他多少了解周琳琅,知道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颇有点血性和风骨,是真正的威武不屈,富贵不淫的那种人,如果不能真正彻底打动她,他想娶她终究是一场虚话。
至于怎么打动她,手段不只一种,他相信自己一定能。
对于目前的现状,顾至一点儿都不后悔。
从前祁季昭说,周琳琅在他二人跟前是不同的,在顾至跟前,周琳琅是个活生生的人,会和他斗嘴,会戒备,会防范,可在祁季昭跟前,她就是个温婉端庄的闺中小姐,与他永远都是淡漠和疏离的,连说话都是那种官方措辞,既不会得罪他,也不会令他产生任何一丝一毫的误会。
从那时候他就能觉察到周琳琅待自己三哥的不同,及至后来更隐隐发觉,周琳琅是个看似强硬,其实心软的人,你若对她彬彬有礼,她便待你温文尔雅。这样的相处方式适合君子相交,却不适合他想要的那种关系。
倘若你不停的挑衅她,她便像乍毛的小猫,露出她的本性来。
只有在他面前不做伪,露出她的本性,她才会渐渐的与他靠近。
顾至很认真的道:“我并不是故意不告诉你。”
周琳琅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顾至忽然笑道:“你在心里怨我不管你了,是吗?”
周琳琅心扑腾跳了一下,矢口否认:“没有。”
顾至道:“其实我一直都在后头,不然你以为武齐为什么一直没能得手?”
周琳琅半信半疑。确实,以武齐的身手,不应该犯这样的错误,难道,都是顾至的缘故?
顾至也不狡辩,只淡淡的道:“昨晚武齐是想痛下杀手的,所以我才把你接出来。”
周琳琅不肯信,试探的问:“那,他找不见我的人,会怎么样?”
顾至挑挑眉,道:“他已经不能怎么样了。”
这话听着似乎另有意思,周琳琅问:“他,跑了?”
顾至嗤笑一声,道:“死了。”
周琳琅被顾至糊弄的次数多了,这会儿便不肯轻易相信,问他:“你又胡说,难不成他是因为我跪,自觉无颜回去见镇国公,所以畏罪自杀?”
顾至哈哈大笑:“可不是,你这理由可真是再妥当不过。”可惜这一笑牵动伤处,他不由和咳了几声。
周琳琅哼了一声,别了脸不去看他,生怕自己心软。但她也猜到,既然顾至这样说,那武齐就算不死,怕是也好不到哪儿去。
她问:“你昨天,又回去了?”
顾至道:“你不用百般试探,我明告诉你吧,昨天把你送回这我便回了你住的客栈”顾至躺到周琳琅的床上,来回无声,并没有惊动人。夜半武齐悄没声息的闯进来,举刀就砍。
不成想床上换了人,顾至伸刀相架,两人不过对打了几十个回合,顾至便一刀割掉了武齐的脑袋。
周琳琅听得有些浑身发冷,她担心的看了一眼顾至。他这是要和顾二老爷彻底撕破脸了吗?
不过她很识趣的没问。武齐也好,顾至也好,在某种程度上,和她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她对他们也不关心,所以她紧紧的抿紧唇,垂眸掩饰掉了心里的惊悸。
顾至道:“所以,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只是接下来你要自己回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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